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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景蓝遣下去,推了推门,果然从里面拴住了。江知佑敲了敲门,唤着:“阿月。”
没人应……
“我若是就在门外不走,你总不会真狠的下心,让我在外面站一宿吧?”江知佑缓声说着,依旧没有动静。
轻敲了两声门,才听到里面纷攘的声音。
“你要是能在外面站一夜,你站站我看看。”齐昭月沐浴完,刚换着衣裳,就听见了江知佑的声音,轻哼一声,悠悠道,“我已经睡下了,懒得下床开门。你要是真想进来,窗户开着在。”
窗户?江知佑轻眉,思绪半响,走出宛院。齐昭月半响没听见动静,以为他走了,闷起被子就睡。
一刻钟过去了,嗯…快两刻钟了。…想着江知佑的话,摇摇头,怎么可能一直在门外……
半响,门外传来泠泠风袭户牖,枝叶打廊栏的声响,像是起风了。侧卧难安,想了想,齐昭月掀开被子,披上披风。刚走近门侧,就听见强忍的轻咳声。寻思半天,还是将门打开了。
侧眼就看见江知佑坐在,地上铺好的坐垫上。搁着案几,点着黯灯,聚精会神的看着手中的竹简。身后黑漆一片的夜色,风涩漱漱。显得他整个人的身影,都很是萧条。
这人…真是……齐昭月剩下的气瞬间没了。
听到门开的声音,江知佑算了算,嗯…比预计的早些……
“风这么大……”两人对视了半响,齐昭月还是鼓起腮帮子,帮着收拾了进来。随后狠狠的道:“以后再吹风,我就真把你关在外面…”
“嗯。”江知佑缓笑的应着,齐昭月偏头看他笑的轻松,拽着他袖裳就道:“还笑。”
“不笑。”江知佑说着,齐昭月看了两眼,才闷闷的松开袖子,说着:“看书将灯多掌些,夜黑需明,不然伤眼。”
说完,齐昭月就回了床榻上。赵歆雅走后虽然睡了一个时辰,越睡越困。就索性又睡了半个时辰,所以如今有些入眠不了。落下披风,盖着被子想着事情,似乎有些理不通。
而江知佑在齐昭月走入幕后,就将手中的竹简放下。半响关了房门,解下挡风的衣裘。
齐昭月见江知佑上床塌,问着,“明日不是上朝么,不看书了?”
他都进来了,自然是不用看了。只不过这话,不能这么说,“丞相府的宴会已经如此了,丞相与西门家的事情,看书也无用。”
江知佑缓缓解开衣袍,刚想躺上塌。却发现原本两床合起来盖的棉被,分成了两床。她卷着一床被褥,空置了一床留给她。垂下温眸,江知佑掀起被子入塌。而齐昭月想起今日的事情,就叹道:“似乎事情层层,根本就没停歇过。”
江知佑听罢,说道:“不去理会就不烦心,阿月,你多想了。”
“我怎是想多了。”齐昭月撑起头,侧身道:“我是想的太少,所以看不透。今日我进宫,母后倒是提醒了我,你于朝堂上的事情,似乎从来都没同我深说过。自然我也信你,知晓你不想让我烦心。可有些事情等我费劲心思才探出来,不是更忧心么?”
看着她的明眸,江知佑侧身,“想知道些什么?”
“上坟遇到花笙的时候,我还提到了西门家。可你都没同我说过,他们是相识之交。”齐昭月道,“如今事情过去五年,就算你十五岁时不知晓这些。如今参朝,蛛丝马迹总是能看出些吧?”
“阿月你若是有疑惑,不妨索性都说出来。一层层问,如今夜深了。”江知佑说着。齐昭月思略半响,道:“就从我进宫开始说吧。”
“今日我见母后,母后竟有查出将茶会上,皇姐刁难我的事情。”齐昭月道:“还说若是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情,大可不必客气。”
“母后对我的管教,我若是不听,只要不犯大错,一般都没什么。却也不似今天这般,明着让我不必顾及…”齐昭月断续的说着,“如今朝中形势,我猜母后,已经可以跟父皇分庭对抗。可就是不知晓,父皇和母后争的到底是什么。母后又不是想让昭明上位,昭明也没这个心思。而父皇虽说不中意太子皇兄,却也一直没有废太子的意思。如此,根本就看不出争端,也就没办法,在朝中避开这种争执,行得其所。”
说了一通,齐昭月突然问道,“皇太后昨日驾崩的消息,应该在内部传遍了。今日早朝,父皇可有说怎么处理?”
“今日上朝?”江知佑摇头,“皇后娘娘没有同你说,今日早朝,没有人商议皇太后的事情。”
“没有人商议?”齐昭月愣了,“那昨日你回来的那么晚,进宫…什么都没说么?”
“召见大臣的,自然是皇上。”江知佑道,“可我们过去,反倒是先坐着欣赏歌舞,吴仆主只说皇上有事。我们足足等了两个时辰,皇上才来。只说了一句话…便是民间百姓之言,皆是戏言。皇太后实际上,于去年就驾崩了……”
“于去年,就驾崩了?!”齐昭月懵了,“这是怎么圆的过去?”
“算是扰乱民间流言的一种。”江知佑道,“这种东西,户部是控制的最好的。花笙侍郎醉酒没有去,可手底下的动作,却不慢。”
“皇上就此一说,待我出宫,才与正成兄商谈了一番。”江知佑道,“茶馆子里,就有人说,皇太后实际于一两年就驾崩了,只不过因为皇太后的懿旨,说是要送灵归而葬,海升极乐之天,便没有公布天下。而在佛寺里祈福的,如果真是皇太后,又怎么可能没人看着,就自己压死在塔里面?且不说这塔角压下来,压的人面目全非的,谁又分的清楚,知晓这人到底是谁?后来传着传着,就变成是寺里的姑子,寻着皇太后的衣裳,觉得奢华瑰丽,大逆不道的穿上,触怒了上天,才会不得善终。”
“……”半响,齐昭月才吐露道,“花笙在朝堂的大胆,果真是有凭仗的。”
死的都能说成活的也没什么,活的都说成了死的,抹去一个人在世几年的一切痕迹。要有多少的心思和手段,才能办到如此?
“如今这么一说,皇太后驾崩,就这么过去了?”齐昭月皱眉,“本还想着借着葬礼,拖大军几天,如今这传言传着…皇太后也当做是很多年前驾崩,就不理会了?”
“皇太后慈善,说天下知晓她安享乐道,欲大祭拜之时,只需守灵三日尽礼。”江知佑道,“也不用皇室守节三年,一年便可,不耽宗亲有情男女的婚嫁聘娶。”
“不耽误聘娶,怎么不全免了?”齐昭月黯下眸绪,这又是针对谁而立的规矩,还只此一年?
“场面上的话,朝堂上是说的最无瑕的。”江知佑道:“皇太后遗旨是说全免。可礼部和皇上都示说礼度不能废,固然就此一年。”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情。”齐昭月问道:“花笙在朝堂上,可还有言说要公主远去,为锦国祈安一说?”
“怎么了?”被齐昭月这话问的,江知佑微愣。
“母后对我说这一番话的理由,多半是要将皇姐送出去了。”齐昭月道,“不管事态如何,皇家总是先扬后抑,先敲打后安抚。皇太后的事情,需要另一件事平息。”
“母后说陈时雨失踪,白柊却说花笙心里念着一个故世的人。”一阵寂静后,齐昭月想起花笙,道,“这个故人,从她的话里,多半是认定,那就是陈时雨了。我们成婚次日,遇到花笙,他在祭奠故人。笛音撩曳空旷,渺谷回响…就是,那人既是陈时雨,为何碑上却没有字?”
“陈家既然还在,为何对其子嗣,任意葬在西陵,看似还只有花笙一个人知晓。”齐昭月念叨着,“琢磨不透太多……”
“说起来,白柊所求之事…我今日进宫,母后就暗言,会在朝中动手。除去出征路上的阻拦,如此也确然可以不必再请旨,让花笙同陈家打交道。”齐昭月想着白日之事,思量道,“实际上,白柊若是真的想知晓当年之事。让花笙同陈家打交道,出了问题,才是最好看出弊端的时候。”
“而白柊,更多的念着昔日故情。”齐昭月道,“为了花笙着想才劝拦,不然她不会来府上找我。”
说着,齐昭月摇头道:“白柊怀疑花笙言论的真假,也多半是因为觉得,能说出这么一番话的人,情意极深,可她却看不出有半丝情在…应该是怀孕了,乱想也多。”
“你觉得白柊对花笙侍郎,还有情在?”江知佑合眸复望着。齐昭月摇头道,“那倒不是,花笙若是真的拿此事作假,只为了拒绝她。她也只会气恼花笙的欺骗,觉得不值得深交罢了。”
“不管白柊在西门清图面前怎么懦懦的,你听她昔年所为之事,绝对是个果决之人。花笙的性子,离开云梦,白柊不纠缠。就此一别,他们就不可能还有这份情。再说她年十四之时所为之事,怕也是不知晓什么良缘天赐、厮守终身。相对而言的,西门清图若是真要纳妾,她怕是会比谁都决绝。”
“阿月。”江知佑听完,才道:“你说欢喜我的时候,好像也才十四不足笄礼?”
“……”她说话的重点在这里么?齐昭月默然,幽幽道:“这能一样么。”
“如此一说,那阿月昔日之言,是为了与我厮守终身?”江知佑反问着,齐昭月一时半会还不知道怎么回,看着江知佑轻佻的眉目,转移话题就道:“今日去母后宫里,都还是因为你我才出糗。我暗指所言,你心里多半清楚,如今还借着这话刁难我!”
“阿月说的昨日之事……”见江知佑一副很认真的,回想昨天情节的表情,齐昭月当下就捂头打断,“休息,不说了。”
“介怀的可是将补药弄错了?”江知佑轻笑说着,看的齐昭月一怔闷气,“知道你还喝!”
“可那药我本意是不喝的……”他温润的眸子湿缓着,齐昭月佯怒道:“那还是我的错了?”
“怎会?”江知佑道将齐昭月的发带解下,说的真诚,齐昭月才缓下心气儿道:“反正以后你不能这么戏耍我,朝堂上的事情要早些同我说,出征的事也要听我的。”
“嗯。”江知佑点头,温声应着,“我一定都听阿月的,也多喝些补药。”
“……”齐昭月咬着唇,抱着被子就轻踹了他一脚,“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