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挪向朝仪台的偏殿,看到床榻上的芙蓉帐遮掩飘渺。齐昭月疑惑的唤着,“母后……?”
依旧没有任何的回响,齐昭月才走上前去,掀起长帐却大吃一惊!
只见慕容舒发鬓纷杂的同九凤簪缠绕,凤袍紊乱的躺在床榻上。面色苍白的似宣纸般五色,眉目紧蹙,像是受到了极大的痛苦,
“母后,母后!”齐昭月的脑中瞬间炸开,着急的唤着,却唤不回床榻人的半分反应。
急忙的冲出殿外,对着殿外的双莲就道:“不说母后忙于朝政之事,不让任何人打扰么。如今怎么会奄奄一息,躺在床榻上半分不醒?”
“公主?”双莲姑姑也是明显的一怔,才道:“这、皇后娘娘上午就吩咐奴婢去将军府,邀公主进宫。之后奴婢们也送过一次茶水,皇后娘娘都没事啊……”
“今日有谁来过凤朝宫么?”齐昭月皱眉,双莲姑姑断断续续的道:“这、这……”
支支吾吾的声音听的齐昭月心下烦躁,“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有什么事不能说的么?”
见双莲姑姑没个准话,齐昭月道:“罢了,如今母后躺在榻上,脸色极其不好。你们先进屋收拾一番,待本宫去太医院请御医过来,一定要一切就备!”
“是。”看着公主匆匆忙忙的样子,皇后娘娘怕是出了很大的事!双莲连忙应下来,就让一旁的人进去服侍着。
但看齐昭月匆匆忙忙的出宫,双莲姑姑在后面提醒道:“公主,方才贺宴开了。驸马爷被二皇子殿下拉去长秋宫了,不在殿门外。”
齐昭月听罢微愣,却也没有停下步子。出了殿门就扯下自己右腰间令牌,对还在一旁候着的景蓝道:“拿着这个去太医院,让太医院能动的太医都给本宫来凤朝宫。就说母后身子突然有疾,若是耽搁了脉治,让母后不好过,本宫定会让整个太医院都不好过!”
“是。” 看齐昭月甚是着急的样子,景蓝想也没想就接过令牌,“景蓝一定赶着快。”
设宴是在长秋宫,比太医院近多了!而江知佑恰好会医术,却又被昭明劝走了。偏偏她进宫的时候,没有带待卫一同进后宫,脚力怎么还是有差别的。齐昭月急步跺走着,思略半响提起裙摆就跑了起来,一群服侍的人在后面跟着跑着,惊了宫路上来往宫人的退让。
长秋宫里人声鼎沸,似乎都在庆贺着公主大婚之喜。可齐昭月一点都察觉不出欢喜的韵味,在人群中找着江知佑,却怎知被齐昭明看了个正着,“皇姐,你可来了。早早就听姐夫说你提前进了宫,去看母后去了。原本想进凤朝宫找你,双莲姑姑却一直说母后同你有知己话说,我不便打扰,便先拉着姐夫过来了。”
“那你姐夫呢?”齐昭月张望着,齐昭明道:“方才还同大臣寒暄来着。”
“皇姐还有事。”齐昭月对着弟弟一笑,道:“就先去找你姐夫了。”
“皇姐。”齐昭月欲走,却被齐昭明拉住,“皇姐再有事,也还是要去拜见一下父皇吧?昨日皇姐你出嫁的时候,父皇病晕不适。如今父皇好了,怎么说都要先叩恩一番的。”
未等齐昭月说话,齐昭明就笑道:“皇姐和姐夫新婚燕尔,拜见的时辰莫不是半分都挪不出来吧?”
“昭明。”齐昭月有些无奈唤着,偏偏这个时候不是打趣的时候。望向殿中高台,见齐谨元果真正襟危坐的立于位上,同上官丞相在说些什么。齐昭月随即就偏头问道:“父皇什么时候醒的?如今都可以参加贺宴了?”
“昭明听说父皇是上午醒的,因为说是错过了皇姐你出嫁,晚上的贺宴是怎么都要一同喜庆……”齐昭明说着,眼尖的侧看到江知佑的影子,“皇姐,姐夫好似也去父皇那里拜见了。”
齐昭月抬头,果然见着了江知佑的身影,在齐谨元身边说些什么。
“姐夫如今也在父皇哪儿,皇姐就顺道去拜访一番吧。”齐昭明说着,就催促齐昭月过去,“父皇病重如今刚好,大臣都说是皇姐成婚带来的福气。”
她成婚之前父皇就病倒了,似乎也没人说是她要成亲带来的晦气?齐昭月挑眉,快步的走上前殿,“安黎给父皇请安,父皇万福。”
齐谨元点头,就听齐昭月继续道:“父皇前几日病倒,定是过多劳累国事。安黎添堵,甚是于怀不安。以致安黎出嫁,不曾跪别父皇,是安黎的不孝。”
“都出嫁是成年人了。”齐谨元说着,“都是过去的事了,先起来吧。”
齐昭月起身,就听齐谨元看了看她,又望向江知佑道:“你们喜结连理才几日,安黎你又本是九日回门。如今倒是因为国事耽搁了。五日后出征赈灾平反乱,你代长兄前去,辛苦你了。”
按照原先的商定,不应该是她九日后,规规矩矩的回门再备行的么?
齐昭月听完这话,懵了的想说些什么。可余光看向江知佑,他嘴角笑的温和,可眸光一偏却是让她不要轻举妄动,言说些什么。
只感觉自己的身子僵硬了起来,齐昭月面色却从容道:“安黎替父皇分担,本就应该。”
齐谨元笑着点头,上官丞相就在一旁道:“公主英气不失豪杰,下官敬佩。三日后下官小女生辰,赶的逢时。算是为武官践行,还望公主到时赏光。”
“践行本是礼部在凯旋殿筹备的事,丞相大人的令爱的生辰的确很逢时。”齐昭月听罢,道:“本宫届时,一定同驸马一起拜访。还望上官丞相到时候,不嫌弃将军府的贺礼拮据。”
“哪里哪里。”上官丞相道:“公主客气。”
“父皇,儿臣看着长秋宫喜庆。怎想母后不在,实在有些惋惜。更不说儿臣五天后就随着出征,不能陪伴母后左右,想想都觉得很是挂念。固然儿臣待会,想去凤朝宫再多陪陪母后。”齐昭月说着,江知佑侧眉。
连齐昭明顾然微讶,想说什么却发现他的袖子,被自己的皇姐微微轻扯着。
“后宫出事如今未定歇,你母后甚是繁忙。”齐谨元道:“同你说道一些话,你母后本就甚多关忧你。要是说上一个时辰,晚上怕是又要不眠歇了。”
“父皇说的也是。”听罢,齐昭月垂眸,“儿臣今晚,就不叨扰母后了。”
“儿臣自幼在宫中长大,如今出嫁却甚是念旧。”齐昭月随后道:“儿臣想让驸马陪儿臣四处逛逛,还望父皇应允。”
“嗯。”齐谨元像是还要同丞相有话说,当下点头,齐昭月退安便走。
“儿臣许久未见皇姐,也陪着一同看看。”齐昭明说着,也一同跟了上去。
还未踏出殿门,齐昭明就问道:“皇姐方才从凤朝宫过来,怎么同父皇说道的……”
“母后昏在凤朝宫了。”待出了长秋宫,齐昭月才严肃道。
“那皇姐方才怎么不同父皇说?”齐昭明愣住了。
“昭明,后宫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齐昭月摇头,拉着江知佑的手就加快脚下的步伐,“更不说父皇与母后,纠葛的是上一辈的事。我们为人子女,若是直接加以插手,最是无妄。”
这言过,都还要等着人死了之后呢,何况是这往昔!
走到一半,齐昭月才想起太医院,对着弟弟道:“我让景蓝去太医院请太医了,虽然给了令牌,却也止不住太医拖拖拉拉的,你绕路去迎,也好让他们快些。”
“啊?”齐昭明一听就应道,“好。”
“阿月。”江知佑在一旁听了半响,道:“皇后娘娘出了事,你是想拉着我去看看?”
“是。”齐昭月偏头,“我听管家说你会医术,太医院又相对远。我也只好先去长秋宫,先拉你过来。就算你医术不是很好,多多少少也能看出些什么…却怎知父皇醒了,在长秋宫主宴,说了几句话就耽搁了功夫。”
“父皇昏迷前就是在母后宫中,我如今提前进宫,并未随着你进长秋宫。”齐昭月道:“我见父皇袍下还带着早屑水珠,定然外出过,刚进长秋宫不久。昭明又是刚见到你同父皇说话。我们急忙的赶过去请安,父皇也定然来不及问你,我为何没同你一起。而自始至终,我也并未说我之前,没去凤朝宫。可父皇却有心阻拦……”
齐昭月说着,江知佑只能轻叹,“取巧当心,以后一定要多注意些。”
齐昭月点头,江知佑见她着急的样子,也不再说道这件事情。
怎知两人匆匆的赶到凤朝宫,却发现御医已经早早的来了凤朝宫。正在诊脉。
“公主。”依旧是当日的王御医,对着齐昭月一礼就道:“皇后娘娘如今是毒发了才会导致昏厥,思绪不清。”
“什么叫做毒发?!”齐昭月怔了,当日异样,后来去凤朝宫也已经证实了。母后只是设局而已,那般的谨慎,怎会让自己陷入僵局致命?
“公主。”王御医微讶,才禀道:“昔日微臣就说过,皇后娘娘身中竹息之毒,三日后醒过来要看情况而定。如今都已经靠着药物多硬撑了一日之久,已经是极致了。”
“这不可能,第二日还不到的时辰,母后分明就……”醒过来过…
齐昭月怔了,想起当日慕容舒扇了她一巴掌之后,似乎很是悴心,支撑不住。
“公主。”王御医道,“微臣当日就说过,皇后娘娘的身子有异。须药却难得,公主不信微臣也的确,毕竟皇后娘娘之后的确醒来过,气色看上去还不错。微臣也有劝过皇后娘娘,莫要再操劳政事,养好身子,可皇后娘娘也是不听,只让微臣配了些拖缓的药物……“
齐昭月身子一震失力,还好有江知佑在一旁搀着。待齐昭月缓下心绪来,才望着王御医道:“如今还能怎么治?你不是说还有法子有五成的把握么,用尽一切办法,这法子总有七八成可以治的吧?
“公主这就是在为难微臣了。”王御医道:“微臣昔日都说了,皇后娘娘不顾微臣劝,用了拖延的药物,如今身子更是大不如前。微臣的把握别说是七成了,连剩余的五成都没有。
齐昭月身子一僵,心颤道:“那你的意思是,就只能去找,那个兴许压根就不存在的碧沙戈露?!
“公主……”王御医断续的唤着,似是无奈了。
“微臣已经用人参掉着皇后娘娘的气韵了,若是缓的过来,皇后娘娘还能醒过来一阵子,就是可能有些精神紊乱。”王御医说着,“不过也不碍身子…就是到时候,还要看皇后娘娘的状态如何……”
果不其然,半响就传来慕容舒躺在床上,迟缓虚弱的虚唤着,“昭、昭月……”
将慕容舒扶起,齐昭月心疼着,“母后,我在这儿。”
“救救昭明。”慕容舒眼睛都未睁开,却断续着声音道,“救救昭明!”
“母后说些什么呢…昭明方才还在外面同我打招呼。”齐昭月不知道慕容舒在说些什么,弟弟方才还被她遣去太医院呢,救什么?
慕容舒的身子就在此时,寒颤起来的抽动,惊的齐昭月瞬时就慌了起来,“母后,你的身子不能轻举妄动……”
“你信母后,他不是你弟弟。”慕容舒没有理会齐昭月的询问,抓着齐昭月的手就断续道:“他不可能是你弟弟!”
这话说起来,像是怒急攻心般,慕容舒一口血吐了出来,看的齐昭月连忙将慕容舒放着躺下,提离裙摆就想唤太医把脉,却被慕容舒抓住,“没用的,告诉你舅舅,让太尉府找你昭明。如今你能进凤朝宫,都是安排好了的放任……”
“母后……”齐昭月心中涌起惊涛骇浪,也不信会有这么荒谬的事情,制止着就想起身,慕容舒却抓着齐昭月的衣袖道:“你要记得,父皇父皇……永远都不可能……是为父再为…皇……”
“母后、母后?!”见慕容舒吐了一口血,彻底晕了过去,齐昭月急了,对着一旁的王御医道:“你不是说已经用人参掉着气么,怎会是如今的摸样?甚至还吐血了?!!”
“这、这……”王御医吱唔着,随后把上慕容舒的脉皱眉,看的齐昭月一颗心提在悬崖上挂着。毕竟当初若不是她的疏忽,母后如今兴许也不会这般耽误。
“阿月。”见齐昭月自责的似是哭了起来,江知佑才轻声道:“皇后娘娘可以治的好。”
听罢,齐昭月不敢置信的抬眸,“什么?
轻叹一口气,江知佑道:“你若是信我,我便开方子一试。就是别再胡思乱想了,方才皇后娘娘的话,多半是有些异样。安下心来可好?
这话很是神奇,瞬间平复了齐昭月忐忑不已的心,抓住江知佑的袖子就问道:“你说的当真?”
“当真。”轻叹一口气,江知佑凝望住她的眸子,安抚道:“千真万确。”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之前忘了说,为什么成亲之后,还是有人叫江知佑大人。是因为驸马的品阶比较低,江知佑在朝中的官职比其较高,固然按照高的称呼,朝中人唤起尊为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