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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意,深意自然有。李民浩是旁观者清,哪能看不出宋老爷子打什么算盘?
宋天河素来和余良交好,余良有什么困难,只要说出来,宋天河都会尽心尽力的去解决。就算是看在这份上,家族中那些长老也会授意附庸家族势力暗中扶持宋家。
再说了,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余良虽贵为《无双药典》传人,可现在他羽翼未丰,宋家这个地头蛇,正是绝佳的保护伞。
可这些,没得到三小姐的授意,他也不敢对余良说啊。
于是他只能一脸干笑,默而不语。
余良也就是随口一问,并没真想知道答案。他给自己的定位很明确,他就是普通一市民,这一点,并不会因为他结识了某个富家阔少而改变。
人贵有自知之明,所以这些大家族的恩恩怨怨,他也不想知道那么多。
那座宅子越来越近了,到了近前,一股恢弘**之气,扑面而来。高门槛,石狮子,门庭下,走出七八个西装革履的彪形大汉,两侧一字排开,面容肃穆。
咚!
李民浩刚把车停稳,忽见一人手持俩棒槌,往红皮鼓上那么一敲。震山响,回音绕梁。
听到那鼓声,余良懵了。
这怎么个情况?夹道欢迎他还能理解,电视上常看嘛。七八个保镖两边站成一排,排面就有了。可是敲鼓又是什么意思?这是要升堂?
“这叫醒仙鼓,曹家的规矩。一般贵客上门,他们才会敲响这鼓以示尊重。”李民浩在一旁解释道。
余良乐了,坐在车里,他放松了下来。
“要不说,这些老派世家瞧不上暴发户。这仪式感,绝了。”顿了顿,余良又问道:“什么时候下车咱们?”
“再等等,曹家要是只敲了一响,这病,咱们也用不着治了,咱们直接回家得了。”李民浩趴在方向盘上,瞅着那敲鼓的汉子。
余良摆摆手:“把我说的就像古时天子微服私访一样,没必要。咱这就下车吧。”
他话音刚落,那汉子又铆足了劲儿,敲了第二响。
第二响,余音还未落下,大宅子里又传出一声恍如龙吟的号声。
“三皇五岳,这规格,勉强还能接受吧。”李民浩直起身子,扭头看向余良,又一次苦口婆心的交代道:“待会儿,听五通鼓罢,三声号落。咱们就能下车了。”
“这么麻烦?”
“这都是规矩,不遵从的话,有些人会说闲话。”李民浩也是一脸无奈。
“上次我给宋老爷子治病,也没见有这么多规矩。”余良小声嘟囔着。
“三小姐是三小姐,我在家族中就一虾米,一切还得按规矩办事。少爷,您多多担待。”李民浩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
“是不是每次跟你出来治病,都得遵这规矩?”
“这次咱们来,是为了迎回玄铁令,不一样。”
余良点点头,不再问下去。就在他们谈话的功夫,曹府鼓也敲完了,号也吹够数了。这时候,从曹府里走出一气质雍容,身材高挑,肤白貌美的女子。
余良刚要推门,李民浩又将他拦下。
余良有些不耐烦了:“又怎么了?”
“还有条规矩。”李民浩苦笑着说道:“咱们得等曹家后人,迎咱们下车。”
“前几代传人也这样?”
“自古就是如此。”李民浩说道。
余良两手一摊,时至今日,他才觉得自己学了这《无双药典》,是上了贼船。
“小女子曹雨荷,年方十八,尚未婚配。”
余良挑起眉毛,一脸惊恐:“这什么情况?以身相许?”
“套词,都是套词,少爷莫慌。”在车里,李民浩也是哭笑不得。
“家父重病,无奈请玄铁令出山。徐玉子应令而来,小女子感激涕零,唯结草而报之。”
“徐玉子又是什么?”余良更为惊恐。
“这是三代传人的道号,被后世历代传人沿用了下来。”
“完了吗?还有吗?”余良现在已经彻底凌乱了。
“还有一句,还有一句。”李民浩赶忙用一种安抚的语气说道。
“诺,还请徐玉子仙师喝了这琼浆,下马一观。”
曹雨荷拿出一枚细针,在右手拇指上刺了一下。这时,她身边赶忙跑过来一小童,那小童手持托盘,托盘上,放了一杯酒。
曹雨荷垂下头,接连将三滴血滴入杯中。
余良咽了口唾沫,颤声问道:“难道,我还要喝这杯酒?”
“规矩,都是规矩。”李民浩甚至都懒得解释了,一句“都是规矩”就敷衍带过。
余良心生抗拒,再度伸手去碰车门把手。不料,李民浩又一次按住了他的手。
“又怎么了你?!”这下,余良彻底失了耐性,哭丧着脸说道。
“接下来,就轮到我表演了。我这里有三句词,一句词问完,您说句善,就可以了。”
余良心想,这么多规矩,他都忍下来了,再等这三两句又有何妨?
于是他就点了点头。
李民浩抿了抿嘴唇,这时,他表现的有些难为情。这让余良不禁想起,他上大学时回忆自己中二病时的那段时光。一样的,不堪回首的表情。一样的,恨不得想一巴掌拍死的自己的模样。
余良报以同情的目光。
“今有曹家善人,路遇勾魂二使者。主公在上,曹家善人有恩于吾等,不可不救啊。”
李民浩这一堪比高音喇叭般大的嗓门,着实把余良吓了一跳。不过,这句词儿,他捏的那个腔调更有意思,京剧不像京剧,秦腔又不像秦腔。
总之李民浩就这么唱念出来,特有韵味。
余良一回味,暗暗咂嘴,听得他意犹未尽。李民浩平时也不用这么大的嗓门说话,脸憋得通红。见余良还未搭话,赶忙给余良递眼色。
余良回过神来,赶忙坐正了身子,气沉丹田,一脸严肃的道了句:“善。”
“东有泰山紫微大神,西有慈航普世佛陀。主公在上,曹家善人奉上了铁兜兜,玉琼浆,不救不可啊!”
余良哭笑不得,这规矩,真不知道怎么传下来的,感觉自己像唱戏一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