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劫掠+小剧场

百里牧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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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订阅比例不足的小伙伴会显示随机噢o╯□╰o一睁开眼睛就看到魏瑄坐在篝火前,正把切好的肉插在箭上,在小火上煨着。

    他的衣衫上有喷溅的血点,再看洞壁上也有大量的血迹,整个现场堪称凶残惊悚,不远处好像还躺着一头狼。

    萧暥缓缓支起身子,眯起眼睛。这……真的是只狼吧?

    卧槽!难道说书上写的少年武帝屠狼的事,兜了个圈子后,真的……发生了?!

    仔细看,啧啧,还真惨,连狼脑袋都砍掉了。

    魏瑄见他醒来,顿时大松了口气,一脸抑制不住的欣喜,立即凑上来道“将军,你感觉怎么样了?”

    “噢,我……无事。”

    其实一点都不无事啊,他身上丝毫力气都没有,整个人摇摇欲坠,连此刻支着身子的手臂还在不住地颤。

    于是他换了个姿势,借力靠在岩壁上,慢慢缓过一口气来。

    魏瑄立即把一块烤好的肉递到他唇边。

    萧暥鼻子吸了吸,香!

    这是……给我吃的?

    他还真的从来没有吃过狼肉,看起来这肉烤得非常地到位,非常地够水准,不仅香,还滋滋冒着烟气。

    萧暥接过来试着咬了一小口,眉心微微蹙了下。

    魏瑄紧张道,“怎么?不好吃?”

    萧暥“唔,有点硬。”

    “给我。”魏瑄拿回来,在他咬过的地方啄下一小块,尝了尝,笑道,“是硬了,都怪我想得不周到。”

    然后又拿起一块新烤好的肉,麻利地用小刀细细地把狼肉切成了薄片。

    这场景,让萧暥着实有点懵。

    这什么情况?

    ……武帝居然亲手为他做料理吃?那个将来的暗黑系暴君?

    突然觉得受宠若惊有木有!

    而且肉片切得很薄,刀功实在是很到位啊!

    萧暥吃着细薄松软的狼肉片,就像嚼饼干一样毫不费劲。他心绪有点复杂,对魏瑄道“殿下你也吃。”

    “嗯,我有的。”魏瑄道。

    说着就拿起萧暥刚才吃剩下的那块,吃得美味无比。

    萧暥……

    其实孩子你真不必这么节约,那边还有好大只……

    他肚子吃饱后,心里就又开始老不正经起来。

    真没想到这武帝小时候那么贤惠噢!

    看着魏瑄认真地嘟着粉雕玉琢的小脸蛋,忙前忙后地又是给他倒水,又是给他拽棉袍,嘘寒问暖无微不至,简直比云越还像小媳妇。

    这念头一闪而过,就把他自己吓了一跳。

    武帝?小媳妇?你确定?

    你是嫌将来千刀万剐还不够是不是?

    但是这么好的一个孩子,将来真的会黑化成暴君吗?真的会杀他吗?

    想到这里,萧暥觉得心口隐隐传来一阵钝痛。

    看来回京后,还是要默默准备退路,两手都要抓,将来若遇到情况不对,好立即跑路。

    上次逃跑完全是准备不足,仓促上路,结果逃到安阳城就被魏西陵逮住了,下次要提前布局。

    就在他心里七上八下地思考着自己将来的退路时,忽然山洞外传来一声阴森的狼嚎。

    萧暥立即一个激灵,不妙,那些家伙还没有走,只是一时间不敢进来罢了。

    以后的事以后再考虑,先还是想想怎么从这里脱困出去吧。

    他下坠的时候,约莫有感觉这个悬崖至少有上百米深。

    而且这鹿鸣山方圆百里,沟壑峡谷纵横,密林丛生。想要靠猎场里的人找到他们,需要些时日。

    所以还是要自救啊!

    可是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连站都站不起来,外面的狼群又徘徊不去。

    而且狼这种野兽非常狡猾,这些家伙该不会正在等待时机,等他们在里面耗得筋疲力尽了,再进洞来撕扯他们?

    萧暥瞥了眼地上的狼尸,应该够吃三四天了吧,洞里也有水源。

    但是三四天后,他的身体还是没有恢复呢?或者秦羽依旧没有找到他们呢?

    不妙啊,处境实在是不妙。

    就在他皱着眉思索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狼嚎,紧接着是树木折断的清晰声响,灌木草叶哗哗翻滚。

    出了什么事?

    他还没明白过来,忽然火光一暗,两道灰影倏地窜进了洞来。

    那是两只灰狼,身形健硕,绿幽幽的眼睛闪烁着凶光。

    魏瑄脸色骤变,立即就去摸剑,却被萧暥稳稳按住了。

    “殿下,臣在。”他道。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拔出了剑。只要他一息尚存,就不会坐视一个孩子去和恶狼搏斗。

    他勉力撑起身,长剑一横。

    那两头狼一左一右,绕着他徘徊,一时不敢轻易进攻,三角眼中闪烁着怨毒的光。

    正在僵持时,忽然外面又传来一阵翻天覆地的巨响,然后是很大的撞击声,像是一棵大树呼啦地倒地,随即是凄惨无比的狼嚎此起彼伏。

    一个念头在他脑中急闪而过。

    不对!那两头狼是逃进洞里来躲避的。

    难道说外面还有什么猛兽比狼还凶残?这个世界还有更魔幻的物种?

    听这动静很大啊!群狼哀嚎简直像是一个屠宰场。什么猛兽那么恐怖?

    他心中发紧,看来此番要逃出生天很难了。

    左右都得死吗?

    就在他心念电转之际,一头灰狼见有机可乘,忽然纵身跃起,腾空扑来。

    萧暥眼疾手快,如惊雷飞电一个疾刺,就把那灰狼当空开了膛。

    另一头狼见势不妙,从他身后猛扑偷袭,他正要回手一剑劈开,忽然一阵钻心的绞痛击中了他。

    糟糕!萧暥一咬牙,忍住一口血,但手中的剑却软软垂落了下来。

    完了!就在他脑中万念俱灰时。嗖的一支羽箭破空而来,将那已经跃起的灰狼凌空射了个对穿。

    这边萧暥的身子一歪,仓皇间持剑一支,单膝跪地,才堪堪勉强撑住没有倒下。

    一口鲜血喷在了雪亮的剑刃上。

    他忍着心口剧痛艰难地抬起头,晃动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人一身银甲疾步而来,面若寒霜,兵气连云,手中长剑染血,一席披风在身后猎猎扬起,如同百战沙场归来。

    魏西陵!

    魏西陵的身后跟着杀红了眼的刘武和几名满身染血的亲兵。个个眼中精光熠熠,杀意喷薄。

    萧暥心中巨震。

    那么说难道外面的动静是……是他在帅军在绞杀狼群!

    果真是战神啊,萧暥不服不行。

    而且,魏大大居然连钻个山洞都能都像沙场点兵般这么帅!没天理啊!

    一看到这张凛若寒霜的死要债脸,顿时觉得好安心是怎么回事?

    “皇叔!”魏瑄错愕道。

    魏西陵向他点了点头,就去看萧暥。

    言简意赅道“能走?”

    萧暥赶紧道“我没事。”

    他说着支着剑就拼命想站起来,现在这个样子太特么窝囊了。

    可一番挣扎勉强扶剑而立,紧接着胸口一阵血气汹涌,顿时脸色一惨,身形晃了晃,被魏西陵一把拽住。

    魏西陵一言不发,利落地一把扯下身后的披风裹在他身上。然后冷着脸俯下身,一手环腰,一手抄膝,就把他抱了起来。

    萧暥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脚就离了地,腰被一只有力的手坚定地箍住。脑子里顿时轰然一响,所有的念头土崩瓦解了!

    卧槽!公主抱!

    魏大大,我们有话好好说,你别这样啊……

    萧暥就是皮再厚,这会儿也趟不住啊,有气无力道,“我没事,你……你放我下来。我能走……唔。”

    魏西陵根本不跟他废话,揽着他腰的手收得更紧,也更坚决。

    萧暥挣了几下就没力气了,身躯飘摇如风中之叶,只能绵软无力地靠在魏西陵胸前虚喘。原本冰雪般的脸颊上也因为挣扎和羞惭染上一抹烟霞,倒是当真好看。

    他是觉得自己是蔫头耷脑,威信扫地。可在别人的眼中完全是另外一番风景。

    眼色低垂,眸光流转,眼尾微红如斜阳一抹余晕,凄婉神飞,更兼面色雪白发丝缭乱,犹如细雨拂过梨花,哀艳清绝,人间惊羡。

    刘武呆立原地,已经合不拢嘴了,直到魏西陵冷冷横了他一眼,他才反应过来跟上。

    小魏瑄默默走在后面,他心绪复杂,漆黑的眼睛里似乎有一簇小火焰寂寂燃烧着。

    他从来没有一刻那么想立即长大,变得很强,比魏西陵还要强,强大到可以在乱世中让一个人倚靠。

    所谓野猎就是在山林间自然围出一大片区域,山间地势复杂,猛兽出没,非常考验参与者的胆识和骑射水平。

    此次为了保证阿迦罗的安全,秦羽缩小了野猎的区域范围,并且在山间建造了十几座望楼,派兵把守,遥相呼应。

    萧暥是抱着一种吃瓜看热闹的心态来秋狩会场的。

    一早他就接到报告,北狄王子乌赫向天子状告王岱,因为水源纠纷就在他们的食物中投毒,使北狄使团大面积闹了肚子,一泻千里不得消停。这个倒霉蛋王岱自然被扣了起来,送到了秦羽那里。

    萧暥心知肚明,给办理的官吏撂下了话,这件事要查,仔细查,慢慢查。

    对,重点是要慢慢查——拖着呗。

    拖到秋狩结束,直接把他们打包快递回北狄!

    至于王岱么,这位替他躺枪的仁兄自然要好吃好喝供着,回去还要给他颁个奖,哈哈。

    同时,萧暥还没忘给北狄代表团送了点温暖。

    在乌赫的强烈且无效的抗议下,他派了两千羽林军把他们全都保护(软禁)起来了。

    既然北狄代表团集体食物中毒,说明暗中有敌对分子破坏民族团结的大好局面,考虑到北狄兄弟们的安全,有必要把他们的营地给封锁起来!

    嗯!没毛病!

    这下别说是刺客了,现在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当然也飞不出来。

    萧暥无耻地想,阿迦罗不是要挑战他这个病号吗?

    来呀,挑战他呀!啊哈哈哈哈哈!

    麻溜地布置完这些,萧暥就心情舒爽地去围观秋狩了。

    参赛的皇室大臣和各家诸侯子弟们都已经陆续进入猎场,有大司马秦羽在前镇着场子,也不需要他来应酬。他一个病号,心安理得地没穿猎装,而是着一身花里胡哨的锦袍,看起来像个闲散王爷——其实他对这身衣服是很有微词的。

    一大早,他试了试软甲觉得这东西又冷又硬还挺沉,穿身上简直受罪,于是交待云越给他找身舒适点的衣袍,结果云越就给他拿了这个。

    怎么……又是这画风?来劲了是不是?

    一个大男人能不能别穿这么花俏?

    “换一件吧。”萧暥表示。

    云越摇头,真没衣服换。

    其实这怪不得云越,原主太彪悍,常年带甲,日常服装不过两三套,且都玄色无纹,这种隆重的场合穿不合时宜。

    “主公,这也是陛下御赐的。”

    萧暥……

    桓帝的浮夸品味一如既往地展现在这身衣服上。

    绛红色的锦袍上用暗金色丝线穿南海珍珠绣着飞鸾翔凤,紫气东来,绣工繁复,珠玉生辉,看得人眼花缭乱。这种华服一般人根本压不住,分分钟被秒成渣!

    可是萧暥一穿上身,这画风瞬间就变了。

    绛红色的锦袍,如同岁暮的霜叶层林尽染,映得他冰雪般的脸容如霞姿月韵,璨然若神,加之眉目乌黑,清媚宛转,更是风流天成。连那满袍夺目的金绣珠光都被比得黯淡下去了。

    萧暥不得不感叹,原主这颜值真的很抗打啊!

    《庄武史录》上说,萧暥从来不用桓帝御赐之物,以此佐证萧暥目无君上。从不把桓帝放在眼里。

    萧暥扶额……难道不是品味差异的问题吗?

    萧暥对着镜子愣了愣,深吸了口气,觉得这样出去似乎……有点……不妥。

    太骚包太华丽了,太特么吸引眼球了!

    果然他一出现就引起了周围一阵轻微的唏嘘之声,秦羽和桓帝齐齐看向他。

    尤其是桓帝,有点不相信萧暥真把这衣裳穿上了。

    他眯起眼睛欣赏了许久,尤意犹未尽,赞叹道,“朕让针工坊按照景康年间的图案复原制作的这袭鸾凤呈祥锦袍,满朝文武也只有萧爱卿才穿得出这般绝世风仪啊!”

    萧暥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原主是抓了他老婆吧?桓帝恨他,这没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