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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玉黛从大理寺出来就被安排在了西厢房,外面重重守卫,而理由也有好几个武功高强的护卫看着。
“谁要喝这种苦得要死的药渣,我要吃血燕,皇宫贡品血燕。”
凤南靖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崔玉黛虚弱又扯着嗓子嚷嚷的声音,紧接着,他听到的就是碗的破裂声。
男人面不改色,带着一股冰冷的气息走了进去。
前一秒还在对着护卫发脾气的崔玉黛,瞧见凤南靖身穿铠甲的走进来,一下子就痴了。
这个男人本就是上阵杀敌,威吓四方的将军,那股强势的气魄,沉稳、野性十足,又生得这般的英俊,怕是任何女人都拒绝不了这样的魅力。
即便是因这个男人的命令吃尽苦头的崔玉黛。
她一下子就安静了。
凤南靖余光看了眼地上四分五裂的碗,冷漠的眼神示意一旁的人收拾了。
他冷笑着看着眼前的女人:“你倒也会吃,血燕是皇宫贡品,只有皇室嫡亲才能享用,你一个投敌叛国的罪人,配吗。”
崔玉黛没有一丝恐惧,因为她知道姜晚倾就是凤南靖的命,即便虚弱,但她靠在床头的神色却是那么的嚣张:“我不配,难道姜晚倾还不配吗。我吃,不就是代表她吃。”
男人的神色逐渐变得森冷,眸底的阴鸷也凉得吓人,他危险的眯了眯眼,却吩咐底下的人去给她准备血燕。
她说得不错,她吃就是晚倾吃。
崔玉黛哈哈大笑,拍着手,带着几分快感,嘲笑说:“没想到啊凤南靖,你居然也会有弱点,还是被我这样的人威胁了哈哈哈——”
她乐不可支,而以她现在的身体情况,大笑简直是在消磨体力,不一会儿,她又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甚至喘不上来气。
男人眉目一沉,指了旁边的奴才给她倒水喝。
但崔玉黛却有些蹬鼻子上脸,竟一脚踹开了丫环,嘴里还骂着‘去你的’。
她心情极好,甚至是猖狂的看着凤南靖:“要不是我跟姜晚倾同心同连,你也不会这么有耐心的对我吧。”
崔玉黛笑着,可最后神色却变成了幽怨,憎恨,她情绪有些失控的双手撑在床上:“凤南靖……为什么,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好好地看看我。
论身份,论尊荣,我哪样不比姜晚倾强?你为什么选她不选我。”
到最后,她忍不住哭了出来。
即便是自恃骄傲的相府大小姐,在面对爱情时,也是一败涂地的。
“若本王是按照尊贵娶妻,也是轮不到你。”他嘴角扬起一抹讽刺,“更何况,你连晚倾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不管是身份还是才能,又或者是品行,你都差远了。”
崔玉黛猛地瞪着凤南靖,一双眼猩红又狰狞,甚至还有些扭曲,她忽然又哭又笑,像是癫狂了一样:“那又如何,即便你觉得我连她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可到头来还不是得让人好生伺候我这个罪臣之女,好吃好喝的待我,你敢有懈怠吗。”
她声音一顿,忽然长舒了口气,擦掉脸上的泪水,仿佛是想通了什么,这次真的是笑着说:“你不喜欢我不打紧,觉得我卑劣恶心也罢,但只要我跟姜晚倾的身体连接一天,你就得把我放在心里一天,宝贝儿似的供着我。”
她的确是因为跟姜晚倾身体连接才免于一死,但也因为连接姜晚倾而差点死掉,可她是相府小姐,金枝玉叶,本就高贵,就因为偏执上了这个男人,太想得到权势,若是不对摄政王妃之位那么偏执,是不是也不会落得现在这个下场了。
答案是肯定的,但崔玉黛却从不会反省自己,她只会觉得是姜晚倾出现抢走了她所拥有的东西,错在别人,并不在她。
“凤南靖,我们做个交易吧。”崔玉黛说,“我不要摄政王妃之位了,你只要恢复我相府当初的尊贵,给我哥哥跟母亲正名说他们并非反贼,并且迎娶我当侧妃,我今后一定安心的当你的女人,尽量跟姜晚倾在你的后宫和平相处。”
而即便落得今天狼狈、人人喊打的结果,她竟也执着于当凤南靖的女人,即便是个小妾,她也认了。
可一个骄傲有自尊的大家闺秀,怎会上赶着当别人的小妾,而就她这野心勃勃,一个侧妃的位置又怎么可能满足得了她。
而这个提议在男人看来更是可笑。
他并不需要跟崔玉黛谈交易,更不会娶她当侧妃,这辈子,他就只会有姜晚倾一个女人。
“有时候本王真的怀疑你到底有没有长脑子。”他笑,“你活着不死就好,本王会娇养妻子,但却不会娇养一条狗。”
崔玉黛瞳孔紧缩:“什么?你竟然说我是狗。”
“狗尚且忠肝义胆,保家护主,就你这样的投敌叛国的人,说你是狗都是夸奖。”
男人说话毫不留情,崔玉黛听着脸色更白了。
她愤愤的咬了咬牙,死盯着凤南靖,而余光忽然瞧见什么,突然就笑了。
“凤南靖,我看你是真的不见棺材不掉泪。”她缓缓从头上摘下了一只铁打的簪子,“你难道忘了,我跟姜晚倾的身体是连接了吗。”
凤南靖神色幽冷,高深莫测,看不出什么情绪。
“我醒了,就是姜晚倾醒了。”崔玉黛笑着说,在他伤口上撒盐,“不过喝了鹤顶红,想必她肚子里的野种也生不下来了吧。”
话落,她忽然用簪子在自己的手心上狠狠的划了一道。
崔玉黛疼得脸色突变,她忍住了抽冷气的声音,可却凭空从外地传来一声惊呼。
凤南靖脸色骤变,倏地看向门口,几乎是立即跑出去。
门外,那个身形单薄而虚弱的女人撑在外面,红玉跟春婵搀扶着她。
她的左手掌心……有着一道新鲜淌血的伤痕。
女人缓缓地看着他,眸底看不出情绪,可那摇摇欲坠的身体,没有半分血色的脸庞却让人忍不住怜惜。
男人心倏地就疼了:“你怎么起来了。”
他冷峻的神色尽数退去,唯有的只是着急跟心疼。
可他才想上前查看她的伤口,眼前的女人却冷漠的躲开了。
她的眸底,冰冷又荒芜,好像经历过山火烧的光秃秃、没有一丝生机的山丘,麻木得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