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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涛骇浪般的激情将温暖层层席卷,极度的欢愉中什么时候睡去的她已记不太清,但醒来时,身子清爽舒适里衣也已穿上,想来应是君熠寒事后有帮她清理舒缓。她唇角泛起抹甜蜜的笑,如此的体贴细心无微不至,他对她的爱,应是不比她对他的少。
她见他正背对着她面窗而立,淡金的光如轻纱般柔柔洒在他的身上,清冷的身姿凭添几分长情。她心头微颤,起身来到他身后手环上他的腰间将他抱住,脸贴着他的背问道;“在想什么?”
“除了想你,还能想什么?”君熠寒回身将她拥在怀中,下颌抵在她的发顶轻轻摩挲。
“我不就在你怀中么,还有什么好想的?”温暖环在他胸间的手紧了紧,唇角不可抑制的扬起。
“可纵是你在我怀中,我却仍有种抓不牢的错觉。”他喉间一声莫可奈何的轻叹。
“我,让你很没有安全感?”温暖仰起脸看着他,却见他向来清冷的眉眼不知何时染上几抹愁绪。心不由得狠狠一抽,她究竟做了什么,才会让他如此不安?她努力的去想,可再怎么努力脑中却仍是一团云雾看不清楚。
“对不起。”她抬手捧着他的脸,认真的看着他,“我现在不能想清楚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让你如此不安,但你告诉我好不好,告诉我,我一定改。”
“不要说对不起。”他覆上他的手,将她的手滑向唇边,吻了吻她的掌心,眸色深如浓墨的看着她,“感情里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对与错,我所要的,只想你好好的呆在我的身边,其它的都不重要。”
“嗯。”她点了点头将头靠在他的胸膛,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心头却是闷疼的厉害,他的眸中似有千言万语,可最终,他什么都没说,只想她好好的,好好的呆在他的身边。
“你怎会和申胥在一处?”似查觉到她情绪低落,他转移话题道。
“当日采药受伤后被赛姑娘所救,后来便随她来到了滁州城。昨晚听她提起你的名字,心头觉着很是熟悉想要迫不急待的见见,就随她去了角楼。”她说到此抬头看着他道:“你昨天瞧着我的眼神那般凌厉做什么?喂,问你话呢,你笑什么?”
君熠寒低头在她唇上落下一吻,这才笑着道:“听你说单单听着我的名字便迫不急待的想见我,难道我不应该开心?”
“得瑟。”温暖抿着笑嗔了他眼,又道:“快说,昨晚为何那般凌厉的瞧着我?”
“昨晚我以为你为了华鼎孤身犯险混进了申胥身边,担心你不顾自身安危,这才眼神凌厉了些。怎么,难不成你还心头记恨着,现在准备找我秋后算帐了?”
“我可没那么小气。”温暖瞧着他带笑的眼,有些不自在的撇开眼,“只不过当时瞧着你那眼神,还以为我是你仇人,心头有些堵得慌罢了。”
“笑什么笑?我有这样的想法很好笑?”温暖眼角微斜覤了他眼,却见他笑意越发浓愈,不禁有些恼羞成怒。
“不好笑。”君熠寒俯身抵着她的额,“我只是很开心,开心你纵使记不清我,却仍这般在意我。”他的眸子似有万千情潮涌动,声音低沉而郑重,“无论何时,你要明白,在这世间,纵使所有人都是我的仇人,你也不会,你是我君熠寒这辈子最爱的人。”
“寒。”温暖鼻间一酸,竟有种想哭的冲动,她双手圈住他的脖颈,主动吻向他。
浓情密意的吻心颤到令人沉醉,待到温暖快要不能呼吸时,君熠寒才念念不舍的结束了这个吻。他看着眼前脸颊酡红双眸中荡着盈盈秋水唇瓣红艳欲滴的温暖,只觉呼吸一窒,险些又要把持不住吻了下去。
“饿了没有,我叫人送些吃的来?”他平复着心头燥动,柔声问道。若再一吻,他可就真控制不住了。君熠寒心头无奈苦笑,他面对她,自制力真是不堪一击。
“好。”温暖有些晕糊糊的应道。
菜饭很快送了进来,温暖边卷着袖子边从帐帘后走了出来,皱眉道:“袖子有些太长了。”她的衣服因她的极不配合成了碎布,君熠寒便拿了一身他的衣衫给她。
“先暂时穿着,稍后你挑两套喜欢的我拿去让人改改。”君熠寒帮她挽着袖子。
“何必这么麻烦,你寻着谁和我身形差不多的,拿两套来不就行了。”温暖顺口接道。
君熠寒帮她挽袖子的动作一顿,阴恻恻的看着她,“你以为,我会让你穿别的男人穿过的衣服?”
“我就这么随口一说。”温暖干干的笑了笑,“要不吃完饭直接去买两套衣服,改来改去挺麻烦的。”
“你是嫌弃我?还是嫌弃我的衣服?”
“……我嫌弃我自己。”
“我就不嫌弃你就行,吃饭。”君熠寒将盛好的饭递给她,说得一本正经,只是眸底的浓浓笑意实在令人着恼。
“怎么,要我喂?”他眉眼微挑,伸手将她身子一带,她便旋身跌坐在他怀中,一块虾仁随之递在她的唇边,他笑中带着诱哄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来,张嘴。”
“我又不是小孩子。”她脸颊微红怒嗔着他。
“嗯,不是小孩子。”他略略沉吟,眸色中泛起抹期待道:“所以,你是想我换个方式喂?”
“……”温暖不作声了,乖乖的张口将唇边的虾仁吃下,只是咬得格外用力了些。
“你好像挺生气?”他的唇有意无意的凑近,随着说话时的开合似有若无的触碰着她的耳垂,“你在气什么?气我给你夹的菜不爱吃?还是气我没有心领神会换个方式喂你?”
温暖感受着身侧传来的他的胸膛的轻微震动,真有种想揍人的冲动,她磨了磨牙道:“没生气,菜很好吃,这么个喂的方式,很好!”“很好”二字说的极其用力。
这男人,真是优劣转换的极其自如,前一刻才把她感动的想哭,后一刻就把她气得想咬人。这莫不就是传说中的日久见人心?可这见的会不会也太快了些?温暖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她现在严重怀疑,他此前说的甜言密语全是骗她的。
“真的很好?”又一块红烧牛肉递至她的唇边,他的语气中似透着浓浓失望。
“……”温暖觉得还是换个话题比较好,狠狠的咬着嘴里的牛肉,想了想道:“你此前说以为我是为了华鼎孤身犯险混进了申胥身边,如此说,这个华鼎对我很重要?”
君熠寒见她已快恼羞成怒,遂也见好就收的顺着她的话道:“重要到我都要怀疑它在你心目中超出了我的地位。”
“哦,说来听听?”温暖眸底生光的看着她。
“怎么,它在你心中的地位超过了我,你就这般开心?”君熠寒似笑非笑的凑近她的唇边,揽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问道。
“好奇,纯粹的好奇而已。”温暖查觉到臀下的异样,赶紧面容肃整的解释。
君熠寒瞧着她面若桃花却故作严肃的模样低笑出声,执筷夹起一块青菜喂给她,“炎华鼎分炎鼎与华鼎……”
“所以,你查出救了申胥随他回京的两名男子到了滁州城,而昨晚赛姑娘,哦,就是我身边那个男子,她应是你说的男子其中之一,她布阵应是借助华鼎之力,那么随她一起的另一个男子应是玖风。难道……”她眉峰微皱,“赛诸葛就是桃灵儿?”
“按推理,应是如此。”
“但依你所言,桃灵儿是被玖风劫持,可我明明瞧见赛诸葛与玖风以主仆相称,玖风对赛诸葛几乎是言听计从。”温暖疑惑道。
“很多事不能单看表面,更何况,赛诸葛是否桃灵儿尚需证实。”
“的确。”温暖思索着点了点头,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她将唇边勺中的汤喝下,眸底泛起几分兴味道:“炎华鼎的事说完了,要不你再给我说说我和你以前的事?”
“想知道?”
“当然。”截止目前为止,她从他嘴里知道的除了炎华鼎之外,就是她叫温暖,又名欧阳明月是明月阁的阁主,又名慕寒,是他麾下的医官,前一个身份为女,后两个身份为男之外,其它一概未提。
“那得看你付出什么酬劳。”君熠唇角含笑眸色极深的看着她。
“……”温暖默默滑出他的怀抱,“我这人比较吝啬。”她向帐门口走去,走了几步又回头眉眼半抬,挑衅一笑道:“不过区区余毒而已,我很快就能将一切知道的清清楚楚。”
“诚然。”君熠寒笑得意味深长,她瞒着他的诸多事,他也想知道的清清楚楚。
温暖瞧着他的笑,突然有些头皮发麻,她幽幽的转回脖子,刚抬手掀开帐帘却见一名姿容俊逸的男子出现在帐外,那男子见着她,紧皱的眉霎时挑高,诧异道:“王妃?你不是被王爷休了么?怎么会出现在王爷的营……”
“白鹰!”他未完的话被君熠寒一声冷喝打断。
她体内的控颜丹药效恰在昨日耗尽,是以容颜并未变回“慕寒”的模样,仍旧是她的本颜,加之君熠寒抱着她落入浓雾之后便用披风将她罩得严严实实,白鹰并未看见她的容貌,因此,他并不知道“慕寒”就是温暖。
“原来你把我给休了啊。”温暖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眉眼挑了挑问的漫不经心,“休了我,娶别的女人?”
这究间是怎么回事?白鹰看着眼前的两人脑子有些发懞,难道王妃忘了王爷将她休了之事?还有,昨晚被王爷带回的慕寒去了哪里?莫不是被王妃捉奸在床?
他左瞧瞧黑沉着脸的王爷,右瞧瞧笑得令人背脊生凉的王妃,深觉还是不要淌这趟浑水好,赶紧说完正事,拨足闪人是王道。
“王……”
“这事是个误会。”他话音刚起,却被君熠寒的声音打断,只听君熠寒语中带着些许无奈夹着几分薄怒道:“这是等你记忆清楚了自会明白,到时,我倒还想听听你如何给我解释。”
王妃现在记忆不清楚?真失忆了?
虽然八卦可贵,但贵在偷听,杵在当事人面眼就只有当炮灰的命,白鹰深谙其道,赶紧道:“王……”
“莫不是有人看上了你,求我让位,然后我成全了她,让你休了我娶她?”温暖瞧着他不太好看的神色试探着猜测,猜测后又立即皱眉否定,“不对,这般白莲花干的事我绝不可能做,若真有这么个人,我不打死她就算仁慈,哪还可能拱手让给她。”
“本王如今才知,本王的王妃是个悍妇。”君熠寒听恶霸似的宣言,清冷的眉眼被笑意点染。
“纵使我记不太清楚你为何休了我,但休了就是休了,如今我可不是你的王妃,别乱叫。”温暖悠悠道:“更何况,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因为我现在脑子记的不太清楚而诓我?”
君熠寒冷眼看向一旁唇角紧抿的白鹰,“有事?”
白鹰瞧着他久违的吃憋模样,只觉被打断两次说话所憋的闷气悉数出尽,他咳了咳将喉间的笑意压下去后,这才道:“昨日回来后,有部分士浑身棉软无力,医官们查来查去却查不出个结果,属下这才来禀报王爷,看如何处理?”
“浑身棉软无力?”君熠寒还未答话,温暖却眉峰微皱率先道。
“是。”
“我随你们一同去瞧瞧?”温暖抬眸看向君熠寒。
温暖瞧过之后开了药方留给医官,随君熠寒来到帐外,这才坦诚道:“这药出自我手。当日为抱答赛诸葛救命之恩,就应她的要求配了方药给她,倒没想到被她用到了这场战事中。”
“解释的这般仔细是担心我怀疑你?”君熠寒笑看着她,“我对你的信任超乎你的想象,纵是你之字不提,我对你都不会有半分怀疑。”
“你就这般信任我?”温暖停住脚步看向他,眸色涌动。
“……或许,我只是相信自己挑人的眼光?”君熠寒思了思,眸底含笑,却是故作疑惑问她。
“……”温暖一口气梗在喉头,无言以对。
翎国金国汐月国三国交界处有一处极为宽广混乱的三不管灰色地带,这里乱石嶙峋寸草难生气候恶劣,集聚了众多走投无路的穷凶极恶之徒。
这处广袤的灰色地带被称作魔鬼地狱,经过经年累月的发展后,是一处各国公认的黑暗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没有人情没有礼仪没有公道正义,有且唯一有的,是野蛮是罪恶是血腥是最原始的生存法则:弱肉强食。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也曾有无数个人想要站上最高的位置,将所有人踩在脚下,但最终他们都变为他人脚下的骸骨。百年来,这个黑暗的世界未曾真正出现过一个黑暗之王,它以一盘散沙却又偶尔聚集成团的方式延续着奔腾疯狂的血液。
而这样混乱又规律的格局在不到短短一月内,被一个清俊的男人,带着一帮匪众给狠狠打破。
服不服?不服!揍!
服不服?不服!往死里揍!
服不服?不服!揍死!
他很遵从这里的生存法则,他从不和任何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妄图从情感上感化他们,他只用最简单的方法,以暴制暴!用实力告诉他们,谁是最强的,他们应该听谁的。
场中十人,有肌肉虬结的海盗,有一夜灭人百口满门的杀手,有专杀人剖尸的变态杀人狂……而场中心,正是那名强势入住的清俊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