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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焚书坑儒/五
无论儒家弟子有多不舍这些藏书楼里所珍藏的各种诗书诸子百家书籍,连掌门伏念都发话了,不舍也无用。
儒家小圣贤庄里,颜路、张良带着儒家全部弟子将小圣贤庄的书籍进行了各种分理,该放着的放着,该拿出来焚烧的焚烧。
最近几日桑海城烟火不多,滚滚的浓烟燃放于天际。
小圣贤庄藏书楼外整整齐齐的摆放了如山般的书籍,各种诗书诸子百家典藏。
李斯站在这堆书籍外面,因李斯师出儒家,是以李斯对这次有着这么多的书籍,并不是很惊讶。
颜路在李斯身后说道:“大人,藏书阁所珍藏各种诗书诸子百家书籍皆在于此!”
李斯闻言,神色不动的负手站在那,直到一名秦兵走了过来,“禀丞相大人,已详细找过,楼中已无诗书诸子百家书籍!”
李斯犀利的目光环绕一周,最后开口道:“焚烧!”
随着李斯的指令下达,一名秦兵手拿火把缓缓靠近着,一点一点距离那些书籍也越来越近。
无风天气里,即使是寒冷的冬日也能在沾染上一点点火星子后,“唰”的一下就变了漫天的大火,滚滚的浓烟如同十年前藏书阁的大火再一次的升入空中。
伏念负手而立的站在六艺馆门外的廊桥之上,向西看着那藏书阁门外燃烧着的漫天大火和那升上天空中的滚滚浓烟,此时整日肃容的伏念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悲悯之情。
横眉下的眼眸里散发着滴滴泪光,从狭长的眼角处流下了一抹晶莹剔透的泪光,逐渐从面部上一点一点滑落之心间。
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当男儿流下了眼泪时,他的心究竟是有多苦?
十年前的藏书楼大火,当时的小圣贤庄的掌门是伏念,今日藏书楼外面的燃烧着的漫天大火,此时小圣贤庄的掌门依旧是伏念。
两次大火,一次在黑夜,一次在白天,一暗一明,火势一次比一次的,烟雾一次比一次浓。
焚了诗书,保儒家,这并不是伏念所想选择的。
如山一样多的书籍,在火势的燃烧下瞬间变成了一堆黑色的灰。
一堆灰成了儒家弟子不可淹没的伤痛!
清幽竹林内,在一处竹屋里,荀况一个人手执白棋下着那还未下完的棋。
竹深树密虫鸣处,时有微凉不是风。
竹常与松、梅并称岁寒三友,松竹梅傲骨迎风,挺霜而立,常青不老的松、君子之道的竹、冰清玉洁的梅。
外界的大火丝毫没有影响到此处的宁静。
以桑海城焚诗书开始,接着就是咸阳城、彭城、九江郡、巴郡......秦国土地三十六郡县皆在实行着焚诗书,顿时在秦国的土地上,空气中飘散着书香的焚烧气息。
所有的各种诗书诸子百家书籍皆在焚烧的那一刻,化灰于天际之中。
无论你是否愿意,政令一下,都得实行这个政令。
就如同桑海城中的儒家小圣贤庄一样,除《秦纪》,藏书楼里的书皆毁在此刻。
秦宫
长安宫里
“娘娘,今日心情甚好呢!”丝若站在郑妃娘娘身后将娘娘的发挽好,见娘娘一早醒来就一直带着笑,不免笑道:“娘娘与陛下的感情真好,陛下如此宠爱于娘娘,如今娘娘在要一个小皇子就完美了,有皇子傍身日后也就不愁了。”
提起赵政的宠爱,郑妃低下头娇羞道:“他对本宫一直都好!”
陪伴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了,他从未去过其他宫妃的住处,只要他一有空就会带着她去咸阳城附近看看风景,有时候连出巡也会带着她,美名其曰:有郑妃照顾朕,朕能安心!
这句话若是被其她宫妃听到了,心里肯定会泛酸,肯定会说合着我们这些宫妃照顾陛下,陛下都不能安心了,也不知道还会再心里怎样骂着郑妃呢!
那些话入在郑妃耳里往往都是一笑了之,郑妃想想那些话不免有些好笑,连个男人都留不住还怪别人,真真是没用。
这些话里,唯有一句戳中了郑妃的心,那就是没有皇子。
“陛下宠爱她这么多年又有何用,不还是连个皇子都没有,那就是一个不会下的母鸡!看看隐夫人,夫人即使没有宠爱,却育有四公子和九公主,且还掌握着宫权,再看看她除了陛下的宠爱之外又还有什么呢!”
这一段话不得不说是真的戳到了郑妃的内心了。
一个女人不想生孩子和不能生孩子这是两个区别。
听到这句话的第二日了,郑妃便让人将那位侍女的舌头割了下来,狠狠地折磨了她良久,直到她咽气为止。
可即便杀了她又能如何,她说的不错,郑妃的确是没有皇子没有宫权,除了陛下的宠爱什么都没有,甚至都不是他的妻。
郑妃娘娘,郑妃娘娘,是妃而不是妻,是妾不是妻,不能与他站在一起。
君子之道,造端与夫妇,及其至也,察乎天地。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修身,修的是个人修养,含君子之风。
妻也,齐也,是齐家,这就是所谓的先成家后立业。
人道之本,始于夫妇;夫妇之隅,乃家庭之基,乃见人类之源和人伦之始。
这些都是讲的是夫妻,可自己不过却是他的妾罢了。
郑妃坐在几案旁,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不自觉的抚上小腹处,小腹那里平平的,毫无有孕之征兆。
“孩儿啊,你什么时候才能到母妃这里来?”郑妃闭上眼眸轻声呢喃道。
郑妃看过诸多御医,皆说“娘娘身子很好,没有怀孕只是时机未到罢了,请娘娘放宽心情好好休养或许就有了。”
可这么多年了,依旧是没有没有怀孕,连一点怀孕的征兆也没用。
一个女人不想生孩子和不能生孩子这是两个区别。
一个女人不能生孩子,就代表着她不能做一个母亲,不能为心爱的人生下孩子,这是一种遗憾。
郑妃可以不要宫劝,更是后退一步不要做他的妻,可是却不能没有为他育有一子。
外面阳光甚好,郑妃穿着红色宫装行走在阳光之下。
六月的天,还不是很热,但走了一会会,郑妃还是感受到了身上流了细汗。
后宫里,宫妃闲着无聊也都一个个的跑出来逛花园。
就在郑妃欲前往前面的亭子做一下之时,一位素衣宫装女子和一位淡蓝色的女子向郑妃娘娘这边走了过来。
此时郑妃看见了她们,她们亦看见了郑妃。
“妾见过郑妃娘娘!”
“妾见过郑母妃!”
二人相互一望,缓缓走过去向郑妃屈膝行礼道。
“起身吧!”
郑妃眉眼一瞥,盯着那位唤自己“郑母妃”的妇人,一身淡蓝曲裾锦衣,上面用绣线绣有蝴蝶,看上去蝴蝶犹如活了般。
难怪刚刚看着她好似透着一股灵气,果真是好看,也不知是人好看还是衣服好看。
“原来是宸王妃啊!”郑妃扶起她的手,笑道“本宫对宸王妃闻名已久,早就想好好的见过你了,今日难得在此见到宸王妃!”
身在秦宫里的郑妃还是认得这位受宸王爱重的王妃的,人人都传宸王对宸王妃如何如何的宠爱,听闻宸王府中只有宸王妃这么以为女子,听闻宸王妃简直就是咸阳城人人艳羡的那一位......
根据这些传闻,郑妃就更是对这位宸王妃好奇了,以前只是匆匆一瞥,今日倒是让自己遇见了。
“郑母妃说笑了,妾的这点薄名不足以,倒是郑母妃却是让妾好奇已久。”
王瑕缓缓抬头打量着她,看着她精致妩媚的面容,王瑕不由深深吸一口凉气,一双灵动勾人的狐狸眼叫人看了足以将人吸进去,再加上她眉心一点红就更是魅惑了。
郑妃淡淡的问道:“宸王妃今日进宫不知所谓何事?”
“回郑母妃,长女晨曦也不小了,今日是为了长女的婚事而来,因妾也是第一次嫁女,所以有些地方不懂便来请教于隐母妃。”
“郡马人选?”郑妃闻言是她刚从芷阳宫出来的,郑妃面色一变,神色中带了一丝疏离也不在亲近了,问道:“郡主的郡马人选可是陛下身边的上将军章邯?”
听见她一下说出了晨曦的郡马人选,一点也不好奇的直接回道:“正事此人!”
“上将军章邯的确是好......”
................
在她们聊了一会儿后,见时间也不早了,王瑕便行礼潇洒的离开了秦宫。
看着那窈窕的背影,郑妃不由对她也艳羡了起来。
姿色尚且属于清秀之姿,尚不如四皇妃,更不用与自己相比了。
但是这样一个女子,却能的宸王扶苏如此的爱重,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也是郑妃一生的心愿,可偏偏爱上了最不可能一生只有一个女人的男人。
这一点,她认了;不是他的妻,她也认了;没有怀上他的孩子,她还是只能认了。
不认又能如何,这三样想来,也许一生都实现不了了。
郑妃转身过去看着后面的素衣宫装女子,只是淡淡的一瞥,“丝若,本宫有点累了,走,和本宫去那边的亭子里坐坐,带着赵长使一起赏赏舞。”
说着便迈步走到亭子里缓缓落座,余光轻轻瞥过站在旁边亭亭玉立的赵长使,幽幽道:“赵长使,几年前你的一段赵舞让本宫至今还记忆尤新,不知赵长使可否为本宫在舞一曲?”
赵长使抬眸,错愕的看着郑妃,猜到了她会刁难自己,只是没想到竟然是让自己跳舞,“没有舞衣,娘娘可否准妾去更衣再回来跳?”
赵长使盈盈抬眸一瞬间,看的让郑妃更是生气,随手一指道:“更什么衣浪费时间,本宫可没有时间等你。你直接去那里站着开始跳吧!”
顺着郑妃的指处望去,只见那里全是用石子铺成的路,那种路怎么可能跳舞。
赵长使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惨白的,“咚”的一声跪在了郑妃的面前,“娘娘.....石子路无法跳赵舞......娘娘可否换一个地方?”
“嗯?”郑妃倏地一愣,眼眸微微眯起,噙着嘴角笑道:“你在跟本宫讲条件?”
“妾没有......”
郑妃双手一摊,神色慵懒的说道“可本宫偏偏不想让你位置在其他地方跳!”
退无可退的赵长使此刻知道了,这是郑妃娘娘在刁难着自己,自己无论怎么说都有可能激怒着她,于是眼眸一闭,心一横悠悠起身朝石子路那边缓缓走去。
看着赵长使踮起脚尖一圈一圈大王跳着,即使没有穿蓝露腰缀雪花舞和蓝色水晶舞屐更没有悠扬的音乐,即使这路有点硌脚,但依旧难不了擅长跳舞的她。
郑妃眯起眼至今犹记得当时他们观看完后对此舞的甚高评价,“此舞名为凌波飞燕,乃赵舞的绝顶之舞,独得天下人的赞美,在赵国灭亡后,此舞也已经失传了,如今再次见到,实属难得。”
跳到最后,艰难的将这一舞跳完毕后,赵长使额头细汗密出,耐不住脚心的疼痛“咚”的摔倒在石子路面上。
“长使!”赵长使身边的侍女见长使摔倒,急忙跑过去将她扶起来。
“呵!真是无用!”郑妃眉眼不抬的讥笑道,“跳这么几下就坚持不小去了,怎么前几日还有力气在背后说本宫无法生育皇子,今怎么如此虚弱啊?瞧你脸色如此惨白,要不要本宫叫一位御医替你看看?”
郑妃转身对丝若继续说道:“丝若,你记得去跟御医院说说,就说是本宫的命令,让他们派一个人到巷宫将赵长使治治病,可别让这么楚楚可怜赵长使因病而逝啊!”
“唯!奴记下了!”
赵长使闻言,靠在侍女身上的身子不自觉的颤抖着,脚更是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顿时从脚心处一股疼痛感再次袭来。
“妾,谢娘娘!”明明害怕的要命,却还不能拒绝。
“谢什么,同为伺候陛下的姐妹,关照你不是应该的嘛!”郑妃锦衣华服的走到赵长使面前,抚上头上好看的耀眼的发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