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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莉最终成功登上了灯塔的顶部,那是由两个人形雕塑托起的圆底座,中间有个半人高的合金台,上面悬浮在玻璃罩中的就是磁欧石。
那是个漂亮的金黄色六面晶体,在真空玻璃罩里神奇地上下浮动,散发出的光芒柔和温暖,很奇怪,光芒这种东西居然可以用温暖来形容,但雪莉的确打心底里感到舒适。
好像有双手伸到胸膛里,温柔地呵护着她那颗心脏,她看到了多年前籍以乘凉的柳荫,看到了满当当的糖果罐,晃荡着盛到她面前,看到了许多美好的事物。
甚至是不常露面的路西法大人,都好似就站在圆台边上望着她,夸奖道:“雪莉,你做的很好。”
“唔……”雪莉捂住了嘴巴,防止自己发出呜咽声,光是看到路西法虚幻的影像,都足以让她瞬间流出眼泪。
汹涌决堤的泪水从眼眶中溢出,划过手背落到地上,在磁欧石光芒的照射下也变成金黄的颜色,她浑身战栗着前进,迫不及待地掀开了玻璃罩,把那颗小小的晶石揽入怀中。
警报声大作,离开真空玻璃罩的磁欧石虽然没有丧失作用,但光泽明显黯淡了许多。
与此同时,整座城市的电力系统彻底瘫痪,以脚下的灯塔为圆心,城市开始渐进式大规模停电,短短几秒内,整个波塞迪亚都陷入了黑暗。
混乱,失序,恐慌占据了这个方才还生机勃勃的城市,如果不是还顾忌着愤怒罪的法律,估计已经有不少人站在大街上开骂。
警卫的反应倒是很迅速,立刻就有几艘飞船赶来灯塔上方,围绕着圆台打开探照灯,白光齐刷刷地落在雪莉的身上,她被发现了。
“怎么会有人跑到灯塔上来,所有监守的人都没发现吗?”
“全体人员注意,必须立刻抓捕此人,务必要保证磁欧石完好无损!”
“是!”
飞船上配备的枪支已自动瞄准雪莉,几个红点在她的头部和腹部乱晃,有意避开磁欧石所在的地方,马上就要将她击杀。
雪莉一直向后退到圆台边缘,身处几百米的高空,呼啸的风刮过,都像要把她带到深渊里似的,稍有不慎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她把磁欧石塞进布袋子里,轻声说了句:“路西法大人,这次要拜托您施以援手了。”
雪莉微笑着闭上眼睛,身子直直地向后倒去,从灯塔上呈直线坠落,警卫们以为她要自杀,惊讶地愣住了,以为接下来会看到血肉飞溅的场面,可她竟在半空中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一个鲜红的逆五芒星阵在她的背后渐渐浮现出来,将她在离地几十米的位置托举住,随后,雪莉的背部生长出了黑色的双翼,不是很庞大,每片羽毛都稚嫩地在空中瑟瑟发抖,但足以承载她娇小的躯体。
这是路西法送她的礼物,落在后背上的咒印,生命受到威胁时可以使用,能帮她暂时性获得魔鬼奴仆的力量。
雪莉睁开眼睛,看到的不是朝她迅速驶来的飞船,而是极暗的夜色下,那一轮弯弯的血色新月。
离开这里吧,把磁欧石交到路西法大人的手中,肯定能得到赞许的目光,她美滋滋地幻想着,轻松甩掉了追随而来的导弹,并引着它们相互撞击,在空中炸出绚烂的烟花。
她来时是偷偷跟在收容所的舰船后面,从利维坦的嘴巴里进入,但既然有来路就自然有出路,路西法大人也给过提示,是哪里来着?
雪莉在飞行中敲敲自己的脑袋,说道:“快点想起来啊!是哪里哪里哪里……”
她在幻境中清楚地听到过水声,利维坦也是居住在深海的生物,或许在波塞迪亚的护城河能找到线索。
雪莉凭着直觉朝护城河飞去,身后的飞船紧紧跟随,发射的炮弹更加密集,急得慌了神似的,疯狂地想要将她击坠,这就更加验证了她的想法,护城河肯定有问题。
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怎的,河水好像异常湍急,波浪滔天声势浩荡的样子说是大海也不为过,果然,在河心上方厚厚的云层间,藏着面巨大无比的镜子。
这镜子反射不出自己的影像,里面是各种颜色混合在一起的奇诡的漩涡,像打翻了的颜料罐,她停下来试探着伸手去触碰镜面,发现手指居然穿透薄薄的镜面,消失在其中。
这大概就是她要找的异次元通道,雪莉刚想钻进去,就感应到身后追随而来的导弹,她下意识地立刻展开翅膀闪躲,导弹便‘嗖’地钻入镜子里,连一点闷响都没有,彻底消失不见了。
警卫边不停地使用飞船上的各式武器与雪莉周旋,边焦急地向上级询问道:“要求增派的援兵为何迟迟不到达,这女生已经来到天空之镜了,如果她从镜子到达别的空间,我们将永远无法寻回磁欧石!”
可上级的回复始终都是援兵已派出,但难以监测到女生的实时位置。
警卫的眉毛急得拧了起来,情绪波动强烈到整艘飞船都跟着颤抖,他望着显示屏上的文字回应说道:“什么啊!这女生不就在我们的面前吗,怎么会监测不到?”
说着,他抬起头想要再次确认这个事实,竟然发现眼前真的空空无一物,哪有什么女生的踪影,但身旁的同事们还在朝着空气开枪和发射导弹,这场景诡异极了。
警卫惊诧地向两边的人员喊话道:“你们看得见她在哪吗?为什么我完全看不到人了?”
同事也很奇怪:“怎么了,她不就在你面前嘛,快跟着阻拦她靠近天空之镜啊。”
就在他面前?
警卫望着前方除了云朵什么也没有的天空,终于忍不住怒骂道:“Fuother!Fuily!”
他飞船上安装的监视器发出预警:“您触犯了亚特兰蒂斯第四百二十一条法律,禁止在公共场合发怒并使用粗鄙的语言,请您主动辞职回家等待法庭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