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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刃,欲挥起,但“螳螂”顿住了,本“散光”的“复眼”如同俶尔风起下的乱柳,齐齐朝向了一处——上方。
“螳螂”的人头也带着满脸的震惊,看向上方,还有几分释然。
马奇见状,赶马加急地要拼好自己的“过去”,但下一秒,眼前的自己的身体和“螳螂”的身体却都突然偏移了起来,就好像水中摆动的芦苇。
是一种不可抗力地被迫移动。
周围的水也受力显化出波潮,荡出一层层泡沫。
整个世界都在移动,整个水域都在晃动……嗯?我……我回来了?
马奇感觉到全身的体感顿回到一个奇妙的统一——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现在做回“自己”的体验是如此奇妙,以前司空见惯,现在感觉新鲜无比
而产生这个念头,以及产生的情感,与自己理性的认知下的碰撞,同样也很奇妙。
刚刚就好像他不是他,而是一个第三视角看自己的陌生人,那样的感觉,太过不安,但又让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理性的“怀疑”,一种毁灭是为了重塑的“精神波动”。
“哈哈哈!水域在上涌!天空被打开!难道终于有人要改写规则了吗?”旁边传来“螳螂”癫狂的呐喊。
这才让马奇从重新找回“自己”的身体的感动中,重新注意起了周围的环境。
也一抬头,他也笑了,但笑的原因与“螳螂”完全不同,他笑的是,没想到他居然猜中了。
但见上空漏洞的光变暗了,那些斜影全都暴露了身形,那些庞然大物,那些所谓的上层。
并不是有新的“自我”进入了上方的光洞,从而遮挡了大部分的光,而是,水开始往光的方向涌出去了。
在马奇看来,就是是“漏”水了。
水流不断激流出外,扰乱了光线的传播,而水压由上往下,变成了由下往上,正推着整个海域向外排。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放在这里就是“海漏了有更深的鱼去堵”,那些庞然大物们面对这种突然的情况,有些互相联合在一起,以自身的重量去抵抗反过来的巨大水压。
然其实更多的“人”,都迫不及待地要顺着水压,盲目地往外钻,穿过上方的刹那,庞大的身形,也会起到一个阻拦的作用。
可终归,不可能阻止这个世界发动的“趋势”。
马奇也感到自己的向前的速度越来越快,无法控制自己,至于“螳螂”?他也成为了那批,去向外追寻“更广大世界”的人,早已消失在周围。
只留下一句:“如若还能活,新世界,你我可为真‘兄弟’。”
额,只是我们真地是兄弟……也的确是在另一个,对你而言的“新世界”。
马奇在被水压冲的不断翻滚加速的途中,尽力保持自己的身形,并遏制不住地狐疑和担忧起发生这种“大开门”状况的原因。
真如他猜测的那般,这片水域可能只是一个假象,一个很可能的虚假“瓶中世界”,那在外面,他们将面临什么?
莫名的,马奇联想到,小白编的那个故事,在那个故事里,“苍白迷宫”和“建筑师”们,就是所谓“星空”圈养的“羔羊”,只等待一波收割……
收割的时机,便是“羔羊”长满了羊毛,族群变得庞大,篱笆再也关不住,成为一种需要突破的束缚的时候。
待第一只破牢的头羊出现,那么圈羊者也有了“收获成果”的主观与客观的双重动机。
可以很合理,作为许衡精神世界独特的规则,一层套一层的嵌套结构,虽然马奇察觉于此后,一定会对现实中的“衡哥”采取更加谨慎和防备的态度——以防这精神世界的自构造,都是“自我”骗“自我”的老大哥把他骗得团团转,然后非得到最后来一波猝不及防的“真相大白”。
相对的,与之割裂的合理中的更大不合理的是,居然是现在“收割”,要知道,这个精神世界是克罗里茨演化的,是一个模型,作为“探索者”到每一层新精神层,都是要自己模拟找到“钥匙”,让它启动的。
也就是说,别看精神世界里面的东西在动,其实整个世界是一定相对静止在“演化之前”的,是过去时的一个状态,除非打开“门”。
但现在这“门”自己开了——马奇自认,自己可没找到“钥匙”,难不成“过去时”,变成了“过去完成时”?可以贯通到“现在时”?
不对!这完全是语言逻辑啊!我怎么会下意识套用过来!……还是说,“螳螂”就是钥匙?但是有那么多个“自我”!
克罗里茨的“经验”,似乎在许衡的精神世界失灵了。
随着水流的速度越来越快,根本不给马奇能多做准备和预设环境的思考时间,当他接近“天”际,俶亮的光芒强行迫使他的眼睛闭合时,最高层水域都已经完全排出。
而他这个处于最高层水域边缘,在中层的大部分“人”都下了下层的“先锋”,即将成为被中层水域带出来的第一个“自我”——“伪自我”。
“嘎达——”
闭目后的黑暗中,一阵湿冷的感觉从局部传来,身上水产生的大部分压力顿然解开,破蛹成蝶般浑身上下一举轻松,马奇知道,他“掉”出来了,虽然还有水流冲在自己身上,但已经有身体部位脱离了。
外面没有“水”,或许,他们的的确确是在一个瓶子里吧,物理意义上的瓶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开瓶前,越靠近瓶口,气压越大。
下落,顺着水下落,翅膀被打湿了,脱离水后格外沉重,没有“水”作为反作用力的对象,马奇飞不起来。
但他还是挣扎,试着平铺开翅膀,看看能不能下落的慢点,以等待他眼睛适应强光。
而仿佛顺遂了他的心愿一般,刚铺开背上的翅膀,他便停住了,却不是悬空地停住。
四只蹄子砸在了一个相对柔软的物体上,下落的惯性不小,一个不稳,整个身体跟着便也倒在了上面……
移动,缓缓的,很轻地平移,马奇很快完全脱离了水落在身上的感觉。
慌张着,想马上睁眼,又做不到,每次视线都被逼回来,还很模糊,这个新精神层的亮度是“海”里不能媲美的,甚至夸张点,就是火炬和萤火虫的对比。
光是从四面八方,而不是一个角度射来的。
于是,只得在移动中开始振翅,要甩干水,然后想至少也得站起来,突然,身下的物体一个偏移反转,他本以为自己会被掀下去,结果,他的身体居然跟着一起翻转了。
这种“翻转”极其熟悉,因为不久前就发生过——进入“蓝海”后,那刹那的倒转,一种很自然,但违背常理的“规律”变化。
二次的翻转,虽没有把他甩出去,但是突然并不缓慢的翻转动作,让他毫无防备地又跌倒在了那物体上。
可就是这二次跌倒,马奇不选择继续挣扎了,因为他的这具“探索者”的嗅觉感官,居然在这个精神世界,第一次被启动了。
之前就隐隐感觉到不对,可是专注在赶紧找回对周围新环境的确认,忽略了,现在可能是因为移动的缘故,而造成了更深的刺激。
是只针对于他,的的确确是只有能成为为“探索者”的他能感受到的“灵视”:
清凉的药草味,那个人在现实里抹除不去的一种特殊味道,也是那个人自认为的“自然体味”。
实则作为最早与他接触的自己,也对他充满最多好奇,时刻观察着他的自己知道,那个人最初的味道的确很淡,和其他的同族都有区别,是清澈的感觉,可有可无,但反而在巢穴中格外特别。
但绝不是有草药的气息。
直到开始自主采集巢穴内外的野草野花,去尝去用,为了搭配出一种药汁,去救治被虐待过后的男魅魔们,以及日后为“烹饪”技艺的增长的准备,陆续更加大胆地吞吃各种深渊植物。
之经历了各种中毒和身上起反应的折磨,硬靠体质以及对女魅魔们讨好得到的资源,撑了过来,研究出了一套套粗糙但实用的配方后——极大地提高了巢穴中男魅魔们的存活率,并让女魅魔们重视了他的价值,以换取对男魅魔们的更多庇护——才最终落下了一身散不去的“草药味”,或者说是“香料味”。
那具身体,常常不能使用斗气,在马奇看来,就是被那段日子给摧毁了根基,而恶魔身体的强适应力,最终会让那具身体彻底定型,哪怕以后得到帮助还能使用,也一定会出现各种问题。
对作为见证者的自己,这所谓简单的“味道”,不只是感官上的刺激,还是一段记忆,一段对那个人的感受,一段难以释怀的、属于他罕见产生的刻在心理的情感过程。
“敬佩”,唯一的也是第一次“敬佩”的产生,就是由此而来。
是安心的,不愿去对抗的,不可释然,面对唯有服软的象征许衡的气味。
其他的所有“自我”都没有,以及任何地方也没有,马奇都没料想过,会在精神世界发生的事情,却唯独在这一层触发了。
那就只能说明,从他的“灵视”感受上,出现了一个,过于真实的“衡哥”,一个更完善的“自我”,他大胆猜测,那可能就是“主自我”。
终于到达了这一层,一切都值得了,无所谓了,也许“主自我”还就在眼前,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即使在精神世界中,作为深层自我,精神流动主流的“衡哥”会不认识自己……
“马奇,你怎么会出现在我要涮下水的火锅里?要不是我看见了你在上面一点的地方,你就得在里面被煮熟喽。”
顺耳,太顺耳了,这比其他所有音色相同,语气、声调和情绪都有参差的声音可听起来舒服太多了。
原汁原味,那种从小到大,纵使有轻微的改变,但一直未变的内里的那种对待小朋友般的柔和和调侃的深厚意味。
“主自我”真地就在马奇的身边。
只是……“衡哥”还认识“我”?难道是因为意识在慢慢回流的原因吗?
还有……锅是个什么?听起来,像是“衡哥”做菜的工具啊……
还有,我现在到底是正躺在哪里?“衡哥”的“主自我”又在具体哪个方向,长什么样?
很迫不及待地想睁眼去解决所有的疑问,但马奇还是选择继续闭眼——他怕“主自我”的精神流和观点,很可能会让他瞬间被克罗里茨回档到现实。
现在还有很多时间呢,也有很多可以不用睁眼就能得到答案的问题可以提问。
到了这步,什么“水瓶”世界是不是真的,其他精神层是什么一个关系,为什么会自己“开门”,都得往后稍稍。
毕竟至始至终,探索的,都不是这些表面的的东西。
“衡哥?真地是您吗?”马奇有些兴奋地问道。
“不然呢?你小子也不脸盲啊,虽然我是长的大众了点……”“衡哥”有些不知所谓地说道。
“那……我这幅模样,您不觉得奇怪吗?半人马……什么的……”
“半人马怎么了?你不一直这个样子吗?……哦不,是有了正常的上半身了,哈哈哈,值得高兴啊,但这样,你也不能去火锅里游泳啊。”
“一直这个样子?正常的……上半身?额……哦,对了,那个火锅里的其他‘人’呢?去哪里了?……所以还是您把我弄出来的?”
“‘人’?什么‘人’?不就一堆食材吗?各种肉类啊,蔬菜啊什么的,你在火锅里涮出幻觉了?……那肯定是我把东西倒出来,然后接住你的啊,不过这下好了,涮的大部分都有点半生不熟的……算了,再加工也是一样的,反正权当焯过水了。”
接住我?难道……我躺的物体,是“衡哥”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