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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味道十分独特,我闻着十分费解,就好像把一种奇特的香料放置在腐烂的鱼肉之中一样,既让人陶醉又让人恶心。
冷琦闻到那种味道后眉头一皱,双手也随即停了下来,盯着箱子静静发呆。
我看着她:“怎么了?”
没有反应,没有回答,冷琦眼神呆滞,似乎陷入了某种十分久远的回忆当中。房间内瞬间变得一片死寂,静的渗人。
临近黄昏,考古楼外又刮起了狂风,恢复了平日里那番黄土漫天的景象。冷琦呆呆的望着箱子,我则呆呆的看着冷琦。由于箱子上的密封条已经被冷琦撕下,所以那种味道愈发浓烈,不一会就弥漫在四周。
我被这阵越来越浓的奇怪味道呛的难受,这才反应过来箱内的气体可能存在问题,连忙伸手推了推冷琦:“你怎么了,说话啊?”冷琦被我这么一推也回过神来,做了个深呼气:“没事,咱们继续吧。”
我已经习惯了她这种回答,微微点了点头开始动手。箱子周围装有六个木销,我取下了五个,最后一个因为年代过于久远已经和箱体粘在了一起,只能依稀看出个轮廓。我跟冷琦对视了一眼紧紧抓住箱子,冷琦会意的抓住箱把猛然发力。木销经过多年的氧化已经软的如同一根香烟,稍加外力便断成了两截。
只听‘啪’的一声轻响,箱盖被掀了起来!
随着箱子被打开,那种奇怪的味道更加浓郁,熏得我眼前发黑,脑袋也嗡嗡直响。适应了半天我才调匀了呼吸,探着脑袋往箱内看去。我在脑海中猜测着箱内会有个什么东西,是一块巨大的宝石,一箱奇珍异宝或是满满的金币……
但结果总是出乎我们意料,在这个半大的小木箱子底部,有一块红棕色的圆形物体。看上去像一块原木又像是某种化石,那股恶臭之味就是由其散发。在这块红棕色物体中心竟生长着一株玫瑰,一株漆黑如墨的玫瑰,不断散发着让人陶醉享受的奇香。两种物体结合在一起,使得两种截然不同的味道相互交织,这才产生了那种奇香中带着恶臭的怪味。
冷琦眼睛瞪的圆滚,盯着那朵黑色玫瑰呆呆的看着。我也被那朵玫瑰的美丽所吸引,虽然它通体均为黑色,但却在无形之中外露出一种无形的魅力。那种魅力伴着花的奇香,让我久久不舍得将目光移开。就这样,两人竟然忘记了接下来所要做的事情,只是盯着面前的玫瑰任时间慢慢流逝。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说话声:
“哎,你听说了么,今天发现的那口棺材其实是口死棺!”
“死棺?你这不废话么,棺材哪还有活的。”
“要说跟你们这群专业知识不过硬的实习生交流还真是困难,死棺,是指固定在墓室中的棺材,明白了吧。”
“那这么说,这回得在下边开棺了?唉,想想都觉得阴森森的……”
“瞅你这点出息,害怕别学考古啊,博士说了,明天中午十二点开棺,阳气重!”
“王博士不是不相信那些鬼神之说么,怎么还算着阳气开棺?”
“哎呀,我就这么一猜,谁知到博士自己是怎么想的。哎,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有点香……又好像有点臭……”
“哈哈,我刚才放了个屁,你竟然能闻出香味来,缘分呐……”
“滚滚滚……”
“……”
说话声渐渐远去,虽然还有但已经听不清楚。我被‘死棺’两个字吸引,将注意力从黑玫瑰上移开。冷琦依然在目不转睛的盯着花看,我摇了摇头,抬手看了看手表。这一看很随意,却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连忙摇晃着冷琦的肩膀轻声呼唤她的名字。
冷琦目光有些呆滞,被我摇晃了许久才反应过来,看着我问道:“怎么了?”
我把手表举到她眼前:“姑奶奶,九点了!咱们开箱子之前还不到六点,开箱子之后就盯着这朵破花足足看了三个小时!你说怎么了!”
冷琦也有些诧异:“都……这么久了?我感觉好像只过了几分钟一样……”
我啪的一声将箱子盖上:“要么是这花有问题,要么……就是这股味道!”说着起身打开了阳台的窗子。
外边已经刮起了大风,窗子移开顿时耳边轰鸣,房间里香臭交织的味道一会便淡了许多,我也觉得刚才昏昏沉沉的脑袋瞬间清醒了不少。
坐在沙发上,冷琦依然神情麻木,目光盯着一个点静静发呆。我看着她关切的问道:“怎么了,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她呆呆的点点头,却又马上摇摇头:“不,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说着情绪竟激动起来。我连忙出口安慰:“好好好,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冷琦慢慢靠着沙发闭上了眼睛,嘴里还在不断喃喃着:“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重重叹了口气,瞬间感觉冷琦身上的故事似乎要比这座秦墓还要离奇。片刻,冷琦似乎已经睡去,我起身将她抱到床上盖好被子。正欲转身离去的时候竟被她紧紧握住了右手。
我凑过去轻声问道:“怎么了?”但随即就发现她依然在酣睡之中。
冷琦攥的非常紧,我试了几次都没能将手成功抽出来。就这样我只好坐在床边看着她,她又一次在梦中流泪了。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在枕边,握着她的手我感觉心中隐隐作痛,仿佛有什么撕心裂肺的事情深埋心底一样。我轻轻为冷琦拭去泪水,俯身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下。随即冷琦的手竟慢慢松开,泪水也不再流淌,终于安然睡去。
回到沙发上,我的眼角竟也微微湿润,我有些纳闷,不知道为什么会哭,为了什么在哭。屋内的味道已经散尽了大半,但依然有些花的余香。我将箱子搬上阳台放在窗前,重新打开了箱盖举着手电观察那朵玫瑰。
理论上来说,在这个世界上不可能会存在绝对的黑色植物。因为它们不能进行光合作用,不能吸取养分供自己生存。我的生物成绩一直不太好,但这些基本的知识还算了解。所以怀疑这朵看似漆黑的玫瑰,实际是某种紫色或蓝色玫瑰,只是因为颜色太深而给人造成一种黑色的错觉。
带着疑问,我将手电的光圈聚在了玫瑰的花瓣之上。一看之下,我就知道,自己想错了。这朵玫瑰,无论是花瓣、花蕊花杆、花径,就连花根都是绝对的黑色。那种黑色非常正宗,黑的发亮,黑的发油。就像一个微型的黑洞一样,仿佛能吞噬所有。手电明亮的光圈聚在花瓣之上,亮度瞬间降低,暗淡的犹如没电了一样。
对这朵玫瑰研究无果,我又把注意力转向了箱子底部的红棕色物体。我从医药箱中取出一副医用的橡胶手套,用棉签在箱子底部蹭了一下。原本我以为那是某种带有养分的特殊土壤,能取下一点供我细细查看。却没想到那东西看似柔软,实则如铁块一般坚硬,蹭了半天,棉签上依然洁白如纸。
不知不觉又过去了一个小时,我前前后后忙活了半天,却仍然一无所获。盖上箱子,我坐回到沙发上一脸郁闷,拿着手机在网上搜索有关‘黑玫瑰’的信息。网上有不少图片资料,但是都跟我最初了解的一样,那些所谓的‘黑玫瑰’本体,其实都是蓝玫瑰或紫玫瑰。关于真正的黑玫瑰,结果只有一个:不存在!
放下手机,我又拿起了那根棉签,思考着那团滋养着黑玫瑰的红棕色物体到底是何来历。不经意间,我将手中的棉签放在鼻下,一股让人无法表达的恶臭顿时传遍了整个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