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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云空对于赫连军的这番话不置可否,他也不知道赫连军从哪里来的信心。要知道,面前的这帮人,连心力的最后一道防线都被摧毁了,从此一生,恐怕就是让他们杀只鸡都不干了。这样的一群人,赫连军居然想将他们调教成战无不胜的士兵,未免太异想天开了吧?
孰不知,赫连军的心中也是这么想的,他甚至都要感谢常胜候为他打造了这么多天兵天将的胚胎了。的确,这些人现在看来一无是处,放到任何一个将军的手下都可以说是浪费粮食。但是,他可是破军呀,这些人说白了就是整个心灵都受到了难以想象的摧残。
但是,正所谓不破不立,如果在此时,给他们任何一点希望,都会得到他们所有人的效忠。就如同溺水之人会紧紧捉住最后一根稻草,死也不放开一样,如果在此时为他们树立一个信仰,他们也会为其付出生命而甘之如饴。没错,赫连军的目的就是成为他们的信仰,让这些人为他生,为他死,那时,他所说的话,在这些人耳中,就是无可置疑的神谕!
“常胜候,你以为这些人会成为我的累赘吗?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赫连军的嘴角露出了一抹残忍的微笑。轻视一个人是很错误的事,而轻视赫连军这样的人,更是犯了致命的错误!
的确,在这件事传到长安之后,叔至的第一句话就是:“皇上,完了,我们玄甲军有对手了!”
后事暂且不论,众人回到了九阳寨之后,却得到了一个更重大的消息——朝廷,早就在三日之前,发兵滦阳,现在滦阳的形势,已经岌岌可危了。
滦阳,说起来,倒是和九阳寨没什么关系,正如之前所说的,自从九阳寨起义以来,天下云集响应。起义军数不胜数,这些军队,有一部分是热血豪杰搞出来的,有一部分,则干脆是一些匪盗之流借着起义的名头大肆抢掠。而滦阳,却是另一处起义军所占领的城镇。
那支军队,名叫“平安军”,满打满算也不过三万人,占领的城镇也不过六七座。其首领名叫史平安,本是当地一介富商,因受到官府欺压,一怒之下,杀了当地官员,散尽家财,聚众起义,借着当时九阳寨起义的势头,居然也发展了起来。但是,这样的军队,始终没有人才过来投奔,而且史平安虽然仗义疏财,处事圆滑,但终究没有识人之明,当不得统帅的料。能够取得这样的成果,已经说是上下尽力了。
朝廷很是聪明,九阳寨大乱之时,他们并没有立刻着手与攻击九阳寨的势力。因为他们知道,九阳寨现在佣兵十数万,良臣名将,数不胜数,就算一时遭到了重大坎坷,也不会是灭顶之灾。想吞下它们,实属不智,反而是这些小势力,失去了九阳寨的庇护,立刻就会被朝廷蚕食。等到解决了这些,朝廷大可以专心对付九阳寨等几家大的起义军,那时候,挥兵百万,纵横厮杀,还有谁是朝廷兵马的对手?
这也是叔至总结了朝廷前几次的讨逆失败后得出的教训,他发现,以往的战斗,往往不是输在正面战场上,而是输在了后方。比如,他们在和九阳寨交战的时候,史平安等小势力就会突然劫掠他们的粮草,又或者偷袭他们的小股部队,烦不胜烦。许多原本能够胜利的战役,就是这样莫名其妙的输掉了。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些小势力,也在决战中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起义军各个势力间虽然也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但是面对庞大的大唐铁骑,他们却是一致对外的。谁也不傻,分则两害的事情谁也不会做。
所以,叔至才会采用这样的办法,断其羽翼,现在,史平安的军队节节败退,城市更是一座接着一座被收复,要不是最后的根据地滦阳是他发迹的地方,他也不会死守在这里的。这里有他的祖宅,祖坟,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根,史平安虽然怕死,但让他放弃这里的一切,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为什么是我去?”姬云空不明所以。
赫连军笑道:“我们都有要事在身,三位寨主还要休整九阳寨,我更是要练兵,那可是一支足以媲美玄甲军的队伍,你能训练出来吗?至于端木姑娘,她更离不开了,这里这么多人受伤,没个大夫怎么行?清云仙子倒是可以陪你一趟,但是你就不怕她寒毒发作吗?还是跟在端木姑娘身边保险。所以,一来二去,只剩下你无所事事了。快去吧,滦阳的命运,就掌握在你的手中了。”
赫连军一番话说的姬云空哑口无言,到了最后,更是一句话就让姬云空倒在了地上:“对了,忘了告诉你,这一次去,九阳寨不适合出面,也不会给你派兵,所以,你就一个人去吧。我相信你!加油!”
这家伙!绝对是在公报私仇!姬云空心中确信道。
不过,即使明知道赫连军实在公报私仇,姬云空也没有半点的反抗能力,甚至还要一心配合他。而且,对于姬云空来说,滦阳也是势在必得之地。史平安不同于九阳寨,九阳寨还有三位“百雄”高手坐镇,哪怕是朝廷也不敢轻辱,但滦阳可不一样。以平安军的那点力量,一旦失去了九阳寨的保护,还不是任人揉捏?与其如此,还不如掌握在姬云空的手中,也能抱得一方平安。
行至半途,又是一阵马蹄声赶来,姬云空回眼望去,却是清云仙子骑乘一匹胭脂马赶来了。此刻的清云仙子,身上已然穿着那件广袖流仙裙,这是广寒宫独有的服饰,虽然看似舞裙,但却步步杀机,尤其是那两条几乎可以无限延伸的水袖,施展开来,就连姬云空都要头痛。清云仙子除下了面纱,将自己的角色容颜大大方方地展示在所有人的面前,座下胭脂马乘奔御风,让人感到这位仙子随时有着羽化而去的趋势。
清云仙子,没有端木知羞的纯真贤惠,没有北堂赤薇的温柔妩媚,没有林红缨的英姿飒爽,她的优点,只有一个字:美!美得无懈可击,让所有看到他的人都恨不得将其静若天神。就连姬云空,在这一瞬间,也失神了片刻。
“哼,”清云仙子毫不停留地策马跑过他的身边,留下了一阵香风和微不可闻的一句话,“端木妹妹拜托我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