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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次短暂的交汇,但是苏晓君生涩至极的反应和痛苦却愉悦的表情,深深刻在沈之华心底。
当年的苏晓君,其实是极度保守的女子,却因为爱他,愿意放弃很多奢侈的享受,和他一起打工,甚至在他第一次求欢时就欣然接受,然后全身心的交付给他,他却没有坚持,最终还是莫名的被苏家和林家联合起来,拆散了他和苏晓君的缘分。
他从回忆中醒过神来,眼泪已经在心底蔓延,身上的珍在忘情的扭动腰肢,嘴里用简单的英文在喊着些什么,他突然感觉到愧疚,想把妻子推开,所以手搭在她腰上使上了一些劲儿,可是珍却会错了意,死命的夹住他的腰,上下弹动了一阵子后瘫倒在他胸口。
“华,真棒,再来一次好吗?”珍从沈之华这里学到的中文,但是发音还是怪怪的。
沈之华看着自己的身体,直觉开始厌弃,他不想伤妻子的心,想着她很会看脸色,于是背过身去。他回忆过去,想着其实自己从未愿意宠爱妻子,一切都只是为了负责人。
那是某天,某条酒吧街的夜晚,一个过于失意的男人,遇到了为他倾心的女人。他以为只是一时的放纵,却没想到作为美国人的珍对待男女关系很是认真,并不是玩玩而已。
自己一时孤独招惹了珍,所以娶了她,这个女人,没有任何的错,沈之华甚至觉得自己是个寡情之人,之前那样放弃苏晓君,如今又对妻子珍再也没了真心,他对自己很是失望,默默的帮珍盖上被子,然后就不再说话。
傍晚的时候两人沐浴完毕,珍提起要把沈迹接到她所在的城市去上学,沈之华想着,孩子还是跟着母亲的好,珍会做饭,打扫和照顾孩子也比他靠谱的多,所以不假思索的答应了。
珍并不傻,她也像中国女子一样,从小看漫画和电影,其实对爱情和婚姻还是很有憧憬的,女人的第六感很是可怕,她瞬间收起一贯挂在脸上的顺从的笑意,突然之间就问了一句:“华,我常不在家,你会不会想我?”
“别多想,”沈之华摸了摸妻子的手,“你每周都回来,我们中国夫妻间不会随便说什么想不想的,下午我只是累了,晚上再做一次吧。”
珍没想到沈之华会这么想自己,她并不是沉迷****,而是真的希望和丈夫身心和谐,这是每个女子希望的。然而结婚后,她对现状感到茫然,尝试了很多方法去学习或者去改变,可却越来越觉得自己并不是嫁给了沈之华,而是像花钱买了这个人的时光而已。而这人也不是出卖自己,而是因为别无可去,在需要女人时才会拥抱她,所以只好娶了她。
有位熟悉中国文化的好友告诉她,中国男人即使不爱,也会为了责任去娶一个女人。这是美国女子难以理解的,然而却在她身上真实无比的发生着。
如果丈夫和自己一样珍惜家庭,又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放妻儿去另外一个城市,一点反对的意思都没有。珍失望的摸了摸自己浅金色的卷发,她本来想着中国男人恋旧情深,责任感强,可是没想到沈之华结婚后会是这么一个模棱两可,凡事不挂心里的男子。
夜里沈之华明显卖力很多,可是他面色晦暗,并不享受,像是要发泄什么似的一直在使着蛮力,这下换成珍内疚了,自己因为对丈夫的失望和怀疑,所以不怎么有感觉,草草结束后,珍甚至产生了吃苍蝇般的恶心感,觉得自己的真心和对家庭的珍惜,似乎都被辜负了。
“我们还是继续去看医生吧,”珍擦拭着自己的腿,“我觉得很有必要的。”
“心理医生?”沈之华套上睡衣,兴趣缺缺的摸着胳膊。
“婚姻咨询,就算是关系正常的CP也会定期去的,”珍抱住沈之华的胳膊,想去亲吻他的嘴唇,“美国都是这样的,你就当是体检好了。”
沈之华在珍的嘴唇还有几厘米的时候叹了口气,“还是……我们还是离婚吧。”
那天夜里,赤身裸体的珍痛哭着,砸掉了他们的家里,一切能砸掉的东西。
这种情况,在中国的大中小城市里,都是很正常的现象,夫妻吵架,有时候直到点了煤气包才会有邻居报警。可是在美国,珍发泄般的大喊一声,警察就已经赶到门口敲门了。
因为珍在匆忙间穿衣,衣物凌乱头发也是无比的蓬松,直接让警察认为她遭受了家暴。
家里的环境,似乎更能更加加深了这个误会。
于是沈之华在万般无言的状况下,在警察局里睡了一夜。
这一夜,他回想了自己的这些年,自己打工赚钱出国读书,遇到苏晓君,后又分手,回国开皮革厂,后又出国,然后结婚生子。
在他的梦中,苏晓君被他抱住,如缎的身体,温软的笑容,在他身下缓缓绽放。然后猛然间,苏晓君的脸就变成了珍,她的眼中同样同样充满爱意,可是沈之华却没有了共感。
复杂的情绪发酵升腾,沈之华睁开眼,面前是肮脏的警察局地面,他眼角痒痒的,伸手一抹摸到居然有泪水。
如今前半生回首,似乎除了和苏晓君的短暂恋情之外,特别的荒唐。他春风得意过,也落魄败走过。现在就是一个婚姻危机的中年男子,和洋太太吵架后,独自蹲在美国的警察局里,身边全是大胡渣已经酣睡的醉汉和看着很可疑的外籍男子。
珍第二天消了气,去接丈夫回家,顺便去学校接了儿子。
小沈迹很是习惯父母的这种时好时坏的状态了,但是这次闹到警察局去,也是够夸张的。国外的华人圈子比想象中的小,谁家出点什么事情大家很快都能知晓。
何况半夜报警的就是楼下的一对广州小夫妻,来国外什么都没先学会,学会了动不动就打九一一报警。整天的说是非聊八卦,反而把做早餐车的生意当做了副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