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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西安快活的日子没有持续太久,王江兵等人就发了愁,毕竟人都是要吃喝拉撒,这些事情免不了开销,然而两人存的那点小金库,早已被去云南买各种装备花的没有太多的剩余。
好在两人对古董辨识度很高,辗转之下,找到了一处古董店的营生,两人索性不去理会马三爷这些事情,慢慢的在古玩界也混出了一些名堂,不仅对古董了如指掌,老板直接做了甩手掌柜,将店铺交由他们打理。
这一天缺一门外出收货,王江兵正在庭院晒着太阳,左侧放着一杯泡好的茶水,微眯着双眼好不惬意。
古董店就是这样,基本就是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哪怕是好几个月甚至好几年都不来一个客人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惜一个中年男人的踏入打扰了王江兵的休息,只见一个身形壮硕,手掌处布满因劳作生出的老茧,头戴一顶毡帽,左手拎着一个蛇皮麻袋,一看就不是一个有钱的主。
果不其然,这人一会儿拽拽悬在墙上的字画,一会儿又看看放在桌上的瓷瓶,这倒让王江兵有些烦躁,感情遇到个不识货的乡巴佬,只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
所谓来者是客,哪有主动去撵客人的道理?王江兵心生一计,开始破天荒的打扫起来卫生,这院子陈旧已久,此时扬起的灰尘布满了整间屋子。王江兵又故意将弄出极大的声响,屋内的男人面露不悦,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些什么,转身愤怒的离开了。
王江兵见到这人离开,转身拿起早已泡开的花茶,美美的抿了一口,继续在庭院中安稳的晒着太阳。
当然这不是王江兵不懂规矩,古董这一行,跟其他行业不太一样,历来混迹古玩界的人士不是王公贵族就是商贾巨富,他们都深知此行的东西,没有一个明确的标准,识者是宝不识是草,比的是眼力玩的是开心。只要您进了这屋子,一看一摸之下,就能看出您是否真的懂行,遇到那种火眼金睛的买主,定要将其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客人想要宋代的窑器,就万万不可仿制造假的赝品来欺骗顾客。
像古董店这种情况,一般都有固定的买主,优先伺候好这些财主,其他的顾客,除非遇到懂行的,否则就是能撵则撵,省的浪费双方的时间。
像刚才这种人哪怕就是把全身家当都压在这里,恐怕也不如里面任何一件古董的零头。
此刻从外面收货的缺一门回来了,看起来这一趟收货并不是很大,只是带回了一些清朝的瓷器回来,就是转手倒卖出去所能够赚到的钱也不过寥寥。
王江兵的刚要打声招呼的时候,发现缺一门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可不就是刚才被气走的男子吗?
缺一门却对着王江兵说道:“快去泡茶,将我们店最好的茶叶拿出来,给老哥醒醒身子。”
王江兵搞不懂缺一门在搞什么幺蛾子,但是看缺一门这阵势,明白准是自己走了眼,把这真财主晾在了一旁,此刻只能讪讪的跑去泡茶。
随着缺一门的这一番招待,男子的眼神逐渐的不在那么气愤,态度也缓和起来。
他说:“咱这趟进山,算是山神爷赏赐,得了点东西,掌柜的给掌掌眼(看看货)能给咱几个子?”
缺一门回答到:“老哥能否给咱开开眼,瞧瞧得了什么俏美(精美的藏品)的宝贝,也好让我这伙计长长见识不是?”
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缺一门赶忙说道:“老哥里面请,刚才是我太想收货了,这才没让老哥歇息。”
刚才缺一门说的是圈子里的黑话,一是为了套近乎,二来是为了确认这个人是不是在戏弄自己,这一行黑吃黑、坑蒙拐骗多得是,经常有被假货坑骗的事情发生,所以说缺一门不得不小心为上。
猎户进了礼物之后便敞开了蛇皮袋,只见里面是一个小巧的瓷器,就连用来当做镇店之宝的古董,在这件器具之下也失去了光泽。这时王江兵也将茶水端了上来,看到麻袋中的物件,也是有些瞠目结舌。
猎户缓缓地说到:“掌柜的,咱是粗人,您赶紧给个准确的价位,这东西留着我也没用,合适的话就在今天出了货”
缺一门拿起那麻袋中的玉瓶,手指刚一碰到,心中就明白了一大半,这是真正的宝贝,就凭这玉瓶的质感就是仿造不出来的,更何况两人论造假,至今还没碰到让两人看走眼的货。像这种质地的宝贝,卖出去就像泼水一般简单。
可是心里明了,但是面子上却装出了一副为难的样子,对着猎户说道:“老哥东西确实是好东西,只是小店资金暂时周转不开,要不老哥在此稍等片刻,我让伙计准备一下钱给您?”
其实做古董这一行的,哪个门店没有点资金就敢开店?只是缺一门此刻在刻意向下压价,一般像这种人手中的古董,大都分不清这古董的价值,甚至有些更是来历不明。这只玉瓶的价值,简直可以用麻袋来装票子,怎能让两人不激动。
缺一门的话已经摆在了这里,你如果想要高价,那就在这乖乖的在这稍等片刻,等到我取完钱在拿给你。
猎户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后好像决定了一般,对着缺一门就说到:“掌柜的,咱来之前也听过您,咱也不懂这个,你就按照道上的价格给个合适的价位。”
缺一门思索片刻,报了一个价格适中的价格,这猎户也没有继续向上抬价,直接就答应了下来。缺一门害怕猎户反悔,赶忙让王江兵去柜子去现钱,将票子交给猎户,算是完成了这一单生意。
猎户将票子仿佛没那么重视,胡乱的塞在了蛇皮袋中,刚要离开时,缺一门将开好的票据递给猎户,并告诉猎户,以后在从山里憋到宝,尽管拿到小店置换成现钱,猎户扬了一下蛇皮袋,算是回应了缺一门的话语。
将猎户送走之后,两人也将店门关上,打开灯光之后,借着光亮看这件猎户弄来的玉瓶,只见玉瓶在灯光下泛着橘黄的微光,灯光打在瓶身之上,甚至还能看出上面印有一个小小的人影。
缺一门仔细的翻看着玉瓶的细节之处,瓶身勾描处细节无比生动,机器仿造出来的,哪怕精度在高,总会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玉瓶泛着一股刚出土的土腥味,这绝对是真品没错,而且肯定还是上等的佳品。
只是这玉瓶中像是藏有什么东西一般,轻轻晃荡之下,发出轻轻的响动。王江兵还要继续摆弄这个玉瓶,缺一门怕王江兵毛手毛脚失误摔碎了玉瓶,赶忙制止了王江兵。
收到宝贝的两人,等到关店之后好好的吃了一顿,直吃的王江兵都快怼到嗓子眼的位置,刚出了饭店,老黑就打电话联系到了他们。
只见老黑那头语气非常的着急:“你们之前是不是收东西了?”
这让王江兵有些不能理解,自己和缺一门上午才收的货,老黑和两个人做的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行业,怎么他就知道了呢。
原来老黑发挥了自己得特长,组建了一个猎户协会,老黑从小就接触打猎,协会当然以老黑为中心,没过多久就有了一个不小的规模。今天一个去打猎的人突然急急忙忙的回来说林子里有死人,老黑自然没当回事。可是那个人还告诉老黑,死人手里面握着一张来自缺一门开的单子,这就让老黑赶忙联系缺一门等人。
王江兵这才松了一口气,毕竟双方是正当交易,又没有强买强卖,手里的票据就是铁一般的证明。
赶忙追问老黑,老黑对此也说不出什么来,只能含糊不清的说他也不明白具体情节,只是说死相非常的惨,据说肠子搭在了地上,拖了好几十米远才死去。
夜晚的时候,老黑也赶了过来,准备一些下酒的菜,王江兵喝醉了之后嘴就把不住门了,不停地在说道:“没事,咱....咱又..又没招惹那猎人,我还不信他还能变成恶鬼来找我们算账不成...
老黑此刻喝酒也上了头:“他敢来,我弄不死他,让他回魂路上都不安宁,我跟你说......”
王江兵此时也红了大半个脸,骂道:“对,敢来咱三合伙锤死他,还敢吓唬咱三个。”
老黑噗嗤笑出声,朝着缺一门醉醺醺说道:“对对对,干他就完事了。”
此时的酒桌只有缺一门才算清醒,望着这两个粗脑壳的两人,不禁哭笑不得,好在两人没有在继续闹下去,两只举起的手,也随着酒精的发作慢慢的沉了下去。
而缺一门却在思考,杀死猎户的人,肯定是提前就知道猎户身上藏着宝贝,怎么早不下手,晚不下手,偏偏在离开了古玩店之后,就莫名的丢掉了性命?这件事情让缺一门感觉,背后的一切仿佛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慢慢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