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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同和阿康,的确是气急败坏。
“哈哈!”那蓝如玉又笑了,“阿康巫师虽还不是湘西盟主,但你父亲是老盟主,你接替他是情理之中,也是能力之内。但是,阿康巫师,你得要想想他们说的那些事,有多大的真实性?那游世丘,说自己是个不死之人,已经存活了两百年,又说咱们老祖宗蚩尤的遗骸,存放在大兴安岭,现在居然找回来了,只有你们才相信这些鬼话!我是决不相信的!也决不会同意搞什么‘迎祖大典’,更不会认这个新苗王!”
幽都鬼宫那具骸骨,竟然真是苗族人的祖宗蚩尤?!我和杨垂容都是全身一震,差点惊呼出来!
连我也不敢相信,更何况是蓝如玉。
游世丘怎么又忽然失踪了,张钊和万寅燕,还有孙偌和阿桂妹,他们又在哪?
阿康喝道:“这是苗族人一直确信的传说,我们的老祖宗,会完好无缺地回来,他会继续带领我们,过上好的生活!”
盘大巫师也应声道:“阿康巫师说得不错,的确是这样……”
“我却不信,他们要是随便弄一副什么骸骨,就说是蚩尤老祖宗,那我们怎能分辨?”蓝如玉坐得稳稳的,说话的声音却也很大。
“老祖宗天生异禀,头生双角!”盘大巫师凛然道。
可惜当时在幽都,没有仔细看过那副骸骨,但记得好象真的摸到头上有两个凸起,是否一对角,没办法清楚知道。
杨垂容这时候扯了扯我,示意我往后看。
我将头稍微探出来,往后一看,那是一幅很大的石刻,那石房间的光线能投射到上面,看到刻着的是一个巨大而粗壮,头上长角的男人,带领着一大帮人冲锋陷阵。
这个男人可能就是蚩尤了。
现在回想起来,在嫦娥奔月那里,在游大福守着的那座墓地那里,还有其他一些地方看到的那些纹饰,有关牛头人标志的,几乎可以肯定,就是蚩尤的标志,也是苗人的标志。
更细致的事,得要好好想想。
房间里面,静了下来,过了一会,蓝如玉才说:“既然这样,如果那骸骨真的头生两角,我便再无异议,否则,范先生,范同!你的所作所为,便是欺骗所有苗人,侮辱所有苗人,你若能活着,便是苗族的耻辱!”
这话说得也有份量,如果范同真是个骗子,胆子再大,估计也不敢以天下苗人为敌。
那副骸骨,真是蚩尤?真的头生两角?我替范同捏了一把汗。
范同倒是松了口气,坐了回去,阿康也坐下了。
“我所言若虚,便任由你们千刀万剐!但现在,得要先找到我叔叔,他知道得更多,有他在,我们才能更好地迎回蚩尤老祖宗。”
蓝如玉嘿嘿冷笑了声。
我心里暗想,范同现在的做法,也真象是骗子的伎俩,他叔叔失踪了,就是一个借口,要是接回来的不是头生双角的骸骨,又可以说某方面出了问题,得要他叔叔出现才能知道……大约是这个逻辑。
“我们只需练好招魂大阵,静待日子到来就是。”范同道。
看样子他们的会议也快要结束了,我示意杨垂容快点离开这里,原路回去,却不料那边,传来了一束强烈的电筒光线,有人走了过来。
这样一来,只要他们走近,我跟杨垂容身处大厅石桌之下,可以说是无所遁形了!
眼前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正面议事房间的侧边,那里是一条似能到外面的通道,但几乎可以确定有人看着,而另一条,则是我们右边,是铁栅栏挡着的一条通道。
“那些铁栅栏,是可以拉起来的!”杨垂容的心思也是一样,但她眼力更好,看得更仔细。
“快过去!”
铁栅栏没有上锁,很沉重,铁条焊得很紧密。我双手用力,慢慢抬高,杨垂容一猫腰就钻了进去,但等到她抬高铁栅栏让我进去时,手头的劲力不够,放下时手一发软,发出了一声暗哑的碰撞声。
“那边怎么好象有响声?去看看!”一个苗人的声音叫了起来。
我心里一惊,左手拉着杨垂容,右手往地上一击,同时使出荡气和流影,一下子就飘了出去。
“怎么好象有个影子飘了一下,连里面的煤油灯也好象闪了闪……”后面传来说话的声音,声音不大。
“里面一向都是这样了,你也知道那边……真要进去看看吗?”另一个人压着声音说。
“这、这,还是算了吧,那是连鬼都不敢进去的地方,又有谁有这样的胆子……”
然后那人高声道:“这边没事,一切正常!”那是说给范同他们听的。
这条通道,先是几米的宽高,两侧隔着不远,就有一盏煤油灯挂着,走出一段距离后,前面豁然开朗,但见不到有出口,本来还算明亮的煤油灯,此时也变得微弱起来,昏黄的灯光下,气氛十分诡异。
“这会不会是苗人藏着什么的一个大货仓?”我小声对杨垂容说。
眼前的情景,看起来就是这样。
说是大货仓,那是因为前面是一个宽高有近几十米的大空间,中间放满了各式各样的罐子。这里应该是山洞的某一段,是一个非常宽大的空间,两旁的洞壁上隔着不远就挂着一盏煤油灯,能闻到煤油的味道。
“看着也不太象,这些大大小小的罐子,很古怪,空气很不流畅,死气沉沉的,可能是个半封闭的空间。”杨垂容说。
她提起死气沉沉,我也觉得确是这样,这里很静,很暗,很闷,前面又是一大堆的罐子。
“我们过去看看,说不定后面另有门户,只是关上了,找到了,打开就能出去。”这个地方,本就是一个蜂巢状的洞穴群,按道理说是四通八达的,以我跟她的身手,怎么都能找到出路的。
杨垂容没说什么,但将手抬了起来,看来是作好了准备,以应万一。
我与她钻进了罐子堆里。
这罐子堆,少说也有几千个罐子,小的如饭盒般,大的如水缸般,有些堆叠在一起,有些散乱地放着。摸着这些罐子,心里有点怪怪的感觉,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罐子?做什么用的?整个罐子堆几乎将山洞都堆满了,罐子放得挺紧密的,但仍能从某些间隙里挤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