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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寿命只有百数载,临死前牙齿掉光皮肤松弛白发伶仃不像样,但至少还是个人样,这张脸直接没发看,胡子和眉毛长得老长,直接拖到地上了,皮肤非常非常的松弛,松弛的眼皮把眼睛遮盖的只剩下一道缝儿,鼻子也因为倒挂着的原因长得很长,就像一根擀面柱子。
他能老上这个样子,少说也得这样吊着活了千八百年。
我被吓得腿发软,可是那颗头好像更害怕,嘴里不停地发出苍哑急促的吼声,但是我听不懂他的语言,不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
“宁……渊xxx####xxx##宁渊……”我仔细辨别这个头颅发出的尖锐吼声,我只能听出一个人名——宁渊。
“张钊,张钊,你还好吗?你别吓我。”王文先三下两下地钻进耳室,发现我靠在墙壁上吓得不行。
“张钊,你别害怕,他只是个头颅。”王文先安慰我道。
被王文先这么一哄,我有点尴尬,我军人出身什么场合没有见过啊,竟然被这个小心的头颅吓了一跳,有点不好意思地挠头。
我才开始正经打量那颗头颅,看得出来,那个人死的很惨,那颗头脖颈割断处高低不平,看样子不是被人一刀割下头颅的,而是一下一下生生被锯断头颅的,不知道生前受了多大的折磨。
而且这颗头颅还以这样的姿态活了成千上百年,我觉得,杀他的人一定是恨极了他,以这样的方式来这么他,这是我见过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高的境界!
一个人,在暗室中呆上几天就会崩溃,更何况一个头颅呢?呆在这里上千年,也没有自杀的权利,我估计意志再坚强的人也会疯掉的,不是我吹,我在军队里很是为我的意志力骄傲,这也是我成为他们口中“神话”必不可少的条件,可是让我在这个封闭的耳室里呆这么久,一千个张钊也撑不下去!
……我看着这悬在空中不停尖叫的头颅,不禁默默的同情,这该是什么样的血海深仇……
“他就是老国王……那个害死宁渊的国王!”王文先冷冷的目光朝那颗头颅扫去,那颗头颅不知怎么的,连尖叫都发不出声了。
“张钊,你们在里面没事吧?里面没有危险吧?需要我们进来吗?”彭先生的声音从洞口传来,他一连三问看得出来很是在意我们的安危。
我急忙回道:“彭先生,里面没有事情,我们再看一会儿就出去。”我直觉感觉到王文先很少跟我隐瞒事情,在这个我们独处的耳室里,他可能告诉我一些事情。
“那确实活该!”我一听说他是把宁渊剥皮做成稻草人的变态国王,就瞬间不同情他了。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我好奇极了,一个头颅,不吃不喝的如何能熬过百年岁月。
“自作孽不可活,他的目的就是渴望长生不老并且一直称霸。他听信巫人的邪言乱用丹药,长生不老是达到了,只不过他没有想到是这种姿态!”
“什么丹药?”
“远古病毒。”
我的心猛地一跳,接着喊了一句:“远古病毒!”这可是我们考察小组一直都在探索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一直都感觉得到王文先的身份不简单,可是我没有想到是这么的不简单,他好像拥有一个神的视角,什么都清楚,什么都明白。
“你迟早都会知道的,不要这么急,你现在应该关注一下,我们考察小组里谁是叛徒?”即使在耳室里,王文先还是伏在我的耳朵上说话,毕竟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这里还有一个大洞。
耳朵是我身体最敏感的地方,他说话的热气喷在我的耳朵上立马麻酥酥的,可是他好像还不知情,继续道:“在西域古国的时候,那个巫人觐献给国王的长生不老药是用一个白色的小瓷瓶装着,2018年4月份,华国实验基地收到的远古病毒也是用同样的白色小瓷瓶装着。两次病毒爆发都是来源于这白色的小瓷瓶。”
我的脑子开始飞速的运转,这一个小小的小瓷瓶,蕴含的秘密太多了,我得好好捋一捋。
1、那个人往华国实验基地投放远古病毒,病毒爆发后政府肯定会派人秘密调查,这种流程是最正常不过了,他在小瓷瓶里写上了“远古病毒(西北沙漠耳洞)”,是想牵动政府的注意力转到耳洞,那么,不难看出,他的注意力也是在耳洞的,为了下个耳洞精心地布了一个完美的局。
2、那个人辛辛苦苦地布局,就是为了下耳洞,而且是明目张胆地得到国家支持下耳洞(因为耳洞附近国家派重兵放手,必须得到国家批准才能下耳洞)而我们考察小组就是国家暗安排支持的,所以他肯定是我们考察小组的一员,那么,内奸到底是谁?!
3、耳洞到底有什么吸引他的?为了下耳洞不顾他人死活散播远古病毒!
“我脑仁有点疼。”我揉着脑袋道,自从我下耳洞的那一刻,我的疑问攒到现在也有一卡车了,可是一个解决的都没有。
“其实我觉得你很像内奸!”我的脑袋果然是抽了,竟然说他是内奸,万一他真是内奸怎么办,会不会杀人灭口啊,我脑子就这么晕晕乎乎地想着,来到了大缸里面,发现了里面每个大缸里都躺着一个长长的,像下水道管子一样的东西。
这是虫子吗?我拿着手电仔细照了照,是人……彘……
彘,豕也,即猪。人彘是指把人变成猪的一种酷刑。就是把四肢剁掉,挖出眼睛,用铜注入耳朵,使其失聪,用喑药灌进喉咙,割去舌头,破坏声带,使其不能言语,然后扔到厕所里,有的还要割去鼻子,剃光头发,剃尽眉发(不只是把眉毛和头发剃光,还包括眼睫毛),然后抹一种药,破坏毛囊,使毛囊脱落后不再生长,永不再长毛发,然后一根根拔掉,有的嫌累,就一起拔掉。如果有皮掉下来,或者在行刑中就死了,刽子手就会被人嗤之以鼻,甚至丢掉饭碗。也有在行刑过程中就死了的,没死的就被放在厕所里做成了人彘。
人彘,一般都是如猪狗般的存在。
我现在明白了,怪不得这个耳室门这么小,就如闫红建所说的——像狗洞。畜生生活的圈栏,不需要门,只需要洞。
联想到这挂在半空中的人头是西域古国国王,我瞬间猜测出来这缸里的人彘的身份了,是汉朝的奸人!
“这缸里的人彘,是汉朝的奸人,对吗?”我问向旁边的王文先。
“嗯。”王文先点了点头。
“其实这些人彘,对于西域古国的人来说可能是奸人,但是对于汉朝的人来说,有可能是英雄,只不过看待问题的立场不一样罢了。”我看见那人彘还有呼吸,但是他们对于我们的靠近一点反应也没有,因为他们的感官已经被完全破坏了,只有无穷无尽的黑夜和寂静。
“谁让他们伤了皇子最在乎的人呢?将军所受的每一点痛,都要让他们得到千万倍的惩罚!”王文先一向沉静的脸上闪现出偏执的神情,只不过是一闪而过,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背过身去,瘦削的肩起伏很大,看得出来,他的情绪波动很大,过了几分钟,他很快就收拾好了情绪,转过身来,依旧是个风光霁月的人儿。
他小心翼翼道:“张钊,你别害怕我,我,我刚刚只是一时气愤……你要是想给他们来个痛快,这个给你,是时候来一个了结了……”他把一把手枪塞到我的手里。
我觉得王文先一次次刷新我对他的印象,以前那高冷的形象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可现在这样更加的真实,更加的没有芥蒂,我更喜欢他现在这样。
我拿起手枪瞄准了他们的额头,给了他们个痛快,让他们免受折磨,我估计着我要是不给他们个痛快,以后好几千年都不会有人踏进这里发现他们给他们个痛快。
“有时候,长生不老也不是一个好事……呃……比如他们的样子。”我若有所思道。
“张钊,王文先,你们没事吧。”彭先生听到枪声还以为我们遭遇了什么危险。
陈百泉反应更是迅猛,一下子钻到了洞里准备进来救我们,可惜他被卡主了:“他奶奶的,我的屁股卡主了,你们倒是用劲儿退啊!”
“不用了,大家伙儿把陈百泉拉出去吧,我们完事了这就出去。”我道。
我在里面推陈百泉,大家伙儿在外面拉陈百泉,终于“砰”的一声像拔萝卜一样把陈百泉拉了出去。
大家都相视一笑,默契极了,可是谁又能想到我们这个小组里有一个内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