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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寅时城门就开了,一行人赶着上课之前就回到了萧氏医院。
“少爷,耗子的尸身需要做什么处理吗?”赵林问道。
萧赋一边从柜子里拿出阿司匹林连水也来不及找,硬生生的就吞了进去,一边吩咐赵林道:“先给尸体洗干净,脱毛,擦干,然后放在教室里,盖上白布。”
“好嘞。”赵林得了指令,和几个兄弟一起合力将耗子的尸体搬进处置室。
萧赋在办公室准备解剖的用的仪器,叶浅予揉着眼睛,打着哈奇从外面走进来,状态不是很好,但依旧记挂着萧赋道:“你有什么需要的就告诉我吧,我给你准备,昨天晚上你和赵林碍着我是女辈,避嫌没有上马车,肯定是一夜没合眼,快去休息休息吧。”
萧赋随手摆了摆手,仍然沉迷低头找器械,脸头也没抬,但嘴上却不忘关心叶浅予道:“我不累,你去睡吧,一会儿还要上课呢。”
叶浅予其实昨夜里也没怎么睡好,此时此刻脑子一点儿也不清楚,有了萧赋的嘱咐,她更加迫不及待的去病房眯了一觉,从现在到上课还有四个小时,完全够用了。
因为知道这节是解剖课,所以除了叶浅予和发财其余人都躲的远远的,前三排的位置全部空出来,所有人都挤在后面。
上课铃想起,萧赋全身穿着防护服,将自己的皮肤捂的严严实实的,抱着一堆刀具走了进来。
他一看见教室里这样一副场景,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仅露在外面的双眸迸射出杀气十足的神色。
“都给我坐回原来的位置上去!”他怒吼一声,将手中的刀狠狠的摔在解剖床上,指着这些畏手畏脚的学员,嘴上不留情的训斥道:“一个个的像什么样子,一节解剖课,还没上就给你们吓成得溃不成军的。”
迫于萧赋的‘淫威’之下,所有学员都垂头丧气磨磨蹭蹭,极其不情愿的从原来的位置上站起身子来,坐回到原来的位置。
萧赋整理了一下本就穿戴整齐的防护服,开口给众人讲解道:“我们今天上解剖课,治疗人之前我们必须先了解人体的内部构造,这具尸体是我们的老师,值得尊敬。在解剖之前,我们所有人都要站起来给他鞠一躬。”
发财喊了一句起立,大家懒懒散散的站起来,死者为大,尽管不愿意也没有人拒绝。
萧赋掀开帘子,耗子的尸体就平放在解剖台上。昨日见他时,他风吹日晒皮肤黝黑粗糙,可今天一见却是惨白惨白的。
中医讲求调和,和死人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这些年轻弟子年岁又不大,平日里自是读书问诊,哪里经过这种刺激,都吓得低着个头,不愿意看。
萧赋在台上看的清清楚楚,他费尽千辛万苦才带回来的尸体,这帮人竟然一点儿也不专心、
“我希望大家把头抬起来好好看看,害怕也得克服,我明天便会从今天的解剖里做题目,考不及格的,后果会很严重。”
在萧赋威胁下,大家被迫抬起头观看。
萧赋拿起一把十几厘米长,斜坡刀刃,宽窄跟刀柄一致的解剖刀,从尸体的下巴开始,一路划到下肢。
皮肉翻开,鲜血涓涓的往外流淌,很快就流下台面,汇聚到了台下的血槽里。萧赋再将横切面拦断,腹部的皮肉便大敞四开的敞开来,露出里面鲜红的五脏。
“呕...”
在场的人大多受不了这样惨烈的画面,纷纷捂着嘴扭头干呕。
叶浅予也觉得恶心,可是心系学习,稍微忍一忍也可以挺得住。
只有发财面不改色,甚至探头探脑的想看的更仔细些。
叶浅予佩服的不行,偷偷的跟发财搞小动作,悄悄的问道:“发财,你怎么一点儿也不怕啊。”
发财无辜的看着叶浅予,好像也弄不明白为什么旁人都怕的要死,说道:“我从小和我师傅在一起,他殓尸无数,多惨的都有。没有脑袋的,只有半截身子,肠子扯出去七八米的,还有眼珠子...”
叶浅予听得头画面感十足,胃里一阵一阵的翻江倒海,于是赶紧摆摆手,示意道:“你快别说了,我更害怕了。”
发财撅了撅嘴,道:“还不是你问的。”
萧赋看着底下呕吐的声音此起彼伏,他抬头,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冷冷的警告道:“解剖这门功课需要连续开展几天”
“什么?几天?”夏世龙猛地站了起来,想试图跟萧赋理论,可目光才刚刚往萧赋那投了几分,映入眼帘的就是红彤彤一片的血肉,吓得他只能含胸塌背的,极力让自己的目光避开尸体。
“开展几天?那到时候还不把我们恶心死了?”夏世龙胡搅蛮缠的打不平。
萧赋隐藏在口罩下的嘴角划过一丝奸笑。
平日里就夏世龙的话多,嘴碎的不行,萧赋不痛不痒的训斥几句,总是不能让他真正的得到教训。
这次正好。
萧赋声音沉沉的,可却不似往日一般冷漠,甚至能从中感受到一丝狡诈,一丝嘲讽意味十足的笑意:“夏同学,你上来,根据我发下去的图,来指认一下每一个脏器都在哪里?”
“什么?”夏世龙一天简直是如同五雷轰顶一般,双腿立马开始发软,瘫倒在了座位上,嘴上连连推脱道:“不不不,我还是不去了。”
发财有些不高兴,觉得这样近距离观察学习的机会应该是他的才对。于是轻轻碰了碰叶浅予,抱怨道:“萧大夫为什么叫他上去啊,我也想去。”
叶浅予和发财面面相觑,一个没忍住险些笑出声来。发财还真是个孩子,这都看不懂。
“这个夏世龙平日里总是挑刺,萧大夫是在为难他呢。”
发财也明白,转过头,火上浇油,生怕事儿不大的喊了一声:“你是不是怂了啊?”
夏世龙恶狠狠的骂回去:“放你娘的屁!我什么时候怂过?我我我...我就是腿麻了不方便动弹而已。”
其余人虽然心里也怕的要死,但是嘲笑别人这种事情可是不笑白不笑的。教室里哄堂大笑,夏世龙脸上挂不住,瘸着腿,从教室里冲了出去。
“这逃跑的时候腿倒是不麻了。”发财说道。
夏世龙从屋里出去以后,跑到卫生间用冷水洗了好半天的脸才勉强洗去了脑子的混沌。
照着萧赋说的,恐怕下午他们还得继续面对着那具血淋淋的尸体,玩猜猜这是什么的白痴游戏。
夏世龙晕血,自然是无论如何都不想再看见那些可怕的东西了。
思前想后,他准备逃学。
班上不学无术混日子的人,比比皆是。
夏世龙这个人干正事儿不行,拉帮结派很是行事,没一会儿就拉了好几个志同道合的学员,浩浩荡荡的奔着本市最大的风花雪夜的场所,风月居。
他可是这里的常客了,一进门,管事儿的老鸨就凑上来套近乎,道:“哎呦,这位爷,您又来照顾我生意了。我们店里新来了两个,短头发的女学生,我知道您喜欢这口儿,快随我来吧。”
“嘿嘿嘿,好啊。”夏世龙欢欢喜喜的跟着老鸨上了二楼,其余的几个人也都乐呵呵的找了自己喜欢的姑娘。
到了中午盛饭的时候,叶浅予发现往日不够吃的饭菜,今日到剩了许多,仔细一看,原来是少了好几个人。
“夏世龙他们呢?”叶浅予朝着班里大喊一声。
班里都是正值壮年的大小伙子,夏世龙走之前没少问人,所以他们也都清楚这里的内幕。不过这种事情,怎么好跟人打小报告呢,于是大家都面面相觑,脸上强忍着坏笑,不作答。
叶浅予一看大家的反应就知道有问题,于是她随手掐着一个笑的最欢的学员的一副领子,凶巴巴的质问道:“我知道你肯定知道他们去哪里,快说,要不然你就等着萧赋叫你上前头认五脏吧。”
被揪的人一听要看那恶心的尸体,立刻就怂了,张嘴老老实实交代道:“别告诉萧大夫,我说就是了。夏世龙带着他们逃学去*院了。”
“*院?”叶浅予竖瞪着眼睛,恶狠狠的看着手里的一连赔的人,脸上的表情极其狰狞。
不好好学习就算了,还拉帮结派的逃课;逃课也就算了,还去*院,简直气的她肝颤。
叶浅予恨铁不成钢的狠狠捶了一下手里得而学员,然后转身就风风火火的朝外走。
没错,她就是要去*院逮人。
到了*院门口,叶浅予才真正意识到,男人们的审美有多差劲。
这些风月场所里的女人,大多穿的花枝招展的。裙子布料少的可怜,不是胸口缺了一块,就是旗袍下摆短的可怜。
她们的妆容多是很夸张,当街站在门口,见到来往的男人,便抖着自己沾满了香粉的手绢,企图多**几个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