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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浅予沉溺在自己成果的喜悦之中,也没提防,傻呵呵的说道:“完了完了,这回他想动也难了。”
话音刚落,萧赋嘴角勾起一丝坏笑,粗粝的大掌握住了叶浅予的小臂,拇指只是稍稍用力按了一下,便让叶浅予整条胳膊麻得不行。
“哎呦呦...疼。”叶浅予错愕回头,瞪着萧赋,嘴里支支吾吾的,几乎是难以置信:“你竟然也学会点穴了?偷师偷的这么理直气壮,你心里还有没有点儿礼义廉耻?”
萧赋脸上鲜有的露出了灿烂的笑颜,他仅仅是因为惹恼了叶浅予由心而发的觉得快乐。
他微微含胸,凑到叶浅予耳边,故作玄虚的说道:“学医多年,这点儿常识我还是有的,犯不上偷你这二把刀大夫的师。”
麻醉过后,萧赋重新戴好手套口罩帽子,对伤口进行拆线,一众中医也都悉数安静下来,默默围在病床边进行观摩。
中医一向讲求望闻问切,开方子也是内部调理。像这种开膛破肚的疗法,在中医的印象里都是极其野蛮血腥,甚至不可思议的。
于是,在场的每一位看见阑尾炎手术缝合的创口时都难以置信。
“像做衣裳一样,划开了肚子,切去病部,竟然还能缝上?难道肠子里不会露吗?”老大夫求知若渴,竟然摸摸索索情不自禁的想要去摸摸病患的创口。
幸亏叶浅予眼疾手快,赶着萧赋发火之前,赶紧把这位老大夫拉了回来,好言好语的劝说道:“哎呦,前辈,这手术最怕的就是有菌,您有什么疑问但说无妨,萧大夫都会给大家解答的。”
“那能否劳烦萧大夫给我们讲讲,手术的过程?”老大夫双目浑浊,但是却亟亟的盯着萧赋看。这般渴求,当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医学痴儿。
萧赋一手拿着剪刀,一手拿着小镊子,尖细的镊子拎起皮肤,另一只手控制尖头的剪子的力度恰到好处,挑开皮肤上穿引的线,以此反复多次便可。
拆线的工作较之手术本身要简单许多,所以从表面看上去,并不耗费丝毫力气,萧赋也可以腾出精力给在场的人讲手术的过程。
萧赋身形高大硬挺,放在谁看来,都必定以为他线条粗犷的很。
可是,此时此刻他手中动作格外轻柔。一种极其不恰当的比喻,他工作时就像是绣楼里最精细的绣娘一样,甚至绣娘都无法比得上他心中的细腻与柔软。
叶浅予原本以为他不会回答,正要帮他解围回答问题,不想他却自己开口,不疾不徐的讲了起来:“西医与中医最大不得不同便是中医讲求整体调理,而西医只注重局部病灶。手术通俗的来讲,就是对病人的身体的病灶进行的切除,以此达到治疗的目的。”
老大夫上了岁数,求知若渴是一方面,封建古板又是一方面,他恐避之不及,不停的摇着头嘟囔道:“不行不行,发肤受之父母,就算如今世道变了,可人体是一整个系统,少了些什么定是不好的。我看,这手术做不得!万一哪天到了那阎王殿里,因为肚子里少了些什么,不让走六界轮回,那可如何是好啊。”
萧赋轻声叹了一句:“愚昧,简直是愚昧。”他抬头稍微扫了一眼在座各位,发现竟然有不少人予以赞同。
六界轮回?这是什么时候了?新华夏里容不得这样的文化糟粕,害人。
萧赋沉了沉气息,纵使全身上下都被素布笼罩着,可只单单凭借他凛冽的眼神,就散发出一种点江山的王者风范。
他据理力争道:“手术不仅仅是切除,还有缝合。人体并不是一个完美的个体,他有很多组织器官是无用的。就像盲肠,如果按照你的六界轮回理论,那这个病人恐怕早就重新投胎了,这是你们中医想要看到的结果吗?”
这次不再有人提出质疑,萧赋的拆线工作也就此结束。大夫们凑上前去观看青年肚子上那条如百脚蜈蚣一样的狰狞的伤疤。
疤痕却实丑陋,可从阎王爷哪里偷命,哪里能不留下点代价呢。比起死亡,比起分别,这样的代价,已经足够微小了。
叶青阳站在床边,感受着病人匀称的呼吸,感受着手术肉白骨的魅力。年近半百,地位显赫的他,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请萧大夫收我为徒!”叶青阳嗓门洪亮,底气十足,全然是兴奋与激动,并无一点因为辈分而衍生出的难堪。
叶青阳此话一出,全场哗然。包括一直算做内部人的叶浅予也瞪大了眼睛,张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萧赋下意识的与叶浅予对视,叶浅予无辜的摇了摇头,错愕的表情在表达,她也不知道会有这么一出。
眼看着叶青阳屈伸就要下跪。萧赋赶紧弯下身来,凌空架住了叶青阳。
萧赋虽然常年在外国生活,话少又不近人情,可这一跪在中国的分量如何,他心里还是有数的。
就连平时不可一世,从容冷静的他也开始变得不淡定,甚至有些慌乱,道:“伯父,使不得。我乃是小辈,您这一声收入简直是折煞我了。西医不讲求师傅徒弟这样的繁文缛节,只要您愿意我愿意把所学的倾囊相授。”
叶青阳老泪纵横,握着萧赋的手,亟亟的说道:“什么西医中医,治病救人有什么可分门派的。我永生堂一堂之主算得了什么,只是个名号罢了,我...我能治的病人远远不如你啊。”
萧赋将叶青阳缓缓交到叶浅予的手里面,在面对情感上的问题,萧赋向来是慌乱的。
“叶伯父。”萧赋言辞诚恳道:“您德高望重,切勿妄自菲薄。只是手术这项精密的工作,对视力有极高的要求。如果愿意,各堂可以派年轻的弟子来学习。您对医术的迫切,断可让叶浅予替您完成。”
叶青阳容光焕发,一个劲儿的答应:“行,行,就让予儿替我学。”
西医学堂在萧氏医院就这么热热闹闹的办了起来,方圆几十里的中医铺子都派了弟子来学习。不能说每一家都是抱着求知若渴的心态来的,但是无论是学习,还是应付差事,总归面子上还得过得去。
叶浅予仗着自己入学早,和萧赋有着非同一般的特!殊!关!系!顺理成章的当上了大师姐,年龄尚小的发财荣升为大师哥。
赵林一众兄弟不干了,觉得不公平,和萧赋嚷嚷说:“要是排辈分,咱们兄弟跟着少帅...少爷您也这么长时间了,治病救人的本领学了一身,按理说也应该是占个师哥的名分吧。怎么这次论资排辈还没有我们兄弟的事儿了?”
萧赋懒得理赵林。叶浅予却乐于跟他扯皮,道:“你还不明白吗?你算个伙计,打杂的。”
“哎,你这个小丫头片子。”赵林虽然生气,但是深知是玩笑也不瞎计较,况且叶浅予在萧赋眼里是个什么分量,赵林也不傻,何必给自己自讨苦吃呢。
叶浅予盘算着名单,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有些失落。
她并没有如愿见到夏知时,夏家虽然派了人来,但却是一个没名号的无名小卒,由此可见夏家对西医这件事情的态度是怎么样的了。
不过想想也能料到夏家会这样应对,首先是叶浅予冲撞了夏夫人,萧赋又逼着夏家把灵芝松了出来。经历了这样连续两次的针对,如果夏家还笑呵呵的来做朋友,那才是真的奇怪。
夏知时最近过的不是很自在,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他一直被关在家里禁足,并且几天过去了,还是没有要放他出来的意思。
“来人啊,来人啊,休要再关着我,放我出去。”夏知时趴在已经被撕去窗户纸的门后边没日没夜的叫喊着。
夏夫人揉着太阳穴,从后院边走边说道:“不要再叫了,老爷子下的命令,没有他的准许,你就别想出来了。”
夏知时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赶紧和夏夫人搭话,道:“娘,你去帮我跟爷爷求个情。我知道萧氏医院在广纳各个中医堂的人去学习西医,这是搭好的机会啊,我断断是不可以错过的。”
没想到夏夫人瞬间变了脸色,冷着脸责骂道:“哎呀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逆子。原来被叶浅予那个小狐狸精勾去了魂儿,一门心思的要入赘叶家不说。现在竟然连我夏家传承了多难的中医也要抛弃,去学什么西医。我真是命苦啊...”
夏夫人哭嚎着,拂袖离去。这院子里又只剩下了夏知时和看守夏知时的各位小兄弟。
既然不能堂堂正正的出去,那就得换条路走了。
夏知时从门缝里顺出去一块自己的玉佩给门卫,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说道:“小八,我与你主仆多年,这块玉你拿着,放我出去吧,就算老爷子责问起来,你拿着这块玉也远比在夏家做工过的富贵。”
小八看了看夏知时,利落的把玉佩接过来,乐呵呵的揣进怀里,道:“谢谢少爷。”
之后,两人僵持了片刻,面面相觑,可小八却没有要开门的意思。
夏知时迫切的催促道:“我给你玉佩,你倒是开门啊。”
小八一脸错愕道:“玉?什么玉?”
夏知时气的直翻眼白,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