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三无产品

长生千叶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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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荆白玉与厉长生离开詹夫人营帐后, 厉长生就收获了一大堆,差不离200片左右的面膜, 竟是将道具箱直接塞满,系统着实大方的让人毛骨悚然。

    “怎么了厉长生?”荆白玉瞧他不走了,回头问道。

    “没什么。”厉长生笑了笑,他只是在为这些个面膜发愁而已,毕竟道具箱已满,若想要再放入东西, 这些面膜肯定是要及时使用才可的,否则便要浪费。

    这么多面膜,覆盖面还挺广泛, 不论是干皮还是油皮,不论是日常补水还是密集修复,竟全都占全,可说是应有尽有。

    这面膜虽然并非日常护肤的必需品,但却也是好东西,很多人对面膜都情有独钟。

    厉长生看了看面膜大礼包的名录,其中有几款还颇为不错。

    酸碱性对于面膜来说, 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选取面膜之时, 应选弱酸性的面膜。一些碱性面膜虽可补水, 作用显著, 但同时破坏了肌肤平衡,会使皮肤后续变得更干或更油。

    油皮人群使用面膜控油的同时,亦是要给皮肤补充水分。只有水油平衡皮肤才会呈现更好的状态, 一味控油并不会改变大油田的现状。sk-ii前男友面膜,干皮敏感肌并不适用,或可加重皮肤敏感程度,但对于油皮肤质却恰到好处。

    至于干皮肤质来说,类似于曼丹婴儿肌这一类的补水保湿面膜,则较为合适,价格便宜补水效果不差,就算经常使用也不会过于心疼。

    如果敷完面膜想要即时效果,让皮肤立刻光光滑滑软软嫩嫩,这一点只是补水保湿,显然完全不够,还需要此类面膜拥有去角质功能,才可达到光滑水嫩的效果。例如兰蔻小黑瓶肌底液面膜,就是即时效果中不错的一款。但角质层较薄与皮肤敏感者,不宜经常使用,会出现刺痛过敏等现象。

    “咦……”

    厉长生正在清点面膜,荆白玉这一回头,倒是瞧见有人进了詹夫人的营帐,道:“那是不是尚南侯詹无序?”

    厉长生也回头瞧了一眼,果真便是尚南侯无疑。

    尚南侯詹无序与詹国公主乃是有血缘的亲戚关系,只不过在厉长生看来,这两个人的关系可能不怎么亲近,反而还有点微妙的敌对。

    詹夫人一些列的举动,从庆功宴开始,似乎都与尚南侯詹无序并无通气儿。这一次秋猎训练飞鸟攻击的事情,看来詹无序也无提前知晓,更甚者,詹无序竟然也被那些个飞鸟攻击……

    厉长生心中略微一动,难不成那詹夫人还想着将尚南侯詹无序一并处理掉?

    “太子殿下,走,这边来。”厉长生拉住荆白玉的手。

    荆白玉狐疑的抬头瞧他,道:“怎么的?不回去了吗?我肚子都饿了。”

    “一会儿再回去,先带太子殿下去窥探一番。”

    “窥探甚么?”荆白玉问着,就被厉长生又拉回了詹夫人的营帐外。

    只是这一次,他们并不光明正大入内,反而偷偷摸摸的转到了营帐侧面,果然一副是要窥探的模样。

    尚南侯詹无序已然进入帐内,只是他来的匆忙,身边未曾带有一个侍卫,就连帐内伏侍的侍女也被一并子赶了出来,瞧着就像是要说见不得人的话一样。

    荆白玉被厉长生拉到帐边来听悄悄话,其实荆白玉觉得有点尴尬。

    毕竟……

    秋猎场上才发生了飞鸟袭击的意外,皇上心中怕的要死,已然加强了侍卫巡逻,窦延亭将军更是亲自带人巡查整个营帐。

    他们偷偷摸摸走过来,其实在荆白玉眼中,更像是正大光明的走过来。

    正巧了,窦延亭带着人巡逻到这面,就看到厉长生与荆白玉贴在旁人的帐子外面偷听。

    荆白玉顿时尴尬的脸色通红,赶忙捅了捅身边的厉长生。

    厉长生倒是坦然的厉害,仿佛偷听的全然不是自己一样。他没说话,只是抬手对窦延亭将军打了个招呼,然后手指在唇上一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窦延亭虽不知厉长生与太子殿下这是在做些什么,但他对厉长生甚是有好感,简直相见恨晚惺惺相惜。所以见了厉长生这怪异举动,竟然配合的点了点头,干脆一招手,带着他的麾下去一旁继续巡逻。

    “这……这样都行……”

    荆白玉有点呆呆的瞧着窦延亭远去的背影。

    “嘘——”

    厉长生在荆白玉耳边吹了口气,低声道:“小声点,别叫尚南侯发现了。”

    “不会的。”荆白玉道:“你没听见里面吵得很凶吗?他们这么激动,哪里能发现的了咱们。”

    小太子荆白玉说的不错,里面便是在吵架,而且吵得颇为激烈。

    尚南侯詹无序进入营帐,将其内的侍女通通赶出。躺在榻上养伤的詹夫人显然恼了,想要阻止他的无礼,却根本没力气爬起身。

    “你做甚么!”詹夫人呵斥道:“我可是詹国的公主,别以为你一个小小的侯爷,便可以为所欲为!”

    “呵!”尚南侯冷笑一声,道:“我做甚么?孤倒是想问问,公主这是在做什么!我们是来大荆请和的,你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是想要挑起两国战事吗?”

    “詹无序!”詹夫人道:“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这里大呼小叫的,若不是你的部下战败失利,我大詹又何必向荆国求和?!说到底,都是你的错!现在却恬不知耻的在这里喝问我!”

    詹无序听了这话,身体猛的一震,他的眼神变得有些阴沉恐怖,道:“哦?公主现在说这样的话?那公主倒是扪心自问,当时是谁撺掇着君上,非要孤退兵回来,若非公主,如何会兵败如此!”

    “呸!”詹夫人显然心知自己理亏,所以有些个没底气。

    詹无序瞧着榻上惨不忍睹的詹夫人,道:“孤还有一事想要请教公主。公主如何会被那些个飞鸟,伤至如此?若是孤猜测的无错,那些个飞鸟恐怕是人为训练的罢?公主府上以前特别招揽一些能人异士,便有这驯兽之人。”

    詹夫人更是说不出话来,眼珠子乱转,最后只是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是啊。”詹无序深深的叹了口气,目光更是阴冷无比,道:“孤也着实不能明白,公主总在想些什么。那些飞鸟为何连孤也袭击,公主可否给孤一个交代!”

    “我怎么知道!”詹夫人显然想要一推四五六,假装什么也不知的模样。

    “不知道?”詹无序点点头,声音倒是变得亲和而善解人意,道:“如此也没什么。这般说来,若是詹夫人因着飞鸟袭击,伤势骤然恶化不幸病逝,孤也可说一句孤什么也不知道了?”

    “你……你要干什么?!”詹夫人惊恐的瞪着走过来的尚南侯詹无序,努力的移动着她满是伤口的身体,想要尽可能的远离詹无序。

    外面的荆白玉一听,拉了拉厉长生的袖子,小声耳语说道:“厉长生,詹无序要杀了詹夫人吗?他们内讧了!我们怎么办?要进去吗?”

    厉长生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示意荆白玉不要动也不要管。

    荆白玉瞧了点点头,心里想着,若是詹夫人被杀了,倒也省心省力,也没什么不好的。

    “你!你别过来!”詹夫人害怕的筛糠,眼见詹无序已然走到塌边,就要俯身蹲下,她赶忙说道:“不是我要杀你!你还不清楚吗?要杀你的人不是我!”

    詹无序的动作顿了一下,目光晃动,道:“是谁?”

    “哈哈哈!”詹夫人的大笑牵引了伤口,疼得她呲牙咧嘴,但她却还是笑着不停,那表情那模样,着实让人瞧了脊背发凉,诡异十分。

    詹夫人道:“你心里不清楚吗?是君上啊!尚南侯功高盖主,又手握重兵,你的心思君上早已知晓,难道等着你起兵造反,将君上从宝座上赶下来吗?自然是要先下手为强!”

    “这不可能。”詹无序一口否认,只是他的眼神出卖了他,他心中显然早有此答案。

    詹夫人冷声道:“别自欺欺人了!你以为君上为何让你来荆国议和!只是觉着你的兵力势力过于强大,想要将你调配出去一阵子罢了,这样才好分散你的势力!等你再回到咱们的大詹之时,那里已然不是你的天下!”

    “我詹无序忠心耿耿,对待君上从未有丝毫异心。”詹无序说的有些慢,一字一顿的道。

    詹夫人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道:“詹无序,你以为君上会信你吗?你除非将自己的人头进献给君上,否则君上永远不会相信你的!”

    詹无序立在当地,未有再言语,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

    詹夫人眼瞧着沉默不语的詹无序,眼珠子忽然滚动数圈,随即开口道:“其实……我这里倒是有个法子。咱们毕竟是亲人,你也是我的长辈,我是不愿瞧着你这般模样的。这样罢,你悄悄护送我回大詹去,我便向君上进言,告诉君上你的忠心耿耿,如……”

    “出来了,我们走。”帐外的厉长生突然道。

    果不其然,那面詹夫人话未说完,詹无序已然头也不回的径直离去,打起帐帘子从内走了出来。

    詹夫人一愣,气得脸色通红,想要在背后咒骂詹无序,但她一激动伤口撕裂开来,疼得是差点昏厥过去,哪里还有力气咒骂。

    荆白玉被厉长生拉走,走出老远这才拍了拍胸口。

    荆白玉感叹道:“我的娘呀,偷听这么刺激的事儿,下次你要先给我个准备时间啊。”

    厉长生笑了,说:“这叫什么刺激的事儿,日后长生再带太子去做更刺激的事儿。”

    “那是什么事?”荆白玉好奇的睁大眼睛。

    厉长生笑着说:“以后再说。”

    荆白玉瞧他故意卖关子,忍不住嘟了嘟嘴巴,道:“那……你说那尚南侯詹无序是不是和詹夫人闹翻了?若是我们趁机拉拢他一番,可能有收获?”

    厉长生道:“太子殿下想要拉拢詹无序?”

    荆白玉点点头,道:“是啊,我觉得詹无序日后可能会有大作为。咱们大荆虽然强盛,但是近些年想要一口吞下詹国,亦是无有可能的。若是无法吞并,那么就要另寻出路才可。”

    这詹无序只是詹国之中的一个小封国主罢了,但是詹国之内却无人敢小觑了詹无序此人。

    詹无序的尚南之地,正在慢慢的强大,如今已然比詹国国君自己管辖的地面还要庞大不少。

    詹无序有土地,有民心,还有兵力,如何能叫詹国国君安然入睡?自然对他心怀芥蒂小心提防,恨不得将他一举铲除,心情才会痛快。

    这次大荆与詹国的战事也是如此,詹无序的部下奉命抵抗窦延亭的军队。两军不分伯仲势均力敌,本是一场十分难对付的硬仗。

    可惜了的,詹国国君听信小人谗言,觉得詹无序若是打赢这场战役,恐怕会气势大声,指不定借着班师回朝的名义,便会带兵打进国都。

    詹国国君心中害怕,干脆下了旨意,让其他将军去接替主帅之职,愣是将詹无序与他手下大将替换了下来。

    前方战事紧急,突然更换主帅军心难免动荡,窦延亭看到机会,立刻下令大举进攻,这才势如破竹,将詹国打得溃不成军,差点便一路打入了詹国国都之中。

    这一次战役,詹无序是输得不明不白。紧跟着詹国国君又下令,令詹无序为使者,带领大鸿胪以及公主殿下,一同前往荆国求和。

    詹无序心中是抵触求和的,但是皇命难违,最后仍是咬着牙答应下来。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一次根本并非求和,而是詹国国君与公主早已计划好的,要将詹无序送进鬼门关,让他有去无回!

    在詹国国君眼中瞧来,尚南侯詹无序本人竟比大荆的威胁还要强上百倍,不第一个将他铲除,实在无法安然入眠。

    荆白玉道:“詹国那个国君已然老得不行了,而且越老越糊涂。詹无序的呼声是最高的,若是詹国国君真的去世,我瞧着肯定是詹无序继承那个位置,轮不到旁人。如果我们与詹无序交好,那……可是大大的有利呢!”

    厉长生道:“看来太子殿下想得很是长远。”

    “还行罢。”荆白玉笑嘻嘻的瞧着厉长生,说:“不如,就请厉大人走一趟,你最是能说会道了,你去与詹无序谈一谈,看看他有没有交朋友的意思呀。”

    “我去?”厉长生道。

    荆白玉点了点小脑袋,满眼期待的瞧着厉长生,说:“让旁人去,我也不放心呀,只有你去我才能安心。”

    厉长生有些无奈,叹了口气道:“那太子先回去,我先去会一会那尚南侯詹无序。”

    “嗯!”荆白玉笑着道:“厉长生果然最好了。”

    厉长生笑着摇了摇头,又是一张好人,最近已然数不清楚自己收了多少荆白玉的好人卡。

    荆白玉欢欢喜喜的回了营帐,一边哄着小老虎顽,一边等着厉长生回来。

    那面儿尚南侯詹无序出了詹夫人营帐,他并未立刻回到自己的帐子,而是在外面走了走,看起来心中抑郁,是想要散一散再归。

    詹无序亦是被飞鸟抓伤,当时他便发现鸟爪上淬有剧毒,而且这事情很可能便是詹夫人干的。

    幸好詹无序乃是詹国人,身边医师一瞧尚南侯的伤口,便立刻调配了解药予他。若是换了大荆这面的医师,恐怕只能束手无策,一时根本查不出是何种毒药。

    厉长生一路寻来,便瞧见临水而立的尚南侯詹无序。

    厉长生笑的分外亲和,走过去道:“侯爷,好巧。”

    “是厉大人,的确好巧。”詹无序回头去瞧,对厉长生的态度着实不错。

    厉长生佯装奇怪,道:“侯爷如何在此,之前发生了飞鸟之事,这周围虽看似安全,但还是要小心一二,侯爷独身在此,可要千万小心。”

    “多谢厉大人提醒。”詹无序一派谦谦公子模样,道:“无序只是随便走走罢了。不知厉大人如何会在此处?”

    厉长生应对自如,对答如流,道:“是这样的。方才太子殿下见侯爷独自一人,生怕飞鸟再来袭击,所以特命小人前来看看。”

    “原是如此。”詹无序道:“有劳太子殿下挂怀。”

    “侯爷说的哪里话。”厉长生道:“太子殿下敬佩侯爷的为人,早已想要与侯爷结交,只是生怕侯爷嫌弃太子殿下年幼罢了。”

    “无序如何会有如此想法?”詹无序道:“是万万无有的。”

    厉长生笑着道:“如此的话,若是侯爷不弃,不妨改日来与太子殿下共饮一杯。太子殿下敬佩侯爷英雄气概,曾与小臣闲聊时说起,若是在什么事儿上,能帮衬侯爷一把,那就再好也不过了。”

    什么事儿上……

    厉长生这话说的好,含含糊糊的,隔着一层薄纱,未有直接点破。

    只是尚南侯詹无序也是聪明人,哪里有不懂的道理。他露出一丝犹豫挣扎的表情,随即道:“承蒙太子殿下不嫌弃,无序哪里有什么托大的道理。如此这般,那后几日,无序定然亲自上门叨扰。”

    “好,一言为定。”厉长生道。

    詹无序方才听詹夫人说出诸多秘密,难免心灰意冷,这种时候太子殿下荆白玉向詹无序抛出橄榄枝,詹无序自然无有理由拒绝。

    这两个人说话隐晦的很,但是听詹无序话中的意思,是已然答应了与小太子荆白玉结盟之事。

    只是……

    厉长生转身离开,走远几步这才皱了皱眉,回头瞧了一眼詹无序的方向。

    “这詹无序……”

    厉长生低声自语。

    【#友好度总览#】

    【詹无序:-25】

    厉长生方才与詹无序说话之时,便瞧见系统控制面板上的提示,詹无序对厉长生的好感度不只是负数,而且还在一路狂跌不停。

    “怎么样了怎么样了?”荆白玉见立场厉长生回来,赶忙将小老虎放在地上,自己迎了上去。

    小老虎“嗷呜”的叫了一声,对回来“争宠”的情敌厉长生颇为不满,也跟着跑了过去,扑到厉长生的袍子角就咬。

    荆白玉一瞧,立刻摆手轰了轰小老虎,道:“去,小猫儿,我们说正经事呢,一会儿再陪你顽,知道了吗?”

    小老虎一脸可怜巴巴模样,被小主人赶走,着实心肝俱碎,却也无有办法,只好乖乖的远离几步,窝在一旁蔫头耷拉脑的。

    厉长生摇了摇头。

    荆白玉惊讶的说:“怎么了?詹无序不想与我同盟?”

    厉长生道:“也非如此。詹无序口上同意,但长生瞧他心中未必真心同意。”

    “咦,怎么会这样?”荆白玉着实不解,道:“詹国国君和公主对詹无序那般态度,难道他就一点反心也无?这也太奇怪了罢?”

    厉长生道:“不论如何,詹无序并非一个简单之人,太子殿下还是小心为妙。”

    “好,我知道了。”荆白玉点点头。

    系统的好感度是不会骗人的,厉长生虽不知詹无序心里到底如何打算,但詹无序显然并非与他们一拨之人。

    荆白玉又道:“对了,刚才父皇身边的寺人来传话,说是明日一早便即动身,我们要往回走了。”

    厉长生说:“明日一早,如此之快?”

    皇上显然是被那群飞鸟给吓怕了,生怕再有什么飞禽走兽袭击,所以打算尽快动身离开,能多早回宫就多早回宫。

    众人在营帐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天色灰蒙之时烧火造饭,天色一亮便即启程返回。

    荆白玉困得要命,根本爬不起来,早膳也是一口没吃,闭着眼睛被厉长生给抱上了车舆。

    一路摇摇晃晃的,倒也非常合适睡觉。荆白玉睡到自然醒,终于伸了个懒腰睁开眼睛。

    车舆之内宽敞的很,虽不及龙舆,但好歹也是专门为太子殿下准备,荆白玉想在车舆内打滚根本不是问题。

    舆内只有厉长生一个随同,其他人皆是在外伏侍着。

    荆白玉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瞧厉长生靠在一面,原也是睡了过去,闭着眼睛在小憩。

    厉长生有些个晕车的毛病,来时他们一行人骑马快走,也不觉得怎么样,但是与这大部队一同返回之时,脚程慢了许多,车舆又一摇一晃,难免觉得头晕目眩,便有些个不好受起来。

    厉长生干脆闭眼稍微休息一会儿,这几日他劳心劳力,皆是未有休息踏实,路上无所事事,正好用休息来打发时间。

    赶巧了,荆白玉上车之后还在熟睡,所以厉长生便也靠在一旁闭上眼睛。

    厉长生才睡下不多时,荆白玉则是浑身舒畅的醒了过来。

    小老虎小猫儿也在车舆之中,这会儿就在厉长生身边,正在啃咬厉长生的衣角。

    “小猫儿……”

    荆白玉无奈的将小猫儿抱起来,说:“你瞧瞧,你把厉长生的衣服啃出一个洞来。呀,你是不是在长牙呀,是不是牙痒痒?”

    “嗷呜——”

    小老虎也不知能不能听懂荆白玉的话,奶萌一般抖着耳朵,歪着小脑袋去瞧荆白玉,还扒拉着小爪子,想要与荆白玉顽一般。

    车舆咕噜噜的前行,荆白玉见厉长生眼下都有了黑眼圈,便不打搅他休息,自己抱着小老虎一个人顽耍。

    就在这一时刻,也不知前面发生了什么,“咕咚”一声,车舆晃的着实厉害,荆白玉差点将怀里的小老虎给脱手扔出,“哎呀”的低呼了一下。

    好在这千钧一发时刻,有人伸手捞了一把,将荆白玉与滚出去的小老虎一起抱了回来,左手一个右手一个。

    “你醒了啊?”

    荆白玉回头一瞧,可不是厉长生醒了?

    厉长生道:“太子小心。”

    “我没事。”荆白玉摇摇头,说:“这路怎么的如此颠簸?好生奇怪。”

    厉长生撩开车帘子往外瞧了瞧,驺虞立刻在外骑马走了过来驱马而来。

    厉长生见了他,便询问了一下情况。

    荆白玉抱着小老虎仍是坐在车舆之中,只觉得前面越来越是颠簸,他怀里的小老虎被颠的竟是直打嗝。

    厉长生很快回来,道:“是陛下下令改了路线,前面的路可能有些个不好走。”

    “改了路线?”荆白玉皱了皱眉头,道:“为何改变路线?”

    这来去的路线,都是窦延亭提前计划好的,一路上也有接应之地,若是发生了什么都好有个照应,不至于孤立无援。

    但若突然换了路线,这不是打乱了先前的计划,如果发生意外,都无法补救,荆白玉觉得这一听便不甚让人放心。

    厉长生道:“陛下说来的路过于绕远,所以临时改了路线。”

    这来的路的确绕远,毕竟大部队行进,又是皇上的龙舆,当然要选好走且安全的地方。当时皇上满心游山玩水之意,所以并不在意路上花了多少时日,恨不得走得越久越好。

    但眼下情况不同,皇上被那些个飞鸟吓怕,一心只想着快点回到都城之中,所以瞧着那弯弯曲曲的绕远路便不高兴起来,执意要求走最近的道路。

    窦延亭前去阻拦无果,也只好与陵川王荆博文一同,重新制定一番新的路线。

    荆白玉有些担心,道:“前面情况如何?不会出什么事情罢?”

    厉长生道:“不知,我已让驺虞去打听了。”

    驺虞前去打听新的路线,不过这路线还未打听出来,便听到头顶“轰隆隆”的声音,抬头一瞧,天上阴沉沉的,又是闪电又是响雷,眼看着仿佛有大雨要降临。

    荆白玉坐在马车之中,突的听闻一声响雷,吓得他一个激灵。

    “嗷呜——”

    小老虎亦是吓了一跳,一个咕噜就从荆白玉怀中摔下了下来,幸好只是掉在毡垫之上,并无摔伤。

    “太子殿下,只是打雷而已。”厉长生笑着安慰。

    荆白玉后知后觉,脸皮有些个发烧,小声的道:“我……我当然知道,就是太突然了,吓了一跳而已!”

    荆白玉还是个小孩子,对于小孩来说,打雷和天黑都是很恐怖的两间事情。虽平日里荆白玉装得小大人一般,却也还是难以掩饰心中恐惧。

    “轰隆隆——”

    又是一声滚雷巨响,仿佛那雷声尽在耳边,马车都被雷声震得摇晃不止。

    荆白玉口中说着不怕,心中却七上八下,干脆不着痕迹的挪了挪身体,凑近厉长生。

    那面摔出去的小老虎也晃了晃脑袋,赶忙爬起来,被雷声吓得哪里有一点点万兽之王的气场,炸着毛就跑了回来,也来不及细看,竟是一头扎进了厉长生怀里,把脑袋死死埋住,只露出一个小尾巴来。

    厉长生有些个好笑,瞧了瞧身边的小太子和怀里的小老虎,感觉这两小只倒是有些相似。

    雷声很快滚过去,窗外传来噼里啪啦的雨点之音,又急又快,一场大雨突然而至,叫众人有些个措手不及。

    小老虎听到雷声远去,这才试探性的站起来。随即赫然发现,自己钻错了怀抱,嫌弃的从厉长生怀里跳出,赶忙又钻进了小主人荆白玉的怀中。

    厉长生笑着道:“你这小老虎,小心我把你从车里丢出去,叫你到外面去洗个凉水澡。”

    荆白玉道:“厉长生,你莫要欺负它,它还小呢。”

    厉长生道:“太子殿下说的正是。这老虎若是长大了,长生哪里还有机会欺负它,自然要趁着它还小的时候。”

    “你真是……”荆白玉是说不过厉长生的,道:“坏得很。”

    因着突如其来的大雨,前方路途本就不好行走,如今泥土混了雨水,更是寸步难行,车队被迫停下,选了一块相对平整的地方安营扎寨,静等雨后再行上路。

    荆白玉从车舆里探出头来,就瞧见外面又是雨水又是泥泞的。

    厉长生知他平日里干净惯了,是最不喜欢走土地的,更别说这般湿漉漉的泥地了。

    厉长生干脆先下了车舆,然后回身双手一抱,直接将小太子和小老虎一并抱了起来,道:“走罢,别淋了雨着凉。”

    荆白玉被抱着进入帐中,有些个不好意思,道:“我是男子汉了,不要抱着。”

    厉长生被逗笑了,道:“那下次太子殿下自个儿走进来,可好?”

    荆白玉一脸纠结,脑补了自己的小白靴子在泥地里淌来淌去的模样,顿时鸡皮疙瘩一身,小声商量着道:“要不……背着行吗?”

    小老虎其实还挺喜欢下雨天儿的,而且对泥巴地有种好奇心。只是荆白玉把它抱得紧,根本不让它去泥地里滚。

    晚膳是宫人从外面送进来的,用了晚膳也无甚么其他事情,荆白玉便早早上榻准备睡了。

    外面雷声轰隆隆的远去,不多时却又轰隆隆的滚了回来。

    荆白玉刚要坠入梦乡,登时一个激灵坐起身来,吓得一身都是冷汗。

    旁边厉长生与小老虎倒是睡得安安稳稳,根本没有被雷声惊醒。

    荆白玉有点害怕,手指对在一起戳来戳去的,最后实在是无了法子,抱着兔子顽偶拽着自己的小被子,轻手轻脚的便下了榻,滴溜溜的跑到厉长生的榻边,一个轱辘翻身便躺了上去,随即像模像样的把被子给自己盖好。

    “太子殿下……”

    荆白玉本以为天/衣/无/缝,根本没有惊醒厉长生,哪知道自己才躺稳当,就听到耳边厉长生的说话声响起。

    “我睡着了!”

    荆白玉脸上烧红,羞耻的厉害,赶忙大喊一句,用被子捂住了脑袋,翻了个身背对着厉长生,假装已然睡熟。

    厉长生真是被逗的睡意全无,将他的被子拉下来一些。

    荆白玉只觉没脸见人,厉长生在笑呢,定然是笑话自己怕黑怕打雷!

    荆白玉揪着被子不肯松手,鸵鸟一般,倒像是受惊的小老虎一样。

    厉长生拍了拍鼓包的被子,道:“太子殿下误会了,其实我是想问一问,外面雨下的这般大,太子会不会冷,要不要多盖一张被子,并无嘲笑太子殿下怕打雷这意思。”

    “没,没有你还说!”荆白玉可是聪明的紧,厉长生口上说着没有,其实心里就是这般笑呢,厉长生这个人当真坏得很!

    厉长生逗了一会儿荆白玉,眼看着时辰已然不早,再不睡下恐怕明日又无有精神赶路,便道:“是我的错,快睡罢,怕打雷的是我,有太子殿下陪着,长生可算是安心了不少。”

    “哼!”

    荆白玉哼了一声,仍旧背着身对他,闭着眼睛便睡了。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荆白玉才睡下,迷迷糊糊之间,就听到厉长生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还有小老虎嗷呜嗷呜的奶叫声。

    “还未有天亮呢……”

    荆白玉眯眼睁开一条小缝隙,四周黑漆漆的,只有烛灯明明灭灭的光辉,显得极为暗淡。

    厉长生将荆白玉立刻从榻上抱起,给他随手披了一件衣裳,道:“来不及了,快走。”

    “去……去哪里?”荆白玉一头雾水,整个人还云里雾里。

    “轰隆隆!”

    “轰隆——”

    外面巨响声震天,荆白玉清醒过来一个激灵,这才感觉天摇地动的,道:“怎么回事?又打雷了吗?”

    “不是打雷,是前方山体滑坡。”厉长生道。

    “哗啦”一声,有人快速掀开帐子而入,正是一脸着急的驺虞。

    驺虞顾不得礼数冲了进来,用手比划了几下。

    厉长生不等他“说”完,已经抱着小太子荆白玉,指了指地上的还呼呼大睡的小老虎,道:“把它抱着带上。”

    驺虞点头,冲上去将小老虎抱在怀中,三个人快速从帐内跑出。

    “山体滑坡?怎么回事?”荆白玉还是头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情,全然一副发懵的模样。

    在古代自然灾害是很严重的事情,不只是洪涝和旱灾能要人命,这下一场大雨也很有可能死不少人。

    皇上执意改变路线,这一带山石众多,他们被大雨阻断前路,只得就近找寻适合安营扎寨之地。

    如今这地方看起来地势平坦,但是周边仍是有不少高山。

    这大雨下了一整夜,天色灰蒙蒙之时非但未有停下,反而愈来愈大。山上泥土石块禁不住大雨的洗刷,哗啦啦的竟是成片滚落。

    这轰隆隆的声响并非雷声,便是山体崩塌的声音。

    厉长生抱着荆白玉从帐内快步而出,外面大雨还在下着,他们走的匆忙,只是带着一些个应急物品,并未拿遮雨的斗篷,厉长生只好将荆白玉护在怀中,快步往车舆而去。

    “轰隆!”

    仿佛野兽在怒吼的声音,在这荒郊野岭不断回响着,不知为何,竟有几分凄凉之感。

    “啊——”

    荆白玉低呼一声,伴随着这巨响,大地都在剧烈的颤抖,厉长生抱着他一个不稳,荆白玉差一点便摔在地上,止不住低呼一声。

    “没事罢?”厉长生连忙问道。

    “快,快走!”荆白玉来不及回答他的话,指着远处从天而降的黑色影子,道:“那面儿有石头落下来了!”

    厉长生回头瞧了一眼,果不其然,山石雨点一般滚下,噼里啪啦的,有大有小,小的不过指甲盖罢了,大的却比一个成人还要庞大,若是真被砸中,恐怕顿时便会化成一滩肉泥。

    厉长生招呼了驺虞,几个人赶紧往远处跑去,想要暂时避开这下落的石块。

    “小心!”

    荆白玉又是惊呼一声,就在这危险时刻,一个黑影朝着他们便兜头而下,是一块并不算太大的石块,拳头大小,若是放在平日里,根本不算什么,然而那石头从高山坠落,下坠的力道十足,就变得可怖异常。

    荆白玉喊了一声,他也不及多想,竟是快速一抱,下意识的用自己的后背挡住了厉长生的头。

    “嗷!”

    小老虎低声吼叫,只是它的吼声与此时混乱的场景根本无法比拟,瞬间淹没在乱石着落的声音之中。

    厉长生并未瞧见什么,但只消见了荆白玉这动作,心里便是“咯噔”一下子。

    他想要立刻抱着荆白玉扑倒在地,却根本来不及。

    荆白玉感觉一股极大的力气砸在他背上,疼痛还是其次,他脑子里嗡了一声,有点昏昏沉沉。

    坠石被荆白玉挡住,并未砸在厉长生头上,但那力道之大,瞬间将两个人一起击倒在地。

    厉长生难得有些慌乱,快速的翻身而起,喊道:“太子?太子?荆白玉!”

    荆白玉的意识有点游离,整个人迷迷糊糊,偶尔能听到耳边厉长生的声音,挣扎了半晌才睁开一丝眼目。

    “你……你没事……罢……”

    荆白玉只说了一句话,也不知说完没有,脑袋一歪又昏死了过去。

    驺虞抱着小老虎,见他们二人受伤,赶忙又跑了回来,焦急的不得了。

    厉长生赶紧将昏迷的荆白玉抱起来,道:“太医在何处?太医!”

    驺虞引路,两个人躲避着山石,赶紧去寻太医的踪影。

    此时大部队已然混乱不成模样,窦延亭极力想要稳定情况,但碎石来的凶猛,情势实在不容乐观。

    “窦将军!窦将军!”

    陆轻舟急匆匆的,脸色惨白,看样子胳膊是被落石击中了,疼痛得抬不起来。他着实顾不得太多,见到窦延亭仿佛见了亲人,道:“窦将军!太子何在?太子何在?”

    别说是太子殿下了,这乱七八糟的一团,就是皇上,窦延亭也根本寻找不见。

    陆轻舟急得不行,见窦延亭也是不知,调头便要再跑去寻找。

    窦延亭一把拉住他的手臂,道:“你不要命了?这里尚且安全,你莫要离开,我这边去寻找!”

    “可是……”

    窦延亭根本不给陆轻舟反驳的工夫,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他娘的!到底怎么回事!”

    陆轻舟听到旁边有人咒骂的声音,可不是陵川王荆博文?

    荆博文脸上有些刮伤,但总体来说并无大碍,荆博文如此气愤,自然是因着谋主孟云深受了伤。

    孟云深左腿被砸了一下,眼下骨折已经不是什么大事儿,孟云深腿部一截白生生的骨头肉眼可见,令人毛骨悚然。

    荆博文扶着孟云深,气得脸色发青,道:“你怎么样?都是陛下,好端端的为何要改变行程?如此到好了……”

    “大王!”孟云深连忙止住他的话,荆博文这话若是让人听了,可是足够掉脑袋的。

    荆博文气得够呛,一想到孟云深那血/肉/模/糊的伤口,简直不敢低头去瞧孟云深的腿,道:“你忍着点,我去给你找太医来!”

    孟云深拉住他,道:“不必去,我自己处理一下便好。倒是这山崩……”

    “怎么的?”荆博文问。

    孟云深道:“仿佛并不一般,看起来似是另有端倪。”

    那面儿厉长生总算是抱着荆白玉跑到了安全之处,正好有太医在此避难,连忙给小太子荆白玉看诊一番。

    如今条件简陋,并不能断定荆白玉情况如何,是否受了内伤,只能粗略的诊治一番,暂时喂下一些内服伤药。

    荆白玉感觉整个人云里雾里,浮浮沉沉,不只是后背疼痛,脑袋里也晕晕乎乎。

    他努力的睁开眼睛,终于眯着小缝,见到了厉长生的影子。

    荆白玉着实松了口气,他只记得山石差点砸中厉长生的脑袋,其余便什么也不记得了。

    厉长生见他醒来,呼出一口气,低声问道:“太子,你感觉如何?感觉可好一些了?”

    荆白玉开口便觉得恶心难受,因为疼痛,心里难免有些个委屈,眼睛红彤彤的,仿佛真是一只可人疼的小兔子。

    荆白玉那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几圈,瞧见厉长生一脸心疼模样,便又没哭出来,咬着嘴唇道:“没,没事……我可是男子汉呢。”

    厉长生轻轻摸了摸荆白玉的头发,道:“太子殿下在车舆中暂且休息一会儿,我出去瞧瞧。”

    “出去做甚么?”荆白玉赶忙拉住厉长生的手,说:“外面肯定危险。”

    厉长生自然知道危险,道:“情况有些不同寻常,长生怀疑这不是普通的山崩,所以想要出去瞧瞧情况。”

    “不是普通的山崩?”荆白玉心里咯噔一声,勉强撑着坐起身来,问道:“你如何瞧出来的?是哪里有不妥?”

    他这话音方一落点,就听到外面突然又混乱了起来。

    那山石滚落的声音好不容易平息,外面骤然响起一阵马鸣和嘶喊的声音。

    “怎么回事?”

    “护驾!护驾!”

    “山匪来了!”

    荆白玉更是拉着厉长生的手不肯松开,道:“别出去,外面太危险了!”

    山石滚落之后,就有大批量的马匹而至,一个个高头大马上都坐着手持刀剑的壮汉,人数之多成千上万,竟是比护送皇上的大部队还要壮观不少。

    如今大部队已然被冲散,哪里还有什么抵抗力,一团团的人冲将上来,简直比洪水猛兽还要可怕,吓得众人四散奔逃。

    孟云深压着流血不止的腿部,道:“大王,还真叫云深说准了,恐怕这并非一般的山崩,是早有人预谋好的。”

    “说那么多做什么,快走!”荆博文道。

    孟云深甩开荆博文你的手,道:“大王先走,云深的腿断了走不快,恐怕拖了后腿。”

    “屁话!”荆博文呵斥道:“你为了救我才断了腿,是我一直在拖你后腿。你放心,你的腿我会赔给你的,就算赔你一条命,也在所不惜!”

    “大王……”孟云深无奈的瞧着他,道:“云深不过一个谋士,何必……”

    荆博文恼怒的道:“再敢多言一句,我打昏了你背着你走。”

    山匪来势汹汹,出现的着实恰到好处。

    不只是孟云深瞧出了端倪,厉长生心中也隐隐觉着不对劲儿。

    【系统提示:玩家“厉长生”正面临4个be结局】

    【系统提示:其中包含1个深渊级别be结局:全灭!】

    此时此刻,厉长生已然足够头疼,系统还跳出来增加紧张的气氛,实在是让人……

    厉长生看了一眼系统,想到上次面临第一个be结局之时,系统提供了化解方案,不知这一次,系统可还会提供什么有效的解决方案?

    他想到此处,系统果然给予了一个有效的参考方案……

    【系统提示:系统温馨提供避免be的唯一方案】

    【——跑!】

    此时此时此刻,厉长生的心情有些微妙,感觉方才那块石头,并非砸中了小太子后背,其实是砸中了系统控制面板才对。

    跑,果然是最有效的解决方案。

    可到底要怎么跑,这是个非常值得深思熟虑的问题。

    他们虽然有车舆,但周围全是土匪,围困得铜墙铁壁一般,想要杀出重围,简直天方夜谭,全然不切合实际。

    厉长生悄悄掀开车舆的帘子,往外看去,打算先瞧一瞧周围情势再说。

    只瞧那土匪一个个有刀有马,虽然穿着各式各样的粗布短打衣服,但那坐姿和持刀的模样,叫厉长生瞧得皱了皱眉。

    不只山崩是个阴谋,看来这些土匪,也并非什么“职业”的土匪。

    这帮子土匪,显然训练有素,不像是打家劫舍的匪头子,反而更像是一队正规军。

    “这怕是一套阴谋……”

    厉长生低声说。

    荆白玉道:“怎么会这样?难不成……是有人趁着父皇秋猎外出,想要一举歼灭我们?”

    厉长生淡淡的道:“恐怕便是如此。”

    “是谁?”荆白玉脑子里乱哄哄的,道:“是谁如此大胆!”

    “嘘——”

    厉长生伸手压在唇间,示意荆白玉不要出声。

    那面土匪头子打手一挥,哈哈大笑着说:“都给我抓起来!一个也别想跑!上!”

    “是!大哥!”

    众多土匪一呼百应,顿时声音震耳欲聋,仿佛比方才滚雷与山崩的声音都要大的多。

    “护驾!护驾!”

    “保护皇上!”

    “杀——”

    兵器相接的声音,还有嘶喊的声音混在在一起,被雨水冲刷着,听起来混乱不堪,着实令人头疼不止。

    那些土匪冲杀而上,倒是一时间未有发现角落的车舆中有人,厉长生与荆白玉他们并未被人发现。

    荆白玉背疼头晕,整个人害怕的差点发抖,死死抓住厉长生的手,低声道:“厉长生,怎么办?父皇他们去哪里了?我怎么瞧不见……”

    外面混乱不堪,哪里还能分辨的出皇上在何处。

    不过厉长生从缝隙里往外一瞧,就能清晰的分辨出来,恐怕皇上是被侍卫们护送着,往西面跑去了。

    西面火光攒动,一大片一大片,在这雨夜交加之时,就仿佛是移动的荧光箭靶。那些个土匪一瞧,立刻呼喊着骑马冲上,驱赶着追杀。

    大部队已然被冲散,又被山石先行折损大半,如今不是未有拿武器的侍卫,便是受伤流血的侍卫,众人哪里能不狼狈?

    孟云深断了一条腿,咬牙硬撑着。若只是山石崩塌还好,现在来了诸多土匪,他便是想要躲避,也实在有心无力。

    荆博文一瞧,干脆大喊着:“我背你!”

    “你背不动我,你还是先走罢!”孟云深道。

    “你别总是太小看人了!”荆博文道:“快上来,我背你!你要是再废话,咱们都死在这里算了!”

    孟云深比荆博文高了半个头,平日里那副文人打扮更像是掩人耳目,其实他功夫可比荆博文要好上数倍。如今腿脚不方便,反而成了拖累,需叫荆博文护着他才可。

    孟云深知荆博文是个十头牛也拽不动的拗脾气,不好在这节骨眼上跟他犟嘴,只好趴到他的背上。

    荆博文将人背起,差点便即一个趔趄。

    孟云深的确比他高壮一些,但平日里荆博文也还是能将人背起的,并无负担。如今大不相同,荆博文方才也被坠石砸了一下,后腰受伤,再让他背个人,登时满头冷汗。

    “走!”

    荆博文咬牙忍了,提起自己的佩剑往人少的地方冲突而去。

    “叮——”

    金鸣之声尖锐刺耳,眼瞧一个大汉举着大刀冲了过来,荆博文毫不含糊,举剑迅速迎上,立时手腕一转,便挽了个一个剑花。

    大汉只感觉自己的大刀被一股巧劲儿沾黏着,也跟着荆博文的长剑转了个圈,速度实在太快,他一个不稳,大刀“咚”的便脱手掉在了地上,竟是一招便被荆博文缴械而下。

    “嗤——”

    几乎同一时间,银光划然,鲜血迸溅了荆博文一身。

    那孟云深伏在荆博文背上,他的腿虽断了不能动弹,但手仍是灵活自如,立刻短剑一横,趁那大汉失了武器,剑刃毫不含糊的在那大汉脖子上一抹。

    黑乎乎的天气,荆博文也看不太清楚,有个东西叽里咕噜的滚了出去,不用瞧也知道,肯定是那大汉的脑袋瓜子。

    荆博文狼狈不堪,却还能笑得出,说:“谁用你出手,一个小喽啰罢了,我一个人就成。”

    “莫要贫嘴,快走!”孟云深道。

    “走就走!”荆博文也不怄气,赶忙转身疾走。

    “等等,先别走。”孟云深忽然改了口。

    荆博文本就背着他吃力,听他呼来喝去的,不满的道:“你到底要干甚么?一会走一会不走的。”

    “地上的刀,捡起来。”孟云深道。

    荆博文抬脚一提,也不见他弯腰下去,只是足间一挑罢了,大刀瞬间便被踢了起来。

    孟云深抬手去接,仔细一翻一瞧,眼睛不由便眯在了一起,脸色霎时间更为难看。

    “怎么的?”荆博文问。

    孟云深道:“看来,这的确是一场阴谋。”

    那土匪大汉的大刀之上,竟然刻有统一的纹饰。孟云深对此实在是太熟悉不过,是陵川军的标识。

    “怎么会这样?”荆博文也煞时发现不对,道:“是我陵川军的武器标志?这些人想要栽赃陷害于我?”

    孟云深沉着声音道:“恐怕……的确如此。”

    虽然侍卫们奋力反抗,但是情况着实不容乐观。

    厉长生眼瞧着,这样不是办法,的确应该按照系统所说,需要赶紧想个办法逃跑离开才是正理。

    厉长生当下对身边驺虞道:“你保护好太子,我去把马解下来。”

    驺虞立刻点点头。

    荆白玉还在头晕,听说厉长生要出车舆,赶忙想要伸手抓人,手中却空空如也,连一片衣角也无碰到。

    “厉长生,太危险了!”荆白玉着急的,道:“别出去!”

    他们如今身在车舆之中,一时倒是安全的。但眼看着土匪越来越近,再过一会儿什么天时地利也没了。

    车舆过于豪华庞大,被四匹高头大马拉着,是无论如何跑不快的,若想逃走,必须要将马匹解下来,骑马逃跑才可。

    厉长生不及过多解释,已然钻出车舆,拿出随身的短剑,准备割断车舆的绳索。

    这车舆乃是太子使用,不论是木头还是绳索,自然都是顶好的。就算厉长生的匕首削铁如泥,一时间竟也割不断绳索,反复用力两下,才“啪”的绷断。

    荆白玉见厉长生下车,立马也想要跟着跳下去,被驺虞一把拦住。

    驺虞还抱着小老虎,对荆白玉用力摇了摇头,示意他莫要任性。

    “可是……”

    荆白玉刚刚开口,就感觉有雨水一下子扑面而来。他右面的窗框帘子竟然无端端的飞了起来,大雨顺着窗口疯狂灌入。

    “嗬——”

    只瞧一个硕大的脑袋堵在窗口位置,原是一个土匪壮汉发现了车舆,掀开帘子往里瞧瞧情况。

    “嘿!兄弟们,这里有两个小娃娃!”土匪大喊了一声,随即举起手中大刀,顺着窗户便往里猛刺。

    荆白玉就在窗口,当下抱头趴下。但那大汉一瞧便早有准备,立刻手腕一转,刀锋变了方向,又往荆白玉头上砍去。

    驺虞眼睛一眯,顾不得怀中小老虎,赶忙抢身而上。

    荆白玉没有感觉到疼痛,反而听到大汉的凄惨叫声。

    驺虞护住荆白玉,猛的一脚踹出去,直接踹在那大汉脸上,大汉一个跟头跌了出去,脑后勺撞在地上,愣是撞出了不少血水。

    驺虞不会说话,只是嗓子里短促的发出抽痛声。

    四周太黑,荆白玉也瞧不清楚情况,却闻到了血腥味儿。

    “驺虞,你受伤了吗?”荆白玉着急的问。

    驺虞来不及比划更多,一把抓住荆白玉,直接将人拽下车舆。

    那大汉跌在地上,立刻便哇哇大叫起来:“来人!这有个小的!快抓住他们!快啊!”

    车舆已然不再安全,很快会有更多的土匪围剿过来,若是继续等在舆中,恐怕会被瓮中捉鳖。

    驺虞拽着小太子荆白玉下了车,立刻左右四处查看,想要找机会突围。

    “这边,走!”

    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匹白马冲将过来,可不是厉长生回来还能是谁?

    厉长生左右手一抄,将荆白玉与驺虞两个一起拽上马来,然后使劲儿挥开马鞭,却不是催马快跑,反而抽打在旁边几匹高头大马上。

    车舆一共四匹马,厉长生一口气全都解了下来。

    马匹吃痛,立刻受惊一般向前冲去,成了为他们开路的先锋。

    有不少土匪眼瞧见他们要跑,急匆匆赶来,但却因着疯了的高头大马,一时无法近前,只得向着旁边避让开来。

    厉长生趁机催马快跑,从土匪的缺口之处,带着荆白玉与驺虞突围而出。

    “啐!追!”

    “快追上!”

    “那个小的是太子!”

    “不能叫他们跑了!”

    土匪果然有问题,绝不是一般打家劫舍之辈,那为首的土匪头子一眼辨认出了荆白玉乃当今太子殿下,死命的大喊着,叫手下快去追赶。

    厉长生带着小太子荆白玉与驺虞,三个人同乘一匹马,那马儿刚开始跑的飞快,但时间久了,也是体力不支,慢慢的有些不愿意向前。

    荆白玉着急的回头去看,说:“他们还在追着,要追上来了。”

    厉长生自然知道,那些个土匪认识荆白玉,如何可能轻松放弃,一直死死咬在他们后面,仿佛闻到血味儿的野兽一般。

    厉长生深吸一口气,拨转马头,往斜地里跑去。

    马儿进了草丛之中,竟是缓缓停下。

    荆白玉不知厉长生是什么意思,厉长生已然将他与驺虞一同抱下马背。

    厉长生手上动作不停,道:“马跑不动了,而且现在是雨天,马蹄印太深,他们追着印迹总能找到我们,这不是办法。”

    他说着一挥马鞭,将马直接赶了出去。马背上一人也无,马匹轻盈了许多,自然跑的飞快,哒哒哒瞬间消失在黑影之中。

    荆白玉倒是明白他的意思,道:“但是……马匹走不了多远的,他们很快就会知道中计了,折返回来怎么办?”

    他们只有唯一的马匹,赶走了马匹无法快速赶路。马匹上无人,没人驱赶策马,走不了多久它自己就会停下来,这的确只是能抢救一时的办法,并非常长久之计。

    厉长生道:“眼下也只能这般,再另想办法了。”

    他们蹲在草丛之中,果然瞧一队土匪急匆匆的喝马跑过,的确中了厉长生的计策,并未发现草丛中藏着几个人。

    驺虞眼看那些人跑开,顿时松了口气。这一口气松下,就感觉身心疲惫头晕目眩,一个不稳当直接倒在了地上。

    “驺虞!”

    荆白玉吓了一跳,伸手去拽他,也被驺虞给兜倒在地,被压的是眼冒金星,根本爬不起来。

    厉长生一手一个将两人扶起来,这才发现驺虞受了伤,定然是方才救荆白玉时造成的。

    刀口在背上并不深,但刀口颇长,所以经过这般久时间,已然失血过多,难免头晕目眩。

    厉长生手脚麻利的用衣衫给他将伤口固定住,暂时也只能这般止血,并无其他草药可言。

    他将驺虞背在背上,随即又抱起荆白玉来,道:“我们不能停,还是要继续往前走的。”

    “你放我下来罢,我可以自己走的。”荆白玉一瞧,驺虞处于半昏迷状态,的确需要厉长生背着。若是这会儿让厉长生再抱着自己,恐怕厉长生没多久也会体力不支。

    “别动,你也受伤了。”厉长生可不敢将荆白玉放下,方才荆白玉为他挡石头的画面还历历在目,着实让人想了便后怕的很。

    如今荆白玉很可能存在内伤,若是再跑跑跳跳,也不知会落下什么病根。

    荆白玉的确是咬牙硬撑,被厉长生抱着快速往前赶路,不多时整个人昏昏沉沉,感觉有点头重脚轻,竟是有些许的发热。

    荆白玉也不敢言语,昏沉之中,忽然想到一件事情。

    “厉……”

    荆白玉方想叫厉长生,却忽然住了口。

    “怎么的?”厉长生低头瞧他。

    荆白玉咬着嘴唇摇了摇头。

    荆白玉突然想到,他的小老虎小猫儿不见了!

    小老虎是被驺虞抱着的,但是方才土匪杀来,为了救荆白玉,驺虞一时松了手,眼下早已不知跑到了何处去。

    荆白玉煞时想起,心中忧心如焚。只是他心里又明白,此时他自身难保,根本没有能力去救小老虎,若是硬要回头寻找,恐怕会搭上厉长生与驺虞两条人命……

    厉长生见他模样,并未开口说话。不过他与荆白玉相处久了,就算荆白玉不开口,厉长生亦是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尤其此时荆白玉一脸担忧又隐忍的模样。

    厉长生知他想起了小老虎来,其实厉长生方才便瞧见了,小老虎未有跟上。然而时间不等人,厉长生不可能舍弃荆白玉的命,回头去救那只老虎。

    背上的驺虞昏迷半晌,随后悠悠转醒过来。

    他脸色惨白的厉害,睁眼之时便瞧天色已然大亮,大雨也缓缓停了下来,一切灾难和困苦仿佛都已散去。

    他们还在郊外,这附近人烟罕至,根本无有人家,厉长生带着他们两个,想要寻个人影是十足困难的。

    “前面是不是有水?”荆白玉指着那面。

    他们跑了一夜,已然口干舌燥,厉长生干脆带着他们往河水那面走去。

    眼看着前方果然有一条河流,水流并不湍急,瞧上去清澈的很,叫人看了嗓子眼里更是冒烟。

    “啪啪——”

    驺虞突然警惕的拍了拍厉长生的肩膀。

    厉长生眯眼去看,就瞧河水旁边,隐约有几个人影。

    荆白玉也是倒抽一口冷气,小声说道:“厉长生,是那些个假土匪。”

    厉长生自然瞧见了,前方四五个土匪,看起来正是来追他们的。因着追了一个晚上无果,那些个假土匪着实累了,这才停下来,到河边喝点水休息片刻再行赶路。

    厉长生不只一眼看到了假土匪,还一眼看到了那些土匪的马匹。

    马匹晃晃悠悠的,并没有栓在树上,正悠闲的吃着旁边的杂草。

    若是能将马匹抢来……

    那就有了代步工具,前面的路或许好走一些。

    荆白玉似乎和厉长生想到了一处去,小声道:“厉长生,他们有马匹。”

    厉长生微微一笑,道:“我倒是想到了个不错的主意。”

    “你要做什么?”荆白玉道:“他们人多,不要贸然行事。”

    一共五个假土匪,就算小太子荆白玉会武功,但他年纪太小了,也只能对付一个。

    如今驺虞受伤太重,失血过多,站都站不起来,是一个土匪也对付不得的。

    而厉长生的散打想要对付两三个还是有希望的,土匪手中有刀有枪,多了厉长生也应付不来。

    这么一算,五个土匪还是太多,他们胜算不高。

    厉长生倒是信心十足,道:“你们等在这里,我去去就回。”

    “不行,我跟你去!”荆白玉拉着他不放手,着急的差点两眼通红。

    如今他与大部队走散,唯一能依靠的便是厉长生了。若是厉长生也出了什么危险,荆白玉这心里总觉得毫无着落,比打雷下雨还叫他害怕。

    厉长生拍了拍荆白玉的头顶,道:“相信我,很快回来,我发誓。”

    荆白玉拽着他的手松了松劲儿,道:“那……那好罢,我一直都是相信你的,大不了今儿个咱们就死在这里,倒是也有你陪着。”

    厉长生有些个哭笑不得,道:“说什么丧气话,长生可还等着太子殿下日后做了这天下之主,好叫长生也能狐假虎威。”

    厉长生说罢了,对荆白玉摆摆手,然后快速的往河边儿悄悄而去。

    五个假土匪并无发现厉长生的到来,只是围着火堆而坐,互相抱怨着。因为一夜大雨,大家的衣服全都湿漉漉的,被秋风一吹的确冷得钻心。此时点起火堆来,用火烤一烤缓和不少。

    “呸,那小娃娃倒是跑得快!”

    “咱们必须抓住他!”

    “是啊,那可是太子啊,若是抓住了,头功一件!”

    “快,休息好了咱们继续往前赶。”

    “好。”

    厉长生眯眼稍做寻思,当下快速打开系统商城。

    【#玩家“厉长生”购物清单#】

    【网红防晒喷雾=9.9元】

    【系统提示:你购物的防晒喷雾85%可能为假货,是否确定购买?】

    厉长生快速选购了一款防晒喷雾,价格便宜,看起看十足不靠谱,便像是三无产品一般,就算系统不提示这是假货,厉长生觉得自己也是百分百能看分辨出来的。

    不过……

    “确定。”

    厉长生当下毫不犹豫的购入此款防晒喷雾。不只是确定,而且一口气买了三个!

    他将防晒喷雾拿在手中掂了掂,随即快速扑了出去。

    “什么声音?”

    “有人在那里!”

    几个大汉立刻警觉,就瞧见厉长生突然出现。

    “是救走太子的人!”

    “是他!”

    厉长生的脸放在哪里,皆是辨识度十足,那几个假土匪瞬间将他认了出来。

    “抄家伙!”

    假土匪们两眼放光,仿佛可怕的野兽,瞬间便要上前撕烂厉长生这猎物。

    “诸位等一等,我有话说!”

    厉长生忽然大喊一声,听那底气十足,声音洪亮,倒是把土匪们吓了一跳,差点便给震慑了去。

    的确是差点。

    一个土匪反应过来,喊道:“别跟他废话,给我上!”

    “嗖——”

    有什么东西哐啷一下子,被厉长生扔了过去,咕噜噜的摔在了一个土匪面前。

    “没有投中……”

    厉长生眼看着防晒喷雾偏离目标,落在一名土匪面前,语气里似乎有些个惋惜,但并未太过着急。

    “甚么东西?”土匪狐疑的大喊。

    “是防晒喷雾,”厉长生一副四平八稳模样,说:“但解释了你们也听不懂。”

    “草他娘!这小子戏弄咱们!”土匪哇哇大叫起来,瞧着厉长生云淡风轻的表情就觉得来气,这死到临头竟然如此淡定,谁瞧了能不上火的?

    土匪一个来气,抬脚就踢,将掉落面前的防晒喷雾直接踢进了旁边的火堆之中。

    “呵——”

    厉长生挑起一边唇角,笑得颇有些诡异,道:“感谢帮忙。”

    “什么?”土匪不解的道:“别他娘的想逃跑,说!太子去……”

    他话未说完,就见厉长生故技重施,将手上剩下两个所谓的防晒喷雾尽数扔了过来。

    假土匪们根本不作一回事,可就在这刹那之间。

    “嘭!”

    “咚!”

    “哐!”

    三声巨响接连发生,那被踢进火堆里的防晒喷雾忽然遇热爆炸,随即扔过来的两只防晒喷雾也齐刷刷发出巨响。

    “啊——!”

    五名假土匪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顿时被爆出老远,一个个撞在树上石头上,已然再叫不出来一声。

    很多罐装喷雾上皆是有易燃易爆的标识,这些喷雾之中有极易膨胀爆炸的推动气体,遇到高温高热,是非常危险的事情。夏日易爆喷雾放在车内,因高温爆炸的事情屡见不鲜,连车子都能给它炸出个窟窿来,绝对不是闹着顽的事情。

    厉长生的系统商场只能购买美妆相关物品,而眼下,这易燃易爆的防晒喷雾倒成了救命的武器。

    厉长生得手,不敢耽误片刻,快速飞奔而去,将马匹全部拽走,接上躲在暗处的荆白玉与驺虞,三个人翻身上马,带着五匹马快速向前。

    荆白玉本是担惊受怕,还以为厉长生凶多吉少,却未有想到厉长生一根头发丝也没掉,反而轻松解决了五个土匪。

    荆白玉这会儿也不怕了,好奇的问:“厉长生,那是甚么?好生厉害,竟然还会出响,树都差点倒了!”

    厉长生道:“回去与你讲。”

    “嗯!”荆白玉用力点头,此时的确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他们解决五名假土匪,又得了马匹,脚程要比方才快了许多,三个人紧赶慢赶的,总算是寻到了人家。

    三个人衣衫褴褛,看起来落魄至极,好在除了厉长生之外,其余荆白玉和驺虞都是半大的孩子,叫人瞧着并无甚么威胁感。这儿住的村民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也是心善淳朴,见了半大的孩子受伤,赶忙将他们迎进了屋里,给他们包扎处理一番。

    厉长生虽然是个来路不明的男子,但他生着一张绝好的皮相,是最具欺骗性的,只要他一笑,绝不分男女老少,好感度倍增。

    农户见他们可怜儿,便给了一些吃的,热情的挽留他们在这里住几日,反正左右人烟罕至,难得能瞧见活人,农户也是高兴。

    厉长生一打听,荆白玉便坐不住了,才吃了东西,都不急休息,便想要继续向前赶路。

    那农户说了,上午之时,的确瞧见不少人马从这里经过,一个个虽然十足狼狈,却穿着上等布料衣裳,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来头。

    荆白玉一听,十有八/九便是父皇他们。

    农户给他们指了路,说是大部队向前而去,往着西面走,应该是去了西面的三游城。

    厉长生瞧了瞧驺虞的伤势,他如今失血仍是未有恢复,若是伤口再次撕裂,恐怕情况不妙,不宜再次急速赶路。

    他与驺虞商量了一番,干脆将驺虞暂时托付给农家,这里地处偏僻,想那些土匪也是无法寻到。

    这样一来,厉长生带着荆白玉先往前面三游城去,寻到人搬了救兵,便可再折返回来接上驺虞。

    如今时间紧迫,厉长生很快带着荆白玉,两个人继续往前赶路。

    荆白玉道:“前面竟然便是三游城了。”

    厉长生不是很熟悉周围环境,见荆白玉面露喜色,道:“那面儿是……”

    荆白玉道:“那面是赵梁王的地界。父皇必定是去寻赵梁王搬救兵去了!”

    “赵梁王?”厉长生以前并未听说过赵梁王此人,在宫里面听到最多的,自然莫过于陵川王荆博文了。

    赵梁王并非国姓,说白了赵梁王不姓荆,不是荆白玉的什么叔叔伯伯,而是异姓封王。因着他祖上功劳颇大,所以分封管辖赵梁这一片地界,世袭爵位,儿孙便一直坐着赵梁王宝座。

    赵梁地界不大,位置偏西,兵马也并不强盛。这地界不富饶,也不似陵川那面可以造银钱,亦无有铁盐,所以说难听点,是最为贫瘠的封地,对于皇上来说,简直小小不言,与一粒米也差不多轻重。

    但如今皇上被一群土匪追杀,倒是正好能用上赵梁王,这才赶入赵梁地界,请赵梁王出兵剿灭土匪,一解心头之恨。

    厉长生听了荆白玉一番解释,忍不住皱了皱眉。

    荆白玉道:“怎么了?可有什么不妥?”

    厉长生摇了摇头,道:“只是觉得有些过于巧合,但是一时无有证据。”

    “你是说……”荆白玉眨了眨眼睛,道:“那些土匪与赵梁王有关?”

    厉长生道:“如今咱们霉运缠身,还是小心为上。”

    “嗯。”荆白玉乖巧的点点头,道:“我一切都听你的。”

    两个人快速赶路,眼看着天色愈来愈黑,等他们赶到三游城之时,城门已然关闭,城门口一个百姓也没有,夜间是无法入城的。

    荆白玉眼看着城门上巡逻士兵的火把光芒,心中升起一股欣喜之感,这奔波逃命了一整日,如今到了城下,眼看着便能高枕无忧的休息一宿。

    两人驱马上前,立刻便有城上士兵冲下喊话,道:“何人在此!城门已关闭,速速离开!”

    荆白玉仰着头,虽城门颇高,上面的士兵无法瞧见他的表情,荆白玉却仍是一脸小大人模样,丝毫不能失了威严。

    荆白玉奶声奶气的朗声道:“我乃大荆太子荆白玉,速速打开城门,放我们入城!”

    “甚么?你是谁?”

    城门楼上的士兵听了,又冲下面喊了一句。

    荆白玉以为他们未曾听清,刚要再次喊话,就听到头顶一片哄笑声音。

    “哈哈哈!”

    “他说他是太子?”

    “这小娃儿,他还想当太子呢!”

    荆白玉一愣,随即脸色铁青,呵斥道:“大胆!你们的脑袋是不想要了吗?”

    楼上的士兵仍是大笑不止,道:“小娃儿胡扯什么?莫要贪顽,赶紧滚开,敢戏弄大爷们,你才是不想要命了!”

    “是啊,今儿个中午,我们大王才迎了皇上与太子殿下入城!如今太子殿下正在大王宫中歇息,你若是太子,那皇上身边那是甚么?”

    “就是,竟然冒充太子,可着实笑死了人去!”

    “你说什么?”荆白玉脑袋“嗡”的一声,那些个士兵说,太子已然随同皇上入了赵梁王的王宫。

    荆白玉一脸迷茫的侧头去瞧厉长生,道:“厉长生……这是怎么回事?”

    厉长生眯眼抬头去瞧,那些个士兵笑得肆无忌惮,显然并不像是在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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