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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的是个男人,很高大,但戴着个面具遮住大半张脸。
眼睛是黑色的,盛安好开始考虑他听不听得懂国语。
“想找偷袭我的东西?”男人嗓音微微低哑。
只不过这声音听起来好耳熟。
盛安好愣了一下,才试探性的问,“顾斯琛?”
“是我。”
男人向她这里走来,随手拿掉脸上的面具,露出那张俊美到邪气的脸,一点遮掩的意思都没有。
以这样不友好的手段把她带过来,盛安好可不信他会顾念和薄川的关系,对她客客气气的。
“你有什么事吗?”往后退了几步,和他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盛安好才警惕的问。
“我说请你来做客,你信吗?”顾斯琛颇为玩味的看着她。
“当然不。”盛安好斩钉截铁的回答。
她又不是傻子。
顾斯琛笑了一下。
没等她反应他在笑什么,顾斯琛已经收敛好笑意,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在开始我们的谈话之前,我要先给你看一个好东西。”
男人姿态随意的坐在房间里面唯一的沙发上。拿出一个遥控器。
“我不想看。”盛安好紧张的说。
她才不相信顾斯琛会给她看什么正常的东西。
“我可没有询问你的意见。”顾斯琛打开投影仪,面无表情的说。
盛安好下意识想逃避。
然而顾斯琛像是在她心里装了个探测仪一样,瞬间就猜到了她在想什么。
“你要是敢闭眼或者是不看的话,我就让人进来押着你看。”顾斯琛阴恻恻的说。
变态!
盛安好在心头破口大骂。
之前顾望宁还说林洛是圈子里面众所周知的疯子,依她看,那是那些人没见过顾斯琛变态的样子。
她还说顾望宁怎么一直端着不肯和顾斯琛在一起。
这要换了她,她也不愿意天天面对一个变态的。
投影仪上面的是一张张的照片。
还都是那种很血腥的照片。
主角只有一个背影,长长的波浪卷头发像是在血里面捞出来的一样。
整件衣服都被头发蹭上血迹。
单薄的背影,盛安好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但她心里最想做的就是吐,头皮一阵发麻。
为了避免顾斯琛叫进来那些三打五粗的人伤害到她的孩子,盛安好只能咬了咬舌尖,强迫自己继续盯着屏幕。
“这些照片都是我去现场拍的,怎么样,好看吗?”
顾斯琛像是在欣赏什么艺术品一样,心情很愉悦。
好看个屁!
绕是一向温柔如盛安好,也情不自禁爆了一句粗口。
这什么艺术,死亡人体艺术吗?
“我在问你话。”顾斯琛转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幽幽的蓝光下,衬得顾斯琛那张脸像是幽灵一样,更加可怕。
盛安好被吓得一个激灵,又夸不出来,只能胡乱的“嗯嗯”了两声。
好在顾斯琛没有在意,只是很有兴趣的继续看着屏幕。
“对了。”正当盛安好偷偷吐出一口气的时候,他再次开口,“想不想知道这人是谁?”
“不”盛安好心头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下意识想拒绝。
然而,下一刻屏幕上面已经出现郑玉香那张被划花了的脸,眼睛瞪得很大,死不瞑目。
“满足你。”耳边是顾斯琛愉悦的声音。
“你是不是有病?!”
沉默片刻,盛安好终于爆发了,看着笑个不停的男人,抖着手指着他,“有病就赶紧去吃药,别出来祸害社会。”
“我不好过,别人也别想好过。”顾斯琛阴着脸说。
这种“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的中二发言,让盛安好半天说不出来话。
“难怪顾望宁不喜欢你,谁会想和一个变态度过下半辈子。”
憋了半天,盛安好才出口这么一句话。
“我也没打算和她在一起。”顾斯琛笑了一下。
他点了一支烟,侧脸看上去有些落寞。
在孕妇面前抽烟,素质低下!
盛安好在心里偷偷说了一句,面上还是一脸警惕的看着他。
“哦,对了,我听说你怀孕了?”顾斯琛瞥了眼她的肚子问。
才入冬,但盛安好是个很怕冷的人,身上裹得不少,让人看不见微微凸起的弧度。
“你想干什么?”盛安好下意识护住肚子。
“放心,我还没丧心病狂到对一个孕妇做什么。”
顾斯琛似笑非笑地说,“毕竟,要真算起辈分来,你肚子里面的孩子还要叫我一声舅舅。”
他眼底却一丝笑意都没有。
盛安好不敢放松。
屋子里面空调开的合适,但她脑门上已经泌出一些冷汗。
“盛安好,你欠我的,我会一一在薄川身上讨回来。”顾斯琛淡淡的说。
他手里的烟已经掐灭了,却又拿出另一根在手上把玩。
“你用什么身份呢,顾斯琛,你以什么身份来给岑姨出头。”
沉默片刻,盛安好勇敢的看着他问。
她和顾斯琛的交集并不多。
能让他说出这句话的,就只有岑姨那件事。
她这才恍惚想起,顾斯琛和岑姨是亲母子。
“我替我妈讨回公道,还需要一个身份?”顾斯琛宛如听到了笑话一样,嘲弄的说。
“可真正害死岑姨的人,是你才对不,应该说,你是那个间接性害死岑姨的凶手。”
“你凭什么这么说。”顾斯琛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盛安好没有立即回答。
她想起那天晚上她出来找吃的,无意之间透过没关严实的门缝看到的场景。
岑姨拿着一大把药,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就吃了进去。
她身体健康,没有发烧流鼻涕,吃的应该不是感冒药。
为了防止岑姨出什么事,第二天趁着岑姨出去买菜的时候,盛安好悄悄溜进她的房间,把抽屉里的瓶瓶罐罐全都拿了一颗药出来。
等医生上门来产检的时候,她就问。
“前些时间,岑姨的精神状态已经差到要吃药来维持了,她在睡梦之中都叫的是你的名字,一直在说对不起,而你呢?那时候顾斯琛你在哪里?”
盛安好眼眶泛红的问。
那天如果不是岑姨的精神有些恍惚的话,岑姨最起码能保住一条命。
但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
粗喘了几声,顾斯琛稳住情绪,一双眼里冷淡的再也看不出其他。
“你已经在后悔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