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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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公主也要走?

    敬元白往地上看一眼,对梦言道:“我卸了她四肢关节,时间久了有损害,你尽快找人给她装上。”

    言毕,敬元白就足下发力,瞬间消失在黑夜中。

    梦言:“……”

    这特么是时间长短的问题吗!!关节那是说卸就能卸的!?!这丫头不省心是真,那也不能从*上打击她啊!

    梦言正在为成公主鸣不平,就听她喊了一句:“大胡子你回来!带我一块儿走!”

    梦言心底的声音染了阴云,整个人都低沉下来。

    这丫头她,是真地想走?

    梦言没说话,成公主躺在地上,哀求道:“陛下,你也放了我吧!求求你!让我跟她们一起走!”

    救初云是假,她自己想跑才是真吧。

    梦言一直没说话,直到星星点点的火把亮起来,谢又安在对面怔了一下,嘴里似乎念了两个字,而后急急跑过来。

    “陛下!?你怎么在这里!”

    身后的官兵具是一愣,然后跪了一地。

    谢又安也要跪,梦言冷淡地开口:“免了,成公主受伤,带回去好好医治。”

    谢又安看她一眼,迟疑了一下低声问:“乐霖公主呢?”

    梦言看看她身后的人,朗声道:“乐霖公主丧命——”

    火把的光化成斑,在眼前扩散开。梦言话说了一半,只觉得视线里的景象晃动起来,有那么半秒钟的时间,又静止下来。

    谢又安抱扶着她,低吼道:“你怎么了?言儿!?受伤了吗——传御医!快!!”

    原来是晕了那么一瞬间?

    梦言只觉得手脚发软,脑袋沉得要命,脖子快撑不住那个重量了。谢又安把她打横抱起来,向来路疾奔。有近卫替她打了火把照脚下的路,小跑着跟在她身边。

    整个世界都在颠簸,梦言头晕脑胀,却喉咙发紧什么都说不出来。她抬手虚搭在谢又安胸前,呼出一口气,只觉得再进气都困难。

    谢又安埋头在她脸上蹭了蹭:“莫怕!言儿,我们回宫,叫太医给你瞧瞧。”

    湿漉漉的。

    下雨了?还是她哭了?

    你哭什么……先把我放下啊,我没事儿都要被你颠出点毛病来了……

    窒息感更强烈,胸腔被的呼吸用尽。梦言眼前的光持续散开,然后“啪”断线,彻底沦入黑暗。

    哎,这一天天,遇见的都是点什么事儿呢……

    为什么觉得胸腔里酸酸涩涩的,有点难过呢?

    再醒来时,视线里一片花白,有黑影晃动。梦言适应了好久,眼睛才清明起来,有御医、侍婢忙活,还有谢又安俯身盯着自己,紧张地不能行。

    梦言呼出一口气,叫了一声:“又安。”

    御医立刻退后,谢又安上前,特别认真:“我在,你说。”

    梦言觉得浑身乏力,连开口讲话都中气不足,略显低微:“几天了?”

    “两日。”

    “初云和夏般……”

    “敬元白来送过信,暂时在他帮派中养伤。”

    梦言闭上眼休息了一会儿,又道:“准备她们两个人所用的银钱,给敬元白送去。”

    梦言是糊涂了,敬元白神出鬼没,只有他来找的份儿,谁知道他老窝在哪里?谢又安却点头道:“都备好了,立刻就送。”

    梦言满意,随后又说:“把成公主给我关起来,两天送一顿饭,饿着。”

    这话说得极为生气,虽是虚弱,却咬牙切齿的。谢又安也猜出梦言正在生她的气,更知道她心最软,狠不下来的,就说道:“成公主伤了腿,吃不好怕是骨头会长得慢。”

    梦言道:“给我打折她另一条腿!”

    谢又安吃了一惊,心知不能再往下说了,揉着梦言的额头道:“你别伤神,好好养着,好吗?”

    梦言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谢又安喂她喝了药汁,拿帕子替她擦擦嘴,又开始揉她的额头。那双手贴在头上,力道刚刚好,很舒服。梦言躺了一会儿,就又睡了过去。

    谢又安看她睡沉了,示意一旁的御医上前来。御医拿着针有些犹豫,谢又安接了过去,握着梦言的手指,在她指肚上扎了一阵。

    血冒出来,仔细看才发现,红色略微偏向深紫,颜色极不正常。

    御医拿小瓷盘取了那滴血,谢又安握着梦言的手止血,裹好那个小伤口之后把她的胳膊放回锦被下。

    御医一个时辰之后才回来,对谢又安道:“取的三次血中都带毒,已经可以确定了。至于这毒性……老臣从未见过。”

    谢又安于用毒是完全不通窍,只能依赖于御医:“毒性猛烈吗?”

    “看样子像是在陛下体内潜伏很久了,发作起来也比较缓和。一般而言,这种毒不可逆。”

    “什么意思?”

    “此类毒是缓慢侵害人体的,一旦毒发,造成的伤害是好不了了。”

    谢又安愣在原地。

    现在言儿只是乏力昏睡,往下还会出现什么病症?一旦出现就好不了了?

    谢又安看御医的目光也挂上了狠戾:“那必须配出解药!”

    御医一把年纪了,胡子花白,走起路来颤颤巍巍,能给谢又安做爷爷。老爷子摇头叹气:“我们尽量。”

    谢又安泄气,旋即又打起精神问道:“能确定中毒时间吗?”

    “不确定毒性,很难说时间。短则三五个月,长则可能有十年。”

    那就是三个月前到十年前,这中间言儿接触过的人,就算一个一个的查,也要找出来下毒者!

    梦言这一觉睡到半夜,月朗星稀,祺祥宫中安安静静。

    谢又安还在身边。

    梦言肚子饿得咕咕叫,爬起来戳谢又安。谢又安打个激灵,立刻弹了起来,然后——撞到了梦言的下巴。

    梦言捂着下巴,泪都疼出来了。

    谢又安顾不上揉自己的头,问梦言:“醒了?感觉怎么样?”

    梦言揩了把泪:“肚子饿了。”

    “诶小厨房煲着粥呢,我叫她们端进来。”

    谢又安冲外边喊了一声,一个侍婢跑进来,应承之后出去准备。谢又安伸手去揉梦言的下巴:“碰疼了吗?对不起,我太不小心了。”

    梦言松开手,仰着下巴给她看:“快看看,歪了没有。”

    一边说,还故意歪着嘴做鬼脸。

    谢又安心头一暖,跟着笑了起来:“别闹了。哪里不舒服吗?”

    梦言摇摇头:“睡醒了,神清气爽!”

    谢又安松了口气,收回自己的手指,忍不住捻了两下指尖:“那以后多休息。”

    梦言隐约猜出来些什么,又想不明白。殿门打开,敬元白端了碗粥进来,递给谢又安。

    谢又安:“……”

    梦言:“……”

    梦言简直要崩溃了:“你到底怎么做到的!”

    敬元白一脸一所当然的神情,回头看一眼门:“走进来的。”

    梦言回之“佩服”的神情。

    敬元白在他上次坐的位置坐下来,看梦言狼吞虎咽地吞下那碗鱼片粥,又神出鬼没地出去端了盘炒饼丝回来。

    敬元白感慨:“这么能吃,看来暂时是没什么问题了。”

    梦言吃饱了才抹抹嘴,问屋里的两个人:“我这是怎么回事?”

    谢又安没吭声,敬元白倒是站起来,走到床边:“手。”

    梦言把手给他。

    敬元白拿了她的脉,仔细瞧了她的眼白舌苔,又换了另一只手探她的脉搏。敬元白道:“还真是奇毒。”

    中毒!?

    我什么时候中的毒!我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敬元白道:“躺下,把衣服脱掉。”

    梦言傻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谢又安当即起身挡在梦言身前,盯着敬元白:“你做什么!?”

    敬元白单臂拨开谢又安,看似平淡,是用了内力,迫使谢又安随之跨出去一步。梦言刚要制止他,谢又安探手搭在敬元白肩膀上,手指收紧。敬元白只一抖肩,便将谢又安给震了出去。

    梦言忙道:“谢又安!你被凑上来挨揍啊!你又打不过他!”

    谢又安却不言语,只管上来拦敬元白。

    敬元白奇了:“你这个女娃怎么回事,我替她瞧病,你拦什么?”

    谢又安咬牙切齿道:“看病是假,你休想玷污陛下龙体!”

    敬元白笑起来:“就是看一眼怎么样?我还知道她后背有块儿胎记,状似铃兰,你们以前那个女皇帝非要说这是天赐祥瑞,所以对这个丫头是喜欢得紧。”

    他怎么知道自己身上有胎记!?

    敬元白补充:“她坠地时我还瞧过,那时候瞧她身子倒是没人敢拦我!”

    谢又安眉心紧蹙:“你到底是什么人?”

    “敬元白是何许人,你该去问你家那个糊涂蛋老爹。”

    谢又安要动怒,梦言压住她,转而问敬元白:“要脱衣服检查什么?”

    “若是混在食物中的毒,发作起来是缓慢而持续的。你体内的毒一直潜伏,没有什么不妥,发作来得急,像是从*强行注入。我要查一下你的经脉。”

    梦言点点头:“那你先回避一下,我好歹是个大姑娘了,就这么让你看光了多羞。”

    敬元白点头转过身。

    谢又安不放心地补充:“你还是出去吧。”

    敬元白纹丝不动。

    梦言也转身,面对墙壁,开始解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