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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里正觉得这四十两银子徐北和徐敏庆兄弟俩才有资格使用,可在两兄弟的坚持之下,他还是收下了,保证每一文他都用到该用的地方,上坡村的村民们也永远会记着兴达两口子以及他们兄弟二人。
徐北要的就是这个,只要村民们口风一致,任徐家大屋那边再怎么生事,也只会让人觉得他们无理取闹贪得无厌,而他们兄弟俩的名声在村民们的宣传下却会光辉灿烂。
招不会老,只要有用就好。
何况,徐北觉得银子用来帮助其他村民,受惠的人不算全部,也会有那么一部分人对他们兄弟心存感激的,这就足够了,倘若给了徐家大屋那边,却不说一个好字反而会嫌弃给得太少,永远不会有满足的一天。
一夜过去,第二日天还未亮里正家里就忙碌起来,大奶奶带着媳妇也天不亮就赶了过来,大家都知道徐北兄弟俩要去给父母上坟,怎么都不能轻慢了。
纸钱香烛之类的徐北在康县就买好带了回来,还特地买了不少叠好的元宝,里正家则帮着蒸糕糢烧菜,这些都要带到坟上去用来祭拜逝者,徐北兄弟两人都不太懂这些风俗,因此也交由了里正和大爷爷两家帮他们准备。
天亮后,带好一应东西前往坟地,将各样供品摆放好,其余人磕了个头就将时间留给兄弟俩。
徐北按了按敏庆的脑袋,心中感慨。
原主留在他体内的执念已经消散,所以现在有的只是他自己的情绪,对于去世的徐兴达夫妇心存感激,态度放得很正,并没因为自己是外来异魂而对他们态度轻忽。
坟头清理得很干净,并不见枯草,徐北和徐敏庆都不会认为是徐家大房那边做的,唯一可能的就是大爷爷那边。
徐敏庆跪在他哥身边,对着坟头絮絮叨叨,说着他们离开上坡村之后的情形,眼里流露出怀念与眷恋之色,虽然早知道他们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自己也获悉了真正的身世,由此也明白爹娘为何一力支持自己进学,这其中只怕也有爹娘对自己的身世多少清楚的缘故,可徐敏庆依然敬重他们,他们只是一对普通的平民夫妇,在明知养着他可能有危险的情况下,依然尽可能地给予他最好的条件,甚至超过了亲生儿子。
也许将来有一天爹娘会将自己的来历告诉他,只是还未来得及,就双双死于非命。
“爹,娘,我跟哥遇到了贵人,王府的四公子,四公子帮我们报了仇,还把仇人的脑袋送了来,爹,娘,你们在地下也可以安心了,害你们的人下场比你们更加凄惨。”
那只装脑袋的匣子他们一直带在身边,除了老邱他们几个知情的,再未告诉旁人,所以里正一干人等不知道自己身边有颗死人脑袋,而且那人的身份之前还是让他们十分畏惧的。村里人现在都觉得不可思议,徐北怎就入了王府四公子的眼,要知道他一没念过书二只会侍弄庄稼,怎么也想不通他能干些什么,如果让他们知道四公子竟将那恶贼的脑袋送到徐北手里,恐怕更会惊诧万分了,原来他们对徐北还是看得太低了。
徐敏庆一抬手将那匣子整个扔进了火堆里,火苗立即缠绕上来,噼咧啪啦一阵烧起来,上方浓烟滚滚。
徐敏庆抬起头看向大哥,眼眶只是有些发红,没再像以前那样掉眼泪。
徐北将他头按在自己胸前,揉了揉,心中无声地对坟头说:“你们放心,我既然占用你们儿子的身体,就会好好地过完他的一生,不让他给你们丢脸,敏庆也会成才,你们不会白抚养他一场。”
仿佛听到了他的心声,火堆里突然一声爆响,火势更旺了,木制的匣子迸裂开来,露出里面狰狞的脑袋,火光晃动中那脑袋仿佛在嘶叫着要挣脱开去,却被更多的火蛇缠绕上去,牢牢地往地狱里拖去。
徐北将敏庆的脸转过来对着自己的胸口,不让他去看这一幕,心里还是将他当成孩子一样看待。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的膝盖都有些麻木失去知觉了,坟地上空只剩下飘飞的灰屑。
“走吧,我们回去吧,下次再来看爹娘。”徐北拍拍蜷缩在自己胸前的敏庆。
兄弟俩一个踉跄差点一起摔倒,过了一会儿才互相扶持着勉强站住,又过了片刻慢慢地走动。
远处等待的老邱等人,看到一高一矮相互扶持的身影逐渐接近,露出了笑脸,在他们想来,正因为双亲的过世,才让兄弟二人互相依靠更加亲近,一起面对外面的种种困难。
祭拜过爹娘后,徐北等人没再多作停留,稍稍歇了脚便告辞离开。
里正和大爷爷等人虽舍不得,但也知道今昔非比了,只得叮嘱兄弟二人在外不可离心,照顾好彼此,互相扶持一起过下去才是正理,最后才让他们有空回来看看,上坡村怎么说也是兄弟二人的根。
徐北也留下了话,让里正大爷爷他们不必顾及徐家大房那边,省得他们打着他徐北的幌子做下惹人厌的事,因为那种人永远不会满足,你退一步只会让他们得寸近尺,倘若实在闹得过分,只管去叫官差来对付。
马车离开了,徐家大房那里才得到消息,大王氏在女儿和小王氏的搀扶下急急走出来,哪里还看得到马车的影子,在村口就拍着大腿哭嚎起来:“这个狠心肠的,连亲奶见都不见一面不说上一声就走了,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亲奶了,这个不孝孙啊……”
村里不少人知道徐北今天上坟,所以都聚到了里正家里帮忙,也有在徐北面前多露露面讨好的意思,说不得徐北身边还需要人跟差,他们村里的年轻人不就有机会了?没看到徐北身边有三个人跟着,听说以后都是要跟在徐北身边做事的。如果有机会跟出去做事,恐怕身份也不比送徐北回来的那两个官差低了吧。
因而徐北一行走的时候,他们也到村口送了送,马车走后,他们还留在村口兴致勃勃地谈论徐北的事情,猜测徐北到底当了什么差,一年能挣多少银子,看昨日马车上搬下的大包小包,不知要多少银子才能买来,这才过去了不到半年啊。
这时却有那煞风景的跑过来哭嚎,一看大王氏哭得比兴达两口子身亡时还伤心的模样,村民们就暗暗撇嘴。
有人暗猜到徐北把四十两银子交给村里的事恐怕这一家子还不知情,于是便使坏地上前告诉了他们,顺便吹捧了一下徐北的高风亮节。
大王氏原来还是假哭假伤心,做戏给别人看的,这下真伤心了,毕竟年纪也大了,大受刺激之下一屁股栽坐在地上,而徐桂花和小王氏也因为这个事实对她们来说过于震惊,手上失了力气,忘了照顾她们的老娘和婆婆。
“怎么可能?那个混账竟然把银子都交给村里了?”小王氏刺耳的声音尖叫。
徐桂花情形不比小王氏好多少,自知道那四十两银子开始就算计上了,怎么着也要抠下一笔来贴补家用,其实私心里是想把四十两银子都尽收手中,但也知道不可能实现,她娘是她亲娘,但毕竟还要顾及徐家人而不是一心只帮她这个嫁出去的女儿。
她家镇上的铺子这半年来差点关门,不仅没顾客上门,还经常被地痞流氓光顾,他们夫妻只得掏出银子赔笑,谁也得罪不起这些地方势力。时间久了,镇上的传言慢慢消去,铺子才有回暖的迹象,夫妻俩准备整顿一下重新开张,可盘算了一下手里的银子还有很大的缺口,单将铺子里铺满货就需要垫付出去一大笔银子,徐北这里的四十两银子就被她盯上了,知道徐北在外面发了财后更是心动。
可谁知道,那个印象中跟他爹一样能被人耍得团团转老实巴交的侄子,居然闷声不响地走了,还将银子全部交给了外人,一文都落不进他们手里。
徐桂花两手哆嗦:“他怎能这么做!他怎么敢!”她比大小王氏想得多一点,徐北那个混账侄子肯定是故意这么做的,就是要让他们见得到银子却拿不到,活活气死他们,这招可真够狠的,她的确快被气死了。
看到三人的丑态毕露,路口的村民们一阵大乐,还有人朝他们呸了一口,骂道:“活该!遭报应了吧!”
咕咚一声,大王氏终于被气晕过去,倒在了地上。
“娘啊——”小王氏和徐桂花扑上去大哭,也许是在哭飞走的银子。
可没一人同情她们三人,兴达夫妇死时没见他们掉多少眼泪,把徐北兄弟俩赶出家门时也只有快意,听说那日他们家里还传出了肉味,可现在不过是银子没捞到手,就伤心到这种程度,可见,这家子眼里真正看中的只是那银子,而不是她们的孙子和侄子。
最后还是里正嫌他们太丢人,去叫了徐兴旺父子两人把她们领回去。至于那银子,整个村子的人都盯着呢,徐家的人敢打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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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北兄弟二人再加上姜平就在康县过了个热热闹闹的新年,老邱和孙大贵都让徐北赶回家去了,有家不回跟他们这些无家可归的单身汉待在一起做什么,他也是这时才知道姜平是孤儿出身,自幼被萧王府收养专门训练出来的人才,这些人往往隐于暗处不得曝露身份,可姜平跟在他身边也算过了明路了,尤其是徐北现在有了差使,姜平也算是有了堂堂正正的身份。
上辈子徐北也是跟兄弟们混在一起,合家团聚的日子也是如此,只不过随着年纪的增长兄弟们也都渐渐成了家,聚在一起的人越来越少了,这辈子老天爷对他不算差,还有个弟弟陪在身边,看他亮晶晶的笑眼看着自己,徐北就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过了年,兄弟两人就开始收拾行李了,这里不过是个临时住所,接了四公子的差使当然这个家也要随差使走了。原本还觉得手里有千多两银子够使了,可现在一盘算下来,还是觉得真穷啊。
虽说家要随着差使走,可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了,总得要安个相对来说固定点的住所,而且他可以四处奔波,可敏庆呢?他这次把敏庆带上是打算让四公子或者是四公子身边的那位路公子,给敏庆推荐个好去处,听说滟州城那边的书院十分厉害,他想着是不是要在滟州城置办一个房子,滟州城作为王府的所在地,买房绝对不会亏了的。
唉,徐北挠挠头,又愁上了。
看徐北蹲在院子里唉声叹气,姜平走上去揣了他一脚笑道:“在烦恼什么呢,说出来听听,说不定我能帮你解决。”
徐北回头幽幽地看了姜平那只还没缩回去的脚一眼,说:“我在算算手里的银子够买一套什么样的房子,总不能一直租房吧。”
姜平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呢,反手指了指自己:“问我啊,我在滟州有套两进的宅子,你要不嫌弃先跟敏庆一起住进去,置办房子的事情慢慢来不急。”
“哈哈,姜大哥,太好了,那我跟敏庆先住了啊。”徐北心中一喜,据他以康县磺州的房价来估算,手里的银子买了房子后再添置些家俱估计也剩不下多少了,既然有现成住的地方那就不急着买房了,银子还是留着再生银子的好。
等徐敏庆从书院夫子那里回来时,见到的就是眉开眼笑的大哥,走之前还见到大哥捧着放银子的匣子皱着眉头算来算去的,这会儿功夫就解决麻烦了?
“敏庆回来了,夫子那边怎么说?有没有骂你?”才进了行知书院半年不到的时间又离开,徐北也感到不好意思,这个书院的夫子可比之前镇上学堂里的开明多了,对敏庆非常照顾的。
“大哥你放心吧,有路公子亲笔书写的滟阳书院的推荐信,夫子只有高兴的没有不快的。”徐敏庆笑嘻嘻地回道。
“唉?路公子又有书信过来?还有那什么滟阳书院是怎么回事?”徐北愣愣地问。
姜平看得都笑起来,说:“亏你惦记着敏庆念书的事,都不知道北地最大的书院滟阳书院的事?那是第一任定北王亲笔所题,亲自请了德高望重的文人执教,这几十年来北地学子最想进的书院就是这滟阳书院了,谁不知道跨进了滟阳书院,就等于半只脚入了王府的眼。”
徐北听了顿时大喜,也顾不得敏庆是什么时候接到路公子书信的,只问:“路公子真的帮敏庆你推荐了?”
“是啊,哥,虽然有了推荐信还不一定能入学,可你相信弟弟一定能够通过书院入学考核的。”徐敏庆信心满满地说,大哥不知,他却频频与路公子书信往来,知道大哥要离开康县后他就去信询问了书院一事,这段时间可一直为考核一事做准备呢。
“哈哈,我就知道敏庆行的。”徐北一把抱住敏庆开心大笑,看得一旁的姜平暗暗摇头,徐北这个大哥可做得也够糊涂的,想必四公子和路公子那里其实早就有所安排了,哪里还会等到徐北自己想起来,而且敏庆也是个机灵的,自己早一步与那边沟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