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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桂花其实也是看不上小王氏这个大嫂的,不过她很享受小王氏对她的奉承,所以乐得在她娘大王氏面前替小王氏不时说上几句好话,左右小王氏怎么也越不过她去。
徐桂花一边嗑瓜子一边不屑地说:“你不是也说过那小子在镇上毫无根基,想要赶他跟小杂种出镇,哪里需要费那么多功夫。”
徐桂花是真没将徐北这个侄子放在眼里,不过半大的孩子,又没见过世面,被镇上的地痞流氓吓唬几句,还不吓得话都说不出来,所以她心里真没当回事,拿了小王氏的银子后随手找了两人让他们教训徐北一顿,反而是她丈夫,看中了徐北的小生意。
这两日也有人模仿徐北的生意,可做出来的两样吃食,比较下来到底没有徐北的受欢迎,所以尽管有了同行相争,徐北摊子前的人流减少得并不多,而且,码头边的茶楼里,也不时有客人让徐北送吃食过去,积少成多,一个月下来也可攒下不少银钱。
徐桂花的丈夫罗长顺在知道自己婆娘的心思后,与她一合计,觉得蚊子再小也是肉,否则两人做生意时也不会斤斤计较在份量上做手脚了,他们的杂货铺子里也卖酱菜之类的吃食,再添上两样也占不了多少地方,不仅吸引人气,还能借机跟码头那边的茶楼搭上关系,徐北不清楚,罗长顺可是知道的,那座茶楼背后的东家可不是个简单的。
因此,徐桂花花着小王氏的银子雇人去闹事,抢了好处却全归自己,这份精明老徐家谁也没有。
“娘,宝儿肚子饿了,娘,宝儿要吃煎饼——”门口,一个圆滚滚的男孩跑过来,冲着徐桂花不快地拉长声音叫道,至于同坐在一起的小王氏,小胖子连看都没看一眼,更甭提叫一声了。
徐桂花却立马换了副表情,不再吊着眼睛一副精明相,而是露出发自内心的欢喜,忙不迭地答应:“宝儿快过来让娘看看,娘马上派人给宝儿买去,”难怪连丈夫都会打上北小子摊子的主意,就连她的宝贝儿子昨天无意中吃了次煎饼后都念叨上了,要不是准备好了对付北小子,她都恨不得把北小子叫过来侍候她宝贝儿子了。
跟丈夫成亲后第七年才得了这宝贝儿子,徐桂花和她丈夫简直把儿子宠上了天,儿子的要求没有不答应的,一边抱起了胖儿子一边冲外面铺子里雇的人叫道:“快去帮少爷买煎饼,动作快点。”
“哟,宝儿这是才起床啊,宝儿真聪明,都会自己穿衣服了,舅妈今天给宝儿带了好吃的点心过来了。”小王氏眼中闪过一丝不快,便堆上了笑容,一副慈祥的模样讨好肉球一样的外甥。
肉球瞥了一眼桌上被小王氏推过来的点心,很快就转过头去,用后脑勺对着小王氏,摆明了看不上小王氏带来的点心,小王氏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了一下,这小子太不给面子了。
徐桂花可不觉得自己的儿子做错了什么,她的儿子当然是最好的,不过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佯作生气般拍了一记怀里儿子的屁股说:“这是你大舅母的心意,可不许这般无礼。”一边替儿子整理身上的衣衫一边对小王氏歉意道:“大嫂,宝儿年纪小不懂事,大嫂你可别跟宝儿一般见识恼了宝儿,回头我肯定让长顺好好教训他一顿。”
“娘——”肉球不依地怒目相向,还转头瞪了小王氏一眼,娘说过了,不过是乡下穷亲戚而已。
小王氏脸上的肉颤了颤,差点维持不住自己的表情,干笑道:“哪里,宝儿小小年纪就这般聪明,以后肯定大有出息。”
小王氏的奉承让徐桂花顿时笑开了,捧着儿子的胖脸亲了一口,倒了杯水边喂儿子边说:“宝儿,来喝口水,煎饼马上就买回来了,”又对小王氏说,“大嫂你可别尽夸宝儿,祥子也是个好的,等考上了秀才大嫂你可是秀才的娘了,我这做姑姑的也能沾沾光。”
小王氏心里的不快一扫而空,露出真切的笑容,偏嘴上还要跟徐桂花谦虚一番。
小胖子不耐烦听大人的唠叨,在徐桂花怀里扭来扭去,等着煎饼回来。
没一会儿,煎饼没回来,却听到外面铺子里有人在叫老板娘,徐桂花记得那人的声音,不正是她让去教训北小子的混混么,脸上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抱着宝贝儿子往外面走:“大嫂,走,这肯定是事情办成了,一起听听去。”
“好。”小王氏放下手里的瓜子,拍拍衣服也跟着走了出去。
她是怎么看都不觉得小姑的这个儿子是个好的,比自己的祥儿差得远了去了,这臭小子现在瞧不起自己这个舅妈,将来等祥儿出人投地了,她非得把这场子给找回来。不过现在还有求于小姑,不管是钱财上的,还是祥儿考学,离了上坡村她可是两眼一抹黑,全靠小姑走关系了,所以就连她瞧不上眼的胖外甥,她也腆着脸哄着。
不过想到横死的徐兴达和陈氏,还有即将被赶出镇子落魄无人可依的徐北跟那个小杂种,小王氏的心情又美妙起来。
姑嫂两人来到前面的铺子里,就看到一个吊儿郎当的男人站在门口晃着一条腿斜着眼睛说:“老板娘,我们兄弟可是替你把事情给办好了,你是不是该把另一半钱给付了,对了,还有我兄弟的医药钱,我兄弟为了你们的事可吃了不少苦头,这看大夫的诊金和药钱可不能少了,否则,哼……”
腿晃啊晃的,不是他不想停下,而是疼得打颤,至于眼睛为什么是斜的,因为那边有人盯着他,他在看别人脸色行事说话,这老娘们,动作还不利索点,好让他早点交了差使。
“什么?还要另外加钱?小姑,你不是说好了给了那些银钱就能把事情办好的吗?”小王氏一听又要加钱可不干了,立刻叫囔起来。
小混混掏掏耳朵作不耐烦状:“这大嫂谁啊,老板娘,我兄弟现在还躺着呢,你们要是不把我药钱给掏了,我马上把你们的勾当说出去,还有你们这铺子,可别怪我跟兄弟们不客气。”
徐桂花忙拉了小王氏一把,这些混混能替她办事,也能背后捣乱,这人还是她丈夫请过来的,她丈夫认识的人脉广一些,三教九流的什么都有,不过眼下丈夫不在,所以也没必要跟这小混混计较什么,先把人打发了,再让丈夫找人拿回该得的东西,所以堆起了笑容说:“小兄弟,这是我大嫂,不是镇上的人,不认识小兄弟,有得罪之处还望小兄弟多多见谅。小兄弟,你长顺大哥有事外出,等他回来了,我让他带好银子去找你如何?”
小混混继续晃着伤腿说:“罗嗦什么,再不掏银子我回头就告诉那小子是谁要我们兄弟砸了他的摊子。我说老板娘,那小子小小年纪怎么就得罪了你们了,你们这些人,”嘴里啧啧道,“面上装得一本正经,也不见得比我们这些兄弟好多少,这良心可是坏透了。”
被奚落的徐桂花面皮一僵,幸好现在铺子里没人,这话没被人听了去:“小兄弟,你们做事什么时候还要问缘由了,向来不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吗?你放心,等我见了人离了镇子立马把剩下的银子和药钱给你,至于那小子,分明是偷了我们铺子里的东西,我没把他抓起来送官只是赶出镇子,已经是便宜他了。”
知道不用自己再往外掏银子了,小王氏的那股子气也瘪了下去,她同徐桂花不同,只是普通的乡间妇人,也许在乡间会耍横撒泼,可面对镇上恶霸一样的混混,却没胆子顶着干的,这时候老实地缩在徐桂花身后,看徐桂花不动声色地编着谎话心里既羡慕又妒忌,想着,等她儿子阿祥出人投地后,她也能跟小姑一样不用害怕这些人了,更甚至,这些人还要讨好她。
不料事态根本没往这对姑嫂预料的方向发展,徐桂花的话刚说完,小混混莫名嗤笑一声,这姑嫂二人就听到一个耳熟之极的声音响起。
“姑姑,伯娘,真的是你们要这人来对付我,把我赶出镇子?我起初还不敢相信,没想到姑姑你不认我不说,还污陷我偷铺子里的东西,姑,伯娘,我爹娘刚过世,你们就要把我跟敏庆往死里逼,你们真的是我的姑姑跟伯娘吗?”
徐北从角落里走出来,一手捂着胸口,受伤之极又绝望地望向因他的出现而目瞪口呆的两位妇人,徐北心里抹了把泪,他这可算是用生命来演戏了,他容易么。
一手揉了揉眼睛,眼睛很快红了,再加上之前小混混诱使徐桂花说出的那番话,随同他们前来的人全都倒向了徐北这一边,再加上途中张猛趁机替徐北宣传了一下,他们兄弟二人在父母过世后在徐家的境况,围观者很容易就脑补出这一对兄弟的凄惨情形,相对应的,徐家和徐桂花以及小王氏这对姑嫂就极其的面目可憎了。
“小哥,别怕,刚才的话我们可都听见了,就算闹到官老爷那边也有我们替你作证,这哪里是亲人,分明是仇人,小哥还是趁早认清他们的真面目才是。”
“什么姑姑伯娘的,整个烂心肠的歹毒之人,大家伙的,这吉祥杂货铺的连对自己的侄子都下得了狠手,往后别再上他们家来了,我看该赶出镇子的是他们才是!”
“对极了,今后大家伙的可别再上当了,这种歹毒之人,谁知道他们卖给我们的东西有没有问题。”
“砸了这铺子,让他们再也开不下去,大家伙的操家伙砸了它!”
……
有人义愤填膺,也有人混水摸鱼,本是吉祥杂货铺子的竞争对手,当看到有人寻吉祥杂货铺的麻烦时,眼睛一亮,计上心头,煽动人群就要冲进铺子里,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而徐桂花和小王氏在徐北捂着心口出现时就懵了,等看到随后出现的一大群人时更加慌乱,心中暗叫糟糕,事情怎会发展到这种地步的?
不管是徐桂花还是小王氏,对徐北这个侄子都是非常了解的,他就不是个聪明的,否则他爹娘过世后也不至于落到被赶出徐家,只得了两亩薄田的地步,就是那两亩薄田,还是别人看不过去替他争取的,依徐北这个侄子自己的想法,肯定是觉得自己忤逆祖母,又不能抛下徐敏庆,左右为难之下才任由徐家把他们赶出去,以为如此就能两全了。
所以这么个蠢笨的侄子怎么可能知道是她徐桂花动的手?还设了计套出了她的话?不可能的!
她怀里的小胖子被来势汹汹的一群人吓得哇哇直哭,小王氏则骇得找地方躲起来,哪里还顾得小姑母子二人。
徐桂花连宝贝儿子都顾不上哄,冲着徐北和出现的那群人叫道:“住手!你们统统住手!混账,你竟然带了人对付自己的姑姑,果然是个烂心肠的……”
没有冲动地跑进去砸铺子的人一听就轰了,果然没错,这妇人自己都承认他是徐北的姑姑了,居然还有脸怪责徐北是个烂心肠的,也不知道谁的心肠烂透了,原本旁观的人也觉得自己的手痒了。
徐北嘴角勾了勾,今天闹了这一出,这家铺子以后甭想正经做生意了,就这么大个镇子,不到一天之内徐桂花买凶对付自己亲侄子的恶名,肯定会传遍了,一个做生意的,名声都坏了,还能站得住脚?
当然他也不可能任由这些人砸了铺子,他敢说,最先叫出砸了铺子的人,绝对不是为他讨公道的,而是利用了他来对付吉祥杂货铺的,徐北怎可能任由旁人来利用,说不得事后有人翻出旧账,还会觉得他这个做侄子的无情无义,带人毁了姑姑的铺子。
于是,徐北做出悲愤的表情站了出来,拦住那批带头要冲进铺子里的人,喊道:“大家住手,听我说几句!”
“这种亲戚还留什么情面,你今天饶了她明天她可就能带人卖了你!”
“就是,小兄弟可别心软了,大家伙儿的可都是瞧不上这家人的做派,才为小兄弟仗义出手的。”言下之意,徐北拦了他们就是辜负了他们对徐北的维护了,那就是不识好人心。
徐北哪里是三言两语就会被带过去的,态度诚恳地劝道:“各位大哥大嫂仗义出手,徐北感激不尽,徐北在这里给大家鞠躬了。不过,我到底是徐家人,身上流的是徐家的血,她们,一个是我的亲姑姑,一个是我的亲伯娘,他们对我不义,我却不能不仁,只是请大家伙的做个见证,她们做下此等不仁之事,往后,这门亲戚我是不能再认了,否则我真怕自己被人卖了,到时可不一定有热心的大家伙儿帮我了。”
被煽动的不少人因这番话冷静了不少,想想之前的行为的确冲动了些,他们是为这小哥讨了公道,可真砸了铺子,反而会被这杂货铺的人反咬一口,还不如趁着这机会帮小哥宣扬一把,把这徐桂花的恶毒名声宣传出去,她可就没借口再寻小哥生事了。
张猛几个一直跟着徐北,也是想看看徐北会如何对付他的亲人,如果真的一气之下砸了铺子,张猛对他的评价就要降低一些了,虽然砸了铺子本身的行径在他看来并没有错,但错在思虑不周,易被旁人煽动,所以就算看出有人趁机利用徐北的事来对付吉祥杂货铺,他也没站出来阻拦。
现在徐北一番话却合了他的心意,他这新认的小兄弟面上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实则粗中有细,是个看得分明的,于是朝身边几个兄弟使了个眼色,几人有意无意地将几个煽动闹事的人拦在后面,张猛则站出来说:“北小子,大哥没看错你,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又冲一起过来的人说,“大家伙的也别为难北小子了,不管别人怎么对付他,他都是小辈,今天他真要砸了铺子,他就是有再多的理也无法在徐家人面前站住脚了。今天的事大家伙都看在眼里听在耳里了,以后有人污蔑我兄弟的时候,烦请大家伙的帮我这小兄弟辩解上几句,这就是帮了我兄弟了,我张猛在这儿多谢大家伙儿了。”
“不错,这位张大哥说得在理,小兄弟,我们都听你的,你放心,我们都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往后在我们镇上讨生活,绝不会让那些烂心肠的往你身上倒脏水的。”
“就是啊,小兄弟的吃食摊子挺不错的,往后我们会多照顾一下小兄弟的生意的,哈哈。”
……
徐北如意了,有些人暗恨,却也知道不能再生事了,否则他们的目的肯定被人识破。
徐桂花则更是恨得要把一口银牙咬碎,生生把一口老血给吞回肚子里去,没想到她也有看走眼的一天,她那个好侄子哪里是蠢笨的,刚刚一出反而把自己摆在了高处,她徐桂花想要再在镇上生活下去,是万不能再出手对付这小杂种了。
等人退去,小王氏才抖抖嗦嗦地从后面探了脑袋出来,看到果然没人才拍了胸脯走出来:“吓死我了,小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不是说肯定能成的吗?徐北那混账怎会跟你找的人一起出现的,不会是小姑你找的人有问题吧,那可不行,我可是掏了银子的,小姑,你不会昧了我的银子吧,哎呀——”小王氏一想到这个可能,就坐到了地上撒起泼来,哭喊着自己在老徐家是多么地不容易,这几两银子可是她舍了老本才掏出来的,明里暗里地指责徐桂花拿了银子不办事,事情没办成就得把她的银子还回去。
“够了!”小王氏的哭喊声,还有自己宝贝儿子的哭闹声,把徐桂花吵得一个头两个大,尤其是这小王氏,她以为她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叫自己赔她银子,以往不知从她铺子里拿了多少东西,还有那些带回去的吃食点心,全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