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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你开了口,娘还能给你弄不到银子吗?”岑老太见自家大女儿都到这种时候了,还是如此懂事,便轻拍了拍她的手,并冲她安抚地一笑。
接着,她目光在屋里一扫,最终落到了岑大海的身上。
只听她道,“老二,去把你屋里的银子都拿出来,给你大姐。”
“娘,我如今不管银子,这银子我做不了主。”岑大海却冷酷地答道。
见了这个他曾经十分儒慕的大姐的这一番操作,他今天对大姐的幻想,破灭的很彻底。
所以此刻回答得也很坚决,“您想要银子,就跟小雁说吧,以后二房都是她当家,她若不肯给,我这个当爹的也没有法子,不过如果说谁想强抢,那我是一定不会答应的!”
“你个逆子!”岑老太一听岑大海竟然敢这样对自己说话,张口就想要骂她。
“娘,二弟这样,您就是把他打骂一顿也没用啊,再说了,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随您打随您骂的小孩子了。”岑芳害怕从二房手里拿不到银子,赶紧拉住岑老太劝说道。
岑老太见她这样说,觉得有些道理。
特别是这些日子以来,家里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她也是看在眼里的。
如今的确是二房当家。
“岑雁,你去把你们二房手里的银子都拿过来,给你大姑。”岑老太又冲着岑雁发话道。
只不过她这句话,虽然仍是命令的句式,可却明显的底气不足。
因为她觉得,岑雁一定不会答应。
这丫头最近是忤逆惯了的。
“奶奶,把我们二房的银子拿给大姑,也不是不行。”岑雁却难得十分好说话。
“那你还不赶紧拿银子?”岑老太一见她居然同意了,还以为自己话极具震慑的力度,当即又挑高了声音,气势十足地盯着她道。
“奶奶,万事求一个‘公平’,没道理我们二房辛苦攒下的银子,就要让大姑花了去,要知道我们二房也很不容易,小扬今年都六岁了,该读书识字了,我还要换退婚银子……这花钱的地方,实在是多得很,要让我就这么把银子交出去,那绝不可能。”岑雁说道。
“那你想怎么样?”岑老太拧眉,想骂人,可又怕二房翻脸,不肯给大女儿拿银子了。
“好说,我出十两,把这只碧玉镯子给买下来,十两银子给大姑,碧玉镯子归我。”岑雁道。
“什么?十两?!”岑芳当即惊呼出声。
“怎么?不是大姑说的,这镯子玉质一般,顶多值个十多两吗?可我手头只有十两银子,大姑就算嫌少,我也拿不出来更多的了!还是说,这镯子其实根本不值十两?是你故意忽悠奶奶,想骗银子的?”岑雁皱眉,看着岑芳质疑地道。
岑芳闻言,立即就把到了嘴边的那些话,给咽了回去。
这是价值一百两的银子!
可这话,她却是绝对不能说出口的。
否则……
一百两银子的镯子,硬生生被她说成只值十几两,那绝对是……
岑老太一定会忘了刚刚的母女亲情,跟她彻底翻脸的!
可一百两的镯子,被岑雁用十两银子给买回去?
岑芳眼珠乱转,飞快地在心里算计起来。
这玉镯子到了二房手里,要说不是什么大事。
等下次她再回来,想法子把这镯子给要回去不就行了?
这个想法一出,岑芳就觉得一定能够成功。
因为她觉得,岑大海一向听她这个大姐的话,这一次是她态度有问题,岑大海可能有些生气,所以才故意跟她唱反调。
但下一回,她只要哄哄他,他肯定愿意把这只镯子再给她的!
“娘,把镯子给她吧。”这么想着,岑芳就冲岑老太点点头。
她凑到岑老太跟前,悄声嘀咕道,“娘,我肯定不是要忽悠您,故意把镯子的银子说高的,我是有些私心,想让您生翰哥儿的气……不过,这镯子最多也就值个四、五两罢了!十两,还是咱们赚了呢!”
岑老太一听这话,就瞪了岑芳一眼。
岑芳知道她这是在意自己居然想让她生翰哥儿的气,就立即带着几分委屈地解释道,“娘,我这不还是看您心里只有翰哥儿,没有我这个当女儿的,有些不舒服,才这么说的吗?我就是嫉妒翰哥儿!”
岑老太听她这样解释,脸上才有些好看了。
“你这丫头!从小就是个鬼精灵,主意多得很!”岑老太宠溺地在大女儿额头上点了一下,算是信了她的说辞。
“那这镯子你就拿着吧,十两银子,现在就拿过来。”岑老太把那只碧玉镯子递给岑雁,颐指气使地交待道。
“好,我这就回房拿银子。”岑雁接过镯子,扭头离开。
这一幕,高氏等人看在眼里,不过没人阻拦。
因为刚刚岑芳和岑老太悄声说得那些话,他们也都听到了。
原来,只是一只值个四、五两银子的镯子而已。
甚至可能更少。
那岑芳不就说了吗?
她是想让岑老太生岑翰的气。
只有把岑翰给高氏的这只镯子的价值说得越高,岑老太才越有可能会生岑翰的气。
所以,这只镯子可能连四两都不值。
高氏会这么想,也是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这只镯子到底值多少钱。
岑翰昨晚上把这镯子给她的时候,她问过多少钱,岑翰也只漫不经心地答了一句“没花钱”。
所以,此刻她自然就认为,这镯子应该不值什么钱。
而此时,岑芳看着高氏无动于衷的样子,便暗暗松了口气。
她刚刚虽说压低了声音,却又是故意用那种能让高氏听到的音量,因为高氏站得离她近一些。
如此一来,高氏一定不会再打这只镯子的主意。
那么下次她再回娘家,镯子一定还在。
至于岑雁,就算她听到了,但她话已经出口,也没有办法反悔。
况且岑雁距离她有些远,也根本没可能听得到。
岑雁确实没有听到岑芳那些悄悄话。
不过,这不影响她判断出这是一只值钱的镯子。
“大姑,这是十两银子。”不一会儿,她从二房屋里过来,把银子交给岑芳。
“嗯。”岑芳点了一下,见不多不少,就不再说什么,只赶紧把银子收了起来,像是怕人反悔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