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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睁睁的看着侍卫将满身荣华的青珞带往冷宫,那一个落寞而又倔强的背影在飘舞的雪中,竟然如此的决绝。
五儿想要跟着却被人紧紧拉了住,德晋一手将她拖到了隐秘处,急的跺脚,“你跟过去凑什么热闹,还不快去找司胤殿下。”
五儿已经被这一切弄的懵掉了,如今听德晋一点拨,眼中忽然一亮,拔腿便往蓝鸢殿跑去。她心中也只有一个念头,顾司胤,司胤殿下他,一定能救娘娘。
只是等她赶到了蓝鸢殿,小路子却告诉她,殿下刚和陌离出了门,说是有急事要办。
五儿急的在地上跺脚,猛地抓牢了小路子的衣领,“还不快去找,娘娘……都出事了……”
恨恨的叹一口气,她又转身往祈安殿跑,德妃向来与青珞不错,这一次,也不知道能不能帮的上忙。
“你倒是衷心!”德妃从座上缓缓起身,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看的五儿有些心虚的低头。
德妃眼光一闪,又隐退了下去,“皇后进了冷宫,本宫怎么着,也该去看看她,你说是不是,五儿?”
五儿一惊,德妃的话说的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心头漫过恐慌。
手指轻巧的挑起五儿的下颚,细细的看着,她不由低婉一笑,“五儿,在本宫这里,也没见你这么上心过,可叫本宫,好是伤心啊。”
“娘娘……”五儿脸色一白,“奴婢,奴婢……”
她嗵一声跪下来,朝着德妃磕头,“求娘娘救救皇后,求娘娘了。”
德妃看着她,眼中的目光,慢慢的回复正常,轻叹了口气,她笑着蹲下来,“你放心,能帮得上忙,本宫定会帮忙。”
说着她已是直起身,“来人,摆驾冷宫。”
五儿喜的起身跟上,一大行人,迎着风雪,浩荡的向冷宫而去。
青珞怎么也不会料到德妃会来,五儿激动的抓起她的手要说话却没防备有什么东西被青珞塞到了手心,“去宫外找秦痕。苏无忌知道他在哪里。”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话,她一把将五儿推开,不悦的皱眉,“不是说不要来冷宫吗?”
五儿惊诧的看她。
青珞却冷下了脸,“还不快滚,本宫不想在这里看到凤宸宫的人。”
“娘娘……”五儿面上装作委屈的模样,哭啼的从冷宫退了出去。
德妃看在眼里,不由上前扶住青珞,“皇后你这是何苦呢,五儿也只是关心你而已。”
青珞将手搭在她肩上,淡淡的一笑,“我已经是个戴罪之身,怎么还能连累她人,姐姐你也回去罢。”
德妃一怔,“难为你还为其他人考虑,也难怪了。”她面上有些恍惚,忽然慢慢的扶住她坐下,自己却半跪着靠在她的膝盖,“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叫你一声青珞。”
“为什么不可以?”侧头冲她笑笑,她目光中带着了然,“姐姐有话同我说?”
低柔的笑着,德妃轻轻的看着外面的雪,喃喃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五儿是洛妃派来安插在祈安殿的,可当日,我还是鬼使神差的,将她派到了凤宸宫,我只是想,让洛妃的人离开祈安殿,这么多年,我做的,对不起人的事,也只有这么一件,可……”
她还想再说,青珞就已经笑着摸着她的发,淡淡道,“我已经猜到了。”
浑身一震,德妃不可思议的看向她,声音中已经带了丝惊惧的波动,“那为什么不动我,不是连贤妃和洛妃都死在你手上了吗,为什么不动我……”
“姐姐其实还在怪我,乱了长琴的心是不是?”轻叹一声,青珞转开了头,“这件事上,我终究是对不起姐姐,姐姐做这些,也是应该的不是吗?”
德妃一时间有些怔在那里,不知该如何说话,青珞却已经是笑着凑过来,“若姐姐真觉得对不起我,不知可否帮我一个忙。”她笑着凑了过去,低低的说了几个字。
有些惊诧的侧头看过来,德妃想了想,还是咬牙道,“好。”
“那么,我便谢谢姐姐了。”
宫城外,大雪天气,司胤也摇着个竹扇子,一双水蓝眸子却遥遥眺望宫门。
舒夜和陌离站在他的左右侧,神色肃穆。他们身后,是一大群银盔亮甲的少年兵士,一个个脸上,都露着,比之雪色还要灼亮的光芒。
“宫里宫外现在如何了?”
“皇后被打入冷宫。百姓无不咒骂皇后,呈侯一派更是咬牙切齿说要严惩不贷,顾宸西在宸郡王府秘密见了张丞相和沈俊海。”钟禹从阴影中慢慢走了出来,不屑的弹落了盔甲上的雪花,大刺刺的看向司胤,“你是不是还怪我那晚死抱住你不肯让你冲进去?”
司胤不阴不阳的笑看他一眼,手上捏着的竹扇子骤然用力,“怪?怎么会怪?我谢你还来不及。”他这话说的笑意盈盈,可谁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钟禹心虚的看他一眼,心头总有种恐怖的感觉挥之不散。
“钟禹,咱们便来看看,你训练的这些人,能不能让我满意,控制住这整个皇宫。”将湛青的竹色抵在自己莹润如玉的下颚上,他笑着转过身来,对着那群神色如狼似虎的盔甲少年,粲然一笑,“咱们来做个游戏,把皇宫当做你们的演练场,将乾清殿那里的侍卫当做你们的目标,一个个的,将人换过来,记住,神不知鬼不觉……”
竹扇子的一侧虚点了几人,就已经让人兴奋起来。
那些少年,从一开始就被灌输,以殿下之令为命的思想,所有人眼中,全都闪现灼灼的光芒。
钟禹挑衅的给司胤一个飞扬的侧脸,手一挥,便带着这群装备精良,年轻力壮的少年士兵,以半是暴力的强制手段,轻而易举的进了宫,一大队人马,在雪色下,轻松的朝着乾清殿靠去,谁都没有察觉。
雪还在纷扬而下,乾清殿前站的侍卫神情严肃,只是瞬息间便有人摸了上来,一把拧了人的脖子,将人拖进了暗处,那里面更是躲满了人,动作极快的将人绑了扔进了隐蔽处,随后再走出来的,便是那些装扮过的少年军。
他们动作迅捷的,换一个人,也只是一瞬的功夫。
随后越加多的人迅速的在宫中四散开去,宫里几乎都没有发出任何的喧哗,就已经悄悄的易主。
乾清殿中,羽成帝的案前放满了一大堆的资料,案卷,上面,将青珞的事说的详详尽尽,每一件都没有错过,连和皇子间的牵牵扯扯也是一清二楚,他当即怒的翻了案桌,踢了金座,将乾清殿里能看到的都砸了个粉碎,枉他还费尽心机以为皇后是被人陷害了,却没曾想,什么都是真的,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背叛了他。
那放在案上的另一角,还有一封告密信,其间直指二皇子在冷宫与罪后幽会。
怒气匆匆的出了乾清殿,德晋慌慌张张的跟上,而那些守在殿外的士兵,自然也是默默的跟上前去,德晋的目光一扫过这些人,眼中有惊骇扫过,余下的尽都是了然。
羽成帝自回廊走过,龙袍带起一大蓬的雪。
“皇上,皇上……”德晋频频想拦住他,却被羽成帝愤怒的一把推开,“滚,不要让朕再看见你们,谁敢拦着朕,朕砍了谁。”
眼见拦不住,德晋恨恨跺了跺脚,“来人……”他挥手招来一个小太监,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就推他走,“快去冷宫,就说皇上来了,快去。”
小太监不敢怠慢,慌忙寻了条近路赶去,只是他的身子才拐过一个弯,有一只暗手飞快的伸出掐住了他脖子,将他拖进了皇城的一处阴沟。
他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身体就已经被一大片黑色吞没。
雪花肆虐的随着风灌向皇宫最西侧的一处宫殿,这里,本就是一片断瑨残垣,空庭寂寥,白雪皑皑。
那空旷的雪地上,是青珞一手提着身上繁复的凤袍下摆,赤着双脚,在雪里,循着感觉,一蹦一跳的跳着格子。
冷宫内殿口,有人抱着胸,懒散墙壁上,一袭白色的貂锦风披将他整个人包裹在内,斗篷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细长而又勾魂的眼。
“外面都在闹腾着要将皇后赐死,可谁知咱们的皇后,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玩耍。”眼中的光芒复杂难懂,他冷笑着,一步步走到她的身边。
青珞似是没有听见,依旧玩着在贵族中盛行一时的跳格子玩的不亦乐乎。
目光从青珞身上扫过,转而一眼停在她已被冻的青紫的赤脚上,司胤狭长的眼微眯,眼中阴鹜顿起,“秦青珞……”
“没听到我说话,恩?”几步走到青珞身后,他猛地狠狠揽上她的腰,迫使她转头过来看着自己,那一双美丽眸子,幽幽冷冷的看你一眼,眼波流转,三分落寞,七分带嗤。
“为什么不等我,就算要废后也要我来做,你凭什么要将自己陷进这样险的境地中,为什么要毁了自己,为什么……”
“为什么就不能安安心心的等着我的宠,我们不是说过……”
静静听了半响,青珞秀眉微挑,哂笑一声,“皇儿你又忘了。”
“不许叫我皇儿。”心中一痛,司胤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人用利刃剜了一刀,再那么死死的一绞,绞的连碎末都要随着这漫天的雪融化,猛地一把打横抱起了她,他纵身飞快的掠进了内殿。
狠狠的将她一把抛向床榻,看着她的身体骤然深陷在这榻上,他自己亦忍不住,重重的覆身压上,“你答应过我的,不会再叫我皇儿,你答应过的……”
一手死死掐住了她的喉,轻佻的另一手,却残忍的撕拉下她身上繁复华贵的皇后凤袍。“与其让你毁了自己,还不如我亲自动手!”
“我这个人,不是被你毁的彻底吗?”妖滟一笑,她环上了他的颈,“顾司胤,你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明白。”
“是,我不懂,我不明白,你可以教我,我可以学。”他死死的看住她,“咱们可以慢慢来不是吗?你信我,青珞你信我好不好?”
无数的片段在脑海中飞快的闪过,最后也只停留到葡萄架下的那一个深深的吻。
只是要学的爱情,她已经没有时间再等,也没有勇气再等。
“殿下好像忘了,这里是冷宫!”她嘴角忽而牵起魅惑的弧度,眼底的笑容,却透着疲惫和寒意,循着感觉,忽而一脚重重的踢在司胤腰侧。
这样的情形,和那日在凤宸宫他做的梦后的情况何其相像。
翻身从床上坐起,她理着凌乱的青丝,傲首冷笑。
“皇上废后的旨意一日不下,就算在冷宫,本宫也依然是晟天王朝的皇后,而你,再怎么不愿,也得称本宫一声……母后……”
她慵懒下榻,双眸幽深如夜,循着感觉,前倾俯身,摸索拍打着司胤早已怒极狰狞的面孔,将母后那两个字咬的讥诮。她要走,可也不会走的如此狼狈。
眼中的冷,似要将人冰冻,他猛地倾身上前,将她狠狠的压在身下,一字一句,说的咬牙切齿,“你就真这么狠心,眼睛看不见了,孩子没了,该杀的你杀了,不该害的也因为你死了,你就还不能放过自己,放过我吗?”
发间插着的牡丹早就落下,有大半朵被他们压在身下,早就已经花凋零落成泥,在冰冷的地上,数点润湿,留下它曾经存在的痕迹,“青珞,明明我们可以……很幸福的……”
“皇上驾到,皇上驾到……”
德晋的声音在冷宫外殿尖利响了起来,竟像是刻意的要提醒内殿的人。
讥诮的轻勾唇角,司胤双眼飞快的闪过一抹锐利,很早他就怀疑这个宫中,有顾宸西的人在,昨晚宸郡王府出现张丞相和沈俊海时,他就觉得有些不对,现在看来,果真是那人等不及,让他想想,揪出了那个人,该怎么处置?
听到脚步声渐近,他冷笑一声,一手扬起,“掣啦”声响,就已经将她的寝衣撕了大半。
青珞挣了挣,便不再动弹。反正,恶毒,淫乱……什么样的骂名,她都已经背过,不在乎再在皇帝面前上演一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