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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话虽如此,支持自己这方可以说阵容强大,可是面对整个朝堂的联合上奏,纵然是身为宰相的父亲,也不会好过。
因此房遗爱并不打算全部都依靠他们的力量,农耕一脉处处皆是险境,农药仅仅只是个开始。若刚开始就屈服,将来的研究只怕会举步维艰。这一次,不论如何都要据理力争,寸步不让!
想到此处,房遗爱目光看向高阳公主,微微一笑,说:“那丫头你就在偏殿等我,若我顶不住了,你再上,就做我的后援怎样?”
“好啊。”高阳公主听他如此说,心里一阵高兴,但又不放心的叮嘱道:“不过你可千万不要乱来,今日并非大朝,参加朝会皆是朝中重臣,其中好些人父皇都得让他们几分。若是得罪,今后只怕要寸步难行了。”
“知道了,你这丫头还真有管家婆的潜质,跟我娘一个样。”房遗爱撇了撇嘴道,但心中却没当回事。
反正自己就只是个种地的,一不求官,二不求财。所做之事,还都符合整个大唐所有人的切实利益,说白了就是谁都不得罪的那种。只要是挺过了开头,做出了成绩,哪个想害自己,李二陛下绝对第一个不答应!更何况自己还有个宰相的老爹,更是有魏征支持,可以说在长安能横着走。
高阳公主听他这般话,差点没给气死,这个家伙就不能耐心地听人劝么,真是不识好人心!
很快的,两人便一起进了宫,高阳公主将他带到了太极殿外,早已经有守门的侍卫进去通报了。看着一脸满不在乎的房遗爱,高阳公主忍不住问道:“你可想好了一会进去了怎么讲吗?”
房遗爱耸耸肩道:“这有什么可想的,全当他们是在放屁就行。谁诽谤我,我就骂谁!”
高阳公主一听险些晕倒,一张俏脸涨红,跺了跺脚道:“你就不能好好说话么,为什么总要惹我担心!”
看着她满是着急地面孔,房遗爱咧嘴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说道:“傻丫头,逗你玩的,我怎么可能会这么笨,去跟那帮大佬叫板,这不是找死吗?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等我回来了,带你骑自行车去兜风。”
“你……你……你坏蛋!我才不去。讨厌,不理你了。”高阳公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气呼呼地转过头去。
房遗爱见她气呼呼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正打算说几句闲话时,里面层层传出来让自己进殿的消息。
房遗爱神色一整,轻呼了口气,迈步就往前走去,一只脚刚踏上台阶,就听到身后传来高阳公主的声音。
“房俊哥哥!”
房遗爱回过头,只见她眼中满是期许,玉手紧握在胸前,轻轻说道:“大唐律规定,不可诋毁和攻击他人之短,不可随意辱骂他人,违者处以杖刑以示惩戒。你可要记好了,千万莫要忘记了。”
房遗爱闻言怔了怔,看着她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转身一步步地踏上了台阶,进入了太极殿。
脱了鞋,越过高高的门槛,全程低头走到正中间,也看不清什么人,只是一排排脚丫而已。
房遗爱有些恶汗,若是那个大臣有杀人型脚气,那整个大殿里的其他人岂不都要受罪了!
一边心里恶意的想着,一边在引路的太监提醒下,房遗爱在靠前的位置停下的脚步,双手抬起在胸前,躬身拜道:“草民房遗爱,见过陛下,祝陛下圣安。”
话音落下,上面便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声音中带有浓浓的不满,道:“你若能安分些,朕心里就更安了,比你说一百遍祝愿的话都要好上数分。”
房遗爱知道李二陛下说的是什么,但还是装作不知道,一脸困惑的说:“陛下,草民近日一直安分守己,并非做什么恶事。”
“安分守己?好一个安分守己!如今众御医联合揭发你,以用药治虫为由,行投毒之事,欲毁我大唐良田。此举与你当初为朕担保完全不符,欺瞒朕为你降下圣旨,做了你的帮凶。你可有话说?”李二陛下眯着眼睛说道。
房遗爱听完,想也不想的说道:“他们在放屁!”
干净利落的话,让在场的官员皆是一愣,接着就是一阵吭哧声。尤其是那些武将,心里别提有多乐了,这小子真够嚣张的,不过这话说的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对胃口!
与武将相反的是,那些文官都要被气死了,这可是在朝会上,说出如此粗俗的话,简直是有辱斯文!
那些率先发难的御医们也是气的不轻,个个对房遗爱怒目而视,虽然他们发难在先,但你也不能如此羞辱人吧?
“放肆!朝堂之上怎可如此无礼。”李二陛下喝道,但这心里也是畅快,目光扫了一眼底下的那帮御医,有些鄙夷……你说说你们,都一大把年纪了,竟然跟一个孩子较劲。不愿意帮忙就算了,朕也不会怪你们,非得揪着不放。这下被一个后背给骂了,丢不丢人!
房遗爱却梗着脖子,说道:“陛下,非是草民无礼,实在是草民没念多少书,也认不得多少字,这句话是草民能想到的最文明的话。草民也知道朝廷之上要文明用语,但这心里实在是想不出来。真的,草民已经尽力了!”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再也忍不住了,哄堂大笑……这小子太无耻了,什么时候不识字也变成了可以炫耀的事了。
房玄龄也是气的脸都青了,这个混账玩意,丢人现眼啊!房家的门风都被败坏完了……
“呵呵,房相,你家二郎够无耻啊。”一旁站着的长孙无忌笑着说道。
房玄龄闻言瞪了他一眼,气上加气,在心里忍不住大骂……你也好不到哪去,你自己都阴坏阴坏的,还好意思说我儿子。跟你比,那小子差远了!
不过这话他却是没能说出来,但也懒得跟这大唐头号阴人计较,轻轻哼了一声,将头转到一旁。
不过房玄龄可以忍,但有人却忍不了,一个谏官立刻站了出来,说道:“陛下,臣以为房遗爱这等强词夺理,目无法纪之徒,当严惩,以防其败坏我大唐礼仪之风。”
房遗爱闻言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这位大人你说这话是个什么意思,我说话粗俗咋了,这全天下的百姓都这么说话,那岂不是都败坏了大唐的礼仪之风?要是照你这么说,我大唐的百姓都没素质了?你这是在放屁,礼仪是靠行动维护起来的,跟说话有什么关系。再敢胡言乱语,当心被百姓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你。”
“你……你……”那谏官被他这话气的直哆嗦,他上了这么多年朝了,还从未见过这样的泼皮无赖。
他这边刚败下阵来,另一个谏官又跳了出来,怒视着房遗爱道:“荒谬!你一口一个放屁,难道这就是好话了?”
房遗爱死猪不怕开水烫,一脸无所谓道:“我读书少没文化,除了放屁也想不出什么词。当然了,你要是觉得不公平,也可以用它来说我啊,我也不会笑你。”
这说的叫什么话,你小子都说自己没文化了,说这话当然不会怎样。但我能说吗?一个堂堂朝廷官员,口中说出这等粗俗的话,明天就要走人了。
谏官黑着脸,咬牙切齿的看着房遗爱,哼道:“本官不屑与你争辩。你目无法纪,欺瞒陛下,该当何罪?”
房遗爱摊了摊手,问道:“我怎么就目无法纪了,又如何欺瞒陛下了,你可得说清楚,不然我告你诽谤我!”
众人齐齐汗颜,这小子还真是蜷缩的刺猬碰不得,谁碰就扎谁。
那谏官却是不怕,微微哼了一声,道:“你以防治虫害为由欲配制毒药,对我大唐田中投毒,如此恶行不是目无法纪是什么?今日有太医院御医为证,岂容你狡辩。”
房遗爱一听这话,目光看着他,问道:“敢问这位大人,你可曾种过地?”
“本官乃读书之人,岂能种地。”谏官有些不满的说道。
“哈哈……好一个读书人岂能种地!”房遗爱仰头大笑,脸色顷刻间就沉了下来,呵斥道:“既然你连地都没有种过,如何敢在此胡乱放屁!没有亲身经历,没有详细调查,如何能轻易下定结论?你可知你的一个决定,关乎到数十万百姓生死,今年虫害尤为严峻,若无最佳治虫之法,届时万顷良田将颗粒无收。此刻你不是在说一句寻常的话,而是在杀人!”
谏官脸色一白,目光看着他半晌也不敢再说一句话来,因为房遗爱这话实在是太狠,就一句有没有种过地,就已经将自己的话全盘否定。后面无论再说什么,都只是在空谈,用哪句粗俗的话来讲……就是在放屁!
他的话让一直未出声的魏征却是眼前一亮,心里一阵赞赏,尤其是哪句:没有调查,就不能轻易下定结论。更是让他连连叫绝,也是极为赞同。因为如今大唐的官员,有一些人缺少的正是这种精神,这也是他所担心的事!
一直以来他都在为此发愁,如今被房遗爱这般一说,如同醍醐灌顶,一语惊醒梦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