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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盆栽花卉的曲静小路,绕过一片人工竹林,我领上大板到了军部大院的东墙边停住脚步,在多功能的体育馆前站了片刻。这里不会安静,吃过晚饭,不约而同,大院里的男女老少都会来有假山,有喷泉,有长椅,还有彩色灯光的广场上能聚一聚,聊聊天,散散步,偶尔还能看见小孩子打一架。王鹏阳拉上我来过一次,自己一见杜怀玉正教他的千金写生,没等部下起身给让座,自己扭头就回了家。还是自己的家里清静,只是一时回不去。正在不知该去什么地方时,大板看出了我的心事,上来就顶了顶我的腿,连蹦带跳地去前面领路。
大板在军部大院里比我熟的多,犄角旮旯的地方都能找到。娃娃去院里玩,有它陪着,真让家里人放心。
纯种的藏獒天生无比凶悍,对自己的主人无比忠诚,和一起长大的孩子无比情深。除了嗅觉,特别是智商,其它同类比不了,大板是一只非常善解人意的大獒。它跟上娃娃去大院里玩,只要听见家里人的喊话声,就会强迫孩子跟它走,只要顺着娃娃“揍死你”的声音,你就会看见它和孩子戏逗的身影。
大板,除了不会说话,它能观察出家里每个人的喜怒哀乐。
自己忘了,只要在家和有时间经常去的地方给忘了,大板却领上我来了,幼儿园前面的游乐场。
这里有转椅,滑梯,木马和钻筒,还有一个小足球门,比篮球场大不了多少,周围是不绣钢的栏杆,离家属院特别近。幼儿园是专为军部以及在一地的直属部队一百多号子弟们修建的,有日托和周托的,二十几位阿姨轮班倒,没有纯正“血统”,再硬的后门也进不来。
大板让我坐上转椅,咬住前面的椅背开始转圈跑,一口气跑了两圈,它也跳上来,享受一下旋转的快乐。
看来大板陪上娃娃常来玩。
它先推上我转了十几圈,我推上它接着转,一直转到天暗下来。它冲着我张了张大嘴,自己转身一看,何旭和王鹏阳走进游乐场的小门,两个人笑哈哈地用手指着我。
“吃了?”我掏出玉溪烟。
“你也太会玩了!”王鹏阳接过烟,说,“咱们认识都快二十年了,我对你又有新认识,会生活!”
“会生活?”我可笑地摇了摇头,说,“鹏阳,你老兄客气,我不是会生活,而是生活*着我去生活。”
“志轩,”王鹏阳给我点上烟,说,“吃了饭,散散步,叫上咱们的大板,回忆童年的情景,享受儿时的乐趣,你能说你不会生活?”
“吃饭?我还没有吃……”
“几点了?”王鹏阳打断我的话,说,“八点多了还没吃晚饭?”
“鹏阳,”我深深的吸了口烟,说,“东东和燕燕来了,捅了我大姐二姐的‘马蜂窝’,非说我上次不给铠哥和亮哥面子。她们也不想想,哪里有同一件事上挨处分还受表扬的道理。”
“鹏阳,走!咱去看看。”
何旭说走就要走,我只好叮嘱道:“旭哥,千万别说见过我。”
他们转身走去,我和大板接着玩。它上滑梯不敢往下滑,我作了两次示范,它上去滑下来,高兴地欢蹦乱跳。开始玩钻筒,它进去出来,跑上滑梯,下来就跳上转椅,还得让我推上它转个十几圈。
我们一玩就玩到天大黑。
陪上大板玩累了,肚子饿的真是咕咕叫。自己坐到木马上,点了支过滤嘴,它站在对面摇起漂亮的大尾巴,可能是表示高兴或满意。自己抽了多半支烟,听见娃娃喊“板板”的声音,它让我藏在钻筒口,它退进钻筒里。这只宠物单爱跟小主人戏逗。
“板板!不出来揍死你!板扳……“娃娃坐在琼琼开的电动玩具车里,手拿电筒乱照还发出警告。
“舅舅,我大姨她们走啦!”听了琼琼的喊话声,我从钻筒口直起身,只见琼琼开着电动车已经驶进游乐场,军军跟进门,说:“叔叔,玲玲给你热饭呢,咱们回去吧。”
大板从筒口钻出来就跑,娃娃兴奋地说:“小姑姑,快追它!”
“慢点开!“军军目送琼琼驾驶电动车调头驶去,说,”叔叔,你也真有忍耐力。强伯伯和兰姑父一看说不通,一个去值班,一个回了家,凤姨夫他们去,劝还不如不劝。换了我,非跟我姑她们干架!”
“傻军军,我能跟她们干架?“说罢,我和军军朝家里走去。
华华和顾青绝对没想到我会甩下她们,想吵架,找不着对象,想发泄,有亲生儿女,想吃饭,军军已经作妥,想走人,我不会留客。两位姐姐想不到的还在后面呢!
东东和燕燕谈上恋爱,对姐姐来说实属惊喜,两位姐夫高兴地话单无从提起,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亮哥,铠哥,你们和宝二哥要想结亲家,有个前题,现在一共有‘三只燕’,平均每家一只‘燕’,多了我单找不来。你们去自己协商,结亲家那天,千万别忘了我!”
杨铠听我一说,脱口问道:“三儿,你是说二宝家哪对燕儿跟两个小和尚谈上恋爱了?三儿……”
“二十四五了,不应该?”
我反问一句,吴亮激动地说:“三儿,你这人情我们还不起!”
顾青说:“他有啥可还的?”
华华说:“亮子,你跟杨子张口闭口说三儿是你们的亲弟弟,到了关键时候,你们还得学小青!”
杨铠说:“华华,你这人从来都不讲理,亲兄弟还要明算账。”
在大家的笑声中,叔叔站在花池前说:“杨子,亮子,你朱伯伯一家人都是好人。我还见过二宝家的大燕儿二燕儿,一对好闺女!”
“小叔,我听小青说见过人家,读硕士研究生,我还没见过人家。”
华华说罢,叔叔接着高兴地说:“我三儿能看错?星期天就去家里找他学外语,你们好好地请三儿吧!”
“小叔,我还有八一年的汾酒和竹叶青,是我给三儿存的!”
顾青说罢,我可笑地说:“铠哥,强哥,还有旭哥,他们说咱们山西人小气,刚才听我二姐这么一说,总算知道山西人为啥小气了。”
一句玩笑话逗笑了大家,让两位姐姐笑出了泪水!
这时,自己的余光看见一前一后两个背影从我们身旁绕了过去,径直朝叔叔走去,方方和园园露出一脸的怒气。不会错,我绝对不会认错,前面的是李剑飞,后面的是杜怀玉。别看我们快二十年没见过面,他们两个的变化都不是太大。既然“宿仇”难忘,他们给了我的是背影,自己转身就走,刚出了院门,单听叔叔训斥道:“你们两个像话不像话?不让你们来非要来,来了又回家拿钱,见了面,正不立,礼不敬,招呼不打,我看你们白当了快三十年的兵!”
“李师长,杜政委,真是莫名其妙,拿钱跑到我们师请客?”
郭威的话音落下,只听周玉新责备道:“剑飞,你说你跟怀玉一直在该有多好,非要回家拿啥钱!”
“参谋长,你就别管了!”说着,林冰飞快地跑出院门,用钥匙打开车门,扭头问道,“鹏阳,嫂子在平平家可等我哥,你去不去?”
王鹏阳一听,抱起林冰就放在驾驶座上,婷婷跟着大家的笑声,小心翼翼地扶着庞丽走过来。
“嫂子,好的这么快?”我问了一句,婷婷让陆小璟上了车,说,“疼是不疼了,感觉有点儿胀。”
“你这感觉比我还灵敏。”
说罢,我让东东和燕燕先上了车,拦住两位姐姐,跟兄长们挥了挥手。自己跨进门就随手关上,坐上林冰开的车直奔市区军部。
战友啊战友,人的良心最值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