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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出现的两个人正是江小天和卫渊。原来就在刚才,卫渊画出两只鬼妖子,替换了自己的江小天。鬼妖子名字可怕,实际上是没有什么危险性的低级灵族,喜欢变化成人类的样子引诱他人,然后变成皮囊般的样子把人关起来恶作剧。
玉精被鬼妖子抓住,两个男生略略松了口气,却不能完全放下心来。卫渊的绘灵并不能长久地维持,他们也不知道如何去除本应该消散的玉精。更何况他们现在处于人生地不熟的妖界,虽然左雅曾经潜入妖界,但她也坦言过对这里并不了解。若是遇上了富有攻击性的妖怪,便是难以想象的危险。
就在他们面对蠕动不止的鼓胀皮囊,左雅如同流星般坠下,落在他们面前。一句话都没说,也没给他们开口的机会,那双在夜色中冉冉生辉的眼睛飞快地扫视了一圈,单手结了几个印,一掌拍在地上。一轮黄色的光亮起,转瞬他们就换了地方。
卫渊和江小天一阵头晕脑胀,摔倒在硬梆梆的泥地上。月亮高高地挂在天上,四周一片漆黑。包着玉精的鬼妖子最后“嘭”的一声掉在地上。江小天揉着屁股哀嚎:“哎呀妈呀,摔死我了!”卫渊警惕地四下张望:“这是哪里?”左雅干脆地回答:“不知道。”卫渊瞠目结舌。“一瞬千里是很难的灵术好不好?何况带着你们三个!”左雅高声辩解。
左雅的眼睛忽的变得格外明亮,隐隐地闪现出金色。她环视着周围。忽然远处传来几声狗叫声,她向那处望过去,被灵术提升夜视能力的眼睛穿透黑暗,看到远处。“那边有个村子。”她的眼睛变了回去,随后蹲在玉精身边:“这家伙怎么回事?”卫渊把情况说了,听到奇怪的黑雾,左雅紧紧地皱起眉:“瘴气……精族不应该有那么强烈的瘴气的。”
她从腰包里掏出一罐小小的喷雾,示意卫渊收回绘灵。玉精刚一露头,还未来得及做什么,就被喷了满脸。他惨叫一声,晕厥过去。江小天被这副惨状吓了一跳,颤声问:“这……这是什么?”左雅像是拍广告一样拿着喷雾:“浓缩净化水,你值得拥有。”
两个男生架着井岚,跟在左雅身后,一脚深、一脚浅地向村子走去。左雅趁此普及一些知识:“妖精灵怪身上都带有瘴气,但都是微乎其微的。他们常走的妖小径上汇聚着瘴气,所以误入其中的人会被瘴气侵体。”卫渊推了推眼镜,问道:“那为什么玉精身上的瘴气会那么重?”“大概用什么法子增强了吧。”左雅抬手让他们停下,细细地观察了前面的村子一番。
这是一个处于大山中的村子,规模不是很大,房子大多数是一层的平房,少有楼房的。此时整个村子陷入黑暗和寂静中。王虎正呼声震天地在炕上睡得香甜,迷迷糊糊中听到外面狗叫个不停。他骂骂咧咧地起身,打开门喊道:“叫什么叫,蠢狗!”
院门外站着几个人,正在探头探脑,见他出来,其中一个男生喊道:“你好!我们在徒步过程中迷路了,能不能让我们借宿一晚?”王虎很是戒备地看着他们,见这几个人都是十几岁的样子,浑身狼狈,不像是威胁的人。这个偏僻落后的村子鲜少有外人来,大多是收药材的商人。也是有自称是摄影师的人来过。王虎心想:这几人穿的像是城里人,家中也没有什么值得他们贪图的。就算他们有歹意,他还对付不了几个小孩吗?
卫渊长得文质彬彬,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江小天喜欢运动,倒是有不少肌肉,但高高瘦瘦,块头也不大。井岚被架着,明显是昏迷不醒。左雅虽身材高挑,但却是个漂亮俏丽的女孩子。这一行人,看起来的确没什么威胁力。
王虎开了篱笆门,让他们进去了。他的家不大,唯有一间小小的客房。对于卫渊等人来说,有个落脚的地方就好了,而且在这个不了解的地方,几个人在一起才安心。王虎送来了些热水和冷饭。这冷饭糙的要命,就算是不算娇生惯养的卫渊和江小天,也几乎咽不下气,反倒是身为女孩的左雅面不改色地全吃下去了。
其实卫渊早就奇怪了。左雅虽是猎妖师,需要在外面到处跑,但不见她回过家一次,也未与家人联系,那也太古怪了。然而这属于左雅的隐私,他便没有过问。不过想来,这女孩一定吃过许多苦头,才能成长成如今这样独立的样子。从以往左雅的一些零碎话语中,他大概猜测出左雅的出身应该相当不错,而且家庭也具有一定的特殊性。
吃晚饭,左雅又查看了井岚的状况,给他喂了一颗红色药丸。这里也不知海拔有多少米,在云海市天气还热着,这里的晚上却很是凉快。几个人也顾忌不上男女之别,四人横躺在屋中的双人床上,挤作一团。
入睡之时,已是不早。几人迷迷糊糊,外面一亮起来就醒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睡着。然而他们却毫无睡意,急迫地想要探清自己的状况。外面的空气清新冷凉,吸一口精神振奋。天地间还是灰蒙蒙的,好似浮满了雾气。远处是几座山,静静地卧在那里,连绵不绝。虽然天色还早,但村子里已经有人走动了。
吃过早饭,几个人说是要去找丢失的背包,离开了王虎家。当然这是扯谎,他们只是为了避开村里人的耳目。几个人身上都没有传送符,不能直接回去,卫渊和江小天坚持不让左雅再次使用一瞬千里,害怕她这次把他们送到其他危险的地方去。在这种状况下,只有向猎妖师协会求救一条路了。
左雅将一个刻着花纹的风鸣子放在唇间吹。“呜——呜——”的声音悠悠长长地飘出去。她反复地吹了好一阵,忽的一只谍信鸟快速扇动着翅膀飞来,落在了她的手指上。这只谍信鸟不是应左雅之请而来,而是来送信的。左雅从它的腿上取下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一个任务。
左雅寄出了索要远程传送符的信,冲两个男生耸肩。“很遗憾,我们暂时回不去了。协会派给我任务,你们只能陪我了。”江小天挺无所谓的,他在克服了最初的恐惧后,对这些神奇的事情充满了兴趣。这不只是青春期男孩的冒险精神,还是因为他享受这种和伙伴同生共死的信任感,他希望自己能够帮上朋友——因为《妖怪图鉴》被妖怪缠上的卫渊以及从事猎妖师工作在危险中游走的左雅。
卫渊心思缜密,考虑的多了些。他担心自己的不知所踪会让父母担忧,不过在这点上左雅做出了保证。“协会会帮我们编造借口的。”
这次的任务绝对是意外的临时任务,应该是发现左雅在这里,所以把地点位于这里的任务指派给了她。“食尸鬼真的存在吗?太恶心了!”江小天用一根随地捡的枯树枝抽打着身前的灌木杂草,浑身止不住地冒出鸡皮疙瘩。他最受不了这种恶心的东西了,獠牙利爪都没关系,就是这种……咦咦!
侦察周围的左雅耸肩:“我是没听说过。吃人的妖怪不少。妖怪一般都不吃死人的,因为人死后体内的气消散,没那么滋补了,而且据说味道也会变差。”“据说……是怎么回事?”女孩用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我朋友说的。”江小天用尖锐的声音叫道:“你居然有吃人的妖怪朋友!”左雅却无视了他震惊的眼神,转变话题,“以前也出现过类似的事件,不过调查结果都是些普通动物。”
“所以这次也是野狗之类的野生动物吧?”江小天的口气透露出了他的紧张,他满怀期待,希望能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但左雅却没能实现他的愿望。忽的,传来卫渊的话,“这个肯定不是野狗的脚印吧?”
只见他不知何时落后了一截,正蹲在地上扒开长长的野草。他抬起头提醒:“走过来时小心点,别踩到脚印。”左雅和江小天挑着露在外的坚硬泥地走,来到了他身边。卫渊指着面前的一个浅浅的脚印。那是有着明显的五个脚趾的脚印,掌面呈现椭圆形,挺宽的,却很短,指缝很大。江小天摸着下巴:“这是什么动物?不像是狗啊,而且也不像猫科动物。”
卫渊又指了不远处的一处,那里有些草,所以不是很清楚,不过还是可以看出是个人手印。江小天的声音现在是真的在颤了:“不会食尸鬼是个人吧?”“也有可能是类人型,或是什么从未发现过的灵长类动物。”卫渊伸出自己的手比对了一下,那个手印比他大出了一轮。他拍拍江小天的肩膀,让他去比对一下。
江小天四肢着地,踮着脚趴在地上。他身高,从脚印的跨度上看,脚印的主人体长要短于他。左雅估摸着计算了一下,如果能像人一样直立的话,身高应该在左右。前方还有几处被压扁的草丛,三个人遁着痕迹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