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孩子和希望

于子桓Y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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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爱的,我来了。“齐璐伸手撑住主任办公室的门框,冲着正在办公室里抻胳膊、抻腿的释湘怀喊话,“哟,你这肚子大得都能敲门了!”释湘怀转身打招呼,“进来坐,走过来的?”

    “对啊,每天走路两小时,一个娃一小时!”齐璐捧着肚子坐到略有些显小的椅子里。

    “三十周了,让我来看看!”释湘怀从抽屉里翻出齐璐的病例,然后坐到齐璐对面,伸手按压肚子,检查两个胎儿的情况。

    “这俩娃太能长了,也就是你身体底子好,现在还能活蹦乱跳的!你吃饭、睡觉咋样?“释湘怀熟练地通过按压判断一男一女两个胎儿的位置,一边询问着。

    “哎呦,亲爱的,你再按几下,我就快把他俩吐出来了!“齐璐觉得有点不太舒服:“吃得下,睡得着,属猪的!”略微缩了缩身子,齐璐把刚放开的手又圈回去托住了肚子。

    “咚咚咚!”门口小护士急切地敲了几下门。

    释湘怀站起,从帷布后探头看过去。

    “709床出现状况,主任,您快去看看把!”小护士很急切。

    “好的”,释湘怀转回身对齐璐:“情况都很好,尤其是你身高一米七十多,空间够大,还有以前做运动员的底子,所以,我们共同努力,一定要足月生下他们,这样对孩子特别好。提前剖出来总是在不得已的时候才选的!”

    “OK,就这么愉快地敲定了!“齐璐高兴。

    “那今天就先这样!我去那边看看,回来再给你写病历!你再坐会儿。“释湘怀放下病历,转身去病房。

    齐璐又坐了一会儿,腹部没那么不舒服了,从包里拿出自己的三星翻盖手机,给老公发了四个字“母子平安!”刚合上盖子,“叮”一声,信息就来了,翻开,“为什么不是母女平安?歧视我女儿?!∩_∩”

    身在美国居然信息也回得这么快!

    “滚!”齐璐回了一个字。

    “是!三天后,我滚回来和你过2004年的元旦!“对面闪回。

    齐璐笑着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第二天下午,主任办公室门口。

    “咚咚咚”,齐璐敲了敲门,然后一只手扶住门框,另一只手仍然托着自己的大肚子。

    “亲爱的,我又来了!”齐璐打个招呼。

    “哦,来了,我们去B超室!”释湘怀从办公桌后站起身,跛脚往外走。

    “脚怎么了?”齐璐关心道。

    “看来有点小紧张,是吧?”释湘怀笑问,“换以往,肯定是’哟,瘸了,狗咬了,还是咬狗了?’”

    “有点,“齐璐笑,“我觉得她们好像不怎么动了。”

    “没关系,像你这种情况,两个宝贝三十周左右有点出血,要保保胎很正常。待会儿检查一下指标,打一针,我们的目标还是……。”

    “没有蛀牙!”齐璐心里轻松了不少。

    “对,足月宝宝,要让他们赢在起跑线之前。“释湘怀继续打气。

    “哦,对了,我脚是昨天打篮球崴了!”

    “嘿,身高跟我差不多,还打篮球?你这妇科圣手打女子篮球还差不多!“齐璐思维活跃起来。

    “我给你找了个临时床位,这两天就住在医院里,方便随时监控。”释湘怀讲了一下后续安排。

    天禾医院,产科水平全国领先,但硬件却非常一般,一间病房挤了八张病床。

    左边的美女肚子也很大,估计快生了,似乎在县城做产检时说有个指标有问题,县城医院建议她去省里复查,胎儿六个月的时候省里的检查也说指标有问题,现在已七个多月就来天禾看看,到底有没有问题。

    右边孕妇也是从小地方来的,之前怀孕过几次,但常常流产,有一次是突然大出血,另一次是意外地掉出来一条腿,总是不顺,这次也一样,时不时有些出血。好像前两天来的。这时候,夫妻俩正默默地坐着,因为医生刚刚跟他们谈过,保胎可能至少要花十多万,关键是根据她过往的病程表现,胎儿保住的概率也不大。

    远处的几个情况还不甚了解。门口那边保胎的是个黄头发的小姑娘,身体很小,个头不到一米五,几乎看不到肚子,因为她什么都吃不下,现在她们母子俩全靠挂输液瓶维生。医生建议她多运动,于是,这个年龄不太小的“小姑娘”总是举着两个输液瓶,在走廊里飘来飘去、飘来飘去……

    正当齐璐四下观察时,两个护士推着一车的输液瓶进来,“704床,齐璐,24小时保胎,有问题按呼唤铃!”小护士将输液瓶排排挂好,捉起齐璐的手,消毒、扎针……手机短信提示音哔哔了一声,齐璐拿起手机一看是释湘怀的:“我跟值班的刘医生交待好了,有情况就找他,明天我休息。你不用紧张,前几天我们一个护士,怀孕六个月摔一跤,也见红了,保两天就好了。所以,别紧张,我们的目标是……!”

    齐璐身体太重了,刚刚体检时是90公斤,躺下去想再起来都难。胃被两个孩子挤得一点点大,一次吃不下多点东西。于是,妈妈总是过1-2小时就做一点给她吃,过1-2小时再做一点给她……

    肚子酸酸的,里面的孩子们异乎寻常地安静。晚十点上厕所时又发现有血,齐璐找刘医生看了看,确认没什么继续保胎。

    迷迷糊糊中手机震了一下,(怕吵到其他人,睡前把铃声调成振动。)齐璐拿起手机,是老公的信息:“我上飞机了!”

    肚子酸得厉害,关键是太安静了!!!好像又有热热的液体留下来“他、她不会……!”齐璐汗毛乍起,按下了呼唤铃。

    凌晨5:20,刘医生快步走进病房,看到了绛红色的粘稠液体……

    这不是血,这是血液和羊水的混合物,颜色都变成这样会不会是羊水早就破了?今天上午还是昨天上午?或许是前天?孩子们怎么样了?

    刘医生不敢再想,吩咐跟在身边的护士:“准备剖腹产手术!”

    齐璐速速拿手机拨释湘怀的手机,电话被转到医院服务台,齐璐一把揪住刘医生:“释主任电话打不到,怎么办?我要他做手术!”

    “好,没问题,医院内线可以联系到!”刘医生镇定了些:“你稍等,我马上安排!”

    1号手术室,释湘怀铁青着脸推门而入,齐璐已经躺在手术台上,但术前准备还没弄完。

    “怎么这么慢?这么久还没准备完?!”释湘怀火往上涌。

    “儿科医生呢?”释湘怀问护士长。

    “叫了好久了,估计一会儿就到。”护士长回到。

    “太慢了!梦游呢?!”释湘怀火又往上涌。

    “主任,她们本来都该下班了,毕竟值了一夜的班。别急,一会儿就好!”护士长温和地解释。

    释湘怀知道自己有点过于紧张了,怎么会判断错误呢,血还是羊水不该搞错呀!孩子们会不会……

    会不会是前天检查的时候,按压导致的呢?还是小刘这家伙不认真?

    冷静,冷静,释湘怀告诫自己,深呼吸,调整了站姿,让崴了的脚舒服一点。

    “绝不能再犯错!“释湘怀慢慢平静下来。

    手术刀划下,绛红色的液体喷溅而出。释湘怀迅速取出了第一个胎儿,是个男婴,身体已经紫了。

    “小天,快!儿科医生!”释湘怀将男婴交给护士。

    “这样子还是别给齐璐看了,”释湘怀心想。

    “把上腹的胎儿往下推,我抓不到她。”释湘怀命令另一个护士。

    女婴粉嘟嘟的,卖相比男婴强多了!释湘怀松了一口气,还好,齐璐身体实在太好了,这俩孩子虽只有30周,但已经有5斤多了吧!应该略有些窒息,但愿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