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邪神与血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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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诡异的氛围和血腥的气味扑面而来,令张泓几欲作呕,而萦绕心间的危机感却使得他浑身僵硬,残酷的画面不断冲击着张泓的心灵,目光呆滞地看着祭坛,世界慢慢在他眼中失色,昏黄的日光之下,隐约可见有残缺不全的人魂四处飞舞,卷起一股股黑烟。

    “有邪神在此行过血祀。”

    从后背传来一股暖流,驱散了张泓心中的寒意,他稍稍恢复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他下意识地吞咽了一口唾沫,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喉咙干涩刺痛,不能发声。

    张泓转头一看,面色惨白的乾荒正用手掌紧贴着自己的后背,有玄色的灵光从他身上闪现,化作神龙围绕着二人上下飞舞,将四方的残魂都远远地驱散开来。

    见到张泓已经恢复行动能力,乾荒缓缓将手掌从他后背收回,说道:“此地不详,我们还是先退出去吧。”

    两人搀起昏死的使者,在灵光护持之下退到山脚,又静静地等待了一会儿工夫,就见到首领昌意已经带领数百战士赶到,就一起迎上前去,将村邑中的情形一一告知。

    昌意听完以后,神情一肃,大步走到祭坛,目中放射出灵光,四下环顾,又闭目凝神地思量,过了不久,他睁开眼睛,寒声说道:“果然如此!竟然又有部族胆敢勾结凶神,还在此杀人血祀,挑衅我有熊氏!该杀!”

    说完,他右手一扬,甩出一团浩大的灵光,将萦绕村邑的阴森鬼氛和凶神血祀之后残留的恶煞一扫而空。

    “敌人应该离开还不久,我们加快脚步,赶上去给他们一个颜色瞧瞧!”昌意转身对着族人们高呼道:“让他们也知道挑衅我们有熊氏的后果!”

    “给他们一个颜色!让他们知道后果!”见到有人挑衅有熊氏的威严,族人们都感到自己遭受了奇耻大辱,纷纷高喊起来,摩拳擦掌地准备大干一场,要让挑衅的人为自己的莽撞行为付出代价。

    大荒山海之间人神同处,百族混杂,万事万物都在这广阔的大地上自由地生长。而这其中,又以人族数量最多,智慧最长,所以占据的地盘最大最富饶,构成了整个山海世界文明社会的基盘;而神灵大都天生天养,实力最强,是山海的实际统治者。所以双方的联系最为紧密,人族向神灵奉献祭祀,神灵则为人族提供庇护,甚至会作为人族部族的图腾,与之气运相连,互利共生。

    但是因为神灵的来源复杂,各自之间的想法各异,观念不一,所以祂们对与人族的看法也是各不相同。

    有的神灵时常与人为善,利而不害,就是善神;而另有一些神灵虽然也为某一部族提供庇护,却时常索取超出合理范围的祭祀奉献,得不到就要作祟,这就是恶神;甚至有的恶神贪欲不满,在一般的祭礼之外,还要求血祀,以活人的性命作为祭品,这就是邪神。

    总而言之,神灵一般来说都是对人族有益的。唯有邪神,祂们每一个对于人族来说都是大害。但是因为人族数量太多,并且分为大大小小的不同部落,所以总有部族会抱着损人利己的想法信奉和祭祀邪神。

    对于这种行为,有熊氏作为部落联盟的首领都是深恶痛绝的。在过去早已经明令四方大大小小的部落氏族不得信奉邪神,并且一直以来都对血祀邪神的行为进行持久而大力的打击,到当前来说,血祀邪神的恶习早已经在有熊氏的势力范围之内绝迹了。

    如今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却突然冒出了一个不明的势力,堂而皇之地就胆敢勾结邪神,大规模地杀人血祀,这种严重的挑衅行为不啻于对着整个有熊氏部落联盟颜面狠狠地抽了一个大耳光,这种行为由不得有熊氏的族人们不愤怒。

    在冲天的怒火的激励之下,每一个出征的族人都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仿佛是不知疲倦一般地追索着敌人的踪迹。

    紧赶慢赶,到了傍晚时分,队伍停下来休整的时候,前方探路的族人就满头大汗地飞奔着过来向首领回报:“赶上了!赶上了!敌人就在前面不远。”

    昌意站了起来,给他递过一个水囊:“桑,你先喝口水,润一润嗓子再说话。”

    等到他喝完水,呼吸稍稍均匀下来之后,才重新开口询问敌方的情况。

    桑把水囊收好,开口向大家解释说:“敌人就在前边,差不多有五百来个人,还有三百来个被草绳捆绑的,应该就是他们抓为奴隶的清远氏人。穿过这片林子就能看到他们,现在他们正停在那里,好像是在吃食、休息,一时半会应该不会再动身了。”

    昌意想了想,决定让族人们先填饱肚子,又休息了一会儿,做好了随时发起攻击的准备。

    随后,在昌意和几个围猎中表现老练的族人的带领下,一群人悄悄地穿过密林,果然见到一片空旷的草坪上三三两两地散布着一群身裹兽皮的大汉正在彼此大声笑闹着分食食物,抢掠而来的财务都随意地堆放在一边。

    时不时还有人拿着食物走到被捆绑的清远氏族人面前逗弄他们,然后又对着某个清远氏人上下打量一番,做出品头论足的样子,又转过头来和其他人大声地谈论。每当引来清远氏人咬牙切齿地怒视时,他们就不约而同地发出大声的哄笑声。

    看到他们如此松懈的模样,大家纷纷握紧了武器,眼巴巴地看向昌意,只等着首领一声令下,就要跳出去大杀一通。

    终于,昌意点了点头,站了起来大喊道:“杀啊!”

    瞬息之间,数百支投矛裹挟着呼啸声,又夹杂着点点灵光飞入对面的人群中,顿时,“嗤嗤!”的入肉声,“呼呼!”的火球炸裂声以及人的惨叫哀嚎声声绝于耳。

    对方怎么也没想到在这时候会有人对自己进行突然袭击,瞬间就被打蒙了。当即倒下了近百人,火焰也开始迅速在人群中蔓延开来,逼迫着他们四下逃散。

    此时有熊氏族人可不会放过如此良机,于是又投掷出两轮石块以扩大战果后就纷纷冲杀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