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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
宋乔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不知道该是紧张还是放松。
沈砚国睨她一眼,道:“凌炽疆土并不辽阔,如果加快进程,五日就可赶到。”
凌炽占山而居,疆土比之苍黎实在太小,但是因为地形优势易守难攻,宋乔淑对此不熟悉,沈砚国不可能不熟悉。五日之内必然达到,而且精兵的速度也不容小觑。
宋乔淑惊讶一瞬也不再诸多质疑,只是现下最担心的莫过于一点,就是……
“大皇子应允了这件事,难道当真就能让皇上出兵吗?”
这句话也正问到了沈砚国心头上,就算宋乔淑之前说了那么多,他也做足了准备,但是出兵一事,还带着几分不肯定。
但是又想起皇帝对他的种种不满,还有他对沈砚修的诸多纵容,沈砚国只觉得牙根都恨得痒痒的。他攥紧了拳头,沉下声道:“不管父皇是否愿意,今日这个兵也是出定了!”
宋乔淑一惊,“大皇子,你的意思是……”
“只要……”
沈砚国话未说完,他正对面的一道木门后传来一声破空之音,几乎同时发生,木门被从外打开,一道明黄色的身影笔挺站立,沈砚国抬眸,那张森严的脸,是他再熟悉不过的。
他几乎瞬间变了脸色,而声音都带着止不住的颤抖。
他道:“父皇……”
但也就只是这两个字,都让他几乎竭力。
谁也不会想到,那个最不会出现在这里的人,蓦然站在了门口面,在沈砚国大逆不道的话还未说出口时,猛然间撞破,看皇帝的脸色,大概是将他们该说的和不该说的,都听了进去。
皇帝没有给沈砚国过多的解释,直接抬手道:“把这个孽子给朕拿下!”
沈砚国当然不会就地伏诛,在皇帝的侍卫一拥而进之前,沈砚国猛的扑倒在皇帝脚下,大声喊冤道:“父皇,您这是为什么?儿臣什么也没做啊!”
皇帝这时候对他彻底失去了耐心,一脚将人踢开,冷声道:“朕的耳朵好不好使朕知道,不需要你这个孽子来提醒朕!都愣着干嘛?”
眼尾一扫,身后的侍卫鱼贯而入,沈砚国大声求救,皇帝闭了闭眼,一副耐心丧尽的模样,跟在他身后的苏喜看到皇帝这个样子,就自然给侍卫使了个眼色,随即沈砚国的嘴巴就给堵上了。
为防他再有什么动作,连着手脚也一块儿绑上了,沈砚国仍在反抗,最后是被拉拽着出去的。
一代皇子,却落得这样一个狼狈下场,让人不敢直视。
最后一幕,沈砚国被拖到门口时,身上的锦衣已经被摩擦烂了,浑然没有丝毫风采了,他一抬眸,正对上门口清河一双无波的眸子。
只一眼,就明白了所有。
他防着任何人,唯独没有防着这个深居简出,不问世事的妻子,可也正是这个人,这个离自己这么近,自己也对她毫不设防的人,一下子,要了自己的命。
他可以想到自己以后的生活,也知道自己估计离死期不远了,可是……
万万没想到啊!
在场的人皆讳莫如深,而只有一个人,此事已经自顾不暇了。
宋乔淑在皇帝面前,却还坐在椅子上,但是稍微一细看,就能看到她浑身都在颤抖,双眸也毫无光彩。
皇帝看了她一眼,还是忌讳着宋乔淑的身份,一直没有将这人定罪,可是今日,已经到了无法容忍的地步了。
皇帝一下子像老了几十岁一般,腰背弯曲,面容枯索,像是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可是在前一天,他还仿似壮年时期一般,教自己最小的儿子射箭。
他摆摆手道:“将四皇子妃捉拿下狱,择日送往苍黎。”
苍黎的人,还是交由苍黎那边来决断吧。
不过半月,皇帝抱病,一夜之间倒下,再也没有下床,沈砚修自然服侍在案,日日不落。
皇帝目光一已经有些混沌了,他将沈砚修招来,从床榻边拿出早已拟好的圣旨,递给沈砚修,没有言明,却是说:“城外寺庙……”
沈砚修心中“咯噔”一下,没有接话。
“朕老了,再无心管理国事了,你既已长大,就该承担自己的责任。朕知道你一直不愿意,但是……”
“儿臣……”沈砚修截断他的话,哽咽道:“儿臣没有不愿。”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皇帝看着床顶,半晌才道:“城外寺庙,改日你将我护送过去,这一生,也就有个终了了。”
皇帝急于将皇位传给沈砚修,也是因为再不想看到诸位皇子再重蹈沈砚国的后辙,他累了,不想再在皇宫这个污浊的地方颐养天年,城外寺庙属于沈砚修的地界,恰恰是个好地方。
沈砚修自然明白皇帝的意思,沉默着应了。
择日,即发布了皇帝驾崩的消息。而宫门之外,一辆马车正在缓缓上路。
沈砚修没将沈砚国杀死,一是不忍心将自己的亲兄弟命裁刀下,二是他初登皇位不想留下一个嗜血的骂名。
最后沈砚国被挑断手筋脚筋,发配边疆,终生不得入京。
而宋乔淑则暂时被压在天牢中,等待日后审问。
宋乔淑被抓,宋画祠曾经那个谋害清河的罪名也被盖到了宋乔淑头上,好像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因着当初清河主动告发沈砚国,沈砚修到底没动清河,将人放在宫中,因为新帝登基事务繁忙,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管她。
直到登基大典之后,清河才再见到沈砚修。
他已经换上了新制的黄袍,衬的整个人更加硬朗英俊,
迎面走过来的时候,清河还恍觉这就是曾经那个被她一声声唤做“四哥”的人,但是清醒过来的她知道,这一切,都变了。
清河依礼服下身子,道:“见过皇上。”
沈砚修皱了皱眉,好吃好喝奉着的人,却见着比之前还瘦了点。他道:“平身吧。”
“侍候郡主的人是谁?”这句话问的是沈砚修身后跟着的和喜。
沈砚国伏罪之后,清河的身份就恢复了,宫里人还叫她郡主,只是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和喜垂首不言,先是碧忻上前一步道:“是奴婢。”
“怎么?现在还侍奉不好人了?看你主子……”
“四哥。”
清河出声打断他,这一声,叫两人都愣怔了下。
清河先回过神,她道:“不怪碧忻,我在宫里头呆着不舒服。”
沈砚修没说话。
“四哥,你放我走吧。”
良久过后,才有回应。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