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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海从皇宫回来,已是黄昏时分, 匆匆换了身衣裳, 便去兰亭轩看女儿。
黛玉正和几个丫鬟在海棠树下坐着说笑,见父亲过来, 起身行了礼, 相携进了屋子说话。知道林如海父母说私房话的时候不喜欢外人在场,奉上茶后丫鬟们便自觉的退下, 屋子里只留父女二人。
“爹爹,怎的这早晚才回来,圣上可说了周航哥哥的事?”
林如海捻须道:“还叫周航哥哥呢, 以后可该改口了。”
“真的?”黛玉睁大了眼,很是兴奋的样子, “圣上何时发诏书,给周航哥哥上玉牒?”
虽然她和周航都不是很在意皇子的身份,但黛玉觉得周航至少的有个合法的身份。何况周航自小没有父亲,一定吃了很多苦,他嘴上说的满不在乎, 其实心里很在乎, 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 口是心非, 心里还是很想要个父亲的也未可知。
平心而论,若是有人把爹爹和她强行分开,她会跟那人拼命。
“哪有那么快,还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做, 你以为太上皇陛下会随随便便认一个不知是哪里冒出来的孙子?满朝文武会认同一个凭空多出来的皇子?”
“那要多久?”
“顺利的话,约莫一个月左右。”
“不会出什么变故吧?”
“不会,圣上都筹划好的。”
“这样我就放心了。”黛玉笑笑,也不问具体什么筹划。她想,既是圣上计划好的,必然已经是十分精密了,天子乃是天下至尊,手下自然是能人齐聚、谋臣如云,多的是给他出主意之人。她一个女孩家,没那么多的见识,便是问了,也没什么助益的。万一说漏嘴被什么人听到,反倒不好。她看重的只是结果不是么,至于过程如何,自然有人操心,便不需她费神了。
父女俩说了许久的话,紫鹃过来问晚饭摆在何处。
林如海道:“就摆在兰亭轩的小厅里,告诉厨房不必费事,以清淡为主。”
紫鹃道了一声“是”,躬身退出去吩咐厨房里的人了。
不多时,便有几个粗使的丫鬟抬着一个小方桌、桌椅等去小厅安设。大约又过了一刻钟左右,十几个丫鬟捧着食盒、端着漱盂等从月洞门鱼贯而出,去小厅摆了饭。一切收拾停当,慧儿才去请林如海、林黛玉去用饭。
黛玉往桌子上一看,多是自己喜欢吃的菜。厨师都是从扬州成带来的,很知道家里主子的口味。林如海、林黛玉父女都不是尚口欲之人,尤其不喜欢大荤大油,加上林如海特意吩咐过不可过于油腻,所以厨师做的都是清淡的。
看着女儿满足的眼神,林如海不由笑了笑,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清炒山药放进嘴里。
见动了筷子,黛玉抿了抿嘴,也提筷子夹了山药。
山药入口清脆,带着些米醋的馨香,还有些微微的甜意,十分可口。黛玉吃得眉眼弯弯,嘴角微翘,一脸享受的样子,林如海心里暖暖的,也觉得今天的饭菜愈加香甜。他抄起筷子,夹了满满一块子的青菜,塞进嘴里,大口的吃着。
黛玉眯着眼回味够了山药的香味,睁开眼,正要在夹一块,还没行动,便有一块白白嫩嫩,带着浓浓汤汁的山药躺在了她面前的小碟子里。
黛玉抬眼,正对上林如海含笑宠溺的眼眸。
林如海微微挑眉,示意女儿快吃。
“爹爹?”
“喜欢就多吃点。”
“嗯……爹爹也吃。”
黛玉也给林如海夹了一块。
一旁的丫鬟眼观鼻鼻观心,盯着自己的鞋尖儿不吭声。林家的规矩一向是食不言寝不语的,为了姑娘,老爷竟然破戒了。搁到以前,真是不敢想象……
饭后,父女二人又说了会儿话,林如海才离开。
月明星稀,秋风和畅,树影落在地上,斑斑驳驳,随着哗哗的风吹树叶声来回摇动。开了窗户,黛玉站在窗边,盯着斜挂在西方天空的一弯峨眉月,看那月亮旁边最亮的一颗星星。这颗星星从前她从未见过,自然脑子里所有的星宿名字都对不上号。
可恐怕就是周航所说的,那种不常光临自己生活的这个世界的星宿。噢对了,宇宙中数已亿计数之不尽的星辰,有的日日都能看见,有的几年才能见一次,更有数十年上百年都难得见上一次的。
黛玉想,不知这个星宿是几年就能看到一次的,还是要再等几十年甚或上百年才能在邂逅。
想着这个星星这么亮,这么大,却连个名字都没有,也甚为可惜。倒不如自己给他取个名儿,以后见了周航,也好说给周航听。说不定几十年后,二人还能现在一起看这颗星星呢。
却叫个什么好呢,世人喜欢以五行或天干地支或远古神、怪命名,像什么金星、木星、水星、庚子星、朱雀星、牛郎星……
她若也如此,则未免落了俗套。
突然,黛玉的脑海里响起了才读过的一首诗。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
此乃《诗经·秦风》里的一首。蒹葭者,芦苇也,是初生还没有长穗的芦苇。
不如,就用蒹葭二字吧,黛玉想,初生还没有长穗的芦苇,正是欣欣向荣生命力旺盛的时刻,可巧那颗星星也是很亮,给人的感觉充满了生命力,正如诗中的蒹葭一般。
就这么定了。
月初的月亮,只在太阳落下去天刚黑的那一会儿看得见。不多时,便销声匿迹了,那个新命名的蒹葭星尚在,黛玉乐看了好久,跟个傻子似的乐了半天。直到一阵冷风吹来,冻得她瑟缩了一下身子。
一个老妈妈从耳房里探头出来,道:“起风了,姑娘放下窗子吧。现在是秋天了,秋天的夜风看起来无害,却最厉害了,着了风,明儿起来要流鼻涕的!”
黛玉道:“妈妈睡吧,我知道的。”
说着留恋的盯了蒹葭星几秒,才关上窗子,顺便对着窗子撇了撇嘴。
暗道,这些老妈妈们,就是管的宽,年纪大了,还喜欢絮絮叨叨,不听吧,她们会说个没完。她倒不是怕她们,就是不喜欢有人在耳边聒噪。不过,这些老妈妈们也没有什么坏心眼儿,不过是怕万一自己冻病了,她们落不是。
谁也不容易,所以,一般情况下,黛玉都会体谅一二。
除非是,有些下人做的太过了。比如吃里扒外,比如腹内藏奸害人的。
看不成星星,黛玉便盘腿在床上修炼,将功法运行了两个周天,看看时辰,已经到了亥时三刻,便将被子一扯,歪在床上睡了。
正做着美梦,黛玉被一阵天旋地转的震动给晃醒了。
是地动!
一个鲤鱼打挺,猛的坐了起来,却见周航正直愣愣的看着她,整个人怔怔的。黛玉还是有基本的理智和逻辑的,大眼将周围一扫,很快她就意识到不是什么地动,她和周航正在空间里。
可是……
空间怎么会突然剧烈的摇晃?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航哥哥,怎么了,空间怎的晃得如此,不是要坍塌了吧?”
黛玉摇着周航的手问。
周航整个人都是懵逼的,直到黛玉晃他,她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tmd,这什么破空间,没事还来个八级地震啊!想着,已经问候了空间祖宗十八代。他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若真像黛玉说的那样,再在空间带下去可就危险了。
想着,周航便一拉黛玉,出了空间。
一出一进都是周航主导,黛玉都没有丝毫的准备,她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刚想问什么,发现自己的手里还死死的攥着周航的袖子,不由低呼一声,忙松开了,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头顶传来一声门笑,黛玉更加羞愧,想到这家伙竟敢笑自己,心里就一阵火。反正最狼狈的样子都被周航看到了,她有些自暴自弃的想,再多一些也不算什么了。
“不准笑!”抬起头,黛玉努力露出凶狠的样子。
她想象的凶狠的样子,对周航来说不仅没有丝毫的威慑,反倒让他觉得莫名的可爱。
不过,周航倒识相的住了嘴,憋到内伤也不肯再笑。
黛玉甚为满意,故作大方的一摆手,表示方才跋扈嚣张的某人跟自己没关系。
“你做了什么?”她问。
“我刚进去,什么还没来得及做呢。”周航摊手,表示自己很无辜,也很无奈。
这话听起来像是恶霸少爷敲昏了良家妇女抢回家,女子醒来之后问的问题,周航的回答也是恶霸少爷被问后的标准答案。黛玉觉得有些别扭,不过这会子她急着想弄明白空间究竟是怎么回事,也顾不上纠结于此。
“那……空间怎么会突然晃动?”
“这个……我也很想知道呢。”
黛玉叹口气:“给我说一下你进空间前前后后的事,越详细越好。”
“是!”周航敬了个二十一世纪华国的标准军礼,咧嘴一笑,而后专心致志的回忆起来。
“其实我送小人给你捎信儿的时候,便已决定晚上过来了,之所以没有告诉你,是想给你一个惊喜……”他滔滔不绝,先说了自己如何艰辛的甩掉了身边跟着的两个,噢,不,现在是四个暗卫了。他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甩掉四个暗卫,飞檐走壁来到林府,根据小人的提示才找到林黛玉的院子,看到黛玉安然的睡颜,才觉得这一夜的辛苦没有白费。
黛玉皱皱眉,终于还是没有忍住说:“你怎么也越来越??铝耍?饶切├下杪杳腔柜?搿u庑┢痰娑际÷裕?苯铀抵氐悖?br>
“铺垫有助于理解真相……”周航嘟囔一句。
其实他说这么多,就是想让黛玉知道他过来一趟的艰辛,顺便刷刷好感,没想到,反被黛玉噎了一句“聒噪”,他也不敢再??铝耍??偶?降乃担?拔业搅酥?螅?茨闼?牛?桓掖蛉牛?椭苯哟?憬?占淞恕!?br>
“你进空间前,可有什么异常?就是……有没有做什么从前进空间之前没有做过的事……”
周航认真想了想:“这倒没有。”
“你仔细想想。”黛玉催他?
半天周航挠着头,很苦恼的样子,“仔细想过了没有。”
“没有便算了,也许未必是坏事呢。”
“此话怎讲?”
“空间连接的是你我的识海,这会子你可觉得有何不适?”
“没有。”
“我也没有。”黛玉道。
“这倒有些道理……”周航道。
“所以……周航哥哥,没关系的。”即使空间没了也没关系,修真功法是刻在识海里的,没了空间,不过是修炼的慢一点而已。至于爹爹,以后也可以让他试试自己的功法,能修行最好,不能修行的话,等她和周航修为高了,也可以给他炼些延年益寿的丹药吃。
“对了!”周航突然一拍桌子,黛玉忙摆着手,让他小声一点,别惊动了耳房的下人。
但是已经晚了,已经有一个老妈妈披着衣裳出来了。
慧儿听到动静也从房里出来,问黛玉怎么回事,可是摔着了?
黛玉忙道:“没事,我做噩梦,踢了一下床,已经回过神了,你们都睡去吧。”
慧儿又问:“姑娘可要吃茶?奴婢给你倒去。”
黛玉道:“不必了。”
催着众人都去睡了,才低声问周航,“可是想起什么了?”
周航点头,“我来的时候,你怀里还抱着那块羊脂玉雕刻的猫呢。我知道是你亲自画了图,交给扬州城的工匠雕刻的。我离开扬州的时候还未曾雕好,我看它雕的十分动人,就一块带进空间,打算好好把玩把玩,谁知刚到空间那块玉便不见了。当时我只顾着想空间为什么剧烈晃动,倒把这件事忘了。”
“这么说……空间的晃动或许和这块玉有关。”
周航也觉得很是,二人一商量,打算再进空间探个究竟。
晃动已经比先前小了很多,空间变了个大样,可以是是翻天覆地,林黛玉和周航都惊讶了。空间升级了,原来稀疏的低矮树木,已经长成参天的密林;原来绵延的小山,也变得层层叠叠,犹如从未有生命踏足的原始山野;原来的小木屋也变成了一座广厦,上下三层,十分宏伟。
“玉儿妹妹……果然……果然是好事啊!”周航张了半天嘴,终于说出了一句话。
不等黛玉回答,拉着人便走。
“走,看看房子里面变成什么样了!”
被拉着跑了几步,黛玉突然想起什么,“那块玉……”
“先别管玉了,先去看看房子里有什么好东西!”
黛玉只得跟他一起往房子里去,而且她也是十分好奇房子里有什么。二人进到房子里,仿佛进到了一个神仙洞府,里面什么都有,有字画,有书籍,还有许多游记,是空间第一代主人游记各地的见闻,还有修炼的心得。
对了,还有一个炼丹房,一些炼丹的器械。炼丹炉就跟电视上演西游记里太上老君的炼丹炉差不多,总之,一切看起来很高大上。有一个藏经阁,看介绍里面放的是从古至今最好深的武功和修真方法。可惜,设着禁制,以他和黛玉如今的功力,是进不去的。
二人在房子里逛了一圈,这才一块去找不知道散落在哪里羊脂玉雕刻。
找了许久,最后才在灵泉湖泊里找到袖珍版的羊脂玉雕刻。
没错,就是袖珍版的。
整整小了一圈,原来足有半尺来长,现在只有大约四五厘米,再穿个绳儿,都可以直接挂脖子上了。但确实是那个玉刻无疑,仍是栩栩如生,只不过整个小了一圈。不,是几圈,就像有人拿着纱布将角角落落都非常均匀的磨掉了。
伸手将玉刻捞起来,黛玉有些哭笑不得。
搜罗了从前看过的随身空间的信息,周航道:“估计是空间吸收了这块羊脂玉的灵力升级了,然后,羊脂玉便成了这样……”
“呃……这样也好。”黛玉道,“可以打个络子,给你佩戴在身上。”
她随身带着羊脂玉簪子,周航戴着猫形的玉佩,似乎也不错。
“好吧。”周航将玉揣在自己怀里,打算以后都不带着进空间了。没办法,空间是个大胃王,那么大的一块玉,转眼就剩个玉佩了。再在空间放下去,估计连影子都没有了。
虽然那么一大块玉就这么没有了,但黛玉和周航都觉得很值。
至少,他们发现了玉可以让空间升级,不是么?
为了验证猜想是否属实,黛玉出空间将自己屋里所有的玉都取了来,放到灵泉里。几番试验,最后得出结论,空间确实能吸收玉中的灵力。品相越好的玉石,对空间的好处越大,但空间升级并不是只有玉石就够了,应该还需什么契机。
至于究竟是什么契机,目前还不知道。
二人从房子里翻出一本空间使用手册,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空间会根据绑定主人的情况和修为,合理的进行升级。只有在达到升级条件的时候,才需要大量的玉石提供灵力,平常便是带玉石进入空间,也是不会被吸收的。
若没有足够的玉石注入,空间也会自己积蓄灵力,达到条件的时候会自动进行升级,只是会慢很多,或许一年,或许几年,也可能是几十上百年,不一而足。
还真是坑爹的空间,周航想。
黛玉却是暗自点头,暗道,怪不得至少我也常带着玉器进入空间,也没见被吸收。既然有空间使用手册这种书,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拿出来,还要空间升级了才能看到?若不是周航误打误撞将羊脂玉的雕刻拿进来,这空间还不知道得几年才能升级呢。
义父送的羊脂玉成色品相都是上好的,而且那么大一块,才会这么快就促成了空间的升级。
二人兴奋之下也顾不上修炼了,光是逛逛这里瞅瞅那里,时间便已过去了许久。从空间里出来,看看时辰,还有不到一个时辰就该天亮了。周航催黛玉去睡觉,自己一边整理衣裳一边道,“吃过早饭我来接你,去王府逛逛?”
“义父还好么?”
“好的很!就是老在我面前念叨你,说想你了,要接你过去住几天。院子都收拾好了,就是你过生日的时候,他找人雕刻下来送给你的那个小院。我说你刚来,不放心父亲,一定不肯过去住的。他不信,还说什么生父是父,义父也是父,不能厚此薄彼。”
“他是这样说的?”黛玉问。
“一句不假!”周航斩钉截铁,抿抿唇,又小声道,“你不想去也没关系,我可以搬到林府来住。”
“胡说!这跟扬州的时候可不一样,你搬过来,以何身份呢。”
“以林大人学生的什么啊。”
“说的轻巧,圣上也不会同意的。”
“他管得着!”
“你又这样!”黛玉跺着脚。周航忙呸了两声,笑道:“我也就在你面前说的硬气,在他面前,我就是个孝顺的儿子,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说。”他举起手做发誓状,“我保证!”
黛玉“噗嗤”一笑,催他,“别贫嘴了,快走吧,赶天亮还能睡上一会子。”
周航这才曲神身化成一只小猫,从门边儿钻了出去。临走又提醒黛玉一遍,吃了早饭换好出门的衣裳,等他开接。黛玉想的却是,若一早就换见客的衣裳,就跟提前听到信儿似的,丫头们要起疑的。
这日一早,贾府也派人来接了。。虽然今日要去拜见义父,不能往贾府去,但若是大房的人,黛玉还会请进府里好生招待一番,解释清楚,免得误会。可偏偏来的是二太太的陪房周瑞家的,这是个口蜜腹剑见风使舵的主儿,周航当时在贾府被虐待,也有她的手笔。黛玉便不大待见她,门也没让进,就命门房告诉她,今儿要去靖王府拜见义父,王府的人已经在等着了。让她先回去,明天,即使他贾府不派人开接,她也是要去的。
周瑞家的眼睁睁的看着黛玉乘着马车被王府的人接走了,为首的是一个白马银鞍的少年。身上银甲闪闪,腰间配着一把宝剑,年纪虽不大,却是满脸肃杀,两边十几个执刀的侍卫,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
周瑞家的没敢上前质问,等黛玉一行人走出老远,才呸呸了几声,满脸不屑,“一个病秧子神气什么神气!”其实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更多的是酸意。不就是一个没了娘的毛丫头么,半年多前寄居在贾府的时候还任自己搓扁揉圆呢,这才半年多的功夫,不知怎样巴上王爷,神气就不一样了。
哼,什么好的,她家大姑娘还马上要当娘娘呢!
她这一系列的动作,自然被林家的门房看在眼里,纷纷对其侧目而视。
周瑞家的也觉得听没有意思的,骂骂咧咧的带着众媳妇回去了。见了贾母和二太太王氏,不免添油加醋一番,将林家的人如何跋扈目中无人,自己如何受委屈,都夸大了好几倍。
王氏的脸色很不好看,贾母的脸色比她还不好。
贾母将拐杖敲得铿铿作响,语气满是责备:“我说什么来着!黛玉那丫头是个有福的,你们偏不信,还要作践她。如今倒好,作践的她不想进咱们家,不想认我这个外祖母就好了!”
王氏低着头,一句也不好吭。
贾母直把她骂的狗血喷头,最后指着她道:“滚!你给我滚!”抚掌大哭,“这是家门不幸啊……娶了你这个不知事的媳妇!宠的宝玉不肯读书也就罢了,还非要撮合他跟一个商户之女,你是要毁了他才罢是吧……”
王氏满心愤怒满心委屈的回了自己的屋子,噼里啪啦将屋里的东西砸的稀烂。
都委屈!难道她就不委屈么?原本在荣禧堂住的好好的,大老爷非要把他们赶出去,老爷一句话也没有,整天就知道跟一帮子酸文人们写诗写诗写诗。写他娘的什么狗屁!她真想指着他骂到他脸上。可是她能吗?不能!绕是这样老爷还十天半个月的不进一回她的房间呢,整日跟小妾们鬼混。
尤其是那个狐媚子赵姨娘,勾的老爷看都不看她一眼。
外人都道荣国府二老爷如何端方正直,如何的谦恭厚道,只有她知道那些所谓的端方正直、谦恭厚道都是装出来的。关上门,他跟赵姨娘什么下流的都玩。那狐媚子也是,为了讨好老爷,什么都肯做,比狗都不如。
这还是她知道的,不知道的,在外面还不知道有多少。她管家的时候在荣国府各处安插的都有耳目,可自从大房掌了权,原来的那些耳目不是倒戈便是被拔出了,已经所剩无几。
是!她是刷耍了一些手段,害了一些人,甚至……甚至手上还有几条人命。可谁让那些人惹了她?人活在世上,哪个不耍手段,哪个不害人呢?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是为了自保,为了自己的孩子,神佛体谅她的一片赤诚的母爱,想必也是不会怪罪的。
却说周航接了黛玉,便径往靖王府来。
周瑞媳妇等人他虽然看到了,却将人蔑视了个彻底,看都没看她们一下。对于不相干的人,他没有关注的兴致。一路上他频频往马车那看。瞧瞧掐诀指挥着小人往马车里去,他现在已经能给小人施加隐身的法术,即使是在人潮熙熙的大街上也不用被发现。
虽然不能传什么话,但只是看着小人在面前蹦蹦跳跳,二人也玩的不亦乐乎。
不知不觉就到了靖王府,周航引着马车从侧门入。一般的王、公之府都有正门、两边的侧门以及侧门旁边的角门,共五个门组成。正门一般都不开,除非圣上、圣旨驾临,或是家里有什么大事,比如娶妇、嫁女、出丧等。一般情况下家里的主子或是重要的客人都是走侧门,角门一般是给下人或是身份不高的宾客走的。
贾府也是五门俱全,方面黛玉第一次进贾府却是角门。
才进了垂花门,李旭已带着王妃和自己的独子等着了。不等丫鬟掀帘子,他大笑着上前,掀开帘子,扶黛玉出来。黛玉没想到还有外男在场,唬的头也不敢抬,李旭笑道:“无妨,那是你哥哥,不算外男的。”
黛玉这才知道,年前那位气宇轩昂的年轻人便是义父的独子了,忙前行礼,口称:“见过兄长”
那人不仅长得斯文,说出的话也是温文儒雅:“妹妹不必多礼!”说着从身上解下一块玉佩,“初见妹妹,不曾备得薄礼,些小之物妹妹莫嫌浅薄。”
黛玉不好意思的结接过,恭恭敬敬行了礼。
王妃却意味深长的看了儿子一眼,抿抿唇,没说什么。
李旭尤其爽朗的一笑,指着儿子:“这小子叫李域,十八岁了。你别看他外边生的一文弱样,其实肚子里全是坏水,气死人不偿命!从今以后这小子就是你哥哥了,你可别跟他客气,像亲兄妹一般才好,有什么棘手的麻烦事,比如谁得罪了你,你一个女孩家自然是不好下黑手的,尽管告诉你哥哥,他要是不给你出气,你来告诉我,看我怎么教训他!”
话虽粗糙,拳拳关爱之心却让黛玉忍不住红了眼圈。
除了爹爹,除了周航,义父可算是第三疼自己的了。
她暗暗发誓,将来一定要好好孝敬义父,像孝敬爹爹一样。
李旭却吃了一惊:“怎么,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哭了?可是有人欺负了你,告诉义父!哼,我李旭的女儿也敢欺负,我……”
话还没说完,王妃拉住他道:“王爷,玉儿是高兴的……”
李旭仔细一想,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不由笑道:“这都要哭一场,以后还不得以泪洗面啊!”
言下之意,以后比这感动的还多着呢,都要哭,还哭不玩呢。
黛玉听了这话道笑了,一边抹泪一边笑,很是滑稽。
李旭道:“笑了好笑了好,笑一笑十年少!”
李域调侃一句:“父王,您这是哪里听来的下里巴人的村言俚语?还不快咽在肚子里!妹妹可是秀外慧中的大家闺秀,您可别把人教坏了。”
“滚滚滚!”李旭瞪他一眼,“我跟你妹妹说话,你插什么嘴。妹妹你也见过了,还不去读你的书去,别在这碍眼了!”
李域躬身道了声“是”,有看向黛玉,打了个千儿,“妹妹,为兄告退了。”
黛玉躬身还礼。
周航一句话都没有插上,跟郁闷的现在一旁。直到李域走了,他心情才好一点,可惜王妃由牵着黛玉走了,他只能和李旭一起远远的跟在后面。二人一言一语的说话,声音放的很低,前面的人听不到。
“小航儿,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
周航不想看笑咪嘻嘻看热闹的某人,闷着头往前走。
“?g,你走慢些。”李旭伸手拉他,“皇叔我老胳膊老腿的跟不上!”
周航无声的叹口气。
“你别叹气啊,我说的是真的。”某人掐着指头算,“我乖女儿还有四个多月才满十二呢?”
“我知道!”周航咬牙切齿,“不劳皇叔费心!”
他早已算了不止一遍,说着加快脚步,故意离李旭几米远。李旭也不急着追,在后面看着周航气急败坏的样子,捂着嘴偷笑。声音虽小却如何瞒得过身为修士的周航,气的后者脸皮紫涨,暗道,若论气人不航偿命的本事,靖王爷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可惜,李旭并不知道周航的腹诽,若是知道的话,估计会欣然笑纳甚至谦虚一句:“过奖了!”
几人先去正厅,说了会儿话,李旭便以皇兄诏自己有事的借口,拉着周航走了。他把黛玉委托给王妃照料,嘱咐一定要让黛玉玩的开心,不可委屈了她。
出了府门,却并没有往皇宫的方向走,周航的脸色很不好看,质问李旭为什么撒谎。李旭道他要去见一个很重要的朋友,约定的时间巳时三刻,现在赶过去已经来不及了,再晚人家要生气的。
周航很不顾形象的翻了个白眼,“你自己去就行了,干嘛要拉着我?”
“你傻啊,不拉你过来又有什么用?我都走了,你还能跟王妃和玉儿待下去吗?外面会怎么传?玉儿可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儿呢。”
好吧,周航又忽略了古代的礼法森严。
“到底是谁找你,让你急得这么着?”
“呃……这个……一个朋友,告诉你也没用,你不认识……”
“说出来我说不定知道呢,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认识不认识。”
李旭找了个借口:“没时间了,我得赶快去了。”
周航想了想:“不会是那位桑先生吧?”从前李旭在扬州城的时候,便跟那位桑先生形影不离,来到京城没见到桑先生,周航还有点奇怪呢。或许最近桑先生不在京城也未可知。
“你知道桑先生?”
“玉儿妹妹告诉过我。”让你刚才酸我,周航愤愤的想。
“这他都告诉你了……”
问到这里,周航已经确定,等他的必桑先生无疑了。只是不知这姓桑的究竟是何人。竟能让堂堂的靖王爷如此慌慌张张不顾体面。
却说黛玉陪着王妃说了一会儿话,王妃又领着她参观了王府的精致。王妃待黛玉倒十分和善,像个真正的长辈一样,温声细语的说话声音,让她想起自己的娘亲。午饭是在王妃的偏厅里用的,十分丰盛。王妃饭后困倦,精神有些不济,知道她有歇午觉的习惯,黛玉便催着她睡去了。
王妃派人引着黛玉去了翠玉轩歇息。
翠玉轩便是黛玉生日的时候,李旭送礼礼物的那个“翠玉轩”的原型?果然很木雕上的一样,是个院中院,里面假山回廊,池塘溪流俱全,还有一片翠竹,几棵海棠、梅花,正房的窗子前种着几株芭蕉,叶子肥肥的,若是夏日,会更加的绿意盎然。在赶上一场小雨,打开窗子,听雨打芭蕉的声音,倒不失为一件乐事。
义父说这个院子是为她准备的,虽然经过了几个月的消化,黛玉还是觉得有些受宠若惊。
王妃正院。
王妃并未午睡,她歪在美人靠上,眯着眼听一个婆子说着什么,一个小丫鬟跪在一边捶腿。
“还是没有查出来那个叫周航的究竟是什么身份?”
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野小子,竟让王爷如此重视,穿的住的都比照着世子的规格来。不,甚至比世子的规格还高,至少自己的儿子,靖王府的世子身上的衣裳也不是每一件都是上好的御用云锦。
这东西可遇而不可求,一般的王府虽然有,也少的可怜。别处弄不来,只能说偶尔皇上或太上皇心情好了赏个一二匹,还得精心的穿着,就怕一不小心扯破了。
她哪里知道那种云锦周航还有很多,而且并不是李旭给的,他不想要皇帝硬塞给他的。
“只查到他在扬州的时候跟着林如海读书,其他的一概不知,这个人,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似的”婆媳道?
“我不信凭空还能冒出来一个大活人,查,接着查!”
“是!”婆子躬身而退。
王妃眯着眼拧着眉,今儿钰儿很不对劲儿,王爷命他准备给新妹妹的见面礼。他准备的不是玉佩,而是一个镯子。可今儿钰儿却说自己不曾备的礼物,反而是解下自己随身佩戴多年的玉佩给了人,还是一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