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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真的好心情因为遇见傅庭而毁了大半,他到现在都不清楚傅见琛和傅庭是怎么回事。
怎么突然就和唐弯弯闹崩了, 突然就来找他说自己后悔了, 不过只要他们不再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些与他就没有什么关系。
傅真真的是怕了, 他根本没有办法分辨出傅见琛与傅庭说的是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所以什么都不要相信,才不会再次受伤。
傍晚的天边被夕阳染出一片玫瑰般的红色,街道上来往的车辆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傅真走过人行路, 来到超市买了一斤山竹、两串葡萄, 还有一大包的零食,最后打电话问江恒殊晚上要吃什么。
因为婚礼的事不用傅真来操心, 他便整天继续泡在工作室里, 与同事们忙着准备下一集的脚本与分镜,等他肚子出来以后肯定不能再来, 毕竟只有一点肚子,可以跟人说是自己最近发福了, 肚子太大的话,他就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了。所以他要尽可能地将后面的工作多完成一些, 到时候同事们也会轻松一些。
在三月底的时候, 沙州纪事的样片已经完成了, 但这个还要拿去有关部门审核,等这一套程序全部都走完以后,下一集才能正式播出, 傅真估算着,如果送审顺利的话,四月下旬应该就能播出了,这比他想象中的要早了一些。
能这么快完成一集,多亏了工作室同事们的帮忙,为了表示感谢,傅真在沙州纪事样片完成的那一天,邀请同事们一起去饭店吃了一顿。
不过他没能叫动王彤。
王彤在看完样片之后彻底自闭了,瘫坐在椅子上半天都不说话,其他人知道他是沙州纪事的死忠粉,完全能够理解他现在的感受,临走的时候一人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算是某种安慰。
王彤之前看过沙州纪事的脚本,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情节,那个时候他还能安慰自己说,一切还有挽回的可能,现在他老大和嫂子都这么甜了,怎么忍心来虐女主呢?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傅真真的是好绝一男的,说灭门就灭门,一点也不客气。
王彤叹了一口气,在空荡荡的工作室里摇着头说:“这一集要是出来了,嫂子肯定得被骂死。”
王彤打开了电脑,看着论坛里的粉丝们还在热情洋溢地讨论着阿晚到底会跟朱乃尤在一起,还是跟黄烈远走高飞,他真的很想告诉这些粉丝们,你们实在是太天真了,总导演现在正在往下一集里面掺刀子,一吃一嘴血的那种,远走高飞个腿儿呀,现在都要被人给炸鸡腿了。
王彤怀着这些没有办法说出口的秘密,看着论坛里沙州纪事的粉丝们欢庆着即将到来的更新,发出一声孤独的、无人理解的叹息。
你们笑吧,笑吧,再过一段时间可就笑不出来了。
王彤在电脑前静坐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实在是没忍住,发了一个帖子出来,里面只有一声来自灵魂的怒吼:傅真老贼杀我——
然而沙雕网友们并不能理解他这一声怒吼中所隐藏的悲痛,看到他这条帖子后,以为他是被沙州纪事两年多的断更折磨,于是在他的帖子里留下一片整齐统一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王彤不能怪沙雕网友们的无情的嘲笑,因为人类的本质就是这样。
王彤呼了一口气扣上了电脑,他嫂子这个刀捅得也太狠了,希望将来被粉丝们寄刀片的时候,老大能够护住他。
饭店里,同事们围坐在一起,点了满满一桌子的菜,大家愉快地讨论着接下来的工作,在知道傅真对沙州纪事接下来的打算后,他们纷纷摇着头,对傅真说:“傅导,你这一刀可戳得有点狠了,为了这个结局,我们走一个。”
“满上,都满上,”
傅真时刻记着自己怀孕的这件事,他笑着拒绝了同事:“我不能喝酒。”
一旁的同时拍拍他的肩膀:“这么大的男人了,得喝一杯,就一杯。”
傅真摆摆手:“真不能喝。”
他的话音刚落下,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电话是江恒殊打过来的,他在电话的那端问:“在哪儿呢?”
“跟同事在外面聚餐。”
江恒殊嗯了一声:“把地址发给我,我去接你。”
傅真把定位发给江恒殊后,抱歉地对同事们笑笑:“家里人不让喝。”
同事们拖着长长的音节,纷纷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傅真给自己倒了一杯果汁,与他们一起碰杯。
江恒殊不久后就来到了他们聚餐的饭店里。
“呦呦呦——”副导演喝得脸都红了,看见江恒殊对他招了招手,眼神中带着促狭与调笑,对江恒殊说,“小江来了啊?傅导刚才一点酒可都没喝。”
江恒殊笑了一声,在傅真身边的空椅子上坐下来,端起桌上酒杯,对副导演说:“欠了几杯,我替他喝。”
“小江爽快,来来来还不快敬酒。”
傅真抓着江恒殊的袖子,又缓缓松开,凑到江恒殊的耳边小声嘱咐他说:“别喝太多了。”
副导演笑着问:“傅导跟小江说什么悄悄话呢?我们也想听听。”
傅真摇手说:“没什么,我让他别喝太多了。”
“你自己不能喝,还不让我们小江多喝点。”
……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去了,包间里还是热热闹闹的,大家聊着公司里这段时间发生的趣事,江恒殊已经喝了很多,他的脸色却是一点没变,眼睛湛然若神,里面没有半分醉意,看着傅真靠在一边的沙发上打哈欠,便知道他有些困了。
江恒殊起身:“有些晚了,我和傅真先回去了,已经结过账了,大家慢慢吃。”
“这就回去啦?”副导演还有点不舍。
江恒殊笑笑,走到沙发前把傅真从拉了起来,拍拍他的脸,让他精神一点,然后牵着他的手一起离开了包间。
看着江恒殊与傅真相携离开的背影,画师小吴发出羡慕的感叹:“天呐,我也想恋爱了,我也好想有男朋友啊。”
紧接着她的嘴里就被塞了一块玉米饼,身边的老师拍拍她的脑袋,说:“你想想就行了,今天晚上回去把你昨天没画完的那幅立绘赶紧给我画了。”
小吴瞬间瘫倒在饭桌上。
从饭店出来后,傅真拉住江恒殊的手,对他说:“你刚才喝酒了,不能开车,今天我来吧,反正也不远。”
江恒殊嗯了一声,老老实实地坐进了副驾驶里,等到傅真做到他身边的驾驶座上,他有些迟钝地转过头看了傅真一眼,叮嘱他说:“你小心点。”
傅真也不敢开太快,将车平安送到自己家楼下的停车位的时候,才发现江恒殊今天晚上确实有一点喝多了。
不过喝醉酒的江恒殊也不闹事,乖乖地跟在傅真的身后,上楼回家,回到卧室里,傅真把他身上的衣服都脱下来,换了一身宽松的睡衣,江恒殊也十分配合,就是在换完衣服以后,他长长的胳膊一伸,一把将傅真拉到自己的怀里。
他抱着傅真不撒手,好像是抱着自己最喜欢的洋娃娃的小女孩,傅真废了好大一番劲儿才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找来毛巾给江恒殊擦了擦脸,又喂了他一点水,这才放心睡下。
转眼间便来到了四月九日,春天的气息已经来到平海这座城市,柳树发出嫩黄色的枝丫,高山覆上了一层青色,冰雪消融,万物复苏,一切都是欣欣向荣的样子。
傅真的身上穿着纯白的西装,带着一个黑色的小领结,西服是纯手工订制的,前天刚刚送过来,边缘处带着暗色的花纹,在阳光下看会更加明显一点。
傅真站在镜子前打量了一会儿,问江恒殊:“好看吗?”
江恒殊的身上穿着同款西装,走了过来,将他领口的领结稍微调整了一下,笑着说:“好看。”
他拂了拂傅真的肩头:“时间快到了,该出去了。”
基督教是不允许同性恋的,但是在我国走的是特色基督教路线,牧师与神甫都是跟着政策走,自从国家允许同性恋登记结婚后,他们的上帝就也允许了同性恋的存在。
傅真的父亲没来,也没有长辈,好在他们两个男人结婚也不需要弄传统的那一套,两个新郎可以同时直接出现在教堂里。
穿着黑色长袍的神甫站在教堂的最前面,目光和蔼地注视着眼前的这对新人,因为他们都是男人,所以之前的誓词就需要改一改了。
今日来参加婚礼的宾客并不是特别的多,大都是江家自己的人,虽然这些人也很奇怪江恒殊为什么会找了一个男人,但是良好的修养使他们并没有在婚礼上询问这些无关的问题。
神甫的脖子上戴着长长的十字架吊坠,他先是看向左手边的江恒殊,问道:“新郎江恒殊,你愿意与你面前的这个男人结为夫妻吗?无论贫穷还是富贵,健康还是疾病,一生一世忠于他,爱护他,守护他,陪伴他。”
江恒殊:“我愿意。”
“新郎傅真,你愿意与你面前的男人共结连理吗?无论贫穷还是富贵,健康还是疾病,一生一世忠于他,爱护他,守护他,陪伴他。”
“我愿意。”傅真微笑着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