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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风阵阵声势威猛。思巴鲁这一掌赫然就是传授给陆景秀的“大手印”掌法。强白怪叫一声拧身躲开。思巴鲁师兄弟没去中原之前金刚宗倒是威名赫赫,全是被他师兄弟二人打出来的。虽然离开藏区多年,但也多少留下些威名,强白却是听过二十年前思巴鲁的威名。本以为思巴鲁早就死掉了,谁知竟然出现在他眼前。
强白急忙道:“且住了,真是思巴鲁上人在前?”思巴鲁并不答话,一味猛攻,掌法越来越凌厉凶狠。十几招过去后强白避无可避,咬牙一拳轰出打算硬碰硬以自救。“彭”拳掌相交一声巨响。那强白倒退七八步,心惊不已,只觉右臂酸胀难耐骨骼疼痛,应该是手臂骨头断裂。思巴鲁倒是在原地未动,只是“哇”的一声喷出了一大口鲜血。原来思巴鲁的内伤一直没有痊愈,更是常常心有郁郁所以内伤一直反复。今日被强白一气之下已然气血翻腾隐隐有旧伤复发的趋势,更是与强白强行动手拼力,内力牵引之下却是伤上加伤。“咳……咳咳”又连着喷了几口血,陆景秀连忙扑了过去:“师傅,你怎么样?师傅。”
那烂陀寺的强白立即明白,定是这金刚宗的思巴鲁身有重伤,与自己动手引发了伤势。望了望越来越疼右手手臂,心头愈怒。大喝一声:金刚宗的思巴鲁也不过如此。”说罢猛扑了过去,一拳对着思巴鲁的胸腹打去。陆景秀吓得连连后退,思巴鲁还在不断吐血,勉强躲开了强白这含恨出手的一拳。强白右臂折断,左臂全力一击之下失去平衡,酿跄几步竟然撞向思巴鲁怀中,思巴鲁怎会放过这种机会,一掌向强白头上拍去,强白连忙用出“金刚擎天”来招架,思巴鲁变招甚快,一记“虎爪”顺势抓住强白的左臂,另一只手连出三掌。
强白右臂折断无力可使,一时之间挣扎不开,硬生生挺了这三掌。“砰砰砰”被思巴鲁三掌打在肋下,强白口鼻流血倒地抽搐,看着是活不成了。思巴鲁也缓缓坐下大口喘着粗气。陆景秀连忙上前,轻拍着思巴鲁后背,一脸忧色的道:“师傅,你怎么样,没事吧?”思巴鲁虚弱的道:“老衲~~老衲恐怕是不行了,旧伤复发~~走~不了路了,小子,你……”话没说完就以昏死在陆景秀怀中。陆景秀把思巴鲁缓缓放下,转身跑向刚刚路过的一家汉人的帐篷。
跑到那户汉人家里,与那汉人父子说明情况,说自己的师傅与人发生口角被打成重伤,希望这对父子帮忙把师傅背回来养伤。那对父子见发生命案,看着陆景秀手里的一锭金元宝犹豫再三,还是不敢收留。陆景秀见这对父子如此胆小无奈之下便详细打听了前往金刚宗的路程,心里估算了一番后出了两锭金元宝让父子二人套上马车,打算拉着思巴鲁快速赶往金刚宗。
父子二人收下两锭金元宝后倒也是手脚麻利,带上干粮和水,一天一夜便走了陆景秀师徒二人需要走五六天的路。陆景秀也是凭借着这一年来跟着思巴鲁好吃好喝,身体稍稍强壮了些,更是凭借着一股狠劲才勉强坚持下来。一天一夜的急行把陆景秀累的昏昏沉沉全凭一口硬气坚持,期间思巴鲁醒了几次,喝了几次水也是昏昏沉沉无力说话,只是虚弱的催促陆景秀快走,快些回到金刚宗。
金刚宗已经传承数百年,随着南宋时金刚宗的绝世高手金轮法王在中土死去,金刚宗也随之衰败,密教的至高无上护法神功、也就是金刚宗的镇宗之宝“龙象般若功”也随着金轮法王的死亡而消失。到了次旦成为金刚宗住持,他的师兄师弟远走中土,已是渐渐式微,变的注重佛法而轻视武功。
陆景秀与汉人父子经过一天一夜的急驰赶路,在他二人指路带领下,终于抵达金刚宗寺院门前。
看门的小沙弥早早就发现了陆景秀一行人,待到近前时连忙迎了上去,“施主,怎么了,是有人生病了么?”原来金刚宗住持次旦不仅佛法高深还颇通医理,经常为周边藏民汉民等看病医治,是以经常有人来寺院看病。看门小沙弥看见马车躺着的一人,误以为陆景秀一行人是来为了给身负重病的病人看病求医的。
陆景秀见那沙弥上前叽里呱啦说几句自己听不懂的藏语,连忙对正望着自己的父子二人说道:“我听不懂藏语,麻烦大叔告诉这位师傅,就说他们住持上师的师兄受了重伤,让住持上师快些出来。”俩人一起把陆景秀的话复述了一遍给那沙弥听。沙弥听后吃惊不已,望着躺在担架上穿着血迹斑斑僧袍的思巴鲁道:“那,那你们快和我进来,我这就去请上师出来。”这沙弥虽没见过思巴鲁,却听寺内上了年龄的老喇嘛说过,知道住持有两位武功高强的师兄弟。
陆景秀和那父子二人抬着思巴鲁上了几节台阶进入寺院大门,发现那沙弥已经跑远,想必是通知寺内的长辈高僧去了。陆景秀进入寺院后实在是坚持不住,靠着门框缓缓坐下,望着身下的平坦地面,真想倒地睡去。但他知道此时还不能睡,他接下来的表现会关乎他的未来。
等了片刻,从寺内深处奔出几人,为首的正是那看门沙弥,看门沙弥身后紧跟着一个身材瘦弱眼眶深陷的老喇嘛,看僧袍打扮,陆景秀猜测这应该住持上师,也就是思巴鲁的二师弟。这瘦弱的老喇嘛看见躺在担架上的思巴鲁后神情焦急,惊叫了一声。三步并两步抢上前来,扒开思巴鲁的眼睛看了看,又小心的把僧袍胸部扒开,为思巴鲁检查伤势。不一会就把思巴鲁的身体瞧了个遍,用藏语呼喝几声,两个沙弥掉头向寺院里跑去。
又上前两个沙弥把思巴鲁抬起来向寺院里走去,眼眶深陷的瘦喇嘛紧紧伴在思巴鲁一旁,陆景秀见状也连忙起身跟在一旁。无人理会那父子二人,那父子也就匆匆走掉,却是怕惹上是非,也怕金刚宗的喇嘛把陆景秀给的金元宝抢回去,所以打算赶紧回家后把家搬走。
一路之上父子二人都觉得陆景秀甚是古怪,不仅没有孩童该有的天真可爱,反而神色阴狠、心机深沉。原是陆景秀在疲劳慌忙之中也顾不得伪装孩童了,若是思巴鲁死了,那他的未来也会颇为艰难。星夜赶路累的他更是没心思做出一幅孩童模样了,再者也是怕那对父子见财起意,陆景秀可是带着思巴鲁的满满一包裹的金元宝呢。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带着一包裹的金元宝在这乱世无异于插标卖首,所以陆景秀才做出一幅阴狠模样。
陆景秀跟着一众喇嘛进了一间空旷的大殿,看着在瘦弱喇嘛的指挥下两个沙弥把思巴鲁放在地上,让其盘膝坐下后扶稳,陆景秀也上去帮忙扶着。这时,外面又跑进来一个中年喇嘛,和两个老年喇嘛,后面跟着刚才先跑回来的沙弥,应该是他俩叫来的这三个喇嘛。
用藏语叽哩哗啦的说了一通,这三个喇嘛坐在思巴鲁身后伸出双手,抵住思巴鲁的后背,看样子是应该给思巴鲁运功疗伤。一盏茶后,三个喇嘛脸色涨红,思巴鲁也在昏迷中开始喘粗气。“哼”思巴鲁突然闷哼一声,猛地吐了口黑血,缓缓睁开眼睛,随即看见了在他面前眼眶深陷、脸上挂满了忧色的二师弟,神色黯然的用藏语说了几句话。
陆景秀见思巴鲁醒来未死,一天一夜全凭一口硬气坚持下来的他在也支撑不住,倒向思巴鲁怀中昏死过去。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干净整洁的房间里,自己的破烂衣服也被人脱掉了,正要在检查检查自己的身体,发觉房间里还有一个人,一个坐在椅子上仰着头呼呼大睡的小沙弥,口水都快流进耳朵里了。
“砰”陆景秀本想起身下地,但全身酸痛无力起到一半又摔了回去。这一下惊动了正在呼呼大睡的小沙弥,小沙弥对陆景秀说了句藏语,不等回答便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想来是睡的太香手脚无力吧。本想问问思巴鲁情况怎么样了,可这小沙弥不给他询问的机会就跑了出去,陆景秀便静静躺在床上一边感受着全身上下没有不疼地方的身体、一边等待来人。想那小沙弥也必是喊人去了。
“不知道思巴鲁大和尚怎么样了?不知道他会不会过河拆桥,我给他送到金刚宗后就不理会我了。”陆景秀心中暗道。
一时之间忧心重重。正在思虑间,传来脚步声,那个令陆景秀印象深刻眼眶深陷的大喇嘛带着刚刚跑出去的小沙弥走了进来。“孩子,你醒了,饿了吧,我已叫人给你热饭去了。”这老喇嘛说的竟然是汉语。陆景秀仔细看着这个对自己柔声说话的老喇嘛。
仔细一看才发现他其实并不老,五十岁左右、身体瘦弱面带病色,深陷的眼窝虽然令陆景秀有些心惊,但发现他望着自己的眼神却很慈祥,这股慈祥令陆景秀莫名心安。
“这位上师,我……我师傅呢?他怎么样了?”陆景秀忐忑的问道。一路之上虽然陆景秀一直叫思巴鲁为师傅,但思巴鲁可一直没同意收他为徒的,陆景秀也隐隐明白思巴鲁的为人,心硬如铁没有丝毫同情心,万一思巴鲁不需要他了一脚踹开他,他很难在这藏区生存下去。
陆景秀话语刚落,本是面带病色的老喇嘛脸色更加黯淡了。
“孩子,你昏睡了一天一夜了,饿坏了吧,等等斋饭马上就来啦。”
“上师,我师傅在哪里呢?他是不是……他究竟怎么样了?”
老喇嘛看着一脸焦急的陆景秀,不忍再瞒他,黯淡的道:“你师傅已经去世了。”
陆景秀听闻此话面现茫然。
“一年多自己尽心尽力伺候思巴鲁,就是为了讨好他让他接纳自己,可刚到金刚宗思巴鲁就死了?就这么死了?那自己以后怎么办?难道在这里当一个普通的小沙弥?混混度日?”陆景秀心中暗想。心里一片混乱,他知道面前这个看似面貌可狰但眼中露有慈祥的老喇嘛不会把自己赶出金刚宗,但他也不想当一辈子的普通沙弥啊!和思巴鲁一年多的相处也从他的口中隐隐了解到金刚宗的不少情况,金刚宗除了他和他三师弟外,在没有什么武功高手了,都是修习佛法颂读经书的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