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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玉宁叫人把桌椅摆在衙门边上,快到晌午日头毒,烤的人好像要冒油似的,祁清名很贴心的让衙役搭了一个凉棚。
妇人看他们准备好,抱着孩子走到秋长老跟前,“大夫,您快帮我家娃娃看看。”
“好,”秋长老检查了一遍,对姜玉宁说:“孩子发烧,并且伴有脱水。”
“还是得检查一下粪便才能确诊,”姜玉宁说,“大姐,等一会儿孩子大便了,你把大便拿来。我先取一点孩子的血检查。”
姜玉宁拉过小孩的手指,刚要采血,妇人惊呼一声抱紧了孩子问:“你要干什么?”
“取一点血化验,”姜玉宁镇定的说。
“你是干什么?”妇人紧张的看着秋长老说:“你不是落英医馆的郎中?你说开什么药照开就是了,怎么还让这个女人取孩子血?”
“这……”秋长老也没想到会这样,在落英村的时候,去落英医馆看病哪个不是找姜玉宁?
怎么到了这,还挑上人了?
“大姐,我也是大夫,我是落英医馆的姜玉宁。”姜玉宁耐心的说,她自觉在清远县姜玉宁应该有点名气了吧!
没想到妇人根本不买账,抱紧孩子说:“要不是县太爷贴告示,我哪能带孩子过来?看这位老人家还像个有本事的老郎中,要是你看病我还是算了吧!”
这番话说的姜玉宁哭笑不得。
秋长老忙说:“你不要着急,玉宁的医术很高,你照她说的做就行。”
“一个女人能有什么医术?”妇人站起身,“我还是别在这浪费时间了。”
“诶,大姐,你别以貌取人呐!”姜玉宁也跟着站起来挡住妇人的去路。
“大妹子,我不是以貌取人,你去打听打听,哪有女人当郎中的?你要是接生我还能信,我家可就这一根独苗,哪能让你瞎胡闹?”
“大姐,你担心什么呢?祁大人既然发了告示,就证明他信任我。”姜玉宁心平气和的说道:“现在孩子已经出现脱水,还在发烧,您也看了其他郎中都没效果,为什么不在我这试试?”
妇人看她这么诚恳一时没了主意,这时祁清名走过来,放下一壶茶说道:“不瞒你说,我家女儿便是玉宁治好的,我和玉宁相识已久,非常了解她的为人,作为清远的父母官,我不会拿百姓的性命开玩笑。”
听县太爷这么说,妇人只好硬着头皮坐下嘟哝道:“还要取孩子的血,不是做什么法事吧!”
“本官张贴告示,是让你们来看病,可不是装神弄鬼。”祁清名沉声说道。
这回妇人不吱声了,姜玉宁这才顺利的取了孩子的指尖血。又给孩子试了体温已经烧到39度,她便倒了一点泰诺给妇人。
“这是退烧药,你先喂他吃了。”
妇人一看粉红色的水,还就那么一点点,半信半疑的放在鼻前闻了闻,味道还挺甜,“就这么一点?”
“这些足够了,”姜玉宁说,“吃完退烧药多喝水。”
“我儿子吃药特别费劲,你给这点糖水不够用。”妇人把药放下。
“大姐,这不是糖水,这是退热药,”姜玉宁解释道。
“这是药?”妇人一脸不信,嘟哝说:“可没见过这样的药。”
“你喂他试试,说不定他爱喝。”
“就这玩意能退烧?”妇人又把药放在鼻子前边闻了闻。
“大姐,我这给小孩的药都是甜的,你放心给孩子用吧!”姜玉宁耐着性子说。妇人只好把药给孩子吃,小孩一下尝到了甜头,吧嗒吧嗒嘴感觉没吃够。
祁清名命人现做了一个幌子,上边写着落英医馆四个字摆在凉棚前边。
过往的行人看见,也都没敢过来直接看病,都抱着观望的态度。
不到一刻钟,妇人看孩子开始冒汗,便摸了摸孩子的额头,额头冰凉烧已经完全退了,顿时惊喜的说:“退了,退了,烧真的退了。你这个糖水还真管用呢!”
听了这话,观望的人才放下心,全都围了上来。衙役帮着维持秩序,没一会儿排了好长一个队伍。
祁清名一看人越来越多,还都带着小孩,就命人把凉棚搭的长一些,让这些人都能躲在阴凉下边。他这么体贴自然迎来了一阵称赞。
姜玉宁看病的方式,真叫这帮人大开眼界,不但要检查孩子的粪便,还要弄一点血,她脖子上戴的听诊器都变得非常奇怪。
更奇怪的是,其他郎中开的药都苦的要命,喂一次药就跟玩命似的。
可是她给的药,都是彩色的糖水,孩子根本吃不够。
之前为了给孩子退烧,搓酒,刮痧,灌姜汤,发汗……不但孩子跟着遭罪,也不见得能退下去。
可是她给喝了一点糖水不到一刻钟孩子就开始出汗退烧。
这些糖水,简直就是灵丹妙药。
不但药好用,价格还便宜,往常开一副汤药便宜的也得二三百文钱,她这的糖水一个孩子拿两瓶,才二三十文,不管是贫富的百姓都能负担的起。
但也有病的比较严重的,需要输液治疗。
在姜玉宁的说服下,祁清名在衙门腾出一个房间来,专门给病人用。
原本对进入衙门看病有顾虑,这会为了孩子也都放下成见了。
这边看病有条不紊,却急坏了清远县里边的两家药铺,这次得痢疾的孩子多,他们两家都想尽办法,却也没有太大效果。
现在县令竟然请来外边的医馆来坐诊,这不是打他们的脸?
以后还怎么让他们在清远混?
“这就是落英医馆开的药?”孙郎中闻了闻药瓶里的药,又摇晃了几下,也没看出有什么门道。
“孙爷,我倒是听说过落英医馆,”刘郎中说道:“之前铁匠铺的齐掌柜跟我聊过,在靠山镇有个女人,不知道从哪学来了一身好医术,不管什么疑难杂症都能药到病除。我记得他说的就是落英村。现在衙门找来的这个落英医馆,八成就是那个地方的。”
“落英村的女人?最近落英村还真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孙郎中放下药瓶说道:“我倒是要会会这个女郎中,看她到底有什么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