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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琴声还有一阵悠扬的笛声,陆百川眉飞色舞的说道:“肯定是汝鄢姑娘来了,请她来一趟可不容易。”
“汝鄢姑娘倒也奇怪,怎么还没进门就弹起来了?”秦老三有点诧异的说。
“头牌肯定有她的长处,咱们只管欣赏就是。”陆百川说道。
薛武略心不在焉的喝了一口酒,听到门外唱道“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
他轻缓的撩起眼皮朝着门外看去,这个曲子不只是他熟悉,现在整个颍州,甚至颍州周边的州府也都在传唱。
陆百川、秦老三跟着节奏很享受似的打着拍子,陆百川一边拍手一边说:“这首歌听来听去还是弟妹唱的最好,都是一样的歌,她唱出来就有那个味道。”
听到这话薛武略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一点笑意,“她确实唱的很好。”
“这首歌在家的时候我也听嫂子唱过,”张秀兰趁机说道,她不开口还好,一开口薛武略又冷下脸喝闷酒,显得她非常不合时宜。
陆百川起身站在门口看着外边,听说汝鄢出行是她和玉郎两个人,但外边却站了四个人。
夜色很重,灯笼照了一片朦胧的光,四个人的相貌看不真切,他这阵兴致正浓,带着醉意说道:
“汝鄢姑娘,有没有什么新曲给我们听听?”
“陆大人,你们在这喝酒弄的可够神秘的。”姜玉宁背着手凉凉开口,听到她的声音,陆百川的酒登时醒了一半,揉揉眼看清站在前边的人,喜笑颜开道:“弟妹何时来的?”
与此同时,坐在屋里的薛武略也听到她的声音,兴冲冲的站了起来,张秀兰没想到姜玉宁会到这来,慢吞吞的站起身,心慌的砰砰直跳,薛武略提步朝着门外走,丫鬟对着张秀兰使了一个眼色,看她木着不动,忍不住上前推了她一把,正拍在她后背的伤口上。张秀兰吃痛出声朝前扑了过去,按说距离薛武略这么近,他只要一回身就能扶住她,可是薛武略就好像没听见也没看见似的熟视无睹,径直朝着门口走。
张秀兰不甘心的一把抓住他的衣服,“二哥!”
“嗯?”薛武略冷眼看了过来。
“二哥,我……”张秀兰真的疼,额头都冒了冷汗。
“玉宁来了,我要出去见她。”薛武略稍稍用力从她手上挣脱出来,在一旁的丫鬟看得直着急,“将军,将军……”
姜玉宁站在门外定定的看着门口,就算陆百川邀请她进门,她也一动不动,等了一会儿,也就是几十秒的时间,薛武略从门里走了出来。
顿时喜上眉梢似的轻快的走过来,“你什么时候来的?”
“今天下午。”姜玉宁沉着一张小脸看着他,“薛将军很忙吗?”
“不忙,和陆大哥、秦三哥在这喝点小酒。”薛武略过来牵她的手,姜玉宁背着手无动于衷。
汝鄢和玉郎双双施礼,一号双臂环胸冷冰冰的看着他。
“快进来坐,”薛武略邀请道。
姜玉宁冲着陆百川福礼,说道:“陆大哥,我今天要在这说点家事,让陆大哥见笑了。”
“弟妹,咱们都是自家人,有什么话尽管说。”陆百川看着姜玉宁眼神中难掩落寞。
姜玉宁直白的说:“看门的说薛将军的夫人已经在这了,我倒是要看看是哪位?”
“哪有的事,”薛武略宠溺的捏捏她的脸颊。
“那是我听错了?”姜玉宁使劲瞪着他,眼角余光看见丫鬟扶着张秀兰走了出来,丫鬟手上还提着两盏花灯。
姜玉宁冷笑道:“薛将军在七夕这一天还定做了两盏花灯,一盏龙凤呈祥,另一盏鸳鸯成双,薛将军好兴致啊!”
“花灯?”薛武略一脸茫然,下意识的看向了张秀兰。
看张秀兰柔柔弱弱的样子,好像一阵风都能吹倒,本来不算太出众的女孩,有了病态也显得我见犹怜。
但姜玉宁可不是怜香惜玉的人,不会因为她病着,就给她面子,“我说的就是秀兰拿的花灯,可是你专门定做的?”
“这种东西还需要定做?”薛武略轻笑道。
“可是我亲耳听见摊主说是薛将军定做的,也亲眼看见丫鬟取了花灯送到这来。”姜玉宁大概猜到了怎么回事,目光如炬的盯着张秀兰。
张秀兰紧了紧手,故作从容的说:“二哥,是我让丫鬟定做的花灯。”
“一个花灯而已,”薛武略并不在意这种小事,看见姜玉宁便心花怒放,如果不是有这么多人在场,他一定要好好的抱抱她,亲亲她,告诉她没有她在身边的日子是多么无趣和难挨。
他可以不在意,但姜玉宁不能,这是涉及到她主权的问题。
“你觉得是一个花灯而已,但有些话一定要说清楚,今天我来了,如果我不来,是不是别人都会把秀兰当成夫人?这样让人误会,对你可能没什么影响,对秀兰怎么好?人家还是没出阁的姑娘呢!”
姜玉宁慢慢的踱步到张秀兰面前,盯着她惨白的脸说:“你替薛武略挨了一刀,我们都应该感激,但是在我们家里没有以身相许这种报恩的方式。”
“嫂子,是我做的不好,让你误会了。”张秀兰弱弱的说,虽然和她接触的不多,但姜玉宁知道张秀兰的脾气可不是个柔弱的人。
“既然知道会让人误会为什么还要做呢?”姜玉宁直勾勾的盯着她说:“难道不知道有通房一说?是薛武略不知道,还是你不知道?”
“通房?什么通房?”薛武略十分不解的问。
“你不知道?你和秀兰的卧室只隔了一道暗门。”姜玉宁强压着怒火说。
“我不知道,”薛武略不假思索的回道,“自从秀兰住进府上,我一直住在听雨轩从未回去过。”
他说完,姜玉宁恨不得赏他一个吻,这男人太可靠了。
干得漂亮!
这话说的张秀兰的脸更白了,她和丫鬟都是一厢情愿的想法,以为薛武略会感激,以为薛武略会给她名分,而那个丫鬟更是想要借着张秀兰这部梯子,搭上薛武略。
难道她们想的不对吗?
她们同村一起长大,张秀兰一直喜欢他,还为他挡了一刀,不论换成谁,都会趁机给她一个名分吧!
现在的妻妾当中有几个是有感情的?只要看得顺眼收入房中有何不可呢?
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薛武略这么年轻,又之身在外,身边怎么能没有个女人呢?
但他们都想错了。
“你说你一直没回去过?”姜玉宁放低了声音问。
“没回去,”薛武略一本正经的说:“虽然你不在身边,我也不会做出让你烦心的事。”
“是吗?”姜玉宁忍不住得意的笑了起来,见她笑了薛武略这才宽心一笑。
“二哥,嫂子,我不打扰你们,先回去了。”张秀兰羞的无地自容。
“秀兰,你如果恢复的差不多就跟我回家吧!薛武略在这没办法照顾你,你回家还在爹娘身边。”姜玉宁可不想再给她制造机会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万一她也效仿李桂香弄出点什么事,就算薛武略不把她怎么样,以后也免不了会内疚。
“嫂子,我……”张秀兰一着急两眼一黑晕过去了。
丫鬟扶着她焦急的喊:“小姐,小姐……夫人,你何必这么咄咄逼人呢!小姐为了救将军做到这种地步,你让她走,她以后怎么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