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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在你跟过我一场,曾经还算讨我欢心的份上,今天这事儿,到此为止。”
他修长的手指挑起秦有渝的下巴,勾唇一笑,笑得勾魂夺魄,然说出来的话,却是杀气十足,“否则,我会如你所愿。”
“让你彻底消失!”
最后一句吐出,唐至松开了秦有渝,再也不看她一眼,转身,迈着长腿,大步离去。
保镖与他一同走了。
而道具师看了秦有渝一眼,踌躇了下,还是走了。
秦有渝定在原地,一时没动。
她站着的地方是室内花园,哪怕外面寒风呼啸,雪花纷飞,室内还是保持在适宜的温度,很温暖。
然而,秦有渝还是觉得冷,特别特别地冷。
像是一个人走在暴雪的夜里,风的冷厉打在身上,那种透入骨子里的冷,冷得她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什么话最伤人?
不是那些恶言恶语。
而是,你爱着的人,随便的一句话。
唐至曾经对她说过那么多不好听的话,那时候她不把他放在心上,她根本不痛不痒。
可是放在心尖上的人,哪怕是发出一个冰冷的音符,都如同万箭穿心。
这样的疼,足够她放下唐至了吗?
足够了吗?
她是故意的,故意和唐至说那些话,想要听他的答案,想让自己有放下的理由。
但疼,是真的疼
她的演技已经磨练得很不错了,也演过不少这种虐恋的戏,那个时候,她觉得自己演得很好,情绪,眼泪,表情,动作,都把控得非常到位。
这一刻,她才知道,哦,不是呢。
没有身临其境的时候,是永远都无法体会真正的感觉,她甚至都无法用言语去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
浑身的力气像是都被抽走了,秦有渝的膝盖一软,整个人蹲了下来。
眼眶酸涩得厉害,鼻子也酸涩得厉害,喉咙也堵得厉害,她努力地控制了一下,什么都控制不住,眼泪一下子就砸了下来。
一滴一滴地砸在了地上。
宴会厅。
助理穿过人群,来到苏欣月的面前,凑到了她的耳边,将刚才在楼下花园里发生的一切,全部告诉了她。
苏欣月心口上堵着的那一股气,一下子就畅通了。
看来,唐十五那时候在车子上对她说的话,是真的。
秦有渝影响不了他,也影响不了他们。
苏欣月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眸底的笑意止都止不住,优雅地喝了一口后,道:“做得好,你也喝一杯吧。”
“谢谢苏总。”
助理从侍应的托盘里拿了一杯香槟,与她的杯子碰了碰。
苏欣月慢悠悠地品完这杯酒之后,放下酒杯,又朝着助理说,“把我的手机给我。”
助理连忙将她的手机递给她。
苏欣月编辑了一条短信,继而发送了出去。
有脚步声渐渐走近,最终停在了秦有渝的身前。
一双男人的脚闯入秦有渝的眼眸中,她并未抬头,也不知道是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见到,还是无力理会。
凌越缓慢蹲了下来,开口的嗓音充斥着浓浓的心疼,“有渝”
这种时候,言语的安慰似乎是苍白无力的,他最终没有说出什么安慰的话,只默默地陪着她一会儿,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缓了一下后,才再次开口,“有渝,我送你回去吧。”
秦有渝抬起头,眼睛红得厉害,却已经停了哭泣,开口的嗓音极哑,“你怎么在这里?”
凌越轻声解释,“我与苏氏有合作,所以也来了苏欣月的生日宴,刚才看到你,就跟下来了,我什么都看到了。”
“有渝。”
他喊了她一声,声音还是很轻,同时也带着一丝强势,“你该往前走了,放下唐至吧。”
他对她的追求,一直都是处于尊重她,愿意等她慢慢放下的情况下,可见着秦有渝一次一次因为唐至伤心难过,他不愿意再这样等着她慢慢来了。
“秦有渝。”
凌越再次喊她,连名带姓,语气也变得极其认真,“你今天已经看得很清楚了,唐至也和你说的很清楚了,你们之间已经是过去式了,他已经放下你们的曾经,有了新的要守护维护的女人,你也该放下,再看看站在你身后等着你的人了!”
她若是一直停留在原地,她的伤口就永远都不会愈合。
还不如,狠狠心,直接扯碎了这个伤口,之后,时光总会帮你愈合,还有遗忘。
秦有渝始终没有说话,她缓慢站了起来,抬脚往外走。
凌越眉心深深拧着,终究也站了起来,追过去。
秦有渝身上仅穿着单薄的礼服,在酒店里是不冷的,可现在外面温度接近零度,她却仿佛失了魂般的,没有半点考虑,直接走出了酒店门口。
凌越三两步上前,拽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了回来。
“有渝,你要去哪里?就这样出去,你会冻死的!”
秦有渝的黑眸看向他,眼神却没有焦距,她机械式地开口,“我想一个人走走。”
继而她的视线落到他攥着她手腕的手上。
凌越明白她的意思,他此时并不想放手,这种时候,他更希望自己能够陪着她,可她始终,还只是当他是个“外人”。
凌越沉默了下,最终妥协,“我不打扰你,但至少,你先把外套穿上。”
他扭头吩咐了下服务员,一分钟后,服务员将秦有渝的外套拿了过来,递给了她。
“谢谢。”
秦有渝机械式地穿上外套,转身,走了出去。
雪还没有停,漫天的雪花将整个城市渲染得多了一丝浪漫的气息。
秦有渝并未坐车,她就沿着街道,一步一步地走,雪花落在她的头发上,脸颊上,衣服上,夹杂着冷风侵袭过来。
她无知无觉,什么都感受不到一样。
凌越虽说是让她一个人走走,但这种情况下,他不可能真的放心任由她一个人,他开着车,与她保持着一些距离,跟在她的身后。
刺骨的寒风,身体的僵硬冰冷,都没有能够驱散半点那揪心的痛,反而越发地清晰,清晰到她几乎要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