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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天才刚刚蒙蒙亮了起来,兰霖只觉得自己口干舌燥,翻了个身,才发觉自己头疼得厉害。
他揉着自己发痛的太阳穴,对着屋外高声道,“来人啊。”
听到屋内的动静,屋外守着的小厮两步跟了进来。
那小厮一眼瞧到兰霖已经醒来,倒也算是一个机灵的,几步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水,这才走进屋中,将那茶杯递给兰霖。
“公子可好些了?昨日公子喝成那副样子,可是将念离姑娘吓坏了。”
兰霖听闻此话,猛然抬起头,才将口中的茶水吞咽下去,盯着那小厮的双目,沉声道,“你说什么?我吃多了酒,去惊扰了念离姑娘?”
小厮眼角微动,凝视着兰霖,缓缓点了点头,“可不是。我们如何拦着都没有用。公子您非要去。好在,这念离姑娘院中昨日来了两个打造兵器的小厮,其中一个以为念离姑娘遇到了什么歹人,这才冲了进去。”
所有的记忆都涌动进脑海之中。
兰霖将茶杯交给身边的小厮,抿着下唇,思量了许久,口中发出“嘶啦”一声。
“是我唐突了。快些吩咐下去,备下早膳,我送些去给念离姑娘。”
兰霖说着,也不管那小厮如何阻拦,站起身,撒上一侧的拖鞋,便要往外而去。
他这才刚刚站起身,却突然发觉自己眼前一黑,差一点便跌倒在地。
小厮见状,忙一步上前,抬手扶住兰霖,“公子,您这是昨夜的酒劲尚未过去呢。还是晚些时候再去吧。念离姑娘是个知书达理的,定然不会怪您的。”
没想到,兰霖际推开小厮的手,“胡闹,我昨日闹了那么一出,若是今日不能亲自去赔礼。日后,这府中还有宛城之中,都不知道要如何议论念离姑娘呢。”
言毕,兰霖稳了稳心神,这才径直往前而去。
他到了念离院门之前,却见院门紧闭,院内没有一点动静。
念离昨日受了那样的惊吓,今日虽然已经起身,可却还在卧榻上坐着,始终未曾起身。
“姑娘。”却见孟子宜推开门,立在屋外,向内瞧了一眼,快步进门,翻身关上门,迎上前,立在念离身边,“兰霖公子来了,在院外等着呢。你要不要见一见她?”
念离裹着被子,呆呆地坐在卧榻之上,侧过头,瞧了一眼孟子宜,深吸一口气,“这么一大早,他怎么就来了?可说要做什么?”
“旁的没说,只是拎着食盒,说是要同你一起用早膳呢。”孟子宜盯着念离的侧脸,轻声道。
念离往屋外瞧了一眼,果然是隐隐约约之中看到兰霖正站在院中那颗梅树之下,似是正仰头打量着那树上的梅花呢。
“待我收拾收拾,就让他进来吧。”念离说着,便坐直身子,起身要往梳妆台边走去。
见状,孟子宜拦住念离,“你果真要见他?他昨日闹成那个样子,你受了多少惊吓,今日一早就要见他?”
“昨日王丛在他面前露了脸。此刻只怕他心中也满是狐疑,若是我不利用昨日的那点子愧疚,还不知道事情会闹成什么样子呢。”
念离说话的功夫,已经拿起梳妆台上的簪子,比划了两下,插在自己的发髻之中。
一侧的孟子宜见状,也只是长叹一口气,微微摇摇头。
她拿过一边的桂花油,滴在手心之中,轻轻地抹在念离的发髻之上。
念离抬起头,别过眼,瞧了一眼孟子宜,嘴角扬动,轻轻一笑,“一会你去告诉王丛,这兰霖的心思深得很,让他言行之间一定要多多注意。”
孟子宜答应一声,这才转身往外而去。
不一会的功夫,念离便已经梳妆打扮完,只吩咐人将兰霖请了进来。
兰霖立在屋中,别过头,瞧了念离一眼,唇角微动,轻声道,“昨日吃多了酒,听他们说惊吓了你。你没事吧?”
念离闻言,侧过头,盯着兰霖的双目,“公子还知道自己昨日惊吓了我,我也不算是白白受了这一遭。”
兰霖闻言,尴尬地咳嗽两声。
见状,念离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双眼微微眯在一起,眼底满是笑意。
“同兰霖公子逗笑呢。我本是武将出身,这么些事情还不至于就吓到我了。”念离一边说着,一边笑了笑,走到桌边,瞧了两眼兰霖拎来的食盒,“兰霖公子一早就拎来了食盒,莫不是我这贪吃的名声在外?”
说着,她便自顾自地坐在桌边,拿出食盒之中的点心。
兰霖见状,也是心中欢喜,坐在她身侧,“这些都是小厨房做的。想来你素日里喜欢吃些甜的,这些怕都是和你胃口的。”
闻言,念离将那糕点塞进口中,咀嚼一番,才仰起头,瞧着兰霖,满意地点点头,“正是呢。这味道的确是极好的。”
兰霖也是满面的笑容。
“听闻昨日如若不是你院中新来的那个打造兵器的小厮,只怕是我就要做下错事了。方才我来,倒是没有见到他。”兰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一块糕点,放在念离面前的小食碟之中,别过头,盯着念离的侧脸,低声道。
念离闻言,心下一沉。
自己自他进屋开始,便一直想要将他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来,好让他忘了昨日王丛的事情。
不成想,饶是如此,他却还是过问起王丛之事了。
眼见着想要瞒是瞒不住了,念离这才点了点头,“是啊。昨日他听到这边的动静,还以为是院中进了歹人,这才着急忙慌地来了。兰霖公子要见一见他吗?”
兰霖蹙着双目,凝视着念离,好一会之后,才微微点点头,“帮你保住了名节,这样大的谢意,我怎么能不见一见他呢?”
这兰霖话倒是说的十分好听。
念离淡笑一声,“既然是兰霖公子要见,我吩咐春月去请便是了。”
屋外的孟子宜听得清楚,只侧过身子,对念离行了礼,便转身离开。
不一会的功夫,她就引着王丛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