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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香和蓝芳儿的话音才落，便听殿外传来萧清婉的声音，“陛下，臣妾向陛下请罪。”
慕容枫才生出的疑心，在听到萧清婉这一声高呼之时，已经逐渐开始消散。
蓝芳儿和春香听得清楚，二人皆是挑动眉角，心下一沉。
“陛下，”蓝芳儿索性跪在地上，凝视着慕容枫的侧脸，高声道，“离妃娘娘腹中是陛下的骨肉，还好这一次，离妃娘娘早就开始调养身子，否则，还不知会有什么后果呢。请陛下三思。”
闻言，慕容枫的眉头蹙得更紧了几分。
他搭在膝盖上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轻轻拍打了两下膝盖，对着殿外高声道，“让皇后进来。”
萧清婉这才在小桃的搀扶之下，慢慢地走进殿中。
她已经脱去了一声的华服，只穿着白色的素衣长袍，发丝散落在背后，走进殿中，便跪在一侧，眼中似乎带着泪水，凝视着慕容枫，“陛下，臣妾有罪，请陛下治罪。”
慕容枫凝视着跪在殿中的萧清婉，心中也是一痛。
这是他深爱的女人，是一国之母，如今却就脱簪戴罪，就这样跪在自己身边，低着头，狼狈无比。
“你有何罪？”许久之后，慕容枫才长叹一口气，沉声问道。
萧清婉这才抬起头，望着慕容枫的眼睛，“臣妾本以为，这夹竹桃和栗子都是养胎良药，能让离妃妹妹稳住胎气。才将这两样东西都给了离妃妹妹，想不到……”
后半句话萧清婉尚未说出来，便深深地叩首，“如今，臣妾大错已经铸成，无心辩解。只求陛下治罪。”
“皇后娘娘心急了。”若兰冷哼一声，只扫视了萧清婉两眼，“离妃腹中的胎儿无恙，只怕是要让皇后娘娘失望了。”
果真，在听到这句话之后，萧清婉的面色变动一番，喉咙上下滑动两下，下意识地抬起头，望向卧榻之上的念离。
随即，她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耷拉着脑袋，舔了舔唇角，“离妃妹妹的胎儿无恙真是太好了。”
慕容枫冷眼盯着萧清婉，搭在膝盖上的手攒得更紧。
许久之后，他才沉声道，“皇后，朕记得你说那栗子是胡嫔给你的。”
若兰闻言，这才心中不安，也跪在地上，望向慕容枫，“陛下，臣妾没有。臣妾虽然得了些栗子，可却是从来也没有往喜年宫送过。”
萧清婉猛然转过头，一脸惊讶地盯着若兰的脸颊，“胡嫔，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
萧清婉说完，便跪在地上，往前挪动了两步，抬起手，无力地将两只手搭在慕容枫的膝盖上，嘴角抖动，高声道，“陛下，昨日夜间，胡嫔连夜进了喜年宫，特意将那些栗子给了臣妾。只说想要改善她和离妃之间的关系，让臣妾做个中间人。”
萧清婉望着慕容枫的侧脸，将自己准备好的话全部告诉慕容枫。
慕容枫越听，面色越紧。
若兰越听，越是诧异不已。
她不可思议地盯着萧清婉的侧脸，抬着手指，指着萧清婉的脸颊，高声道，“皇后！你身为后宫之主，怎么能如此构陷一个嫔妃呢？莫说是连夜进了喜年宫，臣妾这些日子，便是白日里也未曾踏进喜年宫半步。臣妾身边的人都可以作证！”
“你宫中都是你的人，自然是全部向着你说话。”萧清婉早就已经想好了若兰会有这样的说辞，立即厉声道，“更何况，昨夜你是独身一人来的喜年宫，便是本宫想要寻一个证人也不成。如今想来，胡嫔真是好一副心机啊。”
若兰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如今听到萧清婉颠倒是非，无中生有，心中更是恼怒，一时之间不知所措，全身上下都忍不住开始颤抖。
慕容枫冷眼凝视着二人，心思飞速转动。
萧清婉与自己青梅竹马，他自信，自己对于萧清婉的性子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尽管这些年，萧清婉的性子逐渐跋扈了些，可到底也不是一个恶人。像今日这样的事情，她决计做不出来。
或者说，是慕容枫不想相信这件事情会是萧清婉做出来的。
可是，若兰呢？
慕容枫思量着，忍不住将目光落在了若兰身上。
她出身胡人，本就是因为政治联姻的需要才和自己走到了一起。
如若不是看在纳罕的面子上，慕容枫定然不会娶这样一个女人。
莫说是嫔位，即便是贵人也不会给她。
更何况，这若兰自从进宫以来，便一直与念离不睦，后宫众人皆是看得清楚。她若是想要谋害念离，可能性倒是更大一些。
想着，慕容枫站起身，缓步走到二人身边。
他几乎是想也不想，便抬起头，一脚踹在若兰的肩膀之上。
若兰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闹得不知所措。
她一只手撑在自己身前，抬起头，惊慌失措地望着慕容枫，“陛下，您不会真的相信她的话吧？”
若兰一边说，一边抬起手，指着萧清婉。
“皇后育有皇子，又是后宫之主，为何要谋害一个嫔妃？倒是你，自从进宫以来，便对离妃多有不满。如今，得知她怀有身孕，定然是起了狠毒之心。”
慕容枫的声音阴冷，像是一座冰山一般，冲着若兰便来。
若兰闻言，一只手用力，撑起身子，慢慢地站了起来。
她环视了萧清婉两眼，又望向慕容枫，攒在身边的手握得更紧了几分。
“陛下，臣妾出身胡人，母族依附陛下。即便是这些日子，臣妾未曾承宠，可只要臣妾留在这后宫之中，陛下早晚有一日，会看到臣妾。退一万步说，臣妾便是靠着母族的荣耀，也足以维持后宫生计，为什么要谋害离妃娘娘呢？”
若兰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全身抖动，又别过头，望着萧清婉的侧脸，“皇后娘娘这些年与离妃在后宫的恩恩怨怨臣妾早已经有所耳闻。为了谋得宠爱，莫说皇后娘娘要害她的孩子，便是皇后娘娘想要杀了离妃，也不是不可能！”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