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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曳的黄色烛光映衬在随着微风抖动的白色围帐之上。桌上早已经备好了茶水点心。
念离思量着这几日的事情繁琐,想必慕容枫到了夜间若是不饮些酒水只怕是难以入睡。因而,她特意吩咐了春香备上了上等的女儿红。
她穿着一身碧绿色的长裙,挽着发髻,斜着身子,倚在小长椅上。
春香吩咐人上了念离要的东西,便将他们统统支走。
“娘娘,奴婢还是伺候您换上一件稍微贴身的衣服吧。”春香待到众人都离开之后,才凑到念离身边,低声道。
闻言,念离抬起头,望向春香,不解地“哦”了一声。
“奴婢听说,这皇后娘娘侍寝之时,素来都是穿着一身白色亵衣。可您瞧一瞧,您穿的这身衣服,去游园都不为过,哪里像是要侍寝啊?”春香一边说着,一边嘟着嘴,指了指念离身上的衣衫。
念离见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忍不住站起身,轻轻点了点春香的鼻尖,沉声道,“你这丫头,尚未出阁呢,倒是学了些这样的手段。你且记住,若是一个女子能够为了侍寝便自轻自贱,那陛下也不会将她放在心上的。”
春香闻言,虽然心中不解,可还是答应两声,应承下来。
念离不再多说,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看着手中的竹简。
她怎么会不知道萧清婉的那些手段呢?
只是,萧清婉敢做这样的事情,是因为她是慕容枫心尖尖上的人,可是自己呢?左不过是他安排在宫中为他做事的人,哪里有那样的福分行如此“勾引”之事呢?
正在出神,念离手中的竹简却被人一下子夺了过去。
她猛然抬起头,正要责备春香这丫头不懂规矩的时候,却见慕容枫穿着一身朝服站在眼前。
他低下头,打量着自己从念离手中夺过的竹简,看了两眼,才抬起头,望向念离,“如今都已经是后宫妃嫔了,怎么还看这些男儿气的东西?”
慕容枫一边说着,一边就坐到了念离的身边,只摆摆手,也不让她行礼。
念离坐在慕容枫身侧,瞧了一眼他的侧脸,轻声笑了笑,低声道,“臣妾素日里是在沙场做惯了的。这些日子闲在宫中,实在是无趣。”
闻言,春香的心中一紧,忙抬起头,看向慕容枫。
果然,听到这句话,慕容枫的面色瞬间便阴冷了下来。
他哦了一声,将那竹简扔在一边的小方几上,“以后这些东西还是少看吧。你说到底如今也是后宫的妃子娘娘了,总是看这些东西,被外面的人知道了,还以为我大炎没有将军,竟然要指望一个女流之辈呢。”
闻言,念离立即起身,对慕容枫屈膝行礼,“臣妾知道了,臣妾日后不看便是。”
慕容枫这才露出些许笑容。
“陛下累了吧。臣妾吩咐他们准备了酒水,陛下吃些便早些歇息吧。”念离一边说着,一边对春香扬动下巴。
听到念离准备了酒水,慕容枫的心中也是一喜。
他站起身,望着念离的侧脸,嘴角扬动,“你瞧一瞧,你不是会些女儿家家的心思吗?做什么非要为了男人的事情操心呢?”
念离只立在一侧,一时之间却是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好一会之后,春香才端着酒水走进屋中。
慕容枫尴尬地咳嗽两声,坐在桌边。
“春香,你带着他们下去吧。这里有本宫伺候陛下就成。”念离见慕容枫似乎有话要对自己说,索性吩咐春香等人先行下去。
春香答应一声,又望了一眼慕容枫,这才带着一众丫头离开了。
二人坐在桌边,念离给慕容枫添上了酒水,瞧了一眼他的侧脸,低声道,“陛下今日来见臣妾想必是有事情要叮嘱吧?”
慕容枫只端起加满了的酒杯,一饮而尽,才望向念离,“今日,朕见到了纳罕。”
“哦?”念离一脸惊讶地望着慕容枫,“只见了纳罕,却没有见到若兰公主吗?”
“公主是女眷,若是不到进宫册封的那一日,想必是见不到的。”慕容枫一边说着,一边将酒杯往前推了推。
念离顺势为他添上酒水,“陛下的意思是?”
“若兰进宫,朕预备按照你的意思,给她一个妃位。至于这封号,还是暂时不要了。”慕容枫说着,抬起右手,搭在自己的下巴之上,闭着双眼,思索了一会,才睁开眼,看着念离。
念离却只是低着头,蹙着眉头,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怎么了?”慕容枫沉声问道。
“臣妾只是想,这若兰公主身份高贵,若是陛下只封妃,却不给她一个封号,公主会不会心中不悦?”念离抬起头,凝视着慕容枫的眼睛。
也不知为何,虽然念离说的都是实情,可这些话落到慕容枫的耳中,却是一阵阵的恼怒。
他皱着眉头,端过酒杯,“怎么?同样是朕的妃子,她便是因为出身胡人,朕就要让她跃过你一头去?”
闻言,念离诧异地望向慕容枫,嘴唇微动,“啊”了一声。
慕容枫随即便意识到了自己言语不妥。
“朕的意思是,这封号暂时不给,也是为了压制着纳罕。不要让他以为,天家的尊崇是那么容易得来的。日后行事倒是失了分寸。”慕容枫也不知自己的这番解释到底是给自己听的,还是给念离听得。
“陛下思虑周全,是臣妾见识浅薄。”念离说着,却又为慕容枫添上了酒水。
眼看着她对自己无所不依,即便是自己要封妃,她也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慕容枫的心中更是百抓挠心。
许是因为饮了些酒,他心中那股说不出的感觉更加浓郁。
念离添置了酒水,正要落座,手腕却被慕容枫一把握住。
念离惊讶地看着慕容枫,嘴唇翕动两下,“陛下这是做什么?”
“朕都已经说过多少遍了,你如今也是这宫中的妃嫔,怎么就学不会女儿家的那一套呢?”慕容枫盯着念离的眼睛,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