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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离点了点头,抿着双唇,答应了一声,侧着头,凝视着宝月的侧脸,许久之后,才挤出一个笑容,看向身侧的春香,“这丫头生得精致,又是皇后娘娘亲自挑选的,想必行事自然是伶俐的。你将她带下去,不要做粗活,只在前殿伺候就是了。”
闻言,春香诧异地看向念离。
却见念离的双眼落在宝月的身上,双眼微微眯在一起,嘴角扬动,那笑容却是灿烂无比。
见状,春香心中虽然诧异,却也不得不答应下来。
萧清婉见状,心中欢喜几分。
她正要再与念离说话之时,却见一顶蓝色的轿撵竟然缓缓地停在了昭和宫的门前。
念离侧过头,瞧了一眼,便望向萧清婉,“想必是蓝贵人来了。”
萧清婉的面色很差,耷拉着嘴角,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那轿撵停了下来,果然见到蓝芳儿掀开了帘子,拎着自己的裙角,缓步从轿子之中走了出来。
她今日梳着一个云翔发髻,发髻上簪着一只玉簪子。
那簪子的样式十分别致,看上去竟然像是一只凤凰一般。
才看了一眼,念离立即侧过头,望向萧清婉。
她也看到了蓝芳儿发髻上的簪子,面色难看,搭在身前的两只手紧紧地攒在一起,便是指节上都泛起了白色。
念离见状,担心萧清婉会当着众人的面对蓝芳儿发难,若是闹起来了,只怕又是一场泼天之事。
她索性两步上前,走到蓝芳儿身边,抬起头,只用眼角的余光瞧了一眼蓝芳儿发髻上的簪子,随即便收回目光。
“给离妃娘娘请安。”蓝芳儿屈膝行礼,见念离瞧了一眼自己的发簪,却根本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起来吧。”念离见状,摆了摆手,“妹妹今日打扮的倒是十分娇艳。看你发髻上的这只簪子,像是个华贵之物。”
萧清婉扭动着身子,一手搭在小桃的手背之上,另外一只手拎住了自己的裙角,缓步走到二人面前。
“按说离妃如今也是正儿八经封了妃的人,怎么倒是不认识这只簪子?”萧清婉说着,对身侧的小桃扬动下巴。
见状,小桃一步上前,抬手便将蓝芳儿发髻上别着的簪子一把抽了下来。
她速度很快,莫说是蓝芳儿,便是立在一侧的小蝶竟然也是反应不及。
小蝶正要上前护主,小桃却已经将簪子递给了萧清婉。
她拿着簪子,前后摩挲一番,双眼微动,打量着那簪子之上的凤凰图式,好一会之后,才收回自己阴冷的目光,望向蓝芳儿。
“这东西是从前燕云国的主君送上来的贡品。”萧清婉一边说着,一边冷哼两声,“原本是要进献给国母的。却不想被陛下赏给了蓝贵人。”
蓝芳儿将目光落在那只簪子上,轻轻笑了两声,向前几步,抬手想要将那簪子夺过来。
却见萧清婉一个侧身,将簪子交给了身后的小桃。
蓝芳儿这才收回手,“当日陛下赏赐这簪子的时候,臣妾也觉得十分不合适。但是,陛下非要赏赐,臣妾又怎么好推辞呢?”
“赏便赏吧,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本宫是侯府出来的,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便是陛下赏赐的,也个顶个的都是好东西。哪一样不比你这簪子金贵。”
萧清婉说完,也不等蓝芳儿大答话,冷哼一声,转身便走。
却见蓝芳儿竟然不依不饶地两步追了上去,跟在萧清婉的身后,摆出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娘娘说得是。娘娘身为后宫之主,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来日,等到这胡人的公主进了宫中,还要娘娘给各位妹妹们多多普及胡人那边的规矩呢。”
闻言,萧清婉停下脚步,一脸阴沉地别过头,盯着蓝芳儿的眼睛。
她的眼角抽动了两下,唇角颤抖,搭在身前的两只手攒在一起,手心之中全是温热的液体。
小桃见状,两步上前,立在萧清婉身后,只凑在她的耳边,低声道,“娘娘,且不可冒进。”
萧清婉的面色这才缓和了几分,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盯着蓝芳儿的眼睛,“若是来日若兰公主进了宫中,自然也是要封妃的。到时候,妹妹的头上又多了一个顶头之人,往后的日子更加不好过。这么说来,妹妹多多了解一些胡人的规矩,还是有用的。”
眼见着二人唇角舌战之间,怕是要将事情闹大。
念离忙赶了过来,一把握住正要上前再说话的蓝芳儿,对萧清婉笑了笑,“皇后娘娘统领后宫,自然是所学颇多。妹妹们只管谨遵皇后娘娘的教会便是。皇后娘娘,屋里请吧。”
萧清婉冷着脸,扫视了一眼二人搭在一起的手,一把从小桃的手中夺过簪子,扔在地上,“进去吧。”
那簪子在地上打了两个滚,传出咣当一声,竟然被摔碎了。
“娘娘,这……”
小蝶蹲下身子,将被摔成两瓣的簪子捡了起来,抬头看着蓝芳儿,露出些许恼怒的神色。
“不过是一根簪子而已,若是蓝贵人还想要的话,就去本宫的宫中选吧。这样的东西,本宫要多少有多少。”
言毕,萧清婉睨了小蝶两眼,冷哼一声,往屋中而去。
见她走远,念离才别过头,松开蓝芳儿的手腕,沉声道,“你这是做什么?今日我封妃,你非要同她闹上这么一场?还提到若兰公主,你是打量着皇后上次没有料理了你,想要自己送上门去吗?”
蓝芳儿盯着萧清婉离开的背影,唇角动了动,接过小蝶手中的簪子,也不管那簪子已经被摔掉了云纹图式,将那根光秃秃的银柱簪在发髻之上。
“离妃娘娘恕罪。我便是看不惯她那副样子。前几日的事情,我知道是娘娘您帮了我,臣妾心中自然感激。只是,这往后的日子,不管臣妾做什么,娘娘都不必往心中去。臣妾想的清楚,往后,只要我活着,便要给她寻些闹心之事。也算是对得起殿下了。”
说完,蓝芳儿拔腿要走,却被念离一把抓住了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