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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枫的面色通红，一双眼睛挑动两下，右手支撑在自己的下巴之上，望着念离的眼睛，呵呵一笑。
“陛下这样看着我做什么？”念离倒了一杯茶水递给慕容枫，轻声问道。
慕容枫的身子晃动两下，“朕许久没有这样饮过酒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接过念离手中的茶杯，扬起头，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见状，念离有几分诧异。
她低着头，坐在慕容枫身边，一言不发。
慕容枫将杯子放在桌上，深吸一口气，“上一次，朕喝成这样，还是她死的时候。”
闻言，念离的双眼一沉。
她抬起头，瞧着慕容枫的眼睛，试探着问道，“您说谁？”
“鹿子兮。鹿将军！”慕容枫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身子晃动两下，走到窗边。
他望着窗外的夜色，嘴角抽动两下，肩膀也是上下耸动一番，沉声道，“死牢被烧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一个晚上。”
念离搭在桌下的两只手紧紧地攒在一起，她缓缓转过头，望着站在窗边的慕容枫，低声道，“陛下，您不是说鹿将军背叛了您，您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吗？”
慕容枫闻言，缓缓地低下头，嘴角勾动，微微摇了摇头，“朕不会原谅她。可是，朕很想念她。”
念离慢慢地站起身，全身僵直。
她站在桌边，望着慕容枫的背影，“您说什么？”
“朕真的很想念她。”慕容枫一边说着，一边转过身，望着念离的眼睛。
他一步一步走到念离身边，深吸一口气，轻声道，“你知道朕为什么要收一个青楼女子进宫做贵人吗？”
念离摇了摇头。
“蓝芳儿的那双眼睛，像极了她。”慕容枫沉声道。
闻言，念离心下一沉。
难怪，当日自己第一次见到蓝芳儿的时候，总觉得她的那双眼睛那样熟悉。
“你与她一点也不相似。”慕容枫凝视着念离，“朕是说，你们长得一点也不相似。”
念离挤出一个笑容，低下头，两只手攒在一起。
慕容枫长叹一口气，伸出手，往念离的脸边凑近几分。
见状，念离心下一沉，身子向后躲了躲，“陛下……”
慕容枫见状，直起身子，缓缓地收回自己的手。
他长叹一口气，沉声道，“朕今日已经说过了，日后不会再那样唐突了。”
念离这才微微点了点头，面色也放松了不少。
慕容枫长出了一口气，向后退了两步。
窗边吹进的微风也让他清醒了几分。
“念离姑娘以后不要戴着面纱示人了。”慕容枫轻声道，“谷主那边朕自然会派人去说明的。”
念离还要说什么，可看着慕容枫的侧脸，她才到嘴边的话，却是生生地吞了回去，“是。”
慕容枫又坐了一会，醉眼朦胧之间，竟然趴在桌上睡着了。
念离无奈之下，只得吩咐云凯将慕容枫移到了卧榻之上，自己则和春香她们在一个屋中凑合了一晚。
翌日清晨。
一早，慕容枫才醒，转了个头，四下里打量了两眼，却见自己睡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他腾地一下坐起身，警惕地打量着四周，手已经落到了身侧的匕首之上，“陈岷。”
他沉声唤道。
屋外却走进一个穿着一身白色的女子。
那女子手持托盘，身后还跟着春香和云凯等人。
慕容枫宿醉才醒，差一点便没有认出那女子来。
如今定睛看去，才发现那竟然是念离。
昨夜所有的记忆一点点涌进自己的脑海之中。
“陛下。”念离将手中的托盘放在一边的桌上，“您昨夜酒醉而来，也没有带陈公公。民女已经派人去寻了。您先洗把脸，一会陈公公会带着朝服来的。”
慕容枫有些尴尬地站起身，缓步走到桌边，那帕子擦了擦脸，低声问道，“朕昨夜宿在你这里？”
“是。”念离将那只擦脸的帕子接了过来，从春香的手中接过茶杯，递给慕容枫。
慕容枫咕咚咕咚地漱了漱口，瞧了一眼春香和云凯，沉声道，“朕没有做什么事情吧？”
“没有。”念离耷拉着脑袋，接过茶杯，“陛下昨夜宿醉，民女已经吩咐人准备好了早膳。陛下吃过再走吧。”
慕容枫没有答话，只轻轻地点了点头。
春香见状，吩咐冬雪和秋菊将早膳端了进来。
慕容枫和念离对面而坐，一言不发，厅中只能听到碗筷触碰在一起之时发出的声音。
待到早膳快要用完的时候，才见陈岷拿着朝服急急忙忙地从院外走了进来。
他一进屋，便跪在地上，对慕容枫行了礼，低声道，“陛下，您可是让老奴好找啊。若不是念离姑娘派人来给老奴传了信，老奴便要将整个宫中翻过来了。”
闻言，慕容枫面露几分尴尬之色。
他瞧了念离一眼，挤出一个笑容，“昨夜朕喝多了，若是说了什么还请念离姑娘勿怪。”
“陛下多虑了。”念离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陛下快到早朝的时候了，让春香她们伺候陛下更衣吧。”
陈岷忙点了点头，“是啊。奴才伺候陛下更衣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转过身子，要从身后的小公公手中接过朝服。
他才转过身，便楞在原地，一动不动。
站在自己身后的念离已经取掉了脸上的面纱，那一张容颜便是宫中的任何一位娘娘都难以望其项背。
陈岷楞在原地，喉咙上下滑动，却是一动不动。
见状，春香轻声唤道，“陈公公。”
陈岷这才如梦初醒。
他忙低下头，轻声道，“念离姑娘今日没有戴面纱，老奴差一点就没有认出来。”
念离微微笑了笑，低着头，“公公客气了。”
言毕，陈岷不敢再耽搁，忙给慕容枫换上了朝服。
这一身明黄色，绣着黄龙的朝服一穿到慕容枫的身上，他便像是换了个人一般。
此刻的慕容枫，那样耀眼。
“陛下起驾。”陈岷侧过身子，冲着屋外高声道。
念离瞧着慕容枫远去的背影，心一路往下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