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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昊宇心下一沉,几乎已经能够听到自己身后传来的窃窃私语之声了。
他偏着头,带着恼怒的神情盯着念离,沉声道,“我能不能代表萧家暂且不提,若是你一定不让我带走云凯的话,就不要怪我……”
“不要怪你如何?”萧昊宇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人群之后传来一个冷漠的声音。
那声音由远及近,冷冷冰冰,像是在冬日里的一块寒冰一般。
他缓步向前而来,身边的人扑通扑通地全部跪了下去。
萧昊宇只看了一眼,也立即跪了下去,“陛下……”
慕容枫冷着脸,走到念离身边,上下打量她两眼,未曾问话,便转过头,盯着萧昊宇。
萧昊宇跪在地上,耷拉着脑袋,手指发红,全身颤抖。
“萧家公子果然不一般,便是在这宫中也如此耀武扬威,倒是让朕大开眼界了。”慕容枫说着,扬起头,看也不看萧昊宇。
“陛……陛下……”萧昊宇低着头,黑色的瞳孔在他白色的眼眶之中来回打着转,好一会才抬起头,大着胆子看着慕容枫,低声道,“并非属下无端生事,实在是这云凯偷了属下的玉佩。属下正在教训他的时候,却被念离姑娘强行带走了。那玉佩之上的图腾可是陛下赐给萧家的。怎么能随意被这贼子玷污呢?”
萧昊宇说着,侧着双眼,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慕容枫。
却见他神色没有半分波澜,只盯着前方跪着的人群,冷声道,“云凯在哪里?”
念离还没有来得及答话,就见夏梦已经搀扶着云凯走了出来。
“陛下。”云凯全身是伤,几乎用尽所有力气,才跪在慕容枫面前,行了礼,低声道,“属下便是云凯。”
“为何偷盗?”慕容枫沉声道。
云凯忙抬起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又解释了一遍。
他话音才落,萧昊宇便心虚起来,“陛下,不是这样的。这贼子颠倒是非,属下的玉佩分明就是在他的房中发现的。”
“萧统领非要说是在我的房中发现了玉佩,那我想问一问萧统领,这玉佩是在我房中哪里发现的?发现之时,一边还有什么物件?”云凯侧着头,一双眼睛冰冷地凝视着萧昊宇。
萧昊宇闻言,舔了舔自己因为紧张而逐渐干裂的嘴唇,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萧统领说不出来了吧?那是因为这玉佩分明就是你随意拿来陷害为我的。”云凯说着,抬起头,看着慕容枫,“陛下,属下因为得罪过萧统领,才几次三番被他无端殴打欺辱。今日若不是念离姑娘路过,好心救了属下,只怕属下要在萧统领手下忍辱偷生一辈子了。”
闻言,萧昊宇还要说话。
慕容枫却冲着他投去一个冰冷的目光。
见状,萧昊宇心中一沉,耷拉着脑袋,不再答话。
“萧家之人的玉佩图腾乃是朕亲自赏赐的。赏赐之时,萧丞相允诺,萧家无论是谁,都会贴身佩戴玉佩。朕且问你,那玉佩可是贴身携带?”慕容枫将萧昊宇的玉佩拿在手上,前后把玩一番。
“是。”萧昊宇几乎是想也不想就高声说道。
“这云凯与你往日里并不亲近,如何能够盗得你贴身所带之物?”慕容枫一边说着,一边将那玉佩咣当一声摔在一边,冷眼盯着萧昊宇。
见状,念离将那玉佩捡了起来,搭在自己的鼻腔之下嗅了嗅,瞧向萧昊宇,“萧侍卫近来可是常往烟柳巷去?”
闻言,萧昊宇的神色一变,紧张地望向念离,“你……你胡说什么……我一个官宦子弟,怎么会到那种腌臜的地方去?”
言毕,他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谁不知道,慕容枫才立了一个青楼女子为贵人。
想着,萧昊宇立即望向慕容枫。
却见他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说了些什么,正直勾勾地凝视着念离。
念离微微一笑,眼角向下耷拉几分,“这玉佩之上分明都是宝石斋的香粉味道。京城中人谁不知道,宝石斋的香粉一向只卖给那些青楼女子。民女刚才为云侍卫诊治的时候,他的身上并没有这股味道。倒是萧统领你,身上满是香粉气。想必,这玉佩也是因为你随身携带的缘故,才沾染了香粉气。香粉气如此浓厚,想来这玉佩离了你的身子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而那会子,云侍卫正在我宫中治伤呢。如何能偷得你的玉佩呢?”
闻言,萧昊宇全身一紧,颤抖着转过身,望着慕容枫的眼睛。
慕容枫看也不看他,只冷哼两声,“朕一向顾及你是萧家的子弟,看在皇后和萧丞相的面子上对你的所作所为只当做不知道。想不到,你如今竟然如此放肆。陈岷,”他侧过头,瞧了陈岷一眼,“从今日开始,削去萧昊宇的统领一职,降职宫门守将,以观后效。”
话音才落,陈岷便对一边的小太监们扬动下巴。
这些小太监纷纷上前,将萧昊宇的帽子和佩戴的利刃一概夺下,拉着他往外而去。
其他侍卫见状,哪里还敢求情,一个个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慕容枫瞧了一眼云凯,“云侍卫,你身上有伤,这些日子就不用当差了。等到养好之后再说。”
云凯还未来得及谢礼,便见念离上前一步,对慕容枫行了礼,道了万福,轻声道,“陛下,民女自从进宫以来风波不断,昭和宫众人得不到维护和照顾。民女斗胆,恳请陛下将云侍卫派到昭和宫来,守卫一宫安危。”
说着,她侧着头,双眼小心翼翼地在慕容枫的侧脸之上打量着。
却见他的侧脸上闪过一丝不悦的神情。
那神情一闪而过,快到念离都要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长叹一口气,思量片刻,才点点头,“也好。日后,云凯便留在昭和宫做侍卫,护卫一宫安全。”
“是。”云凯的语气之中这才多出了些许的欢愉,一双眼睛仿佛被念离吸引住一般,目光在她的身上怎么也挪动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