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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越来越近,人影也越来越清晰,叶风华起身躲在拐角处,就见一男人探头探脑地朝着牢房中望。
借着火光,叶风华才将来人看清楚。
“老先生?”
仵作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一跳,拍着自己的心口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小夫人,我来救你们了。”
妇人们本来就睡得不安稳,没敢深睡,所以一有动静就醒了过来,又听说有人来救她们,便兴奋地都围了上来。
仵作食指抵在唇上,做出噤声的动作,“小声点,我是偷偷进来的。”
说话间已经掏出钥匙,将牢门给打开。
叶风华领头,妇人们跟着走出来。
“你们跟我走,别发出动静。”
仵作在前面领路,七七八八绕了几圈之后在一堵墙面前停住了脚步。
那堵墙没有路,且四周放满了杂物,就见仵作推开一个竹筐,立马就露出一个洞来。
“抓紧时间,大家赶紧从这里爬出去,爬出去之后一直往东,不然回头,就可以出去了。”
妇人们一个接一个爬出去,直到只剩下叶风华一人。
仵作见着叶风华没有丝毫要出去的意思,不由得皱眉,“小夫人,时间来不及了,你赶紧走吧。”
叶风华盯着仵作,“你为什么会知道这里有洞?而且,你为什么会来救我们?”
仵作叹息一声,满怀失望,“我去找了府尹大人,在门外听见了他和师爷的对话,才知道原来他们竟然囚禁你们,竟然是为了一己私欲,我要是不来,今晚遭殃的就是你。
所以你赶紧走吧,这个洞是我无意中发现的,我隐藏的很好,他们不会知道的,你赶紧走,走的越远越好,可别再被他们抓住了。”
仵作说着说着颓废地坐在竹筐上,两手扯着头发,十分颓废,“大人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不是这样的……”
叶风华突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一向崇拜的人突然发现那些都是假的,不管是谁心里面都不好受吧。
“先生,我夫君还在牢中,我要去救他。”
仵作站起来,“你先出去,我去救他,能逃出一个是一个。”
“先生恩情我会铭记于心,不过还是让我一起去吧,这样有个照应。”
仵作执拗不过,便点头应下,“那好,我知道有一条偏僻的路能够通往男牢,你跟我来。”
夜色岑岑,牢中越来越静。
“他们都松散惯了,加上晚上都有京军巡逻,所以他们有所依托,才敢松懈。一般这个时辰都回去睡觉了,所以没什么人,也是因为这样我才能混进来将你们放出去。”
仵作边走边道,不一会儿就到了男牢。
男牢和女牢的格局一样,一左一右,中间有一个大厅相隔。
叶风华一眼就看见坐在草堆上的南蛮羽司,见着他安然无事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听到动静的南蛮羽司睁开眼睛,看到牢门外的叶风华和仵作惊愕了一下,随而快速起身走过去。
“你们怎么在这里?”
“闲话少说,还是赶紧出去。”仵作拿出钥匙打开门,“这钥匙还是我从当值的狱卒身上顺来的,我要赶紧回去还给他,一会儿他醒了发现了可就不好了。”
叶风华点头,对南蛮羽司道,“有什么话出去说。”
“好。”
南蛮羽司带人出去,依旧跟在仵作的后面。
只是这一次却没有上次那么好运,正巧被出来出恭的狱卒撞见,狱卒惊慌,大喊一声,“有人越狱——”
瞬间,嘈杂声一片,狱卒们都被惊醒,抽刀冲了出来。
叶风华趁乱想带仵作走,可却被仵作甩开,从仵作的脸上她看到了一种淡然,仿若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快走!”
南蛮羽司圈抱住叶风华,纵身一跃飞过墙头,跳出大牢。
“追!”
一队狱卒追了出去,另一队狱卒将逃出来的男人们又重新押送关进大牢中。
“你啊可真行!”
狱头指着仵作,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就将仵作手中的钥匙夺了下来,“你可真能!将我灌醉,偷我钥匙,还敢私自将犯人放跑,你就等着大人剥你的皮吧!来人,将他给我带下去,也关起来,等大人处置。”
两个狱卒押着仵作,将他关进大牢中。
仵作颓废地坐下,耷拉着脑袋,只念叨一句话,“大人不是这样的,大人不是这样的……”
另一边,没有等到美人侍寝反而等到美人越狱的周左气急摔碎茶盅,“混账!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竟然敢做出如此混账之事!”
师爷一脑门子的冷汗,打死他也不敢相信仵作那个老家伙竟然会做出这等不要命的事情,可是偏偏眼下他还就真的做了。
“大人息怒,衙役们已经去追了,想必他们跑不了。”
“你懂什么!”周左怒急,大脑却在快速转动,“不行,不能追,这件事情不能闹大。你去,将派出去的人都给本官叫回来,并且告诉他们,谁要是敢将今晚的事情捅出去,本官要他的命,去!”
“是是是,小人这就去。”
师爷吓得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周左愤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仵作,仵作……”
这二字放在他嘴里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其嚼碎生咽。
翌日,晨明。
叶风华和南蛮羽司相对而坐,一人一碗小馄饨。
清晨,街面上除了几个卖早点的便没有多少人,显得冷冷清清,偶尔能够看到巡逻的京军。
叶风华将头上的斗笠按低了些,低着头吃着馄饨,想着昨天晚上的事,“看起来,他并不想将事情闹大,连派出来的衙役也是匆匆就招了回去。”
南蛮羽司捏着勺子盛着馄饨,“毕竟是在皇城根边,他要是大张旗鼓地派人来找,那他所做的罪行也就藏不住了。”
“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叶风华放下勺子,已经饱了。
南蛮羽司也放下,按着斗笠,一手有意无意地扣着桌子,“现在应该敲山震虎。”
天渐渐放亮,街面上的人越来越多,一人骑着马在开封府门前停下,斜睨了一眼之后翻身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