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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眯起眼睛,压低声音,有一种咬牙切齿的错觉,道:“波特先生,现在可是上课时间。救世主……所以就可以旷课吗?”
哈利明显被“在朱莉的病房里看见斯内普”这件事吓了一跳。愣了一下,才低着头说了一句:“斯内普教授,我是请过假的。”
朱莉看了眼二人的状态,应该是交过手了,最少,斯内普眼中复杂深沉的意味让哈利抖了一下。朱莉侧了侧头,看见哈利身后那抹褐色的长卷发,不由一愣,自从火车分别以来,自己与赫敏连照面都没打过呢。很奇怪的,自己能感觉得到,她对自己有些疏远,只是不知道原因。没想到今天会主动出现。
斯内普站起来,眉头一皱,带着一股恶狠狠又不屑的表情,又要开口,见哈利偷眼看向自己,朱莉连忙接了一句:“斯内普先生!”
斯内普闻声转过头来看着朱莉。朱莉在这一瞬突然有些后悔。这样一双眼睛,象深渊一样的眼睛翻滚着让自己看不懂的暗潮,绝不是欢愉,说过那样伤人的、损人的话之后,这个男人却好象更加痛苦了,看着自己的目光有一丝陌生,似在透过自己看什么不明的远处,明显还没回过神。
“斯内普先生,你……?”朱莉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心里全是担心,口气不由地软了下来。
被朱莉的声音一惊,斯内普的眼睛闪过一抹狼狈。咳了一声,斯内普又丢下一小瓶刚才的浅绿色魔药,道:“晚饭前喝。”说完,连道别都没有,就蹬蹬蹬大步流星地离开。
三个孩子看着斯内普突然离去,都愣了一下。哈利慢慢走过来,有些犹豫地道:“朱莉……你跟斯内普教授……很熟吗?”赫敏也在旁边站着竖起了耳朵。
朱莉见哈利的这个表情,突然很想叹气,笑道:“那个罗恩·韦斯莱不是你的好朋友吗?没跟你一起?”朱莉没有回答哈利的问题,而是直接问了另一个问题。其实不问也知道为什么。韦斯莱家是典型的狮子,与蛇自然是泾渭分明。他们早就看见自己与德拉科亲密无间,哈利还能来看自己,已经算是非常有良心的举动了。
哈利面色一窘,讪讪了半天,终于还是没有说谎,也没有说实话:“我,我想,他跟你不太熟……”
朱莉指了指床边的椅子,笑呵呵地道:“坐下吧,又不是来罚站的。赫敏在格兰芬多还好吗?我一直以为你会来拉文克劳。”
赫敏用一种奇怪的表情盯着朱莉,听了朱莉的话,才微微笑了笑,很矜持地道:“分院帽说我有勇气,很适合格兰芬多。而且……也没说格兰芬多就不能爱读书,不是吗?”
真是好孩子,才几天就已经开始为格兰芬多说话了。其实自己的话里根本没有讽刺格兰芬多不爱读书的意思,呵。朱莉点了点头,道:“那是当然。邓不利多校长那样强大,可就是格兰芬多出来的呢。麦格教授也很厉害啊。”
两位小狮子面色一霁。哈利走过来,握住朱莉的手,道:“朱莉,你怎么才来就生病啊?以前你不是身体挺好的吗?今天早上听见这个消息,把我吓坏了。”
“听见这个消息?”朱莉愣了一下,道:“从哪儿听见这个消息?”想不出会有哪个格兰芬多知道自己生病的消息。
赫敏突然笑起来,道:“朱莉,你还不知道你在霍格沃兹很出名吧?今天一早全校就传遍了,”说着,学着别人的口气,尖着嗓子,道:“那个和写epans同名的朱莉·霍尔竟然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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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要这么说……也没错啦……”朱莉咳了一声,把此话题岔过去。epans我真的对不起你。
又说了会闲话,赫敏也关心了下朱莉的身体。哈利沉默了一会儿,严肃起表情,认真地看着朱莉,道:“朱莉,我,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再跟那个马尔福交往的好。”
朱莉心中又好笑又好气,好嘛,这两个人心思完全一致,德拉科劝过自己,现在又轮到哈利。朱莉很好奇哈利会说出什么理由来,不会也来个“他不是善茬”这种话来吧?朱莉微微侧头,笑着问道:“为什么?”
哈利用那双漂亮的绿眼睛单纯地认认真真地盯着朱莉,道:“朱莉,斯莱特林都是坏人。他们是食死徒!是黑魔王的手下!”
朱莉怎么也没想到哈利会这么说。从火车那天开始,他才对巫师界有了一个大略的了解。可这才过了没到三天,他已经这么说了!这么确定无畏地说了!这个霍格沃兹果然是个妖孽啊,表面看起来丰富神秘,骨子里却已经开始崩坏了。
朱莉收回被握住的手,冷下脸来,道:“哈利,你已经是霍格沃兹的一员了,了解了巫师界的历史。你应该知道,你刚才的话是多大的一个指控。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霍格沃兹根本不会有斯莱特林学院存在,他们应该都在阿兹卡班监狱才对,那里才是食死徒的去处。哈利,不论是谁告诉你的这些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如此轻信他,而不相信我这个五年多的朋友的眼光。我都要告诉你说,他说的绝对不对。如果真是如此的话,你觉得邓不利多校长会允许这样的事存在吗?你觉得魔法部都是吃闲饭的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告诉你这些话的朋友为什么不拿起魔杖去战斗,而是只会在背后散播谣言呢?”
“不,不是……”哈利和赫敏被朱莉意正辞严的话打得都有些慌了,结结巴巴地想反驳,却根本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哈利。我只说一句话:看问题要看本质。而不是人云亦云。你脖子上的这个圆东西的功能是思考,而不是复制。”朱莉一点也没觉得自己说话的口气越来越象斯内普,非常本能地就用了这样的口气。
这样的话太象老师,太过严肃,太过正经,太不象朋友。哈利和赫敏虽然没有反驳,但明显并不服气,只是哼了两声,意思好象是要给朱莉面子。朱莉也懒得较真。反正他们是主角,他们有他们的方向。自己不过是不喜欢他们用自己的意志干涉自己交友的权利。尤其,对方还是与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德拉科。
“你认识德拉科这么多年,虽然你俩脾气不和,但是你仔细想想,德拉科对你做过任何伤害你的事吗?没有吧?哈利,我们相交五年。在这五年间,因为你的环境原因,你只有我一个朋友,我也觉得你是我的好朋友。来到霍格沃兹,你一定很幸福。这里所有的人对你都很友善,你将拥有很多朋友。我尊重你交朋友的权利,也请你尊重我,好吗?”朱莉缓下语气,道。
说着这些他人听不进耳的话,朱莉心里有点兴味索然,不是因为被盅惑的哈利,而是因为这个学校。它已经走向了战争的必然。大人们已经把孩子们自然地划作两个阵营,只等着撕破脸的一天。斯内普……看斯内普今天的表现,悲剧极可能重复。不,还有六年,自己应该还来得及挽救关于斯内普的一切!
哈利张了两下嘴,终于还是点点头,想握住朱莉的手,终于还是半途放下来,道:“好的,朱莉,你自己要注意身体。”
“嗯。”当初自然的快乐的相处,才几天就消弥不见。社会的力量太强大了,干巴巴的语言挽留不住情意。朱莉微笑得有点僵。看着两个主角相携离去。
重新躺下,被这么几拨人折腾得,疲乏万分。朱莉还没来得及合眼,就又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还没抬眼就愣住,浓重的大蒜味……呕~~想吐~~
连忙抓起刚才斯内普给的药猛地灌进肚里,终于好了点。强打起笑脸看向不速之客--奇洛&黑魔王。
“奇洛教授。”朱莉在床上虚弱地微微点头,身体微恙的状态就是好,见到黑魔王都不用行礼。
“霍尔同学,今天突然听见你生病的消息……”奇洛笑得温柔,软软地坐在自己床边,非常自觉,非常……自来熟,好象自己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晚辈一样,笑眯眯地看着自己,道:“很惊讶,来看看你。”
“谢谢教授。”朱莉以不变应万变。
“刚才……”奇洛看向门边,装作随意地问道:“是哈利·波特来探望你?霍尔同学跟救世主也很熟吗?”
朱莉心里一耸,果然来者不善,竟然是跟着哈利来的!朱莉笑容不改,道:“嗯,是小学的同班同学。”
“是吗?”奇洛笑了起来,苍白的脸上笑起来很懦弱,可眼睛却一点笑意都没有,怎么看都觉得诡异:“你们还真是有缘分呢。”
“我也这么觉得。我们小学只有我们俩个能有这样的机会,确实非常难得。”朱莉说着客套话,不知道奇洛到底想知道什么。
奇洛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道:“霍尔同学很喜欢黑魔法。一定是想要变得更强大吧?”
朱莉差点笑出来,真是太……直白的黑魔王了。怎么这么单纯呢?自己虽然看起来只有十一岁,难道昨天的理论讨论没让他产生一点点怀疑吗?说实话,昨晚在斯内普那里反省,自己都觉得自己太锋芒毕露了呢。这样也好……朱莉笑了起来,道:“是啊。来霍格沃兹就是为了让自己更强大啊。奇洛教授,你来霍格沃兹当教授,应该也是为了让我们这些小巫师更强大,不是吗?”
一声冷哼,朱莉本能地觉得不是奇洛本人发出来的。下意识地打了个冷颤,就听见奇洛用他古怪的腔调,道:“想在霍格沃兹学习就成为一个真正的强者,是不可能的。要站在巅峰,就必须要有奇遇。霍尔小姐。”
“站在巅峰……”朱莉眨了眨眼睛,道:“像邓不利多校长那样吗?他连黑魔王都能打败呢。”
气死你这个不敢露面的家伙!朱莉暗想,为什么奇洛到这里来,到现在还没人追来啊。按说,以昨天斯内普对奇洛的警惕程度,邓不利多不是那种不了解情况的人啊。
果然,朱莉的话一说完,奇洛突然抖了一下,声音阴沉下来,不知道到底是谁的声音说道:“他没有被邓不利多打败!”
“哦,对了。是被哈利·波特打败的!”朱莉连忙也惊呼了一声,道:“对不起,奇洛教授,《霍格沃兹,一段校史》我没看得很熟。”
奇洛突然站了起来,背过身去,手上的魔杖向着朱莉一指,朱莉只觉得头一阵晕,非常不舒服,不好!肯定是摄魂取念!朱莉本能地来了个咒立停,心中大喊,不要不要不要!!虽然没有实践过,但朱莉知道大脑封闭术是在与摄魂取念对抗的过程中习得的。所以,只要感觉到被摄魂取念就奋力反抗吧!
感觉记忆被一股强力要拉出大脑,朱莉闭着眼睛咬着牙用尽力气与它抗衡。隐隐约约间,突然听见一个带着些调皮的苍老的声音:“奇洛教授……来看望霍尔小姐?”
脑中突然一松,整个人清明起来。刚才的战斗好象完全不存在一样,但那个波动却被朱莉牢牢地记在了心里,再睁开眼睛,就看见邓不利多那张笑脸,而奇洛已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了。
“校长……”朱莉从来没觉得邓不利多这么亲切过。
“斯内普是太严厉了。”邓不利多笑眯眯地拿出一小盒糖果,道:“霍尔小姐也要注意健康啊。”
“谢谢校长。”奇怪这个老头为什么不直接对付奇洛呢?难道只是怀疑,并不确定,所以让斯内普那样防备着奇洛?朱莉有点想不通。
“校长!”温柔又坚定的女声突然进来,是庞弗雷夫人严肃地走了进来,道:“病人需要多休息!我一会儿没在,你们就一拨接着一拨地来,太不注意探病规则了!”
可怜的邓不利多,正好撞在枪口上,在庞弗雷夫人面前只能讪笑,对朱莉说了一句:“那你好好休息,早日恢复上课。”说完,就走了。跟来的时候一样突然。
终于安静了。朱莉身心双疲,终于一闭眼就晕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