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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名秀女没一个敢吱声的，都怕下一个被杖毙的人就是她们自己。
林雪月从始至终都低着头，屏息凝神。
这是真的吗？
直到现在，他都有种在做梦的感觉。
炎焱竟然为了他打死了国师纳挪的养女？！
这等同于是向纳挪正式宣战。
林雪月实在难以想象。
不不不，主人这不是为了我，绝对不是……
不敢有所期待，林雪月一个劲儿地在心中说服自己。
处死纳挪的养女，就是炎焱向纳挪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不会和纳挪合作。
主人一定是担心一旦纳挪的养女真的成了皇后，有可能形成后宫专权，到时候寒娇月再和纳挪里应外合，就可能架空主人这个皇帝。
林雪月相信炎焱的深谋远虑，所以更加肯定炎焱处死寒娇月并不是为了他。
只是表面看起来是为了他而已。
我……是被主人利用了吗？
林雪月藏在衣袖中的两只手紧紧攥拳。
真好……
下一秒，在林雪月的脸上突然绽放出笑容。
我对主人来说还有用，真好……
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林雪月被炎焱利用竟然还觉得挺搞笑的。
看似满不在乎，但其实炎焱一直在默默地观察林雪月的表情。
林雪月不是能藏得住心事的人，所以光是看林雪月的表情变化，炎焱就能猜出林雪月在想些什么。
没错，他是利用了林雪月。
纳挪是只老狐狸，把自己的养女送来给他当太子妃绝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而因为纳挪是国师，哪怕寒娇月不能成为未来的皇后，日后等他登基，寒娇月也一定在妃子之列。
历朝历代都是如此，权臣利用女子胁迫帝王，已是司空见惯的事。
寒娇月属于自取灭亡，既然自己找死，那他刚好顺水推舟，送寒娇月一程。
炎焱冷冷勾了勾唇角。
除掉一个潜在的心腹大患，林雪月功不可没，炎焱伸出手，摸了摸林雪月小小的头。
感受到炎焱掌心的热度，林雪月心跳加快。
“雪月，继续选妃吧！”
“嗯……好。”林雪月战战兢兢地点点头。
他感觉炎焱似乎为他指了条明路，就是至少他选的妃子，将来不能威胁到炎焱的统治。
迈开脚，林雪月认真地看向剩下的九名佳丽。
这九名佳丽，有左将军斑亚的表妹蓝琪儿，也有右将军卡塔里的小侄女楠香，还有军机大臣的女儿伊卡丽等等。
无论哪一个，林雪月都觉得来头不小，都认为她们将来一定会成为炎焱的绊脚石，而非助力。
主人……若是选我做太子妃的话该多好？
双眸圆瞪，林雪月被自己脑子里的念头吓坏了。
林雪月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林雪月用力敲打自己的头。
你什么背景？什么身份？胆敢痴心妄想？
忍不住在心中骂自己，林雪月觉得自己真是被炎焱惯坏了，居然还想小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
他不被炎焱抛弃就不错了。
眉头紧皱，林雪月脑子里就像浆糊似的。
不想为炎焱选女人，但又不得不选，他额头渗出一层汗。
时间，如流沙，稍纵即逝。
一天过去了，可林雪月还是没能做出最终的决定。
他已经感觉到九名佳丽看他的眼神越来越焦躁和恼怒，虽然因为寒娇月的死而有所克制，但九个人的内心或许早就将他千刀万剐了也说不定。
“对、对不起主人……”
转过身面向炎焱，林雪月不敢抬起头来。
他害怕看到炎焱眼中的失望。
然而事实上，林雪月的纠结矛盾和迟疑，反而让炎焱打从心底感到喜悦。
若是林雪月干干脆脆地替他选出太子妃，他搞不好才会雷霆震怒。
“雪月是替本王着想，所以才没办法那么果断地作出决定……”
轻轻拍了拍林雪月簌簌发抖的肩膀，炎焱将目光投射到九名佳丽的身上。
“你们自己说说看，有没有什么好法子帮雪月排忧解难？”
“……”
九名佳丽都沉默了。
有了寒娇月的前车之鉴，她们现在不敢乱说话。
但眼下，是炎焱主动要求她们发表意见的，若是表现得好，就能在炎焱的心目中留下良好的印象，距离太子妃和未来的皇后就更近了一步。
瞬间，林雪月就感觉到了从这九名佳丽的身上散发出的气场。
她们都好想成为太子妃，这份强烈的欲求仿佛连空气都扭曲了。
“殿下……”
率先走上前来的是左将军斑亚的表妹蓝琪儿，蓝琪儿比寒娇月看上去要更加柔顺恭敬，一对柳叶眉楚楚可怜。
“殿下，小女子有个办法。”
“说。”炎焱态度冷淡，连正眼都没瞧蓝琪儿一眼。
“既然殿下素来宠爱林雪月，由此可见林雪月身上一定有我们几个比不上的优点，不如……让林雪月教教我们如何侍奉殿下，看看我们几个谁学的更好？”
蓝琪儿一边说一边瞟了林雪月一眼。
林雪月顿时愣住。
他有什么优点值得这几名佳丽学习的？
抿了抿嘴唇，林雪月顿时紧张起来。
蓝琪儿此番话看似是在恭维奉承林雪月，讨炎焱的欢心，实则也是在讽刺挖苦林雪月，把林雪月推到了一个尴尬的位置上。
“好，这个主意不错。”
“主人？！”
林雪月吃惊了。
他万万没想到炎焱竟然会赞成蓝琪儿提出的这个办法。
让他来教这九名佳丽如何侍奉炎焱？这要他怎么教？侍奉主子的方法不都差不多嘛！
还是说……
猛然间，林雪月的脑海中浮现出他和炎焱在床上时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一张脸腾地一下变红了。
不对不对不对，林雪月你在瞎想些什么呢！
林雪月用力摇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在旁边的炎焱不动声色地观察林雪月，觉得林雪月害羞的模样特别可爱。
若不是此刻是选妃这样的头等大事，他早就把林雪月当场按倒在地了。
“雪月身上还真有不少你们比不上的优点，就比如说唱歌吧！”
“唱歌？”
听了炎焱的话，林雪月张口结舌。
他什么时候会唱歌了？
“雪月的歌喉本王很喜欢，平时他经常唱歌给本王听，所以你们也唱唱看吧！”
“……”
哈？
林雪月大惊失色。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压根儿就没给炎焱唱过歌！
听完了炎焱的话，九名佳丽纷纷清嗓子，准备一展歌喉。
其实在之前的几轮筛选中，佳丽们有展示各自的才艺，不过这九名佳丽当时还真没一个人唱歌的，因为在她们看来，唱歌是最普通的表演，不足为题。
但既然炎焱喜欢听，那她们当然要在炎焱的面前好好地表现一下。
“那么……就按顺序来吧！”
炎焱一边说一边搂住林雪月瘦削的肩膀，和林雪月一起走上台阶入座。
坐在炎焱的身边，看着下方像物品般被挑选的九名佳丽，林雪月内心宛如打翻了五味瓶，不是滋味。
他感觉此时此刻的自己像是主子，身居高位，高高在上。
可实际上，不过是狐假虎威。
林雪月真的很害怕，今日他在炎焱的庇护下越是威风，他日他失宠后就会被踩得越狠。
正在胡思乱想，天籁般的歌声飘进了耳朵里。
是蓝琪儿在献唱。
林雪月不由惊艳，原来蓝琪儿歌唱的这么好。
蓝琪儿唱完，轮到伊卡丽，紧接着是楠香……九名佳丽纷纷上前一展歌喉，还有人随着歌声搔首弄姿跳起舞来。
林雪月觉得这九名佳丽不愧为万里挑一，个个唱歌都没得挑。
“不行啊！”
结果，炎焱一拍扶手，摇摇头，“都不行，不及雪月的万分之一。”
什么？！
林雪月在心中大吃一惊。
“既然你们想成为本王的太子妃，想服侍本王，就一定要比雪月做的更好才行。”
“主人……”
看着气定神闲的炎焱，林雪月一时间不知所措。
洞悉出林雪月根本就不会唱歌，蓝琪儿上前一步，“既然殿下如此推崇林雪月的歌声，那不如……就让他现场展示一下，也好让我们输得心服口服。”
“是啊殿下，小女子也认为……应该让林雪月来给我们做个示范。”伊卡丽也走上前来，与蓝琪儿交换了一下眼神。
虽说九名佳丽彼此互为竞争对手，但是眼下，她们更视林雪月为眼中钉。
感受到强烈的敌意，林雪月扁扁嘴。
他根本就不是她们的竞争对手，何必呢？
“雪月……”
听到炎焱轻飘飘的声音，林雪月扭头。
瞬间，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炎焱正眯着眼睛看他，眼神一如既往的慵懒又透出一丝丝玩味。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就去给她们做个示范好了。”
“主人？”林雪月大惊失色，冲炎焱微微摇头，暗示炎焱他根本就不会唱歌。
然而，炎焱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下去，给她们做个示范。”
“……”
张张嘴，林雪月无言以对。
主人这是……想让我当众出丑吗？
深深地低下头，林雪月走了下去，走向九名佳丽。
就算不抬头看，他也知道这九名佳丽正用什么样的眼神注视着他。
巴不得看他的笑话吧？
林雪月双手攥拳，暗暗咬牙。
注视着林雪月瘦弱寂寞的背影，炎焱拄着头，猫儿般慵懒而又尊贵的眸子微微眯起来。
印象中，他没听过林雪月唱歌。
这次刚巧是个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