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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
王秀丽直接愣住了，一副怀疑自己听错了的表情。
“不、不平哥你刚刚是说……”
“我说……”包不平两只强健有力的手按住了王秀丽微微颤抖的肩膀，“我说我答应你，我们成亲吧！”
“不平哥！”王秀丽脸上顿时乐开了花，噌的一下跳起来用力抱住了包不平。
包不平挤出一丝略显尴尬的笑容。
这样……就好了。
这样是最好的结果。
事实上，普通人又有几个能像展天白一样经历过大起大落，从将军到废人再起死回生再做将军，还遇见了人生挚爱。
展天白绝不是普通人。
但他是。
普通人就应该到了年龄娶妻生子，过平平淡淡柴米油盐的人生。
如果瑶国没有灭亡，如果瑶国像南楚一样国泰民安，那么等待他的人生就会是这样。
有个媒人说媒，娶个贤惠的妻子，做个好丈夫。
越是强迫自己这样想，包不平的脑海中就越是会浮现出夜鹰的身影。
对他而言，与夜鹰的相遇根本就是一段黑历史，是怎么洗也洗不掉的污点。
他应该愤怒，应该痛恨，应该想杀了夜鹰。
一次次地被夜鹰羞辱，一次次地被夜鹰强迫……包不平不止一次扪心自问：他到底中意夜鹰什么？
明明被王秀丽拥抱着，可包不平的身体却因为想到夜鹰而渐渐热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夜鹰是他有生以来，第一个如此想要他的人。
从夜鹰的身上，他强烈地感觉到了自己被需要。
他的家人也好，展天白也好，瑶国也好，王秀丽也好……包不平没能从他们的身上真正感受到他们有那么需要自己。
我是被蛊惑了吗？
包不平用力抿嘴唇，凄苦一笑。
但那又怎么样？
就算被夜鹰吸引，被夜鹰蛊惑，被夜鹰需要，理智也清清楚楚地告诉包不平——
他不可能和夜鹰在一起。
他能够从夜鹰的身上得到自己被需要的感觉，但他却给不了夜鹰想要的。
夜鹰只想要他做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男宠。
还没选择跟夜鹰回塔尔呢，包不平就已经预见到了——夜鹰将他玩腻了抛弃的后果。
这就是男宠。
当年，瑶国的景瑶皇帝也不乏男宠，每一名男宠在得宠的时候都趾高气扬，如日中天，可是没多久，景瑶皇帝就变了心，又宠爱上其他男宠，前一个失宠的男宠的下场不堪设想。
这些，包不平早就见怪不怪了。
男宠是握有权利的高位者的战利品，是玩具。
做夜鹰的男宠不是包不平想要的生活。
所以也就注定了，他与夜鹰永远不可能走到一起。
平平凡凡地度过一生对他这种普通人而言已经足够了。
选择和王秀丽成亲，他在南楚有了家，就可以过上正常的生活。
随便想想都知道，这条路才是正确的，是能够看到未来的。
包不平已经不想继续迷茫继续漂泊下去了。
他好累……
身心俱疲。
“不平哥……”缓缓松开手，王秀丽看包不平的眼神充满了小心翼翼，“这是真的吗？不平哥你……真的愿意跟我成亲？”
“嗯。”包不平点点头，面露笑容，“我愿意娶你，就是委屈你了。”
“怎么会是委屈我呢！不委屈不委屈。”王秀丽连忙摆手，激动不已，“不平哥肯娶我，已经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看到王秀丽这么高兴，包不平原本到嘴边的话语也只能咽回肚子里。
他本来是想告诉王秀丽的。
他并不爱她。
可是那样做对王秀丽而言实在太残忍了。
但眼下，他接受了王秀丽的以身相许难道就不是对王秀丽的一种欺骗和利用吗？
包不平用力闭上双眼，生出一股浓浓的自我厌恶。
我真是个卑劣的男人！
像我这种人，根本不配拥有幸福！
月落日升，天亮了。
展天白和端木璃这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毕竟是洞房花烛夜，情况特殊，也无需去上早朝。
本来端木璃是想抱着展天白一整天都腻在床上的，可是展天白总能看到一个人影来来回回，似乎是找他有事，于是换好了衣服。
不出所料，来找他的人是包不平。
“大将军，哦不，王妃……王爷……”面对展天白与端木璃，包不平就算不情愿也只能改口。
“不必勉强，你想叫天白大将军就继续叫好了。”端木璃朝包不平挥挥手，旋即扭头看向展天白，“本来天白也是大将军。”
只不过不是瑶国的“赤焰大将军”，而是南楚的护国大将军。
“嗯……”包不平点点头。
“包不平，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展天白觉得包不平难得地有些拘谨和紧张，心中下意识有种不祥的预感。
“对。”包不平做了个深呼吸，直视展天白的眼睛，“我想告诉大将军，我决定了……要娶王秀丽为妻。”
眼帘猛地向上扬，展天白呆若木鸡。
消息不胫而走，包不平要和王秀丽成亲这件事立刻传遍整个王府。
咔擦！
青釉杯掉落在地，碎了，里面的醒酒茶洒了一地。
夜鹰张口结舌，瞪大的眼睛抖若筛沙。
在他的面前站着一脸凝重的风莫。
夜鹰昨晚喝多了，今天醒的比展天白和端木璃还晚，一觉醒来他就听风莫带来了如此晴天霹雳的消息。
“你、你骗我的吧？”夜鹰尴尬地笑着推了风莫肩膀一下。
什么包不平要和王秀丽成亲？
不可能！
就那种乡下村姑，包不平怎么可能看上？
双手掐腰，夜鹰胸口上下起伏，心脏砰砰直跳。
明明他更好，他是塔尔首领，还跟包不平有着肌肤之亲……
风莫就看到夜鹰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脸色也一寸一寸地铁青下来，不由担心。
“首领，你还好吧？”
“我……我好啊！”夜鹰故意咧开嘴，但这一笑却像哭似的，“我有什么不好的，不就是包不平成亲嘛！他跟谁成亲关我什么事啊？像他那种糙汉子，有女的肯嫁给他他就该烧高香了……”
“首领……”
“而且啊！我都玩过他不知道多少次了，早就玩腻了，现在也是时候换个可爱的男孩子了……对了风莫，你身边的跟屁虫蓝沁我觉得不错，借给我玩两天吧！”
肩膀被夜鹰搂住，风莫眉头紧蹙，沉默不语。
换做平时，他搞不好早就给夜鹰一拳头了。
当然平时的话，夜鹰也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此时此刻，他知道夜鹰很反常，更知道夜鹰反常的原因，所以他什么都不会说，不会责怪夜鹰。
“我看蓝沁比包不平好多了，人长得可爱，唇红齿白，身材也娇小，这才像男宠的样子嘛！那包不平算个屌，也就配乡下村姑还凑合……成亲好啊，成了亲就不会再缠着我了，其实我早就对他厌烦透顶……”
自顾自地说着，不知不自觉，反而变成风莫搂着夜鹰了。
夜鹰的声音从最初的底气十足，变得越来越微弱，越来越哽咽。
不用看夜鹰的脸风莫都清楚——
夜鹰哭了。
“是我甩掉包不平的！绝对不是包不平不要我了……不是……”
“好了好了，首领，别再说了。”
轻抚夜鹰的后背，风莫让夜鹰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夜鹰从来不是个脆弱的人，否则也不可能统领整个塔尔。
但是，夜鹰是人。
是人就势必有为情所困的一面。
对于这样的夜鹰，风莫表示理解。
刚从房间里走出来，蓝沁一抬头就看到风莫和夜鹰抱在一起。
长睫毛眨了眨，蓝沁稍稍愣了一下，就看到风莫冲他苦笑。
从宽大的衣袖里取出洁白的手帕，蓝沁一扬手用内力将手帕丢向风莫。
风莫接住了。
紧接着，他就看到蓝沁无声转身，又回了自己房间里。
打开手帕风莫认出来，这块手帕是他的。
蓝沁还真是体贴……
心中这么想着，他将手帕递给夜鹰。
本来，他的意思是让夜鹰用他的手帕擦擦眼泪，蓝沁应该也是这么打算的。
结果，夜鹰却用风莫的手帕擤了鼻涕。
“不行！”
擤完鼻涕，夜鹰突然一声怒吼，“我还是接受不了！”
将鼻涕手帕丢给风莫，他转身拔腿就跑。
用双手擎着鼻涕手帕，风莫目送夜鹰跑远的背影，心里觉得夜鹰被包不平甩那是——
纯属活该！
一整天包不平都因为宣布了和王秀丽的亲事而被整个王府的人问东问西，问得他心力交瘁。
傍晚时分，他拖着疲惫的身体独自一人回房间。
砰！
刚要关房门，一股超出想象的蛮力将他连同房门一并推开。
包不平连连后退几步。
抬起头的瞬间，夜鹰已经夺门而入，随手将房门关得紧紧的。
房间中的空气像是被无限挤压，稀薄得令包不平呼吸困难，额头渗出一层冷汗。
夜鹰就在他的面前。
眼眶通红，目眦尽裂，整个人从头到脚像着了火，火冒三丈。
明明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心虚的事，可包不平还是被夜鹰这架势吓到了。
“你、你干什……”
话音未落，夜鹰突然一个猛扑将包不平扑倒在地。
“包不平！！”
宛如一头发疯的野兽，夜鹰嘶吼着包不平的名字，一把撕开了包不平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