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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夜鹰气得也顾不了那么许多,一个箭步冲过来,抬手揪住包不平的衣襟。
“不平哥……”王秀丽顿时怕得抓住包不平的手臂。
目光投射在王秀丽抓着包不平手臂的那只手上,夜鹰甚至萌生出要把王秀丽的手剁掉的念头。
“松手。”包不平翻着眼帘怒瞪夜鹰,脸上毫无惧色。
夜鹰回想起之前答应展天白的,撇撇嘴,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把手松开了。
“反正我讨厌这个女人。”转过身背对包不平,夜鹰双臂抱胸,鼓起腮帮子,“我不准她住下来。”
包不平闻言一怔,“夜鹰,这里是大将军的王府,就算不准王秀丽住下来也应该是大将军发话。”
哪怕不是展天白,也应该是端木璃,何时轮到夜鹰来做主了?
包不平一头雾水。
夜鹰是不是忘记了,他自己对王府而言其实就是个外人。
这么想着,包不平两道剑眉微微蹙起来。
外人……
难道他自己就不是外人了么?
包不平这心事重重的表情映在夜鹰的眼睛里,错误地被夜鹰理解成了包不平是在厌恶自己——因为王秀丽这个女人。
“好你给我等着!”
狠狠丢下这句威胁,夜鹰愤然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
不远处,蓝沁刚好去取颜料,一抬头就望见了夜鹰、包不平以及跟在包不平身边的陌生女子。
“这个包不平……真的会跟夜鹰回塔尔吗?”蓝沁喃喃自语,干净白皙的小脸透出一丝丝忧虑。
夜鹰想带包不平回塔尔这事几乎人尽皆知,但在蓝沁看来,包不平是绝对不会跟夜鹰回去的。
无论夜鹰如何努力。
突然间,他有点同情夜鹰了。
虽说夜鹰是半个智障,但对包不平的这份执着连他都看出来了,难道包不平感觉不到吗?
“回塔尔啊……”
蓝沁忍不住发出一声感慨。
他似乎也没什么资格担心别人,毕竟他连自己的事都还没想好。
像现在这样回到南楚,回到王府,让蓝沁又找到了当初家的感觉。
可是最开始,他正是想寻求自己真正的“家”才离开的。
有些时候,蓝沁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一直在犹豫不决,决定也变来变去。
眼下看似夜鹰、风莫都在王府扎堆,但其实只是暂时的,早晚有一天,夜鹰和风莫还是要回塔尔去,那么到时候,他呢?
他该怎么办?
眼前不自觉地浮现出风莫的身影,温文尔雅又玩世不恭的笑容与风度翩翩谦谦君子的举手投足令蓝沁心脏的跳动有些加快。
下意识地,他按了按自己的左胸口。
包不平是狠心而又绝情的,对夜鹰的示好视而不见,不理不睬。
但他却没办法用相同的态度对待风莫。
风莫说了,他喜欢他。
蓝沁虽然说不清道不明“喜欢”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情,但直觉告诉他,他也喜欢风莫。
那么不久的将来,他还是要跟随风莫回塔尔吗?
想到这里,蓝沁禁不住有些胆怯。
从始至终,他都还是认为南楚才是自己的家。
“唉!”
“为什么叹气?”
耳畔突然传来风莫的声音,蓝沁浑身一惊,扭头看去,双眸圆瞪。
成功把蓝沁吓了一跳,风莫骄傲地眯起眼睛坏笑,“在想什么想的那么入迷?是不是在想我?”
说罢,他将外衫脱下来披在了蓝沁的肩头,“晚上了,当心着凉。”
“嗯……”蓝沁稍稍压低下巴,“我刚刚看到包不平带了个女人回来。”
“哦?”风莫一挑眉,饶有兴致地摸了摸下巴,“包不平有女人了啊……感觉事情变得更有趣了呢!”
“你这是在唯恐天下不乱吗?”蓝沁不由皱眉,嫌弃地瞥了风莫一眼,“还不知道那女人跟包不平什么关系呢!”
“肯定关系不一般啊,不然怎么会随随便便往王府领?”风莫笑着摊摊手。
另一边,包不平带着王秀丽来到前厅。
前厅里,展天白与端木璃正在一边喝茶一边商讨边关战事。
王秀丽是个乡下女子,从小无依无靠,被亲戚养大,可怜亲戚突然撒手人寰,王秀丽被老乡骗来了南楚帝都,还以为能找到什么正经营生,结果却是要把她卖到青楼。
王秀丽连夜逃跑,没等跑出城又被流氓盯上,险些出事。
将王秀丽的情况对展天白和端木璃和盘托出之后,展天白与端木璃准许王秀丽留在王府做下人,正好王府现在也缺人手。
就这样,王秀丽在王府住了下来。
“这里就是你的房间了。”
包不平带王秀丽来到房门口,“大将军和王爷都是好心人,你住在这里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说完,他转身刚要走,突然被王秀丽揪住衣袖。
“不平哥……”
长睫毛轻垂,王秀丽白皙的面颊泛起羞赧的红晕。
“怎么了?”包不平轻声问。
对比之下,包不平的神情看上去是那么疏远。
王秀丽的脸更红了。
“就是、就是……”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哼,王秀丽欲言又止,“就是之前我跟不平哥说的那件事……不平哥你考虑的怎么样?”
眼帘猛地向上扬,包不平目瞪口呆。
夜色由浓变淡,天色由暗变亮。
番波国。
今日,是皇太子炎焱的选妃之日——本来是。
三百名精挑细选出身尊贵的秀女齐聚崇阑殿,静静等待她们人生的蜕变与升华。
选妃原本定于辰时开始,结果,翘首以盼的三百名秀女一直等到未时,也没能等来炎焱的身影。
后来在申时,她们终于等来了炎焱的一道指令——
今日的选妃取消,择日再选。
指令一出,众人哗然,三百名秀女呆若木鸡。
她们以为是哪里出错了,或者这本身就是炎焱对她们的考验。
然而种种猜疑之后,她们还是不得不接受现实——
现实就是炎焱今天不想选妃。
理由未做说明,再选之日也未定夺,一切的一切都是未知数,但她们却只能默默承受,没有抱怨和责问的资格。
炎焱,不管是做大皇子时还是做太子时,都一如既往的任性妄为。
寝宫里。
直到酉时,炎焱仍和林雪月腻在床上。
为什么选妃被一延再延直至取消,正是因为炎焱不想起床,因为床上有林雪月。
柔软如婴儿肌肤的丝绸被褥乱成一团,上面躺着紧紧相依的炎焱和林雪月,林雪月在炎焱的臂弯之中睡着了。
听着林雪月熟睡的呼吸声,看着林雪月甜美的睡脸,炎焱一直以来空荡荡的胸口不可思议地被填得满满的。
昨晚,他差一点点就要失去林雪月了。
本以为林雪月只是在闹别扭在撒娇,可谁成想,林雪月是真的想死。
若是他没有及时震碎那把匕首,林雪月恐怕已经撒手人寰了。
回想起当时林雪月绝望的表情,炎焱就觉得自己的左胸口抽搐似的疼。
这种感觉很陌生,也很让他恐慌。
不该是他恐慌才对。
炎焱眉头紧皱,心烦气躁。
昨晚,在自杀未果之后,林雪月的后遗症又发作了。
就像体内被按了个随时开启不受自身控制的开关,每当后遗症发作,林雪月都痛苦的不能自已。
然而,那却是炎焱最喜欢看到的一幕。
昨晚在书房里,他眼睁睁看着林雪月一双明眸苦苦哀求着他,而他却理所当然地摆出一副高高在上、无动于衷的模样。
那种将林雪月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让炎焱热血沸腾。
雪月,你是属于本王的!
不止林雪月的身体,就连林雪月的心也是属于他的。
不是他为林雪月心神不宁,而是林雪月为他意乱情迷——
这样才对。
“……嗯……”
慵懒的鼻音传来,林雪月睡醒了。
刚睁开眼睛,他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炎焱的脸。
扑通!
林雪月心脏骤然一跳,双眸圆瞪。
下一秒,白皙的脸蛋腾地一下变红,像是发烧了。
炎焱不动声色地勾起唇角。
回想起昨晚的一幕幕,林雪月就害羞得无地自容,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低下头,他目光闪烁,不知所措,不敢与炎焱对视。
昨晚,他本该死的。
已经下定决心让炎焱杀死自己,可结果,炎焱却给了他自行了断的这条路。
林雪月义无反顾地走了上去。
他以为他会死。
结果他不仅没死,还又一次和炎焱做了那种事,林雪月打从心底生出一股浓浓的自我厌恶。
昨晚,他的后遗症发作,难受得只能在书房满地打滚,还被炎焱骂下贱。
他是真的很下贱。
用力闭上双眼,林雪月暗暗咬牙。
炎焱骂的没错,他是很下贱。
为了得到炎焱的“恩赐”,他舍弃自我和尊严,跪着匍匐在炎焱的脚下,像条狗一般对着炎焱摇尾乞怜……
这样的自己,林雪月厌恶至极。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他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摆脱现在的惨状。
求生不得……
求死不能……
越想越难过,林雪月泛起一股恶感,觉得自己好没用好丢脸。
他仿佛不是人,不是奴隶,不是男宠,而是个牲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