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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听到的声音是顾忆的？”谢知非疑问到。“但是按照你的说法，那个时间她人应该在省医院的病房里面才对。”
“我知道。”何江点点头，“但是我敢肯定，我绝对没有听错，那就是顾忆的声音。”他说的很笃定。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听到她的声音，但是后来，我确认过。不止我一个人听到了，只是他们和她不够熟悉，所以没有能够听出来而已。那是我的学生，我清楚……”
“遭受校园霸凌的，你的学生。”姬清儿突然开口，只说了这么一句，让刚才还信心满满的何江一下子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嘴里只能传出丝丝的出气声，脸色一下又颓然下来，耷拉着脑袋，烦躁的用手抓着自己的脑袋，额头的皱纹如同刀雕刻。
“我知道这不对……但是没有办法，每年，每年，每年，学生里面总会有一个或者两个被孤立起来，恶作剧、欺负。没有证据，找不到证据。被欺负者不敢说，其他同学视而不见，没有办法教育……”浓重的颓然的气息从他身上流泻下来。
他说的都是事实，这的确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每个班级里面总会有这样的一个或者两个人被孤立起来吗，成为被欺负的对象。可能是因为成绩好，也可能是因为成绩坏，或者是因为跟老师走的太近，又或者是太过于怯懦或者胆小。
孩子单纯的恶意就会聚集在他身上，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坏事，只是认为在看玩笑。完全没有直觉这样的事情会对一个人的人生带来怎样的阴影。而面对这样的事情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教育者都是无力的，他们不可能二十四小时照顾被欺负的孩子，事实上即使他们这么做了，比起恶作剧更加可怕的冷暴力会亦会笼罩下来。
谢知非很清楚这样的事情，因为在他小的时候一直就是那个被霸凌的孩子。不过比起其他人稍好的事，那个叫做时雨晴的强势小姑娘永远站在他的面前。他能够看出面前这个叫做何江的老师是个好人，但是同样是一个没有什么能力的人。
他没有办法，所以只能痛苦。
谢知非不明白姬清儿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说这样耳朵话。转过头去，‘大小姐’明显不想理他，一抬鼻子就转过了脸去。
“这不是你的错。”谢知非把手放在何江的肩膀上，只能说出这样干瘪的安慰。单单从结果上来看，这其实是他的错，至少有一部分是，但是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没有解的。至少对于一部分人来说是没有的，何江明显在这一部分人之中。
“谢谢。”何江抬起头，眼睛里面没有一丝的光，尴尬的笑笑，“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咱们说道什么地方了？”大人们在遇到这种不知道如此处理自己情绪的时候，也只能用忍着不说这种办法应对，哪里又会有什么办法交给学生。
“你很确定那是顾忆。”谢知非提醒。
“嗯，那肯定是顾忆。”何江的声音虽然低了下去，但是语气里的肯定一丝都没有减少，“她其实是个挺喜欢说话的女生，只是她和他们没有话题，她的声音很有特点，很清脆、明亮，没有一点……一点这里人说出啊才会有的腔调……”
“而且……”何江停了停，抬了抬头像是在犹豫，“她的确有些奇怪，在她身边就会有那种冰冷的感觉，在听见那句话之后，我又感觉到了那个感觉。”
“你不是说你们在之前还遇到了一个女鬼吗？说不定你感受到的寒意是来自于她的呢？”
“绝对不是，她身上的那种冷是不同的，不是温度上的冷，就是那种心理上的，仿佛一片片的冰花从心底蔓延开来一样。”
何江不是一个善于修辞的人，长期进行低年级的教育，让他的修辞手法直白而简陋，甚至能用幼稚来形容。但是这个比喻却是如此的形象，哪怕仅仅是听到都能够感觉出那种从灵魂深处开始冻结的感觉。这样的感觉的确一辈子不会认错吧。
“那第一个女鬼出现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感觉吗？”谢知非挑起嘴角，“是不是仿佛寒气从地板里面突然渗透了出来，把整个人都包裹在了里面，所有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就像现在一样？”
听到谢知非的话，何江惊恐的站起身来，他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客厅里的温度居然已经冷成了这样，虽然海边的夜晚的确会有降温，但是现在是夏天，怎么都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那寒气简直从脚底直冲脑门。
“——”一下子就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的何江的恐惧瞬间被提到了阈值，张大着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谢知非嘴角的笑意一点变得越来越浓，自己出来到是简单了。
但是他刚刚想要站起身，突然一只手却压在了他的肩膀上。他转头看着身旁的姬清儿，后者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在对他打着眼神。满满的都是恶趣味。然后下一刻，姬清儿收回手，两手抱着两脚在沙发上缩成一团。
“啊啊————！！！”灿烂的女高音尖叫差点把谢知非吓来从沙发上滚下去。这……两只手捂着脸，嘴巴大张着，全身还不断的颤抖的样子，是在害怕吗？是在害怕对吧？您被鬼吓着了？
妈耶？！这可比鬼吓人多了！简直跟狮子被一只兔子下来惊声尖叫一蹦三尺高还要可怕。我要是那鬼，我死了都能够跟其他鬼吹三百年！！不对，他已经死了，再死就啥都不剩了，也没法跟别人吹牛了。
但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姬清儿现在尖叫，努力的做出一副自己很恐惧的样子。联系上她先前伸手按住谢知非的肩膀的动作，她的意思已经如此明了。
不要暴露身份！
本来以为只要出手把那个新出现的‘恶鬼’解决掉，任务就搞定了。但是现在看来还没有那么简单，姬清儿既然这么干就摆明，在她手里的任务上还有更多别的完成条件是还没有被满足的。所以这种时候，他也就好好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刁蛮大小姐的保镖，就好了。
谢知非一个箭步冲到姬清儿面前，小姐，你没事吧！
于此同时，两个焦急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同时响起的还有一个浑厚男音的呼喊！
“老何！！你在吗？没事吧，要是出事了，我们就不进去了！！”
“噗嗤——”这乡土味集中的喊话，让假装害怕的姬清儿都没绷住，噗嗤的笑出了声。好在谢知非挡在她前面，何江的注意力又全在门外的两人身上。没有注意到。
“我没事！！”何江用尽力气大喊道，脸上居然流露出了一种安心的表情。
“嘭——”下一刻一个大脚就把门给踹了开来，两个穿着打扮堪称惊奇的人出现在了谢知非的视线里面。“我就知道你这孙子准没事！”踹门的人竖起了手指，一副有我在，稳了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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