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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入愁肠,愁愈愁,酒入欢肠,欢亦欢,愁欢皆在七情六欲中,世人皆难逃。慕容棹狂饮几口,张宾笑问:“秋风兄,也不自由,终被心所累。”“各位施主,贫僧佛图澄想讨杯酒喝!”门外出现一名行脚僧,背着经箧(qie),身上灰色一裹团,脚下草鞋,往脸上看圆脸肤色黑褐,淡眉眼色深,鹰钩鼻,胡须微卷且浓密,左耳带着金环。“高僧如不嫌弃请到院中对饮!”佛图澄也没客气,走到二人近前放下经箧坐下问道:“但不知二位尊姓大名?”“在下张宾,这位是慕容秋风!”
“中原人士多豪爽,今日一见果真如此!”“高僧可是由西域而来?”张宾在面貌上看出不是中原汉族,佛图澄开怀大笑,拿过酒葫芦深深的喝一口说道:“小僧西域波斯人,不远千里前往洛阳传教!”“洛阳虽是国都,已是支离破碎,皇权风雨飘摇,高僧不可前去。”慕容棹担心的说道。“佛者无畏天地,修行渡劫飞升势必经过涅槃重生,其二渡化子民通过正确努力,善行而改变前途!前路凶险又怎挡住前行之路。”张宾叹曰:“人尝尽百味,方知世间百态,美丑之间只是一种浮相,其心未泯,在于善与恶相互侵扰。”
“施主所言甚是,相本无相,众相皆空,不闻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一啄一食莫非前生之因,今世之果。”三个人交谈之间不觉中启明星升起,东方有了一抹浅灰色,两个书童在杂草中铺了一片布,紧紧的依偎在一起睡的正香。张宾起身说道:“但愿他日能相见,就此别过!”佛图澄起身说道:“二位施主,来日方长,在下告辞!”慕容棹送几个人离开,整好鞍配走出院子,飞身上马回成都。
成都王派太宰李国、司徒李云等率领兵二万攻入汉中,梁州刺史张殷败逃长安,李国乘胜追击,顺势攻打南郑(今陕西省汉中市南郑区),南郑太守弃城而逃,李国下令迁汉中人入蜀。百姓难离故土,军兵以长绳缚双手,依次而行。房屋,农具一并弃掉,百姓甘于贫苦,不愿迁徙,哭喊声连绵数里,由于绑缚双手,若有如厕便溺者高呼,解开手要去如厕,后来简单化‘解手’二字代替如厕之事。
李云回兵成都,行至晋寿,旗牌官禀报慕容棹求见,李云大喜急忙提马走到后面来见慕容棹。“见过司徒大人!”慕容棹马上拱手,“千岁,取笑我了,我应下马大礼参拜!”李云要下马,慕容棹忙道:“哥哥,不必下马,你我兄弟何须多礼!”“千岁由何方而来?”“我由并州而来回成都!”“司徒李云接旨!”队伍前面飞驰来三匹战马,背插小黄旗,宣旨官在怀中取出手谕交于李云。
李云展开观看,神色紧张起来,原来李离镇守梓潼郡(今四川省绵阳市梓潼县),他的部将罗羕、张金苟袭杀李离和参军阎式,以梓潼归降罗尚。罗尚派部将向奋屯兵安汉(今四川省南充市),李雄御驾亲征,号令各处军队向梓潼郡进发。李云说道:“千岁,我行军去梓潼带着百姓诸多不便,我留下副将李鉴及军兵二百人,劳烦千岁将百姓带到成都!”慕容棹觉得没什么事答应下来,李云调整路线奔赴梓潼郡。
李鉴问道:“千岁,末将听从千岁调遣!”“保证百姓吃食,缓缓而行!”“是,千岁!”李鉴去安排。天空彤云密布,似有雷声传来,点点星星有雨降落。“快寻遮风避雨之地!”慕容棹吩咐李鉴,李鉴不敢怠慢派人寻找。一刻钟后有人来报,前面山中有山洞可以避雨,慕容棹催动队伍走向山洞。
洞口不大,里面空间很大,阴暗潮湿,军兵砍树生火,慕容棹命人解开绳索围火而坐。外面雨声如翻江倒海之势,雷声隆隆,好似千军万马厮杀奔腾,地上雨水汇流成河,由山涧奔涌而出。慕容棹吩咐李鉴起锅做饭,杀牛宰羊,慕容棹看百姓面带愁容坐在地上唉声叹气,牛羊肉也不是普通百姓吃的,可是面对着肉,却提不起吃饭的欲望。
慕容棹走到众人面前说道:“列位,吃过饭雨停之后回家吧!”“千岁!”李鉴深感意外,这是成都王下的旨意,没有人敢违背。慕容棹看了一眼李鉴说道:“百姓深受背井离乡之苦,与成都王体恤爱惜黎民百姓之为不符,定有人暗中作梗,待我回成都查个水落石出!”“千岁,回成都怎么与万岁交代!”“我自有主张,休的多言!”李鉴没什么,出了事情由慕容棹顶着。
百姓跪地说什么都有,乱乱哄哄听不出所以然来,前面的一位大汉说道:“多谢千岁大恩大德,快谢过千岁!”慕容棹拉起众人说道:“不用谢我,成都王知道此事也会这样做的,吃完饭各自回家吧!”百姓交头接耳议论着,过了一刻钟后,有人说道:“千岁仁慈之心令我等感激涕零,早闻成都王礼贤下士,爱民如子,我等愿意跟随千岁入蜀安家落户。”“多谢各位对成都王的信任,慕容秋风代王爷谢谢乡亲!”李鉴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雨停赶路,弃绳索不用,一行人赶奔成都。
成都王已然率兵前往梓潼,范长生未随军出行,慕容棹安排好百姓来见范长生,进了府抱拳说道:“慕容秋风拜见军师!”范长生起身说道:“千岁多礼了,千岁路途奔波辛苦了!”“太师,轻荷回来了吗?”范长生摇摇头说道:“未曾见到,那日去凉州追赶千岁去了,难道千岁没见到轻荷吗?”“我们在凉州见到一起回成都,没想到半路走散!”范长生看着慕容棹说道:“千岁,轻荷不拘小节,对千岁情深义重,还望千岁莫要辜负一片痴情。”“太师,秋风记下了。”“千岁带来汉中百姓我已充实到成都城中,分配房屋,农具,钱粮,千岁且放宽心。太子班谦虚纳谏,尊儒重法,性情博爱,抑奢从俭,所尊者何点、李剑,王嘏和董融、文夔也,那个不是天下名流。”慕容棹明白这些话的意思顺势说道:“太师之言甚是,秋风记下了。”
慕容棹告别范长生回到府中,叫过华朗问道:“教主有令,命你三人速回百花教!”花朗在府上呆的不想回那个阴暗潮湿的山洞,其实胥芍也没下令让他们回去,慕容棹主要是看一下他们的表现,不愿意回去就留在了成都。慕容棹打算休息一夜明日去梓潼见兄长李雄,门上人来报李期求见。慕容棹奇怪的是李期没有随军出征,原来李期得了病,来见慕容棹也是乔装而来,并没有带一个仆人。慕容棹接出大厅,李期一身灰布长袍,腰中挎剑,见到慕容棹跪倒大礼参拜说道:“侄儿拜见叔父!”慕容棹急忙上前双手搀扶说道:“殿下,秋风受不起殿下跪拜,若以君臣见礼,草民应与殿下见礼。”“叔父乃是我父皇之弟,也是期之叔父,理应大礼!”“殿下请到屋中落座!”李期恭敬的说道:“叔父请!”
二人坐下,李期说道:“听闻叔父回成都,期已备好薄礼,还请叔父笑纳!”慕容棹听出弦外之音,李期,李越,李保兄弟几个对于皇帝立李班为太子心中十分不满,虽然皇帝觉得几个儿子没有能力君临天下,但是这几个人哪能甘心情愿的看着皇位给了外人。李期也拉拢过范长生,怎奈范长生严厉拒绝,慕容棹忙道:“殿下太客气了,秋风虽与万岁为弟兄,但秋风不愿参与朝中之事,得一美貌娇妻,上好宅田足矣。”“叔父,期不为朝中之事,来叙叔侄之情!”
“来人,设宴!”李期慌忙说道:“叔父不可,我有病在身不可饮酒,改日侄儿再来拜见!”慕容棹也没挽留,这件事传出去对谁都没有好处。“牟平!”“千岁!”慕容棹看了一眼管家牟平说道:“看好门厅,谁来也不见!”“是,千岁!”慕容棹带好剑背起一个包袱来看望师父郑隐。
“师父,徒儿来看你了!”慕容棹跪在郑隐面前磕头,郑隐故作生气的样子说道:“不孝之子,多长时间了也不来看师父,是不是贪恋红尘中酒色还是钱财!”“师父,并不是徒儿贪恋酒色,这钱财多多益善,师父这是十贯,徒儿孝敬师父的!”说完在包袱里取出十贯铜钱,带十根金条放到郑隐面前,郑隐故作镇定的说道:“道法自然,唯钱财面前现本色!”慕容棹听完抓起钱放回到包袱里嘴里说道:“师父真是高人,钱财身在之物,岂能入得师父的法眼!”郑隐急的脑袋上青筋蹦起一寸,也不好说什么,没想到矜持过头了,慕容棹偷看师父的表情大笑起来。
“臭小子,敢耍笑师父!”郑隐举手要打,慕容棹忙道:“师父,我带不了太多的钱财,我想请师父去成都享几天清福!”郑隐摇摇头说道:“秋风,为师不去,徒弟徒孙受不了清苦,退教甚多,眼看太平道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