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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天涯将龚羽唤醒。
龚羽自悟道的状态中醒来,而后,她将疑惑的目光移向天涯,不解道:“请问将我唤醒是有什么事吗?”
天涯道:“你太忘我了,你难道忘了吗?你的朋友们还在外面等着你!”
龚羽的确太过忘我,若非天涯提醒,她怕是会让薛云等人等上半月或是更久。
龚羽想告知薛云,让他们先一步离去,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沟通薛云的灵魂,她望着天涯,一脸疑惑道:“天涯梯能将内外一切隔绝吗?”
“对!其实你大可不必一直留在这里悟道,你可以离开,只需留下一具灵力分身便可,就如他一样。”天涯抬手指着身旁薛青峰道。
薛青峰一脸微笑道:“的确,虽然仅仅只是具灵力分身,但天涯有手段能让你灵力分身的感悟传递给你自身,所以你无需担忧。”
听到二人的话,龚羽随之起身,她望着天涯,问道:“是我自己凝聚灵力分身?还是前辈出手凝聚灵力分身?”
天涯道:“当然是我,你修为不够,凝聚的灵力分身仅仅只是一具灵力构成的人形躯壳,唯有我出手,才能凝聚出一副能感悟道法的灵力分身。”
说完,天涯便抬起手,对着龚羽轻轻一挥,精纯的灵力自龚羽体内离开,转而凝聚为一具灵力分身。
龚羽的灵力分身睁开双眼,与此同时,龚羽的脑海中浮现出其灵力分身所见。
在龚羽的注视下,其灵力分身迈开步子,来到她身旁盘膝坐下,随后缓缓阖上双眸。
天涯侧过头,望着身旁薛青峰道:“行了,送她离开吧!”
薛青峰点点头,望着龚羽道:“走吧!我送你离开!”
说完,薛青峰便转过身,走向众神殿的中心,龚羽朝天涯抱拳,一脸感激道:“多谢前辈恩赐!”
天涯轻轻摇头:“你要谢的不应该是我,而是因果之神,若非她慷慨,你定无所获。”
龚羽道:“无论是您,还是因果之神,都值得感谢。”
天涯轻轻点头:“如此,便随你吧!”
天涯说完,龚羽便朝他深深一拜,而后,龚羽快步上前,紧随薛青峰之后。
薛青峰走到众神殿中央,而后,他抬起脚,也就在其抬起脚的瞬间,天阶出现,薛青峰领着龚羽登上天阶。
大约一刻钟后,龚羽和薛青峰再一次出现在天涯梯顶部的平台之上。
龚羽对薛青峰抱拳,拜别了薛青峰,随后便离开了天涯梯顶部。
龚羽离开天阶的瞬间,薛云便感知到了她的灵魂,当即以灵魂沟通她:怎么样?没事吧?
龚羽嘴角微翘,淡淡回应道:没事,无需担心,我马上就下来。
说完,龚羽沿着天涯梯而下,待到自身受到的威压不再束缚她的手脚时,她直接化作一道流光,急速掠下,不出百息,便出现在薛云等人的视线中。
龚羽出现,薛云悬着的心终于还是落下,龚羽双脚沾地后,众人便围了上去。
薛妘一脸微笑道:“怎么样?天涯梯内部是不是真的别有洞天?”
龚羽点点头,望着薛妘道:“天涯梯内部的确别有洞天。”
君逸尘一脸好奇道:“天涯梯内部有什么?”
“天涯梯······”龚羽正想说些什么,可还没有等到她的话说出口,天涯的声音便在她脑海中响起,将她的话打断。
龚羽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像是什么宗门的遗迹,里面一片废墟,我找了许久都没能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所以便出来了。”
薛云皱着眉,望着龚羽道:“阿羽!看着我!”
龚羽皱着眉,将目光移向薛云,眼底满是疑惑:
“干什么?”
薛云眉头紧锁,若有所思道:“你的眼睛~”
“哦?眼睛啊!”龚羽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登顶后,我的眼睛就好了!”
“是吗?”薛云皱着眉,疑惑道:“不对啊!我记得在你登顶之后,我问你凌绝顶的风景怎么样,你不是说你看不到吗?”
龚羽笑了笑:“你有问过吗?应该是你记错了!”
薛云摇头,一脸严肃地望着龚羽,正当他开口,想要问些什么的时候,龚羽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别问,回去再跟你说。
龚羽如此说,薛云也就不会继续问下去,只是自顾自道:“好像的确是我记错了!”
薛妘皱着眉,望着龚羽道:“你确定里面是一片废墟吗?”
龚羽点点头,一脸认真道:“肯定啊!我就是骗谁也不能骗姐姐你啊!”
薛妘点点头,倒是并未多言,但其眼底却闪过一抹深深的惑色。
君逸尘望着众人道:“好了!我们就别浪费时间了!还是先回去吧!”
“嗯!”众人皆是点点头。
薛妘抬手,撕裂空间,直接遁入虚空内部,薛云等人紧随其后。
薛妘望着薛云等人道:“我先回万界宫了,你们也赶紧回去吧!回去后好好想想,是否真的要参加此番九州盛会。”
说完,薛妘直接化作一道流光,朝远处疾驰而去,很快便消失在漆黑的虚空之中。
薛妘离开后,薛云也带着众人疾驰在虚空中,大约百息后,薛云撕裂虚空,带着众人离开虚空,回到飞雪谷内。
回到飞雪谷后,一行五人便分开,回到各自的修炼之地修炼。
龚羽放开灵魂的限制,让薛云能够自由窥探自己的记忆,薛云在窥探了龚羽的记忆后知晓了天涯梯的一切。
观阅完龚羽的记忆之后,薛云便通过灵魂与龚羽交谈:怎么样?因果之道有没有精进?有没有得到因果之神的青睐?
龚羽:对因果之道的认识倒是加深了不少,但却还未得到因果之神的认同,想要得到因果之神的认同,或许还需要很久,你呢?你有没有想过该如何才能重新获取苍生的信任?
你看过我的记忆,应该知道天涯和你父亲说过什么吧?现在,你应该知道得到苍生信任究竟有多么重要吧?所以,你有没有办法重新获取苍生之力?
薛云心中五味杂陈:没有办法,无从入手,因为现今的我,根本就无法沟通天地苍生。
若是能沟通天地苍生,说不定还会有办法,但若是连天地苍生都无法沟通,一定不会有办法,连一个解释机会都不愿给我的他们,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原谅我呢?
龚羽:你后悔吗?
薛云:我为什么要后悔?
龚羽:若非你当初多管闲事,苍生不会对你弃而不顾,你依旧可以执掌苍生之力,而且说不定可以成为生命之神。
薛云:你想听我的心里话吗?
龚羽:这是自然。
薛云:后悔,是真的后悔,说不后悔,也就真的不后悔。
我之所以后悔,是因为苍生之力的确算是一大助力,而且若是我没有失去苍生之力的话,陈定根本不会找我的麻烦,我当初也不会吃瘪。
我之所以不后悔,是因为我觉得我没错,天幽不坏,他们却因偏见排斥她,不愿认同天幽,也不愿给天幽一个为自己辩解的机会。
在这件事上,我绝对不会让步,也绝对不会认为是自己错了,既然道不同,便不相为谋,今后各走各的路,即便没有他们,我亦可成为站在九州金字塔尖的一类人,没有谁离不开谁。
龚羽:想知道我对这件事的看法吗?
薛云:但说无
妨!
龚羽:要说错,你的确没错,因为我也认为天幽是生灵,要说没错,你的确也有错,因为你毕竟借用的是苍生之力,你不应该借着苍生对你的信任去做违背苍生意愿的事。
但是,说实话,我很欣赏你对待此事的态度,而且,我有种感觉,这似乎是上天对你的考验。
薛云一脸微笑:考验?亲爱的,请问你是在逗我吗?
龚羽:这就是我的感觉,信不信由你,薛云,你要相信修炼因果之道的我,你要相信我的判断和感觉。
薛云皱着眉,一脸疑惑道:什么意思,能不能说得明白些,我似乎有些不明白。
龚羽:你判断天幽是生灵的依据是什么?
薛云:因为她有自己独立的思维啊!她不是一具魂躯,更不是一具尸体,她拥有自己独立的思维和肉体,这不是生灵是什么?
龚羽:你认为,天幽这个如此矛盾的存在,是否存在着什么意义?
薛云:意义?她的存在有什么别的意义吗?
龚羽:或许没有,但我感觉有,薛云,我从未有过如此感觉,我感觉天幽就是上天对你的考验,你虽然失去了苍生之力,却通过了考验。
薛云:你是在安慰我吗?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失去苍生之力,我真的没有多心痛。
龚羽: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有种感觉,你以前掌控生命之力并不是是真的掌控,而经过天幽的事后,你会真正地掌控生命之力,而且,与以往不同的是,今后,不再是你索求他们的力量,而是他们心悦诚服,心甘情愿地奉献出自己的力量为你所用。
薛云: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我可以相信你,但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何?
龚羽:这是一种感觉,我也说不清为何,反正这就是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薛云:······
海角路尽头,陈定和薛无涯并肩而立,他们将目光望向远方时而平静、时而汹涌的大海。
薛无涯面无表情道:“因果之道,真的有如此非凡之能吗?”
陈定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自然如此,你并未修炼因果之道,所以,你并不知晓因果之道究竟有多么非凡。”
“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无风不起浪的世界,有因必有果。”
薛无涯幽幽道:“她对薛云很重要,薛云真的能够承受失去她的打击吗?”
陈定叹道:“这是没办法的事,她不守规矩,明知因果有禁,却触犯因果之禁,她必须付出代价,而薛云,也必须因好奇而付出代价。”
“你虽然未修炼因果之道,但却应该能明白最浅显的因果关系。”
“她道出天涯梯之秘、推断因果而失言,这是因,有因就有果,这就是因果。”
薛无涯眼底满是无奈:“薛云和她还有多久可以相处的时间?”
陈定道:“是他们?”
薛无涯皱着眉,不解道:“什么意思?难道还有人会因此受到牵连?可这件事就只跟他们两人有关才对啊!”
陈定道:“她怀孕了!”
“什~么!”薛无涯瞳孔蓦地灰暗,而后,他颤声道:“所以,失去子嗣,也算是代价之一吗?”
陈定笑道:“没错!因果就是这样!”
薛无涯心中五味杂陈:“薛云知道她已经怀孕了吗?”
陈定脸上挂着风轻云淡的微笑:“现在还不知道,但不久后,他就会知道,大喜和大悲接踵而至,这就是触犯因果之禁的代价。。”
“我从不骗人,我说过,只要他反抗,他就会失去一切,而失去她,还算不得开始,亦算不得结束,他所在乎的一切,都将成为回忆,照亮他人生的灯火,亦会一盏盏熄灭。”